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若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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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窗都关了个严实。


    偌大的花厅燃起熊熊炭火，炭火上面搁着一张铁板。


    侍卫家丁披麻戴孝，哭泣声一片。


    侍卫们把三副水晶棺抬了出来。


    赵王妃神情僵滞，无有泪滴，她的泪早已流尽，面对三个英年早逝的骨肉，形似枯槁。


    数十个丫鬟婆子拥到棺材前面嚎啕大哭。


    曾经哺育三人长大的奶娘朱嬷嬷捶胸顿足地伏在棺材上面声嘶力竭地哀哭。


    郑玉早已泣不成声。


    “启禀王爷，外面有俩个姑娘求见少爷。”门外的侍卫低叫。


    赵真甚是意外：“俩个姑娘？！”投目赵华香。


    赵华香也吃惊不小，暗自说道：“不会是――子冰和丁香吧？！”


    郑玉看着变色的赵华香，暗叫完蛋。


    赵王妃开口：“让她们进来吧。”


    赵华香手足无措地望着她，不敢看赵真，冷汗明显地涔了出来。


    赵真阴沉脸，打开厅门，神情一变。


    赵华香斜眼窥视。


    丁香和子冰进来，要行礼之际，被眼前的场景惊呆，看着棺材不知所措。


    赵真要发问――


    赵王妃奄忽一笑，走了过来。


    子冰的视线被隔断，望着赵王妃惊叹：“哇，这就是他的母亲了！好漂亮！看起来跟我差不多的年纪――不对，她比我漂亮的多了！”


    丁香的眼光直奔赵华香，掩饰不住喜悦：“唐大哥――不是，赵大哥？”


    赵华香把心一横，转身，显得惊讶：“丁香姑娘？子冰姑娘？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赵王妃也被子冰二人的美貌震撼，亲切地：“我们正办丧事，俩位姑娘如不介意――”


    子冰忙道：“冒昧打扰实在抱歉！您们忙吧――”看了赵华香一眼，正迎上他的眼神，她心慌神乱地低下了头。


    赵真的眼珠在三人之间来回地转，猛然觉得儿子已经长大，怀揣儿女私情是很合乎情理的，于是他专注自己的事去了。


    赵华香看赵真并没有责怪，暗松口气，大着胆子走了过来。


    赵王妃见此一笑而去。


    赵华香原本一肚子的话，此时此刻不知从哪说起。


    子冰道：“你赶紧去忙吧！”


    赵华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丁香，点头：“你们不要走――”


    丁香笑道：“去忙吧。言*情*小*说*吧首发”


    赵华香去了母亲身边。


    四名侍卫打开晶棺，把赵华强的遗体抬了出来，往火场走去――


    “强儿！！可怜的孩子！”


    朱嬷嬷扑到跟前，抱住赵华强哭叫着。


    赵华香拉住她：“让我哥安安静静地去吧！”


    丁香的眼泪哗地下来了；“原来郑玉说的都是真的！帮主，赵大哥的命真的好苦！”


    子冰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些人的举动。


    赵华强的尸首放上那块烧红的铁板，顿时被血红的火苗吞噬。


    赵华香面色苍白，不忍心聆听撕心裂肺的嘶嘶之声。


    屋子里浓浓的焦臭味――


    郑玉打开窗户。


    暴雨前夕的狂风席卷进来。


    赵华香往火里扔着锡箔。


    子冰注视着他，心在纠结。


    转眼之间，赵华强的躯体化作白灰。


    侍卫将骨灰用一只玉石瓶装殓。


    在焚化赵华玉的漫长过程中，子冰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赵华香的那张外表看起来安然的脸，不知不觉泪水涌了满脸。


    当侍卫们把赵华宝放置铁板上面时，只见火苗一下子窜起丈高，险些焚着了屋顶。


    众色骇变。


    赵华香突地喷出一口血来，那股血射到了赵华宝的尸体上，火势神奇般被控制。


    而赵华香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子冰二人被方才这一幕惊骇不已。


    见他昏倒，丁香要去――


    子冰拉住。


    丁香泣道：“他都吐血了――帮主――”


    子冰噙泪摇头，其实她的心也像被撕裂一样的痛。


    几名侍卫已把赵华香扶了出去――


    葬礼结束，天色微明。


    赵真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胡须头发白了一半，眼中布满血丝，有气无力地：“大家回去休息吧――”


    赵王妃和郑玉把三只玉瓶装入一只红木箱子。


    家丁和侍卫退下。


    屋里只有丁香二人。


    赵真看着她们，思想来回飘了几下，道：“俩位姑娘，你们也去小憩一下――红颜，招呼她们。”


    子冰忙拘礼：“王爷，我们没事，您忙您的。言*情*小*说*吧首发”


