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没有询问为什么会搬过来，林翰看了看面前的行李箱，他直接提起来说道：“我帮你放进去吧，这小区环境还不错，你过来应该会喜欢上的。”


    看着林翰的背影，陈佳璇脸上浮出一个笑意来，世界上就没有不能融化的冰块，近水楼台先得月，不信拿不下来。


    陈佳璇的屋子结构跟林翰那边如出一辙，都是一室一厅的小户型房子，看起来小巧玲珑而不失温馨。只是房间内部的几个纸箱子还有乱糟糟的摆放着，卫生什么都没有做，沙发上面还摆着几个包，只是幸亏没有私密的衣物出现。


    “现在都快吃晚饭了，要不然我们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就当给你接风洗尘？顺便庆祝一下我发稿费，正式转型当作家。”


    “真的？发了多少，我还以为你吹牛呢，正想过来监督监督你。”陈佳璇并不清楚杂志社这边是怎么付钱的，她虽然知道网上有人曝光说林翰用笔名发布小说，但也没有期待能卖出多少钱来。


    在这位大经纪人的眼里，钱似乎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毕竟她手下有好几个成名的艺人，一个代言费可能就是几百万上千万。


    林翰看着陈佳璇激动的神色，心里居然有一种淡淡的成就感，他笑着摊开手说道：“两万字，卖了一万块钱，结果扣掉了一千多的税。不过勉强够我们出去吃一顿的了，等真正出版了小说之后再请你去吃大餐。”


    “一万块钱就收一千多块钱的税，太恐怖了？”陈佳璇扯了扯嘴角，她并没有奢望刚刚进入小说圈的林翰能赚多少钱，这一万块钱已经是十足的惊喜。


    “放轻松，等以后我赚钱了，你会发现这个税率比你的个人所得税要低一些。你还没有说要吃什么呢，小区旁边吃东西的地方很多，中餐西餐火锅烧烤什么都有。”


    陈佳璇瞪了林翰一眼，“你才赚了一万块钱，我们就在家里解决吧，去买点菜买两罐啤酒就行。”


    她并不是什么矫情的人，知道林翰的经济状况并不乐观，直截了当的提议着。此时的陈大经纪人身家可不菲，手下艺人们赚钱，她自己也能获得抽成，虽然不至于是什么吸血鬼般的经纪人，但这两年下来还是能在北京买套房子。


    林翰听了这话，他原本都已经做好被宰一顿的准备了，可没想到陈佳璇居然如此体贴，他笑了笑，开口说道：“那就去超市买点菜吧，我的手艺不大好，但还是能吃的。”


    “为了防止你让我吃不成晚饭，还是我来主厨吧。要不要尝尝我的拿手菜红烧狮子头？”


    “当然要了，我印象中你不会做饭啊。”


    陈佳璇白了林翰一眼，无语极了，“我平时要带艺人，哪里有时间慢慢吃饭，基本上都是叫的外卖或者让保姆做饭。”


    经纪人同样是一个忙碌的行业，需要24小时开机，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才行，不仅要争取到好的作品好的角色，还要获得更好的报酬，更优良的宣传效果。


    谈判、倾听、灭火、发言都需要经纪人去做，不仅管事还得管人、管钱，每天醒来就是一场新的战争。


    把门关上后，陈佳璇提着一个小包就跟林翰两人朝着小区外面的超市走去，此时正是下班的时候，超市里面来来往往的顾客倒是挺多的。


    他们俩推着购物车并肩走在农副产品区内，认认真真的挑选起来，似乎很是默契，跟周围的环境一点也不突兀，就像是平常人家一般。


    第16章


    文学经纪人


    翌日，当陈佳璇拿着一盒牛奶敲开自己房门的时候，林翰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他迷迷糊糊的打开门，对着她说道：“这么早，你要干嘛？”


    “一天之计在于晨，赶紧起来跑步，跑完步你一整天都精神百倍。”陈佳璇秀了秀自己的运动装，然后将林翰推到房间里面，“快快快，赶紧换衣服去。”


    “不去，我要睡觉，昨晚看小说到凌晨两三点，现在太困了！”


    说完，林翰就打了个呵欠，他也不理会陈佳璇，自顾自的转身朝着卧室走去，温暖的房间有暖气供应。


    然而陈佳璇却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不管你是写小说还是拍电影，都要有一个好的身体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去跑两圈之后就神清气爽，回来一口气能写很多。”


    “不去，你自己去吧。”林翰把脑袋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的说着，现在才几点就要出去跑步，早晨跑步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特别是寒冷的冬天。


