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八章 宿敌
3个月前 作者: 花花小鸡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塔纶城,素来是帝国防御昆野入侵的第一道防线。
可是打从十年前昆野人铁蹄南下,塔纶城便成为了首当其冲的障碍。当初昆野王沙英攻陷塔纶城之后本来想派三万兵马掠夺光塔纶城及周边地区的所有粮草、物资之类的辎重,然后按照昆野人的惯例将塔纶城付之一炬——当然在那之前就是在昆野人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屠城。可是当时沙英示意要这么做而询问有谁愿意执行此令时,有一个人坚决表示反对。
这个人,就是沙英最器重的青年将领——素有昆野第一智将之称的——忽罗寒!
“陛下!您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这么做?我们昆野人纵横大漠数百年,不是从来都是这么做的吗?父辈如此!祖辈如此!曾祖辈乃至是十八代祖上尽皆如此!你别忘了:人生最大的快乐在于到处追杀你的敌人,侵略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财富,然后听他们妻子儿女的痛哭声!”沙英才这么说着,忽罗寒已经义正词严得吐lou道:“但是这是不对的!”
“什么!?忽罗寒,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
“微臣说:这种做法,是不对的!”
“放肆!这是我们昆野人生存的法则!这是养活了我们无数昆野人的生存法则!所有的昆野人——包括你!都是在这种生存法则的庇护之下才得以茁壮成长地,你现在竟然说这种方式是不对的?这和喝干了一头奶牛的乳汁之后又举刀杀了它要喝它的血。有什么不同?你这就叫忘恩负义!你以为你学会了一些帝国的仁义道德,就有资格来教训本王吗?啊!?”
“姑且不论我有没有举刀要杀奶牛,试问陛下:那头奶牛,真的是您亲手为养的吗?”一句话反问得沙英和殿上诸多昆野将领脸色微变之后,忽罗寒继续不亢不卑得说道:“这头奶牛本来就不是陛下亲手所养,陛下既然喝了它地乳汁也就罢了,何必一定要杀死它再喝它的血呢?退一步讲:奶牛只要不死就总会有继续产奶地一天!陛下!您想想!您好好想想!我们此番大动干戈得入主中原。难道仅仅是为了杀光奶牛吗?”
“忽罗寒,你不要太放肆了!一个外族人也敢干涉我昆野王族的决定吗?”说这话的。是当时的左贤王——沙英的亲弟弟,这么说着左贤王便要命人将忽罗寒拿下治罪,却是沙英蓦然伸手止下卫兵的动作,转而站起身来来到忽罗寒身边紧盯着忽罗寒睿智的双眸轻问:“那么照忽罗寒你地看法:我们此番为何才要到中原来?”
“以微臣愚见:陛下此番大举南下,并非是为了当刽子手,而是为了当牧羊人!”
“刽子手如何?牧羊人又如何?”
“刽子手则先喝干奶水、再杀奶牛喝血水!但是不免饥一顿、饱一顿,因为他不可能随时都遇到奶牛;牧羊人则天天有牛奶、羊奶喝。甚至不用动刀子就有喝不完的奶水,因为他有一群羊!”说到这里眼见沙英微微的点了点头,忽罗寒这才继续说道:“陛下!之前我们昆野人可以当刽子手,是因为有帝国这个牧羊人在帮我们不断得繁殖羊羔;可是现如今我们既然要取帝国而代之,若是再肆无忌惮得充当刽子手,那么谁来帮我们牧羊呢?有朝一日,羊群被杀光了?我们喝什么?”
“那么以忽罗寒卿所见:本王该当如何?”
“一句话:要取帝国而代之,势必要把帝国牧羊人的身分也学过来!”
“这……你要本王学帝国那一套?”
“帝国文化源远流长。虽然在官场、朝廷中不免会有繁文缛节、陈词滥调,但是至少在管理都市、统御百姓这一方面,帝国拥有着比我们昆野人更多的经验!微臣并不是要让陛下学帝国那一套,而是想劝告陛下:若要长治久安,陛下必须入乡随俗!就拿屠城此事而言:万万不可!”
“可是要管理塔纶城这么重要的据点,必须好几万人马驻扎着才行啊!”
“陛下!微臣愿领一万人马驻守塔纶!”
