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部分

    凤凰星座的防护晶球龟裂越来越大……


    “轰”！


    彻底碎裂开来。


    血影从四面八方涌向了陈睿，融合成一片血雾，瞬间就包围了他，遮蔽了星光。


    数秒后，血雾中亮起了一道光芒，这光芒看起来并非格外闪耀，却透着一种令人振奋的力量，仿佛打破黑暗的破晓曙光。


    血雾在这光芒之下四分五裂，闷哼声中，碎散的血雾重新凝聚成奎丽安娜的身影，居然显得残缺不全，目光谨慎地看着陈睿高举的手中那团渐渐消散的光芒。


    这是蒂芙妮的星座之力——“黎明”！


    在这个充满了憎恨、恐惧、绝望……的黑暗国度，哪怕只是一缕微光，也代表了希望的存在。


    这股“黎明”之力，虽然无法驱散整个国度的深渊之力，但驱散陈睿心头的负面力量是绰绰有余的。


    “令人惊叹的能力。”奎丽安娜残缺的身体再次复原，深沉的目光仿佛要将陈睿看透：“你所展示出的那种接近权能的……姑且称为‘伪权能’，竟然有如此之多！即便是神灵的层次，一般来说最多也就拥有一两种权能而已，如果大家都是神级，那么吾……非你对手。”


    “可惜，我不是。”陈睿迅速调整着体内的力量，在如此强度下激战了这么久，他的生命和力量消耗得极快，已经撑不了太久的时间了，必须尽快击倒奎丽安娜！


    “不成神，终为蝼蚁。”奎丽安娜摇了摇头：“如果换一个地方，或许你还有机会击败吾，可惜这个已经被深渊意志完全覆盖的世界，吾是真正的不死不灭，就如同神！你连一丝希望都没有……对了，差点忘了，你还有至高之钥，不过，吾不会给你机会施展它的。”


    陈睿眉头皱了皱，低喝一声，浑身散发出剑锋般的锐气，脚下一弹，疾飞而出，所经之处，红晶地面纷纷化作齑粉。


    这一道“剑痕”直劈向了奎丽安娜，威力较之前暴增了数倍，仿佛没有受到深渊意志的压迫和虚弱，正是阿西娜的“战争”星座之力。


    奎丽安娜感受了那股迫人的战意之力，在她的视线中，陈睿整个人就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剑，脸上不由露出凝重之色。


    她没有正撄其锋，连续几个移动拉开距离，利爪凭空一抓，下方地面的血红色晶体迅速被吸入那爪中，变成了一条长约两百米，直径十米左右的巨大“鞭子”。原本最趁手的鞭子已在白海之战中毁去，而这条鞭子的力量尤其攻击范围，更加骇人听闻。


    血红色巨大鞭子犹如一条庞大的蛇类凶兽，仿佛活了一般，呼啸着朝陈睿扑去，即便是这种坚固无比的空间，都在这中威势下现出了隐隐的裂痕。


    陈睿毫不避让地迎了上去，阿西娜的星座之力所蕴含的奥义就无畏无惧地战斗，两者接触的一刹那，看似吞下了陈睿的庞大的巨蛇猛地一震，停顿了下来，然后无数裂痕迅速蔓延而上，剑光破体而出，巨蛇偌大的身躯完全粉碎开来。


    然而“鞭子”另一端的奎丽安娜不见了，只是空中多出一朵巨大的血云来，落下无数利刃般的“雨滴”，坚固的晶石地面被穿透出密密麻麻的坑洞。剑光一往无前地射向了云霄。那血云本是混不着力的无形之物，却在这锐利的剑光斩刺下逐渐化作虚无。


    剑光的后方终于现出奎丽安娜的真身，剑光虽然凛冽无匹，但刚极易折，尤其此时再而衰三而竭，锋芒已钝，正是最佳的出手时机，奎丽安娜有绝对的信心将之摧毁。


    就在那利爪将剑光中的人影成功地四分五裂时，奎丽安娜忽然脸色一变，只觉心头莫名地紧了紧，身体竟然动弹不得。


    奎丽安娜简直难以置信，因为这种束缚的力量不是来自外界，竟是源自她自己的内心！对方不仅误导了她的判断，而且还不可思议地诱发了她内心……那种诡异的感觉，就好像自己骗了自己！


    不错，“欺诈”！


    伊莎贝拉的星座之力！


    陈睿现在融汇的“燃耗”星座之力，已经不仅仅是直接的力量提升，而且还有诸多难以想象的妙用，尤其是他抛开一切燃烧生命战斗的时候，对这些妙用乃至整个“星神”的力量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感觉和感悟——这才是真正的最高掌控者，不仅掌控着超级系统中的“宇宙”生命、信仰、力量，也掌控着“神灵”！