    陈佳璇铁了心要把林翰叫起来，她也不顾男女的区别，直接将被子掀开，同时打开窗户，让冷空气冲了进来。


    正在睡觉的林翰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气给弄得睡意全无，所以只好愤愤不平的爬起来，然后开口说道：“姑奶奶，怕了你。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达成目的后，陈佳璇就像一个获胜的将军般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只留下林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换上运动服的林翰揣上钥匙后，就跟着陈佳璇一起走出小区，在旁边的公园里面开始热身，然后慢跑起来。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很内疚，如果不是我把你推荐去拍摄《冲出太阳系》，你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说不定你都可以单独执导一部电影了，不用背这些黑锅。”


    陈佳璇跑了一段之后，就用手撑着膝盖说着，她这些日子以来，终于弄明白了《冲出太阳系》这部电影里面的猫腻，外表看起来大投资大手笔的剧组居然藏污纳垢。


    林翰看见旁边有个长椅，于是走过去坐下来，诧异的询问道：“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陈佳璇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阴沉的天空，嘴里低声说着：“其实这个剧组就是一个纯粹为了洗钱的，用大IP、好演员来为他们遮掩，说什么3亿投资，估计2.5亿都被洗白了放进个人账户里面，怪不得当初没有任何一个导演愿意接手，就我们傻乎乎的冲上去当了接盘侠。”


    用拍电影的方式来洗钱，这种手段林翰在地球上见多了，最新一个例子就是甄子丹主演的《叶问3》，这甚至被广电总局当典型给抓住。


    号称3亿投资的《冲出太阳系》实际成本非常少，特效画面又少又差，被戏称为五毛钱的特效，没有太多科幻的场景，不需要太多道具，只要支付几名演员的费用，然后故意提高宣传发行这边的费用，左手入，右手出，真正用在电影上面的钱大概只有几千万。


    电影局有个网站，上面罗列了很多跟海外合拍片的目录，但很多片子市面上根本见不到，可每年还是持续不断。电影该赚钱就赚钱，该赔钱就赔钱，现在为了电影一腔热血冲进来的肯定是赔钱，没有赚钱这么一说。


    所以只要电影能上映就算交差，管它票房有多高，因此在《冲出太阳系》上映之初就遇到差评时，投资方根本没有半点应急措施去反应，反而是任凭事态发展，根本不进行危机公关。


    娱乐圈的老油条们都不愿意执导这部电影，而投资方为了最后能把黑锅甩出来，新人导演就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信任不会在剧组内争权夺利，执导也不会给高价钱，事后还能当背锅侠，林翰也算是物尽其用。


    洗钱在娱乐圈并不少见，只是那时的陈佳璇跟林翰都被喜悦给冲昏头脑，刚刚毕业没多久，就能执导一部这么知名的电影，哪里还有精力管其余事情，脑袋都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


    可事实证明，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整个剧组的失败原因全部被归纳在林翰一人身上，没有后台根本洗不白。


    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后，林翰也没有太过于诧异，他反倒是安慰起陈佳璇起来：“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没办法再做什么，以后你自己注意点就行，我大概会一直写科幻小说吧。”


    “你以为写小说就不需要经纪人了吗？你小说的版权谁帮你去拓展，谁帮你去跟出版社讨价还价，我专门去了解过美国那边的文学经纪人制度，很适合你。你安安静静写小说，其余什么都交给我，我可以寻找合适的出版社出书，也能进行市场推广，甚至以后你小说想要翻译成其余文字都不需要麻烦你。”


    事实上，国内文学经纪人还在萌芽当中，作家们出书基本上都是自己上门去找出版方，或者自己联系书评人跟媒体来为新书做宣传。


    林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陈佳璇的确是自己经纪人最好的人选，她原本就是娱乐圈人士，各方面特别全面，既懂出版又懂影视，甚至包括动漫、游戏、互联网还有法律知识。


    “听起来还不错，我相信你能为我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但现在我可雇佣不起你，等我成为畅销作家之后再说？”


    陈佳璇耸了耸肩膀：“可我现在就想跟你签约，10%的佣金，我慧眼识英才，反正你迟早都会火，免得以后有人跟我抢，先定下来再说。”


    10%的佣金一点也不算多，甚至算是良心价了，毕竟文学经纪人要为作家争取最大的利益，当他的作品出现盗版时，还要替作家维权，一部作品的价值实现渠道至少有20种，比如数字版权、影视作品、舞台剧、话剧改编权、杂志连载选编权等等，这些都不可能让一个作家自己去忙碌，那样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写书呢？


    第17章


    纷纷质疑


    “那成交，以后又要归你管了。”


