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


    林翰这会儿也没有心情想新书的事情，他的那点乡愁被勾起来后，整个人都显得心绪不宁。


    这个时候，不能让自己想太多，干脆流点汗水劳累一下，用身体的疲倦来掩盖自己。


    搁置已久的哑铃终于再次派上用场，这副被酒精掏空了的身体很快便汗如雨下，浑身肌肉都酸痛起来，但林翰并没有停下来，他想要突破极限。


    累瘫在地上，林翰觉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衣服湿哒哒的紧贴在身上很是难受，为了不感冒，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去冲了个热水澡。


    滚烫的热水从喷头出钻出来，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将寒意跟疲惫驱散，浴室里水雾缭绕，哗啦啦的水声将手机铃声给掩盖过去。


    慢悠悠的吹干头发，换上干净衣服之后，林翰才端着杯热水走到沙发边上，他觉得身体里面的负面情绪跟随着汗水一起流了出去，现在神清气爽，充满了干劲儿。


    拿出手机准备看看时间，结果几个来自陈佳璇的未接电话让他颇有些头痛，不知道这女人找自己有什么急事。


    拨打回去后，林翰便熟稔的开口询问道：“璇姐，刚刚在锻炼身体，没听见电话响，有什么事情吗？”


    “我还以为你又在喝酒呢，你是应该多锻炼锻炼了，早点把六块腹肌弄回来。”陈佳璇开玩笑的说着，她担心林翰重新振作后又恢复常态，现在才发现担心是多余的。


    “好了好了，还是说正经事吧。”林翰有些头疼，她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腹肌，这细思极恐啊！


    陈佳璇听出了林翰言语里面的闪躲，她并不在意，总有一天这人回头时会发现自己一直陪在身后，“也是关于你的事情，还是坏消息。有知情人士透露，你用笔名外星人写了篇科幻小说，下个月即将发表出来，名字是叫乡村老师？”


    “是《乡村教师》，内容应该没有泄露吧？”林翰很关切的询问着，他一个多小时前才跟编辑部的人通过电话把笔名确定好，现在就被曝光出去，要是编辑部里面没有内鬼，打死他都不相信。


    “内容倒是没有泄露，只是引起了一些关注而已，毕竟你只是个过气的小导演，就连你的黑粉们都不怎么搭理这件事情。恐怕在他们看来，只要你不回去祸害她们的男神女神就好，小说随便你折腾。”


    陈佳璇的语气里面充满了轻松写意，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但林翰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然工作繁忙的陈佳璇也不会连打几个电话过来，他并没有追问什么，等会儿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他开口说道：“我就从来没有红过，可惜成了你经纪生涯的一个污点，旗下唯一一个不红的人，而且还被迫退出娱乐圈。”


    “我根本没这么想过，我很庆幸能遇到你。”


    这几乎是赤裸裸的语气了，林翰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这个傻女人，他张了张嘴，想到陈佳璇关切冲到自己家里的样子，想到她使用各种方法让自己振作起来的样子，要是拒绝了，会不会太残忍？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才开口说道：“遇到你，我也很幸运。”


    第14章


    用作品说话


    挂掉电话，林翰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道路不可能这么一帆风顺，要是没点波折的话，还真就是无趣了。


    这个泄露了自己作品名字跟笔名的家伙到底还是有分寸，没有提前把小说内容给发布出去，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他了。


    认真想来想去，林翰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干脆给杂志社那边打电话，询问一下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自己想出来的笔名该不会就这么废掉了吧？


    “你好，请问是《科幻世界》编辑部吗？”林翰开口询问着，他也不想一天到晚都给这边打电话，别人还没烦躁，自己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王逸凡看着来电显示，他愣愣地说道：“是的，林先生。”


    林翰也没有什么问罪或者指责的意思，“你们知不知道网络上面关于《乡村教师》的事情已经被曝光了？这下别人都知道我会用笔名刊登出来，保护的效果几乎就没有。”