    在“欺诈”了奎丽安娜后，陈睿并没有直接下杀手，因为就算在这个充满了深渊意志的国度里，就算他杀死奎丽安娜，她也会无限地复活。


    所以，陈睿的目标不是奎丽安娜，而是——那三尊象征着深渊意志的雕像！


    他无法判断雕像究竟引发了“眼睛”的什么力量，会发生什么样的可怕变化，但本能告诉他，有一种惴惴不安的预感。


    只有彻底摧毁深渊的意志，才能阻止这一切，才能真正击溃奎丽安娜和笼罩整个主位面的阴影。


    在飞向雕像的那一刻，他的身躯、灵魂以及身躯内的星座同时燃烧了起来，这一击已经爆发出了全部的力量，没有丝毫余地或保留，带着一往无前甚至是同归于尽的决心和气势，宛若一颗不归的流星，燃烧着最耀眼的生命之光，冲向了那座巨大的建筑。


    上方，虚空的“眼睛”中创造与毁灭的光芒渐渐融为一体，仿佛真正的瞳孔，闪烁着漠视一切的光芒，俯视着大地，以及那一道飞来的璀璨流光。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颠覆的真相


    奎丽安娜终于挣脱了“欺诈”束缚之力，却已经来不及阻止冲向三座雕像的陈睿了。奇怪是，她的脸上并没有惊惶，只是露出一丝讳莫如深的笑容。


    全力燃烧的陈睿携着最强的力量冲向了还在不断投射光柱的雕像，然而在冲入那三尊雕像建筑的一刹那，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速度变慢了下来，仿佛陷入了一片泥沼的海洋。


    包括燃烧的灵魂和生命在内的一切，都“慢”了下来，这不是简单的时间变化，而是融合了时间、空间、毁灭、创造等各种规则的至大力量，无可抗拒。


    视线一阵扭曲后，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雕像、建筑都不见了，而是一片无尽的虚空。


    头顶隐隐可见一个巨大的菱形，边缘是一片片无边无际的血色星辰，呈发散状分布开来，菱形的正中心是两团巨大的光焰，散发出毁灭和创造的气息，俨然是所有闪耀的源头。星辰凝聚成三个星座般的图影，隐隐呈现出人脸的形态，分布在三面，遥遥相对。


    这三张“人脸”看似遥不可及，又仿佛近在咫尺，散发出诡异的气息。陈睿一阵神摇意动，心中那种“陷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前路似是无穷无尽，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灵魂、身体和力量都在不断地分解、消散，意识都开始渐渐模糊起来。


    陈睿猛地一醒，双手光芒大盛，无数旋风般的紫色星屑在身旁飞舞起来，一股股强烈的风暴朝四面八方散发而出，这是融合了拉拉丽娅“天空”之力的极星风暴，大范围无差别的强力攻击招式。


    可是那铺天盖地的星尘风暴依旧“陷”了进去，在这浩瀚的空间中仿佛只是吹过一阵清风，片刻便消散无踪。


    这一幕让陈睿心中暗凛，大喝一声，三头浑身萦绕着彩虹光芒的炎龙飞射而出，分袭那三个巨大的人脸形星座，然而依旧如泥牛入海，彩虹炎龙越飞越远，始终无法触及目标，在行进间渐渐消失殆尽。


    正前方的星座中，出现了奎丽安娜的身影，嘴角微微一弯，三个星座巨大的“脸”也同时露出一个相应的“笑容”。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么？”奎丽安娜舔了舔长指甲上的一丝血迹，笑得更加邪异，“吾本以为，你还会等一段时间才攻击王座。对于你来说，在这片深渊意志所化的宇宙中彻底化作飞灰，倒是一个理想的归宿。”


    “这就是宇宙？最多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星域而已。”陈睿冷笑一声，隐隐有种入彀的不祥预感。在这个原本就是星空浩淼的空间中，诸天星座无从发挥，灵魂和力量也在加速消亡，如果不设法改变什么，即便奎丽安娜不出手，也迟早会燃烧殆尽彻底湮灭。


    奎丽安娜并没有给太多他应变的时间，三个星座血色的光芒大盛，力量流逝的速度骤然加快了十倍，陈睿抬头看了看如同日月一般的毁灭之书和创造之书，暗暗捏紧了拳头，最后的力量都沸腾了起来，浑身燃烧出明亮无比的光焰，附近的空间的规则力量仿佛重新得到了排练，从无法掌握的诡异变成了“秩序井然”，感到压力顿时一轻，精神大振。


    这是迪莉娅的“秩序”之力，可惜这种秩序之力毕竟有限，无法在这个强大的星域之中扩散开来改变整个力量的规则，也无法持续太长的时间。陈睿的目的并不是要用规则之力改变整个空间，而是保护自己，完成最后也是最大的一击，目标正是空中的创造之书和毁灭之书！


    毁灭和创造本是两种完全相反的本源力量，目前创造之书和毁灭之书是因为深渊意志的力量维持着一种巧妙的平衡而成为整个世界异变的核心力量。他想要做的，是用自身的创造本源和毁灭本源为牵引，打破那种“平衡”，如贲薨上次那样诱发创造之书和毁灭之书的对撞从而产生强大无比的破坏力，彻底摧毁深渊的意志。