“哦?忽罗寒卿你应该知道:我昆野人评定官署等级主要依kao的就是战功!你若是驻守塔纶城。便没了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机会啊!”沙英这么说着,其他诸如左右贤王、左右大将都是暗中欣喜,毕竟如果名声在外地忽罗寒跟随着沙英南下屡建战功的话,这昆野智将很可能就会骑到自己脖子上来。人同此心下,众人听到忽罗寒自愿驻守塔纶城,便纷纷随声附和,也就因此,沙英这才放弃了屠城、焚城的念头,任由忽罗寒驻守塔纶城。
并且由于忽罗寒那一番“刽子手和牧羊人”的说理,沙英此后一直到攻陷华严城也没再动用屠城的举动。只是在被华严城守军逼得火大时才再三扬言要屠城云云。
时间。一眨眼间已经过去了十年,忽罗寒在塔纶城也驻守了十年。
其实当年覆灭帝国之后。沙英一度想将精明干练的忽罗寒召回自己身边,可是不久之后沙英就暴病身亡,这件事情便搁置下来。沙英死后,继任王位地安信也曾经数度想将如兄长一般的忽罗寒调到自己身边委以重任。可惜一则昆野王族不答应让忽罗寒那种异族进入昆野的权利核心圈,二则忽罗寒自己也不愿意离开塔纶城,一来二去的,忽罗寒便在塔纶城当了整整十年的塔纶都尉。
十年时光,让忽罗寒从当年颇有些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子成长为了一个成熟稳重地有为青年。眼看着塔纶城一天比一天繁华、一天比一天安定,忽罗寒就不会后悔当年的决定。
然而就在昨天,忽罗寒得到了一个消息——一个让他大吃一惊却又隐隐然觉得合情合理的消息:帝国已经光复!
“他,终于还是回来了?”一整个晚上,忽罗寒都在寻思着这个问题,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在塔纶城头见到南方缓缓地行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然间剑眉急蹙。忽罗寒下达了一连串地命令——尽管敌人只有一个人,他却还是谨慎得在第一时间接连点燃九座狼烟。狼烟翻飞间,忽罗寒朝着须臾之间来到城下地故人拱手一礼:“星罗大人,别来无恙?”
“别来岂能无恙?不过看到忽罗寒兄你还活着,星罗已经很高兴了!”
“哈哈……不管怎么说!看到星罗大人,我们怎么也得先干三大碗烈酒吧?只是城池上头乃是军事要地,忽罗寒不敢让星罗大人轻易登临,失礼之处。还请星罗大人海涵!”忽罗寒这么说着,星罗已经随手召唤出三枚黄土棋子,就见三道黄色的光华凝结过后,塔纶城地南门口出现了一张光华如刀切的石桌和两方石凳,抬起头来朝着忽罗寒一招手,星罗淡然笑道:“如此,就只能劳烦忽罗寒兄带着美酒下来吧!”
“哈哈……十年不见,星罗大人果然已经神乎其人、神乎其技!”这么大笑着。忽罗寒抱着一坛美酒和两个海碗便飘下城头,二话不说地,两人满饮三碗烈酒这才不约而同地将手上的海碗丢在地上。眼看着对面的忽罗寒,星罗拱手行礼:“私情已了!接下来,让我们以昆野塔纶都尉和帝国北伐先锋的身分,比划一场吧!”
“星罗大人打算怎么比划?”
“下棋吧!”说着话。星罗已经利用自己体内的五宝珍罗子为引,硬生生得凝结出了两副棋子,同时间双手纵横交错十九道,石桌上已经出现了一方规规矩矩、丝毫不差的棋盘。就在忽罗寒望着棋盘和棋子颇有些失神时,星罗好生解释道:“此一局,我会将忽罗寒兄身后的塔纶守军地实力计算进去,叠加到你自身的实力上!”
“是吗?开始吧!”
“请!”
“请!”
彬彬有礼得猜子定先后之后,星罗和忽罗寒之间展开了自上次金殿对决之后的第二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对弈!
在这一次对弈中,星罗将幻阵设置成了以塔纶城为背景的模式,棋局才一开始。忽罗寒就拥有了为数三万的塔纶守军。而星罗,却只有一个人!这之后双方各展所长。在小小的幻阵里星罗发动了自己针对塔纶城的一系列攻势,与此同时忽罗寒也针锋相对得有攻有守。可是渐渐的,当棋局进行到第三十手上下时,忽罗寒已经被星罗逼在了塔纶城里。从那以后一直到第六十八手局终,忽罗寒便再也没能踏出塔纶城一步!
