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问路
3个月前 作者: zy177292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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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妃笑了:“谁叫你儿子那么深得人心的?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还不是个痴情挚子?”
赵真申辩:“我痴情也是对你一个人啊!这辈子我有看过别的女人一眼半眸吗?”
赵王妃过来给他捏肩:“好了,我知道了!你急什么嘛?”
赵真不悦地:“我什么都可以纵容他,就是终身大事不容许他胡来!江湖中人不可信!这俩个女子绝非一般之人,我赵真的后人绝不允许嫁娶舞刀弄枪行走江湖的人!”
赵王妃莞尔一笑:“世道这么乱,有一身武功可保平安啊!我看这俩个姑娘温柔善良,知书达理,跟华香很相配!”
赵真白她一眼:“哎,你老糊涂了!华香几岁,你这么着急让他跟女人接触,对他的人生有多大影响你知道吗?男人一旦花了心,还有正经心思去干大事?男儿志在四方!难道你想让他像我一样没出息!”
赵王妃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华香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你越是管的死,反而促使他的好奇心加剧。他们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不要插手。”
赵真道:“你是没看见华香看到那个帮主的眼神,简直叫人鸡皮疙瘩掉一地!别的都不怕,就怕华香经不住诱惑乱来――”
赵王妃笑笑:“别瞎操心了,华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我的儿子我清楚!”
赵真拉住她的手,面有愧色:“我担心如今他都自身难保,会连累无辜啊!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辽贼马上就打到金陵了,可是皇上依旧执迷不悟。我呢,一辈子都在手足相残,荒废了许多光阴,真是愧对祖宗――你跟了我,没有过一刻安宁日子。红颜,我对不起你啊!”
赵王妃热泪盈眶:“别这样,咱们是夫妻呵,不能过好日子时恩恩爱爱,大难来时却各自埋怨。你疼我,爱我,宠着我,三十年来我时时刻刻觉得自己过得很幸福,只不过,我们没有经历的磨难全都落在无辜的孩子们身上――我宁愿少活这三十年,换孩子们的一生平安――”
暴雨过去,阳光普照。
家奴们忙着收拾行装。
赵王妃将骨灰瓶和遗像以及牌位放进一口红木小箱子里,让郑玉搁在马车的包厢。
赵王妃扫视着宅院的每个角落,凄凉油升。
所有的家当装了满满几十口大箱子。
侍卫和家奴齐集院里,赵真把这些财物分别赐予了他们,自己留下两箱――一箱书籍,一箱三个儿子的遗物。
三十来名侍卫说什么也要誓死追随。
赵真语重心长:“你们的心境我明白,只是我们现在已沦为庶民,从此要过清贫日子,你们不需再跟着吃苦受累。你们功夫一流,这些年参与王室争斗也学了不少东西,拿了钱各自去奔好前程吧!”
众侍卫扑通跪下,斩钉截铁:“王爷,我们只认你一个主子!”
“王爷,自从我们跟了你,才活出个人样,也只有你拿我们当人待!你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我们死也要跟着你!”
赵真看着他们情真意切,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允。
众侍卫欣喜若狂,赶紧去搬行李。
其他的家奴拿了盘缠,含泪拜别二人。
郑玉寻赵华香不见,溜出府门,看到他牵着马在墙根下与丁香和子冰正道别,他默默地折身进去。
子冰看着赵华香,幽幽地:“一路保重。”
赵华香望着她,眼里尽是难分难舍:“你们也是。以后,你不要再惹你师父不开心了――不过,没有我,也许她不再为难你的了!”
子冰低下头,咬着唇。
丁香忙道:“我们送送你。”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贤王府大门。
三十来名侍卫骑马跟在后面。
赵华香三人一路无语,各怀心事,都有难以言喻的酸楚。
郑玉不时地回头张望。
赵华香打破这让人快要窒息的沉默,笑道:“听说塞外的风光很美,姑娘也蛮水灵的哦!”
丁香二人绷着脸儿,谁也不吭声。
赵华香自言自语:“还听说她们落落大方,不像中原的女子惺惺作态,明明心里很喜欢,却故作姿态,若即若离!切――”言毕看了子冰一眼。
子冰的脸红似玫瑰,荡人魂魄。
丁香欲言又止。
赵华香叹息一声:“唉――所以,好多的男人都往那里跑。那些女子很会抓男人的弱点,往往让中原的女人望兴莫叹哦!”