    奎丽安娜发现了陈睿的意图，冷哼一声，附近的空间压迫之力倍增，却始终无法打破“秩序”的防护。她眉头一皱，又将手一指，无数血红色的流星呼啸着追击而来，速度之快，犹在陈睿之上，后发先至地追了上来。


    眼看陈睿就要被红色流星雨集中，身形蓦地闪了闪，一片紫色的星光挥洒开来，化作一个巨大的虚影，疯狂地“攻”……更准却地说是“咬”向了流星雨，这流星雨在眨眼间居然被吞吃一空，在奎丽安娜异样的眼神中，径直冲入了那巨大的“菱形”之中。


    就在这一刹那，创造之书和毁灭之书都消失了，只是感觉到四处都充斥着浓郁无比的创造和毁灭本源之力，自己身上的两种本源力量不仅没有打破平衡，反而脱体而出，被吸噬同化。与此同时，陈睿感受到了一股古老而伟大的气息扑面而来，亘古、永生、不朽……等各种念头不由自主地自脑海中浮现。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陈睿心中一动，已经想了起来在什么地方感受过这股气息了——神秘之地的终点，也是被贲薨等人称为“禁忌之地”的混沌之界！


    这里居然有混沌之界的气息？下一秒，陈睿的瞳孔骤然收缩了，因为前方出现了一具巨大的“尸体”！


    “尸体”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息，细看时却是一个黯淡的庞大星系。陈睿心神大震，居然真的是……


    “尸体”不止一具，远处还有。


    陈睿清晰地感应到，“尸体”似乎在吸收着周围创造与毁灭的本源力量，猛地想起之前来时看到地面世界的异变，心头恍然，之前是幽浮之地的空间重合，现在是混沌之界！


    第一次诸神之战，至高诅咒，黑暗神性。


    第二次诸神之战，诸神之黄昏，诸神陨落。


    那么，深渊意志的最终目的……


    陈睿心头大震，就看到那些黯淡死寂的星系居然开始闪耀起星星点点的光芒来，一股股恐怖的威压散布开来，这威势比奎丽安娜的力量强烈何止千百倍，陈睿只觉灵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所有的力量都被禁锢住了，几乎要完全崩溃开来。


    就在这个时候，视线又是一阵扭曲，重新回到了血色星辰的空间，上空俨然是那个巨大的菱形，刚才消失的“瞳孔”创造之术与毁灭之书正在当中。


    陈睿很清楚刚才绝非幻觉，他现在的身体依旧留存着那种恐怖的威压之力，灵魂和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力量一时无法凝聚。就算拥有众多“伪权能”的妙用和技巧，但面对着这种绝对实力的碾压，依旧无法抵抗，这就是“质”的差距。


    奎丽安娜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的血红星座之中，此刻她的身躯开始一点点融入背后的星座之中，而另外两个星座也在发生着某种变化，边缘的星辰渐渐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你的判断和选择都很准确，战略同样成功，勇气也足够，但是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实力。那里确实是整个世界的核心所在，如果能击溃它，就能彻底击败我，摧毁整个深渊意志，拯救你的世界。但是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拥有凌驾于它之上的力量！”


    “你……想要复活‘他们’？”陈睿回想刚才的遭遇，似有所悟：“不，这不是复活，你们这些受到诅咒的黑暗神性，妄图借助毁灭之书和创造之书的力量，占据诸神的身体获得新生！”


    “占据？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你理解错了，”奎丽安娜仿佛听到什么最好笑的事情一般，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诮：“‘他们’只不过是回到自己的身体罢了！”


    “你的意思是……”陈睿听明白了奎丽安娜的意思，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来。


    奎丽安娜冷笑道：“可悲的家伙，告诉你一个最大的真相吧。你们口中所谓的‘黑暗神性’、所谓的‘深渊意志’，其实就是‘他们’自己！”


    陈睿震撼了，诸神之战的事情是米迦勒舍命告之的，生命和灵魂也因此在禁忌限制下灰飞烟灭，如今奎丽安娜居然说出了完全相反的事实！


    但他并没有出声，而是在等待着，等待着奎丽安娜进一步解开这个骇人的真相，同时也在等待更多的时间，以挣脱种可怕的威压之力。


    “当年在路西法发动至高之钥发动诸神之黄昏后，‘他们’原本应该已经陨落了，按理说黑暗神性也随之湮灭了。然而，靠着至高诅咒的某种无上力量，‘他们’的意志又重新复活了过来，只不过……换成了另一种存在的方式。”


    “深渊！”陈睿终于醒悟了过来，原来，诸神在陨落后，居然靠着至高神的诅咒力量以深渊意志的形式活了下来！


    换句话说，深渊的意志，就是诸神的意志！


    想要毁灭所有生命的真凶，竟然就是受这个世界生命所信仰和崇敬的神灵！


    这是彻底颠覆认知的惊人真相。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诱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