    “有这样的事情？我根本还不知道，现在11月刊的杂志样本已经送到印刷厂去了，根本来不及修改，这可怎么办才好呀！”王逸凡急得团团转，他没想到自己等人商量出来的结果，这么快就被泄露出去。


    遇到这样的实习生编辑，林翰也有些头疼，他只得安慰着说道：“没关系，既然已经曝光了，就干脆正大光明的应战吧。你应该相信这本书的质量，再挑剔的人也找不到什么问题，除非根本不打算阅读。”


    “这说得也是，肯定是我们编辑部走漏的消息，非常抱歉，我们一定会好好处理的。”


    “这没什么关系，说不定还能刺激一下人们对《科幻世界》这本杂志的关注。再说了，估计那群人骂了我几天之后，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林翰倒是看得很开，那些黑粉们积压已久的怨气已经爆发出来，现在没空一直在自己身上消耗时间。


    正准备挂掉电话，林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开口询问道：“我想问问那个银河奖征文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呢？”


    “银河奖啊？截稿时间马上就到了，现在评委们正在看稿子呢，复赛入围名单将在下期一起宣布，就是《乡村教师》那一期。不过您不用担心，我们杂志社已经把您推荐上去了，复赛是根本没有问题的，就不知道能拿第几名。反正12月刊肯定会把最后结果发布出来，年底前应该能拿到奖金。”


    “那就好，谢了。”


    银河奖哪怕只是入围都有奖金拿，更何况林翰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他将《乡村教师》这么优秀的一部小说拿去参赛，目标就是最高级别的奖项，而非最基本的。


    别的不说，《乡村教师》这部小说曾经是刘慈欣的经典短篇小说之一，凭借这部小说，大刘拿到了2001年银河奖的读者提名奖，并且受到诸多科幻小说爱好者的推崇。


    哪怕是在2015年再版的小说集，也依然非常畅销，小说质量很高不说，版权价值也很明显，小马奔腾影业已经开始对《乡村教师》进行投资拍摄，导演人选正是宁浩。


    只是林翰比较遗憾的是，当自己穿越前，依然没能看到《乡村教师》登上大银幕，甚至连孔二狗投拍《三体》的剧组都给解散了，中国本土的科幻电影依然处于难产当中。


    可现在这个世界不一样，自己要是能把这些小说搬到大银幕的话，这种成就感绝非一般。


    闲着无事，将手机扔到一边，林翰直接开始用鼠标刷新了一下微博，看看网络上的喷子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他找到陈佳璇说的那一条微博，是一个粉丝数两百多万的营销号“娱乐没有圈”发布的消息：“根据可靠消息，某科幻导演将以‘外星人’的笔名在下一期《科幻世界》杂志上发表小说，名字叫做《乡村教师》。毁掉一部经典的科幻小说之后，他反倒要自己去写了，你们能猜到是哪位吗？”


    这个消息言之凿凿，根本没有以往报道其余明星消息时的遮遮掩掩，平时这些营销号大多数都是用什么Z先生Y小姐或者数字演员来代替，现在倒好，故意设置了一点悬念，这样才能吸引网友们的讨论。


    稍微对娱乐圈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这到底说的是谁，科幻导演+毁书，这不是林翰身上的标签吗？


    于是下面回复的网友也非常之多，很多人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我猜是林翰？他终于把毒手伸向了科幻小说，但愿不要来写耽美，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卧槽，这什么鬼。乡村教师能够够科幻挂钩，这脑洞得大到什么程度？”


    “跟他的笔名联系起来，我觉得这乡村教师是一名外星人，幸亏我不看科幻小说，为《科幻世界》默哀两秒钟。”


    “妈蛋，我是不是有受虐狂属性。我居然有点期待这篇小说，我肯定是心理变态了。”


    “嗷嗷嗷，他毁了冲出太阳系就算了，难道还想把我们科幻世界这本杂志给毁掉。”


