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过去的幻觉与封印中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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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地上的村人因为害怕而感觉颤抖的时候，艾莉西亚也陷入了苦战，偶然掠过那股吸食魔力的力量带来的影响要比她想象中更大，而且还有手掌上的伤势，不知道怎么回事，并不算大的伤口，却一直没有能愈合，隐隐地流淌着鲜血，随着她动作，在地面上溅射下不规律的血迹。


    还有那个最危险的小女孩。


    在艾莉西亚有限的记忆中，这是打得最艰难最不爽快的一场战斗，她会的她也会，她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无论做出什么样动作，都会得到同样的应对，简直就像是照镜子一样，那种感觉格外地让人觉得憋闷别扭，强烈地束缚了手脚。


    同样的力量，同样的招式，但那小女孩的优势就是在于不知疼痛，不知疲倦，那是艾莉西亚不可能达到的境界，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输的，她想着。


    就在这时候，似乎是听见有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一瞬间，地面上的纷乱气息蜂涌而下，而那其中还混杂着一股很特别的气息，清新又自然，截然不同于这界河中的其他任何气息，忽然地让艾莉西亚愣了愣，黝黑的眼睛茫然地闪烁了一下，渐渐折射出惊人的光芒。


    不顾那小女孩的大剑斩杀，艾莉西亚执着地伸出了手，剑光划过肩膀留下蜿蜒的伤痕，血光溅射中，艾莉西亚也抓住了那小女孩的手臂，牢牢地收拢着五指，定定看了一会，平淡地说：“如果你，真的是我的话，就不会拦住我的去路。”


    那张与艾莉西亚一模一样的小脸闪烁了一下，露出一种惊慌神色，在奋力挣扎的时候，那小女孩的影像泛起水波一样模糊的涟漪，最后变化成了一只有着灰白毛皮的长尾巴小兽，正被艾莉西亚拽着尾巴，拎在半空中，拼命地划动着四只娇小的爪子，又可怜兮兮地睁着一对圆溜溜的黑眼睛，晶莹的泪珠滚滚而落。


    “窥心兽。”


    看见这小女孩的真实面貌，艾莉西亚的记忆中就自动地浮现出一段介绍，这是一种生活在黑暗中的群居魔兽，弱小没有攻击力，他们最擅长窥视人心弱点，呈现内心最恐怖的幻象，并以那种迷茫恐惧为食，直至选中的食物在幻觉中逐渐死亡，但因为他们娇小可爱的外貌，时常会被人当成魔宠豢养，在黑市交易中，属于相当贵重的商品。


    盯着那只娇小可爱的窥心兽看了一会，就在那只已经有些灵性的小兽做出各种可爱动作以吸引她注意的时候，艾莉西亚微微地抬高了手，黑色魔力化成无声的火焰，一下就把那只卖萌的小兽烧成了灰烬，然后这个黑色的少女张开嘴，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那种蓬勃暴虐的魔力，就好像是一把无形锋利的刀，毫无预兆地劈砍下来，吓得那些在黑暗中窥视探望的其他窥心兽一阵胆寒，吱吱怪叫着，推搡撞击着，竞相逃离，在这一片看不清楚的黑暗通道中发出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杂乱地响动一会，逐渐远去。


    一直听见那些声音彻底消失，艾莉西亚才捂着肩膀靠在墙壁上喘息了一会，尽管是在幻觉中，但所受到的伤害却是真实存在的，一直没有愈合的伤口汩汩地流着鲜血，不时让艾莉西亚感觉到晕眩，视线发黑，有些失血过多了。


    摇晃着头，好让自己感觉更清醒一点，艾莉西亚咬着牙站起身，扶着墙壁，蹒跚地往前走去，一步接着一步，在这金属的通道中滴落下规则的血液分布，慢慢地渗透到地面以下，升腾起一阵难以觉察的黑色轻烟，但艾莉西亚仍旧是执着地往前走着，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就在前面不远地方，似乎稍微努力一下就能触及到。


    在这样神志迷蒙的恍惚状态下，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艾莉西亚忽然感觉眼前一亮，迷糊的视线一下开阔起来，不知不觉中走出了通道，走到了尽头。


    呈现在艾莉西亚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岩洞，近千米的不规则宽敞空间，五六十米的落差高度，高耸的洞顶上垂落生长着无数的粗壮根茎，一直从洞顶蜿蜒延伸到地底，不停地从根茎中生长冒出淡绿色的细小光团，飘荡浮现在半空之中，悠悠荡荡地慢慢熄灭，然后又不断生出更多同样的光团，把这一个地下岩洞，映衬地仿佛星光璀璨的秋天夜空一般，黝黑灿烂，美不胜收。