“弃局!”
“忽罗寒兄!我希望你能清楚:你放弃这一局就等于放弃塔纶城甚至整条塔纶防线!或许,我们可以再……”
“不!不用了!就算再来一百次,结果都是一样地!”这么说着,忽罗寒的神色反而比对弈时的凝重来得轻松不少。站起身来象征性得担了担身上的微尘,忽罗寒朝着星罗恭敬得拜伏:“昆野属下,塔纶都尉忽罗寒,败于帝国北伐军先锋星罗殿下之后,自此刻起,昆野军队将陆续撤出塔纶防线,全线回缩至昆野势力范围内——当然那是在星罗殿下没有将昆野的势力范围缩小的情况下!”
“忽罗寒兄,打算离开塔纶吗?”
“当然!如果星罗阁下将在下当成战俘地话,我愿意留在塔纶,但是请将我的属下放回昆野!”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忽罗寒兄不能以帝国官员的身分继续治理塔纶城吗?”
“……,多谢星罗大人美意!但是……”
“但是就不必说了!我当然知道忽罗寒兄的难处,既然如此。就此别过吧!对了!帝国地北伐军估计会在七天之后到达,在此之前希望忽罗寒兄能够率部离去,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这么说着,星罗已经缓缓地从地面飘浮起来,却在星罗的身形缓缓地朝着西方飞腾过去时,忽罗寒不忘提醒道:“星罗殿下这就要赶去楼兰王廷吗?小心!小心您的大师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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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城,虽然位于荒漠中心。却正好有一大片绿洲映衬,城郭的规模虽然比不上帝国。但是在整个西域也算是数一数二。
在冲击向楼兰城昆野王廷的一路上,星罗遇到了第二波地熟人——当年差点让他葬身在南郡山道上九曜!因为被星罗设计诛杀了罗睺和计都,也因此当年地九曜变成了今日的七曜。相比于十年前,七曜地修为更加精进,但是相比起他们的进步,星罗的进步却又好似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也因此七曜虽然是保护昆野王廷的最内层防线,却被星罗一个照面便硬生生得冲击开了防御网。
“呼呼……你!你就是星罗殿下!?”凝望着那个站在王廷正面的入侵者。七曜中唯一一个没有见过星罗的日曜才这么说着,星罗已经淡然一笑:“想来,阁下就是日曜吧?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见!幸会!幸会!至于其他六位,当年星罗年少无知,出手多有冒犯,还望六位大人不记小人过!”
“星罗殿下客气了!”遥想起当年星罗的手下留情,众人自然都是脸色黯淡,再说方才一回合地交锋里星罗单手便将七曜组成的“七曜星云罩”硬生生得击溃。单单是这一手就让七曜都清楚得接受了一个事实:如今的星罗,已经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可以用车轮战之类的战术打败的了!却在七曜正自尴尬间,王廷的正门訇然开启,星罗朝着七人微微一礼便义无反顾得走进王廷。
昆野王廷,被装修得豪华异常。
“我的小师弟,你终于来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不得不叫你一声:大师兄!”第一次,星罗朝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杜平溪恭敬得喊出一声“大师兄”。这简简单单地三个子却让出现在走廊那一头的杜平溪沉默良久,这才幽然一叹:“唉!也许我真的错了!”
“其实你一直在怀疑,不是吗?否则当年你也不会近乎是眼睁睁得看着我离开华严城!就因为你自己也在怀疑你所做的到底是否正确,所以才故意留下了我这颗种子!你是想让我和上天来共同见证你的错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很荣幸!”星罗才这么说着,杜平溪已经断然轻喝:“别这么荣幸!我虽然留下了你,但是你到底能不能阻止我呢?不!你到底能不能阻止我们呢?”
随着杜平溪这莫名其妙地一句话,他的身后缓缓地走出了七个身影——李胤、刘英海、张遂寒、典如月、关鸣、诸葛翎、孙昊这七个九级神昭棋士!
“七位前辈,还是执迷不悟吗?”