    赵真走了出去。


    郑玉看了看丁香，对赵王妃道：“王妃，我去看看少爷――”


    赵王妃点头。


    丁香望着她疲惫不堪的样子，上去搀扶，


    赵王妃道：“这里很难闻，跟我来。”


    赵王妃带二人来到书房。


    坐下后，赵王妃打量着她们。


    子冰被她迷人的眼眸灼得拘谨的手足无处搁，脸儿红得似着火，暗忖：“真是有其母就必有其子，王妃的眼神和赵华香简直是一个样！叫人受不了！”


    赵王妃微微一笑：“你就是子冰吧？真的是一个绝世美人！”


    子冰恨不得钻进地缝，支支吾吾：“王妃，您、您高抬我、我了――”


    丁香倒是落落大方，给王妃倒茶端来：“王妃，你才是我们所见到的最漂亮的人呢！看您和我们的年纪差不多哦！”


    丁香的甜言蜜语令赵王妃对二人一下子喜欢起来。


    子冰嗔怪：“丁香，不得没大没小，王妃是千金之躯，你怎么把我们跟她相提并论？”


    丁香笑笑：“我是说王妃的年纪，没有说其他的啊――”


    赵王妃的心顿时轻松，和亲一笑：“丁香姑娘心直口快，我很喜欢这样的人――，你们累不累？还没有吃饭吧？”


    子冰嫣然笑道：“我们不饿！您很累了，我们就此告辞了――”


    丁香皱眉：“帮主――”


    子冰对她使了个眼色。


    赵王妃道：“你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会只是参加华香哥哥们的葬礼吧？”


    子冰道：“这是主要的――其实我们根本没有想到碰上这事――我和丁香是、是来――”


    子冰无法言语下去。


    丁香接口：“赵大哥走得匆忙，而且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我们放心不下，怕他一路上有什么闪失。”


    赵王妃颇是感动，道：“有劳你们费心了！华香这孩子任性的很，他没有为难你们吧？”


    “没有！没有！”二人异口同声。


    赵王妃道：“三个哥哥去世的时候，他刚出生，我们像养花一样宠着他――三岁的时候，不得已把他送去了江湖，从此他常年在外，与我们很少相见，所以对他没有严加管教，――其实华香是个心地很善良的孩子，就是过于自满，是不是？”


    子冰忙摇头：“不是啊，他是个大好人！我们都很佩服他――”说这话的时候，她不由得想起了在千尺峰和他相处的情景。言-情-小-说-吧首发


    丁香提起赵华香，可来劲了，赞不绝口：“赵大哥好了不起哦，不是他，我们鸣凤帮早就完了！我们姐妹对他再不好，他都不会生气，还一心替我们着想――现在，这样的贵族子弟除了赵大哥，就再没有如此善良的人了！王妃，您和王爷生了个好儿子――不是，你们的儿子都是好样的！”


    赵王妃的神情变得悲哀：“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只怪他生不逢时，这一生一世都在受难，不知何时才会过上安宁的日子？二位姑娘，不瞒你们说，我们决定天亮就离开这里去塞外。”


    二人一愣。


    赵王妃道：“实在对不住，不能让华香带你们去游览风光――”


    子冰忙道：“王妃千万不要这么说，这里的确不适合你们再呆了――”


    丁香一脸的依依不舍。


    赵王妃见此笑笑：“你们不去看看他？”


    子冰的娇容再次红了，低下了头。


    赵王妃要开口――


    子冰忽然捂住肚子蹲下，脸色大变。


    丁香骇叫：“帮主？！”


    赵王妃惊问：“你怎么了？”


    丁香道：“她中了邪毒！王妃，能不能帮忙救救她？”


    赵王妃赶紧和丁香把子冰扶到了里面的床上。


    赵王妃为子冰把了把脉，秀眉紧锁：“她的脉搏怎么这么乱？”


    丁香落下泪来：“是啊！帮主每天都忍受着这样的煎熬！我都快要急疯了！”


    赵王妃想了想，道：“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救她的！”


    郑玉守在赵华香的床前，呆呆地看着昏迷不醒的他。


    少时，只听他一声低低的申吟，睁开了眼。


    郑玉显得高兴：“少爷，你可醒了！觉得哪里不舒服？”


    赵华香抓住他手，焦急地：“子冰呢？她们是不是走了？！”


    郑玉道：“没有啊，王妃跟她们在说话哩！”


    赵华香沮丧地：“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们俩个会来这里！郑玉，我爹是不是很生气？他不想让我接近女人，我却骗他说没有――现在，所有的谎言都被揭穿了！”


    郑玉安慰：“王爷没生气啊，我看他们很高兴的样子。”