丁香扑哧笑出声来,泪珠儿落了一脸。
子冰嗔怪:“你像是等不及了!”
他一本正经:“世上哪个男人不喜欢会伺候人的女人?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凭我这样的绝世品貌,一定会迷得满草原的女人神魂颠倒而争风吃醋,打得头破血流!”
二人看着沾沾自喜的他,都撅嘴报以鄙笑。
赵华香道:“不行,我不能把精力都付诸那些身强力壮又没品位的女人们,――算啦,占到便宜就始乱终弃,拍屁股一走了之得了!”
子冰问道:“你知道老虎是怎么被吃奶的小狗咬死的吗?”
丁香一听来了兴趣,催促:“怎么咬死的?帮主,快讲讲吧!”
赵华香茫然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子冰抿唇一笑:“你自己去想喽!”
丁香这才明白他们大有打情骂俏的意思,便怏怏不乐地收起了笑容。
赵华香好笑地:“你不就是讽刺我落得乳狗噬虎的境地吗?我可能不被你看在眼里,可是并不代表我不受所有女人的追捧哦!只要我愿意,睡在我怀里的女人比京城街道的人还多的呦!”
子冰看着他,眼神充满幽怨。
赵华香也以这样的眼光对她,他多希望她能在最后这刻给他一个让他感觉心有所依的微笑。
但是子冰却勒住了马,望着前面道:“我们就不送了!”
赵华香的心往下沉去,强装笑脸地:“我走了!”
一提缰绳,焰驹朝前方的马队追去,他很想回头再看她们一眼,可是理智不让他这么做,但他明明听见了心在分裂的声音,痛得他泪水收不住。
子冰目送他越去越远,只觉得整颗心被他带走般空荡荡的。
丁香泪水如注,伤心不已:“帮主,他真的走了――我们什么时候又才能见到他啊?”
子冰的泪这时没骨气地流了下来。
丁香泣道:“帮主,你这又是何苦?你干嘛不告诉他你原来是很在乎他的啊!他肯定很伤心――”
子冰把泪一擦,道:“回吧!”
闻听赵真一家逃亡,赵恒暴跳如雷,立即派出四十名禁军追击。
四十名杀手风驰电掣般驶出南熏门,向西狂撵。
静顺王妃同时飞鸽传书给元清,命他们在大散关务必结果赵华香三人。
八月十五眼看逼近,何自清的登基大典紧罗密布地筹划着。但是先前肖金峰的一些旧部私下里很不服气,煽动其他人开始与何自清抗衡。何自清为此十分苦恼。
夜幕降临,天气异常闷热.
一间主事房里人声鼎沸,六主事陈文龙拍桌子厉骂:“断尘山庄几百年来一直是肖家的产业,他何自清凭什么要改朝换代坐当家的椅子?想都别想!”
“对啊!我看何自清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他做了庄主,断尘山庄可真的就是名副其实的断命山庄了!”
陈文龙神情激愤:“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门被人踢开――
几人回头色变,哗啦站起,怒目而视。
小白面含阴笑地进来。
陈文龙厉道:“小白,你想干什么?”
小白阴仄仄地:“我来是要警告你们,心有不满最好保持沉默!做出头鸟会惹祸上身的!”
“你敢对我们怎样?!”
陈文龙盛气凌人。
小白嘴里说着:“杀人灭口!”出手便是毒招。
三五个人手忙脚乱地接迎。
小白那将他们搁在眼底,两手抓住了俩个人的咽喉用力一捏,二人脖子皆断。
陈文龙趁机背后下手,利剑扫去。
小白一个转身踢去――
陈文龙左手的另一支剑闪电般只奔他脖颈。
小白仓忙别脸,但是慢了一些,右脸颊上当即被剑尖划了轻轻的一下,小白顺势抓住那只手挽了一个圈。
陈文龙被断两截。
其余几人根本不是小白的对手,眨眼之间,命归黄泉。
小白抹去脸上的血,扬长而去。
梁玉儿左顾右盼地来到小白的住所,房里亮着蜡烛,她轻步过去,扣了扣门,无人回应,她推门而入。
小白的房间整洁无比,名贵的红木家什能照得出影子。
书橱上摆放着各种书籍。
墙上挂着三把价值连城的宝剑。
屋子东北角一张用来小憩的小榻上,放置着一本书。
梁玉儿在上面坐下,拿起那本书,是一本剑谱,她无心思看里面的内容,搁回原处,看见了小白的一件衣服,她刚刚拿在手里――
门开了,小白走了进来,一边脱着满是鲜血的衣裳。
梁玉儿第一次看见如此俊美的男人,一下子呆住。
小白隐隐觉得异常,抬头惊了一下,忙忙地把已经脱下的血衣披上,低下头:“夫人――”
梁玉儿回过神,走过来:“你的脸受伤了?不要紧吧?”