“什么是迷?什么是悟?他们从来没有悟过。哪来的迷?他们既然没有迷过。又何来悟?”杜平溪这一句话说得莫名其妙,隐约见却让星罗把握到了一些什么。猛然间心弦里划过一丝明悟。星罗朝着杜平溪和杜平溪身后的七名九级神昭棋士轻笑:“我大概明白了!我大概明白为什么七位神昭棋士会对你唯命是从了!那么,就让我把他们拯救出来吧!”
“拯救?你怎么救?”
“大家既然都是棋士,不妨来下棋吧!”
“下棋?你是想以他们为赌注,和我下棋吗?”
“不!我是要——一个人单条你们八个人!”
“等会儿!你这话什么意思?如果我没理解错误的话,你这话的意思是:要一个人对抗我们八个九级神昭棋士?你要在同时间一个人对抗我们八个九级神昭棋士?”在星罗傲立在现场淡然点头之后,杜平溪收起满脸的惊疑。转而缓缓点头:“不错!要想救这七个老家伙确实只有一个办法!可是你真地能够办到吗?同时间和八——不!同时间和九个九级神昭棋士对弈,你真的能够办到吗?”
“九个?”
“怎么?你忘了我吗?”随着这抹似曾相似的声音从杜平溪地身上传来,星罗已经满是了然地一笑:“原来是另一位大师兄啊!好吧!既然要单条八个,也不在乎多你一个!”
“你小子!太狂妄了!”
“勇者,无惧!”
“好!好个勇者无惧!那么,开始吧!”
昆野王廷,星罗对面的是八个神昭棋士。却放着九面棋盘,九盘对弈。宛如从同一条起跑线上奔驰出来地飞鹿,在时间地跑道上齐头并进。
渐渐的,星罗地额头还是渗出汗丝,微薄的汗丝越来越密集,以至于嘀嗒在地上,不片刻便被嗜水的地面吸纳得一干二净。与此同时,星罗对面的七个神昭棋士却丝毫无异。唯独杜平溪却开始忍不住身躯微颤。看到杜平溪的异状,星罗自然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当下硬生生得将自己的庞大能量分割成九份之后,星罗朝着九个敌人发动着同样压迫地攻势。
当杜平溪一个踉跄得伸手扶住棋盘大口喘息时,其他七名神昭棋士不约而同得出现了精神波动异常的迹象。渐渐的随着杜平溪缓过劲来,神昭棋士们的挣扎逐渐地被压制了下去。见到这种情况星罗也不急,拼着自己的全副心神只顾朝自己的九个敌人发动不分彼此的攻势,逼得杜平溪根本没有多余的能力来调节加注在七大神昭棋士身上地限制。
在出现第一次的意识流挣扎之后。七大神昭棋士表现出来的意识流挣扎现象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频繁,到最后杜平溪只能暂时放弃对弈,专心来控制加注在神昭棋士身上的限制。可是即便如此,在星罗庞大到七路分进的攻势下,每一份攻势都或多或少得冲击着杜平溪的心神,杜平溪稍一恍惚。星罗已经须臾间扯断了杜平溪对刘英海地控制。
猛然间刘英海一个惊神,暴挣开双目凛射出森然豪光。
“杜平溪!杜平溪你好狠!”言辞间刘英海二话不说得便飞出一枚白金棋子,击中杜平溪的身躯的同时激发起一浪浪连绵不绝的闪电光芒。被刘英海这一枚白金棋子击中身躯之后,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杜平溪猛然打个寒颤便趴在了棋盘上,不由自主得抽搐起来。就这么一个空当里,李胤、张遂寒、典如月等人也纷纷惊神而醒,稍一回想,众人便都想起了之前十多年里被杜平溪控制的事情来,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却又忍不住义愤填膺。
“诸位前辈。都恢复了吗?”缓缓得吐出一口浊气。星罗总算稳定下自己险些就要崩溃的心念。一个人对抗九个神昭棋士,说说简单。即便是星罗现在的修为也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可是如果不是这么平均着同时弱化了杜平溪对七人的控制地话,杜平溪完全可以利用时间差来强化某个人地控制,从而使星罗束手无策。七个神昭棋士也知道是星罗救了他们,当下才想向星罗道谢,伏在棋盘上的杜平溪已经幽然地讪笑道:“哼!呵呵……你们恢复自由了?可是你们以为你们真的自由了吗?忘了吗?你们手上,沾满了静微棋士和宏宇棋士的鲜血!就是你们,亲手打开了帝国的大门!你们,给帝国带来了十年的深重灾难!如果我是你们,我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杜平溪这话说得轻飘飘得,却让刘英海等七人不约而同地神色大变。意识到杜平溪的声音里蕴含着强大的蛊惑能量之后,再一看刘英海等人的神色都有些异常,情急之下,星罗惟有以毒攻毒得怒喝:“李胤、刘英海、张遂寒、典如月、关鸣、诸葛翎、孙昊,尔等位列九级神昭棋士,却火烧天昭寺、攻陷华严城,尔等可还知罪!?”