    “日了狗，原来林翰在下这么大一盘棋，他肯定是美帝派来的卧底，要把我们国内科幻给灭杀干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林翰！”


    “我觉得林翰写小说的脑洞可能都没楼上那么大，阴谋论都出来了。反正我不喜欢科幻，随便他怎么折腾。对了，怎么没看到黑林翰的那群人呢，难道解散了？”


    “我们来晚了！姐妹们，话题刷起来！#抵制林翰##抵制科幻世界#林翰滚出娱乐圈！”


    “乡村教师，笑死我了，这货也能写书，估计是小学生作文吧。坐等20号科幻世界发刊，钱已经准备好，谁都别拦着我！”


    这些评论非常有意思，他们算是真正的路人，对林翰并没有太大的观感，基本上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倒是《科幻世界》这本杂志的官方微博出面证实了大家的看法，既然都被曝光了，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11月刊已经开始印刷，估计20日将完成全国铺货。本期看点：@林翰携科幻处女作《乡村教师》登陆杂志，获编辑部百分百好评。银河奖征文初赛结果已出，复赛名单刊登于杂志尾页，恭喜进入复赛的作家们。”


    在这微博下面还付了一张11月刊的封面，充满科幻感的星空看起来无比玄妙，甚至在封面上还有《乡村教师》几个字的推荐，看起来就像是主打一般。


    既然都被官微@了，林翰也大大方方的转发，并且说道：“一切以作品说话，20日欢迎大家评阅！”


    第15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现在一切猜测跟推论都是虚假的，在没有看到真正的作品之前都没有发言权。对作家而言，作品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哪怕之前搞砸过再多的东西，只要能写出好的作品来，人们就不会太过于强求什么。


    不管网友们怎么议论纷纷，但林翰的态度就很明白，要喷我就先去买本书看看内容再说，一切等20号刊物出来再见分晓。


    笔名泄露事件似乎没有对林翰造成太大的影响，反倒是增加了人们的好奇心，想要看看林翰这位导演界的失败人士如何将乡村教师写出科幻感来。


    看过小说内容的编辑们自然高兴万分，原本这一期杂志没有什么科幻大神发文，还以为销量会降低一截，但有林翰这个生力军在，说不定还能将销量拉起来。


    不缺关注，不缺质量，这很显然是对销量很有利，每个人都等待着10月20日的到来，月刊的销售一般都是提前的，比如本月20日以后就能买到下个月的最新版。


    11月刊就是10月20日之后全国发售的，并不需要真正等到11月1号才行，这对于读者们来说自然是比较舒服的事情。


    转眼间，时间就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林翰摸了摸有些瘪的肚子，他得去犒劳一下自己的五脏庙才行。


    可是拉开冰箱一看，前天买的菜基本上都已经被吃光了，只剩下几枚鸡蛋放在架子里。


    “又要去买菜，这稿费到底什么时候来。”


    处于坐吃山空状态的他现在正精打细算着，八千多稿费虽然已经到了，可还是不够自己付房租，难不成真要从这个地方搬出去？


    正在他考虑要不要换个地方居住的时候，敲门声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关上冰箱门，林翰皱着眉头思索着，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朋友没几个，邻居是恶人，该不会是上门推销的吧，这么有礼貌。


    然而，当他打开门的时候，一张熟悉的笑脸则是出现在林翰眼前，“Surprise！”


    如果可以加特效的话，林翰脑袋上一定有冒出几个黑人问号来，这搞什么名堂？？


    拖着两个行李箱，陈佳璇俏生生的站在门口，她笑着说道：“怎么样，够惊喜吗？”


    “没有惊喜，有点惊吓。你这是要干嘛？”


    “放心好了，不是找你借宿。我这是搬家，以后我们就是对面的邻居了。”陈佳璇指了指对面大开着的房门，言语间说得很清楚。


    好端端的就这么搬家到对面去，林翰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有什么好的，居然值得被这样珍惜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