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宗教狂热与不知名的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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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艾莉西亚并不想跟黑帮什么的扯上关系，收下那张地址之后，她还特地在酒馆里多呆了一阵，想要找个其他订单，但她只有一年多的制卡经验的履历并不好看，而且也没有生了一张让人信服的脸庞，除了被人调侃嘲笑一顿之外，并没有任何收获。


    一直到走出酒馆，艾莉西亚还在犹豫想着，究竟该不该去接黑帮的单子，一边是仿佛镀着金光的闪亮奥拉，一边是不想跟黑帮接触的莫名感觉，不过这样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太久，显然是现实性格的艾莉西亚很快就向金钱妥协了，光是想到两万奥拉能够买上多少大米面包，就足够让她欢喜高兴了。


    一定要拿下这个单子，然后就一大笔收入了。


    带着这样的决心，艾莉西亚的心情几乎能算得上是愉快了，那张时常是木然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微微地抿着嘴，弯起一个不容易让人觉察到的微小弧度，对于这个患着情感淡漠症的少女来说，这样的表情，基本已经能算得上是微笑了。


    正高兴地走过广场的时候，艾莉西亚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人一直盯着她看，自然地回过头，就看到有个白色的人影从那边街道冲出来，一下跪倒在地，虔诚地亲吻她的手指，大声嚷着：“女神光辉照耀，终于找到您了，勇者大人！”


    因为那个颜色，艾莉西亚差点还以为是布兰科，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穿着一身奇怪的白色长袍，绣花滚边，金丝排线，显然是材质上乘制作精良的高档货，但主人并没有精心使用，到处都是破损与污秽，看起来跟乞丐流浪汉那种装备并没有什么不同。


    长袍的主人是个漂亮的年轻人，看起来要比布兰科小几岁的样子，高个子，娃娃脸，柔然飞扬的发丝，湿漉漉带着泪光的眼睛，还有那张着嘴巴，吃惊又欣喜的呆蠢表情，简直就好像一只毛茸茸的大型犬，似乎一错看就能看到他摇晃着尾巴的模样。


    “宗教狂热份子？”艾莉西亚猜想着，因为感觉好像很麻烦的样子，所以她抽回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那白袍的年轻人愣了愣，赶紧起身跟上来，絮絮叨叨地说：“勇者大人，勇者大人，等一等，请听吾解释，吾等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吾是……”


    好像是缠上她了，色狼变态，强盗抢劫？艾莉西亚想着，走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感觉她应该知道怎么样处理这样情况一样，仔细回想了一下，忽然对着那白袍年轻人招了招手，趁着那人毫无防备地弯下腰的时候，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他下身要害处，然后赶紧一溜烟地跑远。


    “勇、者、大人！”那白袍年轻人捂着伤处，伸着手，痛苦地叫着。


    在酒馆呆了半天，然后又遇上那样莫名其妙的人，艾莉西亚顿时没有了在外面乱逛的心情，等她走回出租小屋的时候，发现诊所居然关紧了大门，二楼的房间也看不到人，这样的空荡的场景，多少让艾莉西亚感觉到有点诧异，在她的印象中，应该很少看到布兰科在这种时候出门，因为诊所的病人大多都是那种不大正经的人，半夜三更过来敲门是很寻常的人，所以平常的这个时间，那个黑心医生不是呆在诊所里切器官，就是在二楼补觉。


    “那就是说，不用给他准备晚饭了。”四面看了一圈，确定没发现布兰科的踪影，艾莉西亚恍然想着，一旦放松下来，忽然就感觉到一阵疲倦，在被布兰科挠着门板吵醒之后，她就一直没有合过眼，总共才睡了没几个小时，实在是觉得有些困，靠着椅子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艾莉西亚感觉她好像在做着什么梦，只不过一直没有能记住，刚要仔细回想的时候，忽然觉得冷，不由打了个哆嗦，一下就惊醒了过来。


    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在这一栋采光不足的屋子里面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艾莉西亚揉着眼睛，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想要摸着去开灯，才刚走出一步，忽然觉得有阵凉风从脸颊边上吹过，缓缓地掉下一缕整齐的头发。


    “怎么？”艾莉西亚有些茫然地摸着头发，那断处，平滑整齐，好像是被什么刀剑利器切断的样子，还没有等她想明白，忽然生出一种危险感觉，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本能地做出反应，动作轻巧地往边上一跳，然后又是一阵凉风从身边吹过。