“知罪!我们罪该万死!”
“好!”眼见杜平溪抬起头来满脸疑惑得望着自己,星罗朝着面如死灰的七名神昭棋士呼喝:“我现在就宣判你们!你们罪孽深重!你们险些毁了天昭寺三千年根基!所以你们必须赎罪!从今天开始。我要你们自闭于神昭塔,每天无条件得辅助、训练、栽培天昭寺里地中下筹棋士,重新光大天昭寺!我——以天昭寺第三十九届寺卿的身分,命令你们!”
这么说着,星罗从怀中取出了天昭寺寺卿的信物——五色琉璃结!
“不!你怎么可以这么宽大?你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宽恕他们呢?他们应该死!他们应该自杀!”杜平溪才这么咆哮着,星罗已经看也不看他一眼却转而朝着神色不定的刘英海等人继续说道:“看见没有?听见没有?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用最后的鬼蜮伎俩害死你们!就是想尽量削弱天昭寺的力量。就是想尽量打击棋道的力量,然后。迎接他地主子降临!”
“你!你说什么!?”
“不是吗?难道不是吗?”就在杜平溪面如死灰间,星罗侃侃解释道:“诸位既然都是九级神昭棋士,就应该知道吧?五色棋,其实是被当做一种战斗方式流传下来的——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入侵我们这个世界地恶魔战斗的方式!棋士即战士!棋士可以通过五色棋有效的攻击恶魔,所以恶魔害怕了!在入侵之前,他们率先派遣了一个使魔进入我们这个世界,然后挑起了所有的一切。目的只有一个——削弱棋道的力量!”
“你……寺卿大人您是说:杜平溪就是那个使魔?”
“不!他是我的大师兄!这个名叫杜平溪地人确实是我的大师兄,但是就在他被逐出天昭寺的那些年里,使魔占据了他的内心!过去,师父甚至是杜平溪本人都怕都一直以为那不过是杜平溪一个人的心魔,其实不然!那是使魔——恶魔大军的先锋,使魔!”星罗才这么说着时,杜平溪的身体突然激烈得剧颤起来,他的面目一时间狰狞如死一时间祥和若云。终于,杜平溪将神色凝定下来之后朝着星罗低呼:“小师弟!你……你说地是真的?”
“大师兄,是的!”
“这么说所谓的新世界,不过是……不过是……”杜平溪才这么说着,他的脸色猛然变得狰狞无比,仰天咆哮间。另外一道声音从杜平溪的身体里冒升起来:“可恶!可恶!竟然被你发现了?哈哈……不错!什么新世界啊?如果我地计划成功的话,我的主人将君临天下,所谓的新世界,就是被死神所眷顾的死亡国度!可笑这个肉身的主人聪明过人,竟然会相信所谓的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新世界,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
“我……我只是想……我只是梦想着有那么一个世界……”重新把握到自己肉身的控制权之后,杜平溪泪流满面的低呼:“我只是想孩子们不会因为肤色、种族、性别地不同而遭到歧视、我只是想世上再也没有三六九等、我只是想每个人出生之后都是平等、我只是想再也没有什么皇帝和帝国,有地只是一方乐土!我……我到底还是错了吗?”
“不!大师兄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这么说着,星罗猛然伸开双手从空中映射出了许多莫名其妙地图像,那里边有高楼大厦、有很多人在一个大会堂里争论不休、有法官在平等的宣判有罪之人、还有不少不同肤色、不同种族和不同性别的小孩在幼儿园里欢快的嬉戏。就在杜平溪满脸憧憬得伸手想去触摸那些他梦中的画面时。星罗好生解释道:“在浩瀚的星海里。必然存在着大师兄你所梦想的世界——虽然他们不一定如大师兄你所想象的那么完美,但是它毕竟存在!”