    林翰伸出自己的手掌来，原本是想跟陈佳璇握一下，没想到直接被她打在掌心。


    “说完了，现在继续跑，下午我回来的时候会把雇佣协议拿过来，你现在不用着急签。”


    “这会儿又不着急了？刚刚是谁说要提前定下来的？”林翰笑着说道，他目光打量了一下陈佳璇的身材，只恨现在是寒冬腊月，要是夏天就好了。


    两个人喘着粗气回到各自的房屋里面，林翰觉得汗水都快把衣服给打湿了，他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之后，就赶紧去浴室里面洗热水澡，免得被冻感冒了。


    被外面的寒风吹了这么久，当滚烫的热水从喷头里面涌出来时，整个皮肤都一阵哆嗦，舒爽极了，甚至不想要离开浴室，恨不得在里面多洗两个小时。


    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珠，林翰将镜子上面的水汽抹掉之后，认真观察起来，自己的外表看起来并不是娱乐圈的那种帅哥，但比平常人还是好了一截，算是大众版的帅哥，扔在娱乐圈就算普通人。


    平坦的肚子上没有了腹肌的影子，最近一年来长期酗酒吸烟，再好的底子也给折腾没了，只有坚持锻炼才能把过去的身材练回来。


    美好的早晨就这么过去，林翰拿着面包跟酸奶坐在电脑前，他登陆上微博后，随手转发了两条求助的微博，帮那些发了照片的人们辨认昆虫跟外币，每日助人为乐完成。


    事实上，此时的微博非常热闹，但基本上都跟林翰无关，歌坛天后出轨的讨论量迅速破亿，只是在一些专门的领域里，有人在质疑他。


    “刚刚看见你在线，特别过来给你说一声抱歉，我也不知道老张他们那么排斥你，明明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可他们却做出这些事情来，真是让人寒心。”


    李文渊从微博上面发了条私信，他其实刚刚准备把手机放在一边，没想到林翰就上线了。


    林翰看着这莫名其妙的私信，忍不住回复着说道：“没事，他们在群里发发牢骚是可以理解的，这件事情谁都有错，我自己也有原因的。”


    在科幻作者群里面，原本那些作者们就拉帮结伙的站在一起，几乎将林翰给孤立了，每当他想要一起讨论什么话题时，整个群迅速冷清下来，跟他搭话的就是那么几个生性旷达的人。


    久而久之，林翰干脆把那个群给屏蔽了，省得自己冒泡时给那些聊得正嗨的人添堵，既然别人不欢迎，干嘛还要去冷脸贴热屁股呢。


    “你还不知道吧？昨天《科幻世界》官方微博发布了你的消息之后，下面一大堆人转发，不过我们这是小众文学，基本上也没多少人关注。”


    看见这段话之后，林翰倒是有了好奇心，他找到《科幻世界》的官微，将昨天发布的那段话找到后，发现下面一大堆带着黄v认证的科幻作者转发了这一条微博。


    这些作者基本上都算小有名气，在杂志上刊登或者出版过一些科幻类的作品，只是由于类型的小众让他们得不到畅销书作家那么高的人气。


    张恒：“科幻小说不是儿童文学，随便写就能写出来的，这是对科幻的不尊重。如果每个人都因为自己的名气而随便胡来，那小说圈早就乱套了。”


    李仕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林导还是回娱乐圈去吧，科幻小说并不是任何人都能玩得转。杂志社现在审稿一点也不严密，还百分百好评，商业化太浓厚，这样不好。”


    付翰林：“我本人对林翰没有任何偏见，但不忍心见到科幻小说界乌烟瘴气的局面，希望《科幻世界》杂志社的编辑们认真对待小说，不要让每一个喜欢科幻的读者失望。”


    胡天注：“随手转发，支持老张！”


    蒋镐：“说实话，现在科幻界是需要注入新血，特别是我们国内跟国外的差距如此巨大的情况下，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导演不去写言情或者宫斗这样适合改编的小说，难道是想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


    类似的人还有很多，似乎科幻小说界的半壁江山都为此而惊动了，真正的大腕碍于身份并没有下场开撕，可这对于喜欢科幻小说的网友们来说就已经算是震动了。


    林翰看到这些人的转发评论后，他忍不住对着李文渊吐槽起来：“蚊子，这群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他们难道都看过我的小说，一个个说得我好像是灾星降世一般，简直太有趣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作为银河奖的评委之一，我已经看过你的小说，的确很惊艳。能把现实主义跟科幻结合在一起，真是让人没有想到，这最后一课拯救了人类。最好的作品从来都不是长篇小说，能够在有限的篇幅下写出最深刻的意境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