    这一回，艾莉西亚终于看清楚，那是一个半人高好像小孩子一样的……东西，黑色尖角，青色皮肤，奇形怪状的模样，看起来却又不像是魔兽，三个指头的手掌握着一柄白色骨刀，每挥动一次，就会冒腾出一阵黑烟，更遮掩了房间中原本就稀少的光线。


    “什么东西？”艾莉西亚诧异地想着，尽管在她脑海里并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的记忆，但却本能地觉得厌恶，心底那种敌意蜂涌上来，从来没有生出过如此强烈明晰的感觉，这是敌人，需要消灭的敌人！


    对于这样的本能冲动，艾莉西亚并没有太多好感，这样毫无缘由的认为，常常会让她产生出一种“这身体其实不是自己”的感觉，仿佛将身体与理智分割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部分，艾莉西亚只能想着看着，做出行动的却是完全另外一个无法觉察的人。


    一定是精神分裂了。艾莉西亚肯定想着，努力想要找回她对身体的控制权，艰难地张口对着那青面獠牙的凶狠小人问着：“你是什么？”


    “吱――”那青色小人呲着牙，凶狠地觉着那柄骨刀直刺过来，扎在硬木的墙壁上，简直跟扎豆腐一样，轻易地留下一个手掌深的小洞。


    “啊。”艾莉西亚发出短暂的呼喊，终于开始相信本能的判断，这种东西根本没有办法用言语来沟通，就是敌人，肯定是敌人。


    那青色小人气势汹汹，但感觉脑袋似乎并不大灵光的模样，所有的攻击都是直来直往，非常简单，经常扎偏切到家具墙壁上，只听见一阵接连不停的哐当乱撞声，整个房间就跟台风过境一样，遍地狼藉，没有一处完好地方。


    等布兰科回来看见，一定会生气的，也许还会大发脾气收回房子，不让她继续租住在这里，那样可就麻烦了。


    一想到这里，艾莉西亚不由也觉得生气起来，狼狈地跑进厨房，从案台上抓下菜刀叉子，胡乱地扔了一把，趁着那青色小人拎着骨刀切叉子的时候，快跑几步，护着脸，撞破玻璃，直接从二楼窗口跳到了巷子里，轻巧无声地落在地面上。


    这样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在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内，原本不像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事情，但发生在艾莉西亚身上，却是那么理所当然，轻松流畅，仿佛之前做过无数次同样或者更难的工作一样，异常熟悉的感觉。


    对于这个失忆少女来说，这种熟悉感觉还是第二次出现，之前唯一的一次就是听到“艾莉西亚”这个名字的时候，这不由让艾莉西亚愣了愣神，伸手看了看，茫然想着，难道她以前是被做为战士训练过的？


    尽管这样想着，艾莉西亚的动作仍旧是没有任何的迟缓，悄然无声地跳起身，隐没在巷子的阴影中。


    那只青色小人紧跟着艾莉西亚跳出窗户，但就在这么前后脚的短暂时间，他就已经失去了目标的踪影，拎着骨刀，团团地在小巷子里蒙头乱转。


    而艾莉西亚其实就在附近不远处，调整呼吸，放缓脚步，整个人就好像跟这片朦胧夜色融合在一起一般，明明就在身边，却又像是消失了踪影，几乎觉察不到她的气息。


    艾莉西亚其实并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做到的，只想着要悄悄藏起来，然后不自觉就做出了这样的动作，一面觉得诧异，惊奇地审视着自己的身体状态，胡乱想着，这好像是黑暗的技巧，也许她以前就是个杀手，一面冷静谨慎地移动着脚步，无声息地朝着那青色小人接近，慢慢地拎起了匆忙抓起来的菜刀，恍惚地想着，这样的武器是不行的。


    被艾莉西亚细心磨亮的菜刀，在夜色朦胧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毫不留情地切在那青色小人的脖颈要害处。


    然后是“铿”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火星四溅，那把精心保养过的菜刀一下就卷了刃，却没有在那青色小人身上切出任何痕迹，反而是给那小人指明了敌人方向，手腕一转，白色骨头直刺而来。


    果然是不行啊。艾莉西亚暗暗地叹息一声，毫不犹豫地丢下菜刀，一手抓着骨刀剑身，另一手弯曲成爪状，径直地朝着那小人胸膛心口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