    赵华香一愣：“高兴的样子？”


    郑玉不禁一笑：“我的傻少爷，你都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啦！男欢女爱又不是丢人的事――”


    赵华香怏怏不快：“你少安慰我了！我也骗了子冰和丁香，她们绝对不会再相信我了――”


    子冰沉沉入睡。


    赵王妃让丁香去休息，她留下来照顾子冰。


    丁香出了房门，让侍卫带着去见赵华香。


    丁香跟着侍卫出入了几个院落，一路上她不住地惊讶自语：“他的家境比我想象的要富贵的多――看来我是没有一点希望成为他的老婆了！”


    郑玉出来倒水，看见丁香先是一愣，紧接忙不迭地：“丁香姑娘快请进！”


    丁香惴惴不安地进来，被房间里的华丽陈设再次打击得心灰意冷。


    赵华香看着她，欠了欠身。


    郑玉知趣地：“少爷，我去隔壁躺一会儿，有事叫我！”将门掩上。


    丁香也看着他，撅着嘴，走到了他前面：“好些了吗？”


    赵华香颔首，示意她坐下。


    丁香在榻边落座，一瞬间找不到了话题。


    赵华香凝视她轻问：“我真没想到你会来京城，更没有想到你会和子冰一块儿来。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丁香摇头，不敢看他的眼眸。


    赵华香抬起她下颌，道：“干嘛不说话？是不是鸣凤帮出事了？还是无肠圣太又找子冰的麻烦？”


    丁香捂住他的手，道：“没事就不能来京城看看，玩玩？”


    赵华香紧盯她眸子：“真的只是来看看，玩玩？你来玩我相信，可是以子冰对我不冷不热的态度，很难让我相信她会主动来找我！丁香，我什么都信你的，你可不要骗我？”


    丁香付笑：“你认为我在骗你吗？”


    赵华香庄重地：“你原本就不会撒谎。现在，你的眼睛明明就告诉我，你在骗我――”


    郑玉并未去隔壁睡觉，他在外面的廊下傻傻地站着，听着里面的动静。


    丁香看着他，嗔怪：“你呢？我那么信任你，你还不是把我哄得傻瓜一样！花心的家伙！”


    赵华香淡淡地：“你都知道了，我还能再说什么？丁香，我要离开中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才能见面――在我走时，有我最牵挂的俩个人为我送别，真的很幸福。有时间你们来看我，我是离不开的。”


    丁香的眼中滚下两串珍珠，哽咽：“这么说我们之间就这么完了？”


    赵华香望着她，无奈地：“丁香，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做人有时候真的很难，有些事情谁也不能断言是否已经结束了。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们三个人之间就好像是被迷雾包围着。先前我对你们所说的，所做的其实都是真心的，不过，我回来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不敢往下去想――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丁香心知肚明，切切地：“怕什么呢！不管多大的风险我们一起去闯啊！你是不是想甩了我们？”


    赵华香苦笑一下，为她抚了抚脸颊的几缕头发，道：“傻妹妹，你们的好意我会铭记在心，我现在是自身难保哦。”


    丁香泣道：“你不要东拉西扯！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要跟我们就此分手？”


    赵华香笑笑：“到了塞外，我哪可能走得开？如果你们也离不开鸣凤帮，我们就是远隔万里，当然不能手牵手了？”


    丁香更气：“你又开始耍我了是不是？”


    赵华香正色地：“丁香，我现在不能给你们任何的保证，刚刚我不是说了吗？世事难料――目前的我，最重要的是保护家人，重振家风，完成我二哥未了的心愿――儿女私情暂时不去想。你明白吗？”


    丁香幽幽地：“你把这些做完了，还会记得我们吗？”


    赵华香温情地：“什么都可以改变，唯有我们之间的种种不会改变！”


    丁香绽放花一般的笑容，对他竖起右手小指：“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赵华香用他的手指勾了勾：“不过临行前我要劝你们俩个一句，以后不准再滥杀无辜了！虽然我是不会嫌弃你们，可是我爹娘会有所顾忌的！”


    丁香不解：“什么？”


    赵华香认真地：“我身边有俩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他们会吓坏的！”


    丁香一阵赧愧：“知道了。不过――”她抬头逼视他，含警告：“你不准再招惹其他的女人！”


    赵华香转移话题：“子冰呢？我马上就要走了，她也不来跟我告别！”


    赵真因为子冰二人突然登门而坐立不安，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赵王妃回来，见状嗔道：“你不累啊？”


    赵真唉声叹气：“这个逆子！我早就告诫过他不要招惹江湖上的女人，他答应的干蹦脆，嘿，一转眼，人家就找上门来了，还一来来俩？！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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