小白恭敬地:“没事――”
梁玉儿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小白接在手里:“是――您先坐――”
小白出了门。
梁玉儿自言自语:“难怪公主对他一见钟情了!果真与众不同。”
不多时,小白回来了,脸上的伤已做了处理。
梁玉儿在桌边坐下,看着他:“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小白面无表情,淡淡一笑:“这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
梁玉儿看见了桌上的茶壶,拿起来给他倒了一杯:“喝点水吧。”
小白忙道:“我自己来。”
梁玉儿道:“好像凉了――”
小白道:“没事,我喜欢喝凉茶。”接住。
梁玉儿看他欲喝,道:“你可不可以给我倒杯热茶来?”
小白放下杯子,喏应:“您先坐――”
梁玉儿看他出去,赶紧掏出耶律珍给她的那包东西拆开,倒进小白的凉茶。
小白端着被热茶进来,很谨慎地放在她面前,回到座位,始终低垂眼帘,不吭一声。
梁玉儿提醒:“茶真的凉了,快喝吧。”
小白也就抬杯子喝了起来。
梁玉儿看着他一点点把那杯水饮尽,暗松了口气。
小白不安地:“夫人来这里是――”
梁玉儿忙道:“你义父说你忙里忙外挺辛苦的,所以我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
小白道:“多谢您关心。”
梁玉儿想多呆一会儿,看看小白喝了那杯水后会出现怎样的反应,于是闲扯起来:“你是不是要休息了?”
小白摇头:“不是啊。”
梁玉儿看他没什么意外举动,探问:“你真的没事吧?”
小白看着她,不解。
梁玉儿赶忙道:“天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起身。
小白道:“您慢走。”送她出门。
梁玉儿走到门口忽然问:“小白,你今年几岁了?”
小白一愣:“夫人问这干吗?”
梁玉儿笑道:“看你这么能干,又是一表人才,我想给你做媒,找一个好女人。”
小白无动于衷地:“夫人的好意小白心领了,只是我没有那份闲心去考虑那些无聊的事!”
梁玉儿碰了个钉子,支吾:“哦、哦,那你休息吧!”
天刚微明,投栈的赵真一行人用过早膳匆匆上路。
行了不远,就看见前面火光冲天。
赵真勒马,命郑玉前去打探。
郑玉领着五人催马速去。
只见这个村庄一片火海,鸡飞狗跳,畜嚎人哭。滚滚浓烟里,人影攒动。
一伙异域装扮的人手握牛角尖刀正向骇乱逃窜的人群大开杀戒,顿时,惨叫四起。
郑玉怒火中烧,切齿:“是辽兵!”
六人回转,将所见所闻对赵真讲述之后,所有人都惊悸。
赵华香道:“爹,我们该怎么办?”
赵真双眼充血,齿间迸出一句:“辽贼杀了我儿子!!这是个报仇的好机会!”把发呆的赵华香拉下马来,跃身焰驹背上。
赵王妃叫道:“赵真,不要啊――”
赵真已飞奔往浓烟之处去了。
郑玉醒过神叫道:“保护王爷!”
众人都追了去。
这儿剩下母子二人。
赵华香看看四周。
此处是个高岗,山势陡峭,荒凉无比。不时有野鸟从草丛里扑闪出来。
赵王妃揭开帘子,看着他:“华香”
赵华香过来关切地:“娘,你是不是要喝水?”
赵王妃忧伤地:“华香,你爹太鲁莽了!他明知害死你三哥的不是这些小卒子,还要宣泄私愤如此冲动!这就是帝王家族‘宁叫我负天下人‘的血统!我不希望你继承这样的品德!”
赵华香没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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