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3个月前 作者: 玖渔
第89章
那拉氏看到年氏大惊失色的表情,顿时了然的点点头:“我就知道,压根不可能只有我被佟佳氏那贱人针对。”
“年氏,佟佳氏比我可怕多了!难道不是吗?”
年若薇恐惧的点头,佟佳毓琳的确比四福晋可怕,只因为她身后有权倾朝野的佟氏一族撑腰,更有内务府作后盾。
“年氏,王爷如此宠爱你,你在王爷面前求他帮你对付佟佳氏,简直易如反掌。”那拉氏压着嫉妒缓缓说道。
“福晋,佟佳氏是王爷的青梅竹马,连您都斗不过她,更何况是我这个区区汉女?”
年若薇才不想被四福晋利用,当对付佟佳毓琳的马前卒,当下就客套的婉拒了那拉氏的提议。
“年氏,你低估了你在王爷心中的分量。”那拉氏幽幽说道。
“福晋谬赞,妾身惶恐至极。”年若薇朝着四福晋福身行礼之后,就转身回了干西四所。
她才踏入前院,就听到屋内传来四爷父子三人欢快的笑声。
年若薇赶忙拔步走到庭院中,坐在秋千架上,看着四爷在和两个儿子玩蹴鞠。
此时苏培盛端来一盏茶捧到小年糕面前:“年糕快尝尝,这是你喜欢喝的果茶。”
“有劳苏哥哥。”年瑞薇朝着苏哥哥微微颔首致谢,这才端起温热的茶盏抿了几口。
“苏哥哥,王府里的奴才们都出自内务府吗?”
“那是自然,内务府就是奴才们的根基所在,大清所有的奴才都出自内务府选拔,我们这些主子的心腹奴才蒙受王爷恩泽还好些,低等的奴才们生老病死,都离不开内务府的掌控。”
“那如果奴才们的根基出了问题,又该如何是好?”
苏培盛的眸色闪了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只笑着说了句:“我也不知道,但王爷身边能近身伺候的,都是最心腹可靠的奴才,你别担心。”
“哦,这样啊。”年若薇知道苏培盛听懂了她的提醒,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撚起一颗蜜饯吃起来。
第二日是大年初二,四福晋父母兄弟都亡故,四爷无需陪她回娘家探亲。
这日一早,年若薇正坐在饭桌前陪着四爷用早膳,忽而听苏培盛说佟侧福晋来了。
年若薇岂会不知佟佳毓琳想要让四爷今日带她回娘家,可她偏不想如她意!
“爷,今日可否陪我回娘家住一晚再回来?”年若薇不客气的开始争宠。
“若爷要先与佟侧福晋回娘家也好,那妾身今年就不回去了。”年若薇忍不住眼角酸涩的落泪。
胤禛看到年氏泪眼盈盈,酸溜溜的又将妾身挂在嘴边,顿觉如临大敌,当即就冷冷吩咐苏培盛让佟佳氏先回去,明日他再陪她回府。
“今后每年初二回门都是你的,别酸了。”胤禛取了帕子,轻轻擦拭年氏眼角的泪痕,温声细语说着软话。
年若薇这才破涕为笑,欢欢喜喜的与四爷一家四口回娘家探亲。
当夜,一家人就留宿在了年家,四爷和她爹年遐龄,还有她兄长年希尧和弟弟年羹尧,妹婿胡凤翚五人在酒桌上行酒令,四爷并没有任何架子,还搭着她爹年遐龄的肩膀劝酒。
年若薇则坐在四爷身侧,时不时的给四爷夹菜。
直饮到子时之后,爹娘贴心的将两个小阿哥抱走照料,而年若薇则与弟弟年羹尧一道搀扶着四爷回她的闺房歇息。
姐弟二人将醉醺醺的四爷放在了床榻上,年羹尧忽而将长姐叫到一旁叮咛道:“长姐,娘方才悄悄告诉我说今晚王爷喝的酒是好东西,还能助孕,让您晚上好好伺候王爷,早些与王爷再诞育个子嗣,如此在王府里的地位,也能愈发母凭子贵根深蒂固。”
“长姐,那药酒真有奇效,我都生了三个儿子了,肯定管用!”年羹尧醉得厉害,大着舌头打包票说道。
“弟弟你醉了,你快些回去歇息吧,纳兰氏还在门外等你回去。”
年若薇搀扶着弟弟年羹尧出了香闺,将弟弟亲手交到了弟媳纳兰氏的手里,这才转身去照顾醉酒的四爷。
可她才关好门转身,竟然看见四爷目光灼灼的坐在了床边,此刻正在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