“真的存在吗?”
“真的!所以大师兄你没有错。如果真的有谁错了的话,那也是这个世界!”
“我……”杜平溪才想再说些什么,却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肉身的控制权。霎时间,就见杜平溪的肉身渐渐得膨胀起来,变幻成了一个拥有着六个巨螯、两只大脚、背负着厚重的甲壳的巨大生物。就在刘英海等人禁不住被骇得后退一步时,星罗已经高声呼喝:“大师兄!您还听得见吗?高洁如您。竟然甘心被这种卑微地使魔控制吗?如果师父知道这件事情,他会怎么看你?”
“闭嘴!你那个大师兄已经死了!”
“大师兄!你就这么任由这么卑微的生物来践踏你的尊严、诬蔑你的灵魂吗?”
“我说他死了!我说他已经死了!”这么咆哮着,那头怪物已经动用它那六个大螯朝着星罗攻击过来,就在刘英海等人齐声惊呼间,星罗伸出一个手指头挡下对方的攻势,继续说道:“大师兄!我知道你还在!我知道!对我而言要消灭这个使魔,易如反掌!但是我希望能由你自己来了断!你听见了吗?我希望能由你自己——来保全你最后的纯洁!”
“闭嘴!”狂暴异常得这么怒吼着。那头怪物才想继续朝星罗发起攻势,却突然无声无息得停滞在了空中。突然间。怪物的身体里飞腾出了杜平溪地元婴。五色的元婴宛如他毕生追寻地五色棋,纯洁的光一如他曾经的纯洁梦想,摆拖使魔的控制重新凝结出意识的独立体元婴之后,杜平溪朝着星罗展颜一笑:“谢谢你!小师弟,谢谢你!我这就要走了!去追寻师父和二师弟!对了!你所说的恶魔入侵,可能会在三年之后降临,记住:整个世界有九个圣灵水镜!他一直在怂恿我破坏圣灵水镜。所以我想……”
“保护圣灵水镜!”
“嗯!小师弟,拜托你了!请你保护圣灵水镜!保护这个世界!据我所知:楼兰古城边上就有一个圣灵水镜,另外一个很可能在南郡安家!”这么说着,杜平溪回过身来贴上那个怪物,突然间自爆元婴,宛若绚烂的月华,只是在一时间地狂风急浪里,杜平溪独有的柔和声音飘然传来:“这个世界啊!虽然不那么完美又存在着诸多不满。但还是请你——保护它!”
“我答应您!替您守护这个世界——直到那一刻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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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来了!”
“我不得不来!”
“来干什么呢?”
“找一个人,说一些话,了断一些事情,仅此而已!”
“你要找谁?”顿了一顿,正对着出现在大殿里的星罗,唐筱婉面如表情地反问:“你是要找曾经帝国的尚婉郡主?还是要找当初昆野安信王的王后?或者如今这个无权无势只能躲在王廷的寡妇?”
“不一样吗?不都是你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样呢?”
“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啊!便如同当初在天昭寺里!在我心里,不管是尚婉郡主、昆野王后还是如今的你,都是一样地啊!”星罗才这么说着,唐筱婉已经满脸凄白的疾呼:“不!你可以当我一样!我却不能当自己一样!”
“好吧!不管如何,我要找的,就是你!我想跟你说一句话——虽然有些迟但是我不得不说!我想了九年,终于想明白了!原来我真的爱你!”星罗才说出这话,之前那个高坐在玉座上宛如冰山女王的唐筱婉就不自觉地娇躯急颤,最后竟是忍不住恸哭出声。无声间,星罗已经转过身来便要离去。却在他才走出三步时。另一抹熟悉到刻骨铭心的声音幽然传来:“真是狠心啊!一边口口声声地说着爱,一边去转身就走。星罗大人,十年不见,您还是这么铁石心肠啊!”
“……,是你?”回过身来,看着一身黑袍的柳芳情,星罗低呼一声:“找遍帝国也没找到你,原来你在这里!”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为了你!”一边朝着犹自痛哭的唐筱婉走去,柳芳情一边大声疾呼:“当年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相信!只有我不相信!我找到了那个加害你的人,我不是要向他报仇,我是要投kao他!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总有一天,你会出现在他面前!那么只要我在他身边,总有一天,我会再见到你!果然!十年过去了!你出现了!”