    而就在这岩洞中，植物根茎生长最茂盛的地方，正对峙站着两人，外面是白发苍苍的老村长，用鲜血挥洒蘸画出的魔法阵里面是失踪一阵的鱼，镶嵌在根茎缝隙中，魔法阵最中心的位置，却是一大块透明的水晶，封印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消瘦的身材，清秀的五官，就算是透过那厚实的水晶，也能清楚地看到他伸出的双手，微闭的眼睛，还有那头颜色很浅，很容易就会被错看成白色的淡金色头发，保持着微风吹动的模样，被定格在水晶中，仿佛会熠熠生辉一般。


    “啊。”艾莉西亚发出一声惊呼，被判定患有情感淡漠症的心中，第一次生出过了这样强烈复杂的感觉，激动喜悦悲伤，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反而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一种的明确感觉，只觉得这一颗心跳动地这样剧烈，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蹦跳出胸膛一样，从来没有这样欣喜的情绪，完全忘记其他任何的东西，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人？”从位置上来看，老村长离得最近，也是实力最高的一个，他是第一次发现艾莉西亚出现的人，警惕地看了一眼，吃惊又愤怒，“居然连她都活着，你真的背叛了村子，背叛了我们先祖的荣耀！”


    看到艾莉西亚，鱼的神色也有些吃惊，随即又摇头说：“跟我无关，我的目的就是圣树精华。这样蓬勃的生命，这样蓬勃的魔力，只要能得到它的力量，我就能离开这里，追求剑术的最高奥义。”


    说话的时候，鱼伸手抓了一团淡绿光芒，压在手心搓了搓，等摊开手的时候，那团光芒就变成了一种一半是固体一半是液体的凝胶状东西，手指一捏，又重新变成了光点散去，就像是艾莉西亚在矿场时候，拿到利奥波特骨雕小瓶里面东西的时候，一模一样的现象。


    “圣树的力量是保护村子安宁的，个人没有资格使用。”老村长说。


    “村长这话说得真是道貌岸然。”鱼的神色愈加愤怒，冷冷地说，“利奥波特，村长把圣树精华交给了自己孙子吧，挂在脖子上的骨雕小瓶……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生了绝症，活不了太久，唯一能治疗我的就只有圣树精华，村长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恳求你的，低声下气，卑恭微贱，结果却只得到一句回答，圣树关系全村安危，不能擅动。”


    “那时候，我相信了，认命了，为了村子甘愿赴死……但是村里是怎么对待我，不肯为了我的性命拿出任何一滴精华，结果却装满一瓶挂在利奥波特脖子上，只是因为他爷爷是村长，所以可以奢侈地带着别人救命的东西招摇过市，这样不公平的村子还不如毁灭了！”


    “你可以向长老申诉。”老村长镇静地回答。


    “申诉的结果，就是被发配到矿场看守！那时候，我就决定了，圣树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想把我当祭品弄死，那我就拖着你们这一群假仁假义的老家伙一起下地狱，全村的人都用来给我做陪葬！”鱼的神色越来越激动，因为那种剧烈的情绪，整张脸都显得有些扭曲。


    对于这村子里的这些恩怨情仇什么的，艾莉西亚半点兴趣都没有，她所能看到的就只有那被封印在水晶中的少年，缓慢而坚定地向着那边走去。


    在走过老村长附近的时候，那白发老人明显是犹豫了一下，一双手掌放在腰间顿了顿，终究是没有选择动手，显然在他的判断中，艾莉西亚的危害是远在鱼之下的，他最主要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那魔法阵之中的鱼身上。


    “外乡人啊，你不知道这村子的罪孽吧？抓了外乡人作为开矿的奴隶，在利用完毕之前，就当成祭品献给圣树，吸收他们的生命力来供养这一株维护村子和平的树木，村子整个地底都是你们的累累尸骨，憎恨吧，愤怒吧，为这一个罪恶的存在！”这一个称号为鱼的年轻人仿佛疯狂一样嘿嘿笑着，双手一举，地上的血液就好像是活物一样，迅速蠕动流淌，连接上最初开始的一笔，形成一个完整的魔法阵，强大的魔压突然升腾而来，疯狂地吸收周围所有的一切，然后蜂涌淌进那个鱼身上。


    在这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与离得最近的圣树和与圣树相连的那一块封印水晶，巨大吸力让绿色光团疯狂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