070:过去的小镇与林中的初见
3个月前 作者: 司马爱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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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故事发生在斯图亚特帝国,东南方向,林海边缘,一个名叫格林的小镇,因为规模太小,总共也没有多少居民,说是小镇,其实感觉更像是一个大一点的村子,来来往往的就这么接个人,看谁都感觉面熟,利安德尔家的小木屋就在这小镇的角落里。
只不过那一年,小镇周围有些不太平,接连发生了好几起幼童失踪的案件,但却一直没有能抓到嫌犯,因为那边距离人魔大战的前线战场只有几百里,算不上太遥远,所以居民纷纷怀疑有落单妖魔侵入,一时间只弄得人心惶恐,人人自危。
利安德尔就是在那时候遇见艾莉西亚,那个四五岁的小孩颤抖着藏在草丛后面,大冬天寒冷的天气里,只穿了一件不合身的白色裙子,凌乱的长发一直披到腰间,一张小脸脏地几乎看不出原来模样,只有那一双眼睛明亮地像是要燃烧一样,闪烁着野兽一样凶狠执拗的光亮,然后突然地猛扑过来,直接把利安德尔撞倒在地,一双小手死死地卡在利安德尔脖颈上,留下了两个清晰的乌黑手掌印。
那一瞬间,利安德尔真心觉得自己要被杀死了,就在那恍惚间,忽然听见“咕噜”的肚子交换声,然后那双致命的小手就缩了回去了。
死里逃生的利安德尔咳了半天,才把憋地这一口气给顺了回来,这时候才发现那个危险的小孩正在翻着他随身带来的小篮子,也不管什么东西,拼命地往嘴里面乱塞,那幅狼吞虎咽的模样,显然是很久没吃过东西,饿惨了。
利安德尔在林子里顽的时候,都会带上一个小篮子,碰见蘑菇野菜,就会随手采摘上几个,空溜溜的提过来,满当当的拎回去,这在恶狠了的艾莉西亚看来,什么都是好吃。
“哎呀,那个不能吃……”利安德尔愣愣地看了一会,看到这个奇怪的小孩拿着一朵红色蘑菇往嘴里面塞,直觉地就喊了一声,随即又醒悟过来,捂着嘴,在那双黑眼睛冰冷的注视下,有些胆怯地解释说,“那个用来看的,不能吃,有毒。”
艾莉西亚幽幽地盯着利安德尔看了一会,不相信地拿着那个蘑菇咬了一口,嚼了两下,那张脏兮兮的小脸立刻皱成了一团褶子,呸呸地吐了几口,那毒蘑菇只是看着光鲜,不但有毒,而且还有股臭虫的古怪味道,实在很难下咽。
看着那团子一样滑稽的小脸,利安德尔忽然“噗嗤”地笑了起来,说:“那个灰的可以吃……真饿了,我给你摘果子。”
那个双黑的小孩拽着篮子看了半天,终于大发慈悲地点头说:“甜的,酸的不要。”
“我妈妈说,小孩挑食长不高。”利安德尔习惯地说,看到那个小孩嫌弃地皱起了眉头,又忍耐地抿了抿嘴,那种不甘愿的表情,忽然让利安德尔觉得开心,不由笑弯了嘴,也不觉得可怕了,拎着篮子抬头寻着果子,不时偷偷回头看上几眼。
“以前没看过你,你也住在镇子里,为什么会躲在林子里,迷路了?”利安德尔好奇地问。
“……”艾莉西亚咬着蘑菇,偏头看他,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茫然。
问了半天也没得到回答,利安德尔也有点气馁,苦着脸爬上树,伸手捞上面红彤彤的野果,艾莉西亚站住树下,期盼地扬着小脸,越发显得那一双黑眼睛溜溜地大,水银珠子一样,黑白分明。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是利安德尔。”
“利安……”利安德尔的这一个发音,对于艾莉西亚来说,似乎有些太艰难,那张脏兮兮的小嘴慢慢地张合,学了好几次都没有能把整个名字说全,弄得利安德尔也觉得无奈,只能说:“算了,叫利安也行,你叫什么?”
