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人相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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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在别墅前面的车位停稳后，他没有马上下车。有十年没有见雨荷了，不知有没有变化。那次见面还是她在厦大读博士的时候，正好他去厦门出差。


    刚到宾馆住下，就打电话给她。她显得很矛盾又期待，电话里有点语无伦次。等他打的到校门口的时候，一下出租车就看见她穿了一条暗紫色的旗袍裙，端庄典雅亭亭玉立的站在树荫下。


    虽然离他有五十米远，虽然他们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面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他们并肩向她的宿舍走去。


    他正沉醉在那次的重逢中的时候，车门被敲了两下。他从沉思中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妻子。他把玻璃摇了下来，妻子嘲讽地说：“三十多年没有见的初恋情人来了，不赶快进去见面怎么在车里发起愣来了？不会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敢见别人吧？”


    他打开车门把妻子拉进车里小声的说：“她没有说干什么来了？怎么也没有事先通知我？你也知道我们有三十多年都没有见面了，她突然来访我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呢？”


    妻子没好气的说：“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咱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六年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心里很清楚。你就进去和她好好的聊一聊，然后找个地方两个人吃顿饭，但决不允许搞到床上去。我就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了。”


    他妻子比他大十岁，在厂里的时候曾经是一个工段的，人长得非常漂亮，是厂里公认的厂花。他就是为她和爱莲离婚的。他至今都不明白当时自己中了什么邪？反正和她在一起之后，觉得所有的女人都没了颜色。


    也正是由于她，他放弃了升副处的机会，辞职下海了。回头想，他一直都要感谢自己的妻子。虽然她没有太多的文化，只是一个初中生，但却是女中豪杰，敢作敢当，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在生意上，对他的帮助都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他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亲热的问：“不吃醋？不要我们刚出门，你就在家里抱头痛哭。”妻子一本正经的说：“不吃醋就不是你老婆了，但我心里明白，你早就是我的了，谁也抢不去了。别看我比你大十岁，可咱们俩站在一起有谁敢说我比你大。”


    他也自豪的说：“就是不看看是谁的老婆？那你晚上自己弄点吃的。我会尽快回来的。”说完他吻了吻妻子的面颊。


    他妻子满足的笑着说：“快下车吧！你的初恋情人肯定都等急了。”


    他们下了车，并肩走进别墅的大门。就在走到客厅的霎那间，妻子的手紧紧地挽住了他的臂弯。自然而然落落大方，他明白妻子的小计谋。


    雨荷看见他们两口子那么亲热的进来，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快，但很快就给掩饰过去了。


    她穿了一身墨绿色的旗袍，胸前绣了一朵大大的牡丹花，格外的高贵典雅。还留着长发精致的盘在头上，她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脸，她想从他的一丁点的表情变化中，找出他生活不幸福的蛛丝马迹。


    她一直都坚定的认为，他只有和自己在一起才幸福。可他们几乎整个一生都有缘无份。


    他妻子给他们两人泡上了功夫茶，很客气的告辞：“雨荷，你和瀚文有三十多年没见了，就好好的聊一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你们走的时候也不比和我告辞了。我今天有点累，先上楼休息了。”


    他站起身很关心的摸摸妻子的头说：“哪里不舒服？没有发烧啊！”妻子莞尔一笑：“傻瓜，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就当真。雨荷，你看见没有，老了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我一说累了，他就紧张得不得了，老担心我生病。”


    说完扭着性感的屁股上楼了。他看着妻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弯处，才回过头对雨荷说：“什么时间到特区的？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我好亲自去机场接你。”


    她撇撇嘴说：“我可不敢劳驾你这个大老板，到时间被狗仔队拍到了，又不知道要起什么风波呢？我是到特区大学开学术研讨会的。抽空来检查检查你这个被铜臭腐蚀了的老同学的生活。”


    他哈哈大笑：“那么多年这张利嘴一点都没有变。我又不是什么名人？狗仔队不会对我感兴趣的。到时你现在在学术界也算有点名气了，又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小心狗仔队或小报记者给你制造点花边新闻出来。”


    她明显的发福了，肚腩已经不由自主的凸起，不过更有风情了。她听了他的话，有点心酸的说：“都已经快成老太破了，还有什么风韵？你恐怕早就看不上眼了，老实交代养了几个小的？”


    他做了个鬼脸说：“你以为养猪呢还几个，我一个都没有。”她非常怀疑地说：“是不是年轻的时候玩女人玩多了，现在那玩意不行了？”


    他沉下脸说：“我怎么觉得你哪像个教授的样子？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她有点脸红的说：“你自己都干了害怕我说，如果不是你跟别的女人有关系，咱们怎么会分手呢？”


    他无可奈何的说：“雨荷，你不是吧！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抓住不放？我那时候确实有点风流倜傥，但也不是咱们分手的理由吧？”


    她装出呕吐的样子说：“你别恶心我了，还风流倜傥呢！你整个就是一个流氓行为。要不我能离开你。”


    他真有点生气了，很严肃的说：“雨荷，咱们都那么多年没见了，不要再为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争吵了。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有老公有女儿，事业上也取得了成绩。咱们在一起多回忆回忆我们在一起美好的事情吧！”


    她从包里掏出纸巾擦干净眼泪说：“你怎么知道我挺好的？十年前你为什么从厦门走了以后，就不再联系我了？”


    他很平静的说：“你不是告诉我你爱上了你们校长，而且爱的死去活来的。他还专门从省城到厦门看你吗？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哪怕是你不正当的生活。我不想做你众多情人当中的一个。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自尊心是很强的。”


    她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依然含情脉脉地说：“我都是骗你的，我们校长确实很喜欢我，但我没有和他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当时离开你，就像你在厦门你离开我一样。当我知道你有很多女朋友之后，我受不了你不是全部的属于我，所以我主动和你分手了。”


    他不想再和她掰扯过去的感情了，赶紧换了一个话题。“雨荷，你对我们家的人还有印象吗？还能记起来我爸爸是怎么生病的嘛？”


    她似乎回到了过去，她轻轻地说：“我还记得那年你爸生病，好像是1973年春节，他给咱们讲你外公和他把兄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