“芳情。你变了!”
“呵呵!多么温柔啊!瞧瞧!我们的星罗大人多么温柔啊!”突然间,柳芳情从身后拉出一个瘦小地身影,唐筱婉看到那个孩子不自觉地惊呼色变,那孩子也已经朝着唐筱婉轻呼一声“娘,您怎么哭了?”。就在星罗神色微动间,柳芳情突然弯下腰来搂着那孩子,指着星罗柔声说道:“星儿!你可别被他的温柔欺骗啊!你要记住:他是帝国人!他是帝国最厉害的人!也就是你们昆野最大的敌人!是他光复了帝国!是他打败了昆野!他还杀死了在华严城里地所有昆野战俘!当然。也是他让你娘这么伤心!他,是你地敌人!”
“不!不是这样的!星儿。不是这样地!”
那孩子,自然便是唐筱婉和安信王的儿子——映星!
“身为昆野地国母,竟然要为敌人辩护吗?你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安信王吗?”一声清音将唐筱婉惊得忍不住打个寒颤之后,柳芳情突然轻轻得拔出映星腰间的小匕首抵在自己的心窝上,就在小映星满脸不解间,柳芳情满是慈爱得看着这个几乎是由她一手拉扯大的王子,一字一顿得指着星罗说道:“星儿你记住:是那个人——那个叫星罗的人逼死情姨的。总有一天,他还会逼死你地娘亲!所以在那之前,杀死他!”
“可是为什么……”映星才这么说着,锋利的匕首已经刺进了柳芳情娇弱的心窝,星星点点的鲜血飞溅在映星脸上,将他白玉似的小脸映衬得异常妖异。血光乍现间唐筱婉连忙冲过去抱起自己的孩子,眼见映星并没有受伤,唐筱婉这才看着柳芳情的尸骸满脸悲戚。却是映星,伸手抹着自己脸颊上的血迹,猛然睁大眼珠朝着星罗疾呼:“你!是你!你是坏人!你是我地敌人!”
“星儿!”
“总有一天,你会逼死娘亲,所以在那之前,我会杀死你!”
“星儿……星儿。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不!事情,或许就是这样的!”正对着映星那满是野性和怒火的稚嫩目光,星罗面无表情得轻呼:“我已经杀了你的王叔,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王子,而是顶天立地地昆野王!而且确实就像你情姨说的:是我一手光复了帝国、是我打败了昆野、是我逼死了她!或许有朝一日,我真的会逼死你的娘亲。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而要与我为敌的话,尽管来吧!”
“我要杀了你!”才不过七岁的孩子,在说出“杀”这个字时竟然真的是满目杀意。
“是吗?”淡淡得伸出右手,就在唐筱婉满是惊恐的紧紧护着自己的孩子时。星罗突然将右手朝天一指。霎时间五道流光宛如流星一般从星罗的指尖飞腾出去,间不容发得击破大殿地房顶之后在昆野王廷上方绽放成五多绚烂地烟花。烟花过处。火光、冰光、闪电光交织成一片,在瞬间将整个昆野王廷毁于一旦!冷冷得注视着对面年幼的昆野王,星罗淡淡地轻笑:“怎么样?现在我又毁了你昆野的王廷,你是不是更想杀我啊?可是要杀我,就必须有足够的实力!”
“我发誓——我昆野王映星发誓:总有一天,会杀了你!”映星这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言语,不由得让当面看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拔刀相向的唐筱婉,一个踉跄之后,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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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记载:
星辉历元年3月7日,帝国大司马加大将军李鹄出兵塔纶城,兵不血刃得收复塔纶城,重建塔纶防线。三年之后,李鹄组建强大的骑兵纵队深入大漠,追击昆野余部近千里,最后因为昆野第一智将忽罗寒的牵制导致补给供应不上,这才在楼兰古城的废墟边停止了追击昆野人的步伐。
尽管如此,李鹄的这次远程攻击也极大地打击了昆野人以为帝国不敢深入大漠的信心,成为帝国对抗昆野以来取得的最重大胜利!
只是留给后世史学家的另一个问题却是:曾经风光一时的楼台古国,好似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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