“没有名字。”艾莉西亚慢慢地说。
“大家都有名字,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利安德尔不相信。
“没有。”艾莉西亚坚持说。
“那我给你取一个,就叫……艾莉西亚,很好听吧,我一直就想养只叫这个名字的小猫,乖乖地养在家里,在隔壁那个讨厌小鬼过来的时候,就抓他一爪子。”利安德尔越说越得意。
利安德尔一家搬到这里也没几年,在这样人少的小镇中,难免会有些排外,而且小孩子又在敏感时候,所以利安德尔在这里也没有能交上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难得遇见一个不是镇上的孩子,在利安德尔的心里,是把这个当成了自己的小秘密,偷偷笑着,谁都不肯告诉。
每天都偷偷地带着食物出来,准时地到林子里跟艾莉西亚说话玩闹,差不多真把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当成自家偷养的小野猫一样,慢慢地熟悉了脾气。
在利安德尔遇见艾莉西亚之后不久,又发生了一起幼童失踪的案子,而且这一次就在镇子里,失踪的小孩是偷跑到家后面的小巷里玩,等大人发觉的时候,已经太迟,哪里都找不到那小孩的踪影。
这发生在身边的失踪案子,引起了整个小镇的恐慌,不自觉地传出各种流言猜测,其中有不少人怀疑到了利安德尔一家身上,一二三的理由说得头头是道。
第一,他们家是新搬进来的,除了这个以外的其他人家都是十几年的老街坊,知根知底;第二,这一家很古怪,虽然只有母子两个,却很少跟人接触,一看就是古怪的;第三点理由,是隔壁铁匠家的小儿子尼克发现的,那个利安德尔每天都鬼鬼祟祟地往镇子外面跑。
那时候的尼克不过比利安德尔大了几岁,只不过就是个九、十岁的小屁孩,也没有什么特别理由,就是单纯地看不惯这种乖巧讨好的小孩,有事没事就想找点麻烦的熊孩子心理,所以尼克认定了利安德尔是坏人,一心想要给他找点麻烦。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尼克腾出了平常玩闹时间,偷偷跟踪了利安德尔好几天,然后发现了利安德尔的秘密。
“好啊,利安德尔,你在这里养小姑娘,我告诉别人去!”尼克自以为拿了利安德尔的短处,叉着腰跳出来,哈哈笑着,得意地说。
但还没有等尼克笑完这声,那个脏兮兮的黑发小姑娘就回过头,手掌往地上一撑,那小小的身体就像是出膛的炮弹,轰然冲出来。
“停下,停下,艾莉西亚,停下啊!”有了第一次见面的经历,利安德尔相信艾莉西亚是认真会杀人的,他拣到的绝对不是温和无害的小野猫,而是有凶残爪子的猛兽,一出爪是要人命的,吓得利安德尔连声惊叫。
在利安德尔的惊叫声中,艾莉西亚直接把尼克撞飞出去,狠狠往地上一砸,刚拎起拳头就要往那张惊骇的脸上砸去,大力的拳头险险地停在半空,带起的劲风打着旋儿掠过地面,刮过尼克鼻尖,在上面溜出一道细细的伤口。
“不能杀?”艾莉西亚问,看利安德尔点头,这年幼的猛兽多少还是顾念着这几天投喂的情谊,犹豫着松开了拳头,放开了那个倒霉的小孩。
尼克不过就是个活泼的小孩,爱笑爱闹,爱调皮捣蛋,但还是一个普通正常人,接触的都是镇上小孩,平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悍的女孩子,个头虽然小,性格却凶悍,凌厉的拳风带起一阵烟尘,呛得尼克咳嗽了几声,只感觉鼻头上麻麻的凉,摸了满手血,吓得这小孩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起来。
“妈妈,妈妈,我要告诉妈妈,你们欺负我!”尼克大叫着,哭喊跑远。
“就知道喊妈,出息。”利安德尔不屑地撇嘴。
“应该杀了。”艾莉西亚似乎想不出形容,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想了半天,不大肯定地说,“……有后患。”
“啊?”利安德尔吃惊地张了张嘴,怎么都回不过神,朦胧中,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着他从来没想过的偏差。
尼克完全没有为利安德尔保密,一回到镇子就找人哭诉,他鼻子上新鲜的伤口也为他的说法增加了几分可信。
然后在利安德尔不知道的时候,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尼克遭遇到的事情传个遍,几乎整个小镇的人一下都知道,镇子外面的林子里住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凶狠小孩,是被镇子尾上那家的古怪小孩带来的,比熊还莽撞,比狼还凶狠,半信半疑的镇民到林子里搜了一回,反而被警惕的艾莉西亚打伤了几个。
这局面一下就变得无法收拾,所有的怀疑都落到了艾莉西亚身上,把这一个突然出现的小孩当成妖魔同伙,认为就是她带来了灾难,导致最近一连串的小孩失踪事件。
性格古怪,身手高强,来历不明,又出现在这种敏感时候,在不知道哪个喊了一声“这魔力,简直就像是妖魔!”艾莉西亚一下就被下了定论,妖魔变化的人形,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厉害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