“薇儿,爷难受的厉害”
年若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药酒竟然还有催情的作用,四爷在她的闺房内与她欢好甚至愈发情难自持。
直闹到三更天,四爷咬着她的耳垂再次宣泄于内,年若薇勾住四爷的腰,被他烫的嘤咛出声来。
原以为她终于能休息了,可却再次感觉到被盈满。
四爷在她耳畔缱绻呢喃着还想要,就再次将她裹挟入汹涌的情潮中
早膳之时,年若薇被母亲赵氏叫到跟前说体己话,此刻赵氏看着女儿娇羞妩媚,昨夜定承了不少雨露的模样,满意点点头。
年若薇岂会不知母亲在想什么,只低着头,聆听母亲教导助孕的房中术。
当赵氏听到她出月子之后,时常承宠肚子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当下就忧心忡忡的让府里的医女前来请脉。
“如何了?”赵氏着急的看着医女。
“回夫人,大小姐只是房事过度,身子有些虚,只需节制些即可,并无旁的问题。”
“那为何接近一年却未再有孕?”赵氏急的追问道。
“这总之大小姐受孕定没有任何问题。”医女极为隐晦的说道。
“王爷不可能有问题,毕竟我与他诞育了两个孩子。”年若薇如是说着,忽而又想起来四爷吃的丹药。
那丹药她随身带着,正准备回娘家之时,让母亲赵氏悄悄找人看看这丹药到底是何物。
此时她心里一时没了底,就怕四爷乱吃丹药吃坏身子,赶忙将藏在香囊里的丹药取出,递给了医女:“瞧瞧这丹药是何功效?”
医女郑重接过丹药,嗅了嗅并未觉得异常,又取来一盏热水,将那丹药化开,顷刻间一股幽冷暗香袭来。
“夫人,这是男子用的避子药。”
“啊?”赵氏顿时吓得面色煞白,觉得肯定是王爷不想让她的女儿再怀上子嗣,才会服这避子药。
“此药长期服用可会伤身?”年若薇焦急追问道。
“回大小姐,所谓是药三分毒,此药性凉,若长期服用恐伤脾胃。”
年若薇心疼的红了眼眶,恨自己没有早些发现四爷在偷偷服用避子药,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些将那些伤身的药调包。
“你下去吧,今日之事需守口如瓶。”赵氏板着脸警告道。
待到医女离开之后,年若薇有些失魂落魄的垂下眼帘。
“女儿,你是不是得罪了王爷?否则他为何不想让你再怀孕?”
年若薇伤心了片刻,忽而眼前一亮,她想起临盆那一日,四爷在产房里心疼的落泪,一直念叨着够了,不要再生了,她似乎猜到了四爷为何瞒着她偷偷服用避子药了。
“娘,王爷只是担心我连续生育伤了身子,您别胡思乱想。”
“真是这样吗?”
“那是自然的。”年若薇眼神笃定的与母亲赵氏对视。
赵氏看出女儿眸中坚定和幸福的神色,顿时欢喜的点点头夸赞道:“王爷还真是宠你入骨了,但你也不能骄傲,王府里漂亮的女人海了去,你需更体贴入微的攥住王爷的心才好。”
年若薇与母亲赵氏又聊了许久体己话,这才踏上归家的马车。
她掀开马车帘子,就看见四爷独自一人正在伏案批折子。
年若薇一想到四爷背着她偷偷服用避子药,就忍不住生气的坐到了四爷怀里。
“爷,我们再要个孩子可好?”
“不急。”胤禛笔锋顿挫片刻,只淡然道。
“不急是什么时候嘛?爷给个准信儿。”
“等孩子们大些再说。”
年若薇听出四爷在打太极,顿时气的伸手探入四爷的衣襟内,主动撩拨起他来。
面对心爱的女人热情的邀欢,胤禛哪里能把持住,二人顷刻间就融为一体。
一番云雨之后,在四爷退出去那一瞬,年若薇眼疾手快的取了软枕垫高腰肢。
“别折腾了!”胤禛无奈的摇头。
“爷的语气,仿佛是认定我再折腾都无法孕育子嗣?嗯?”年若薇顿时柳眉倒竖。
四爷罕见的垂着脑袋沉默不语,继续坐在了矮几上看折子,年若薇转过头开始偷笑。
马车入了王府之后,二人才沐浴更衣完,苏培盛就急急忙忙来报,说佟侧福晋昨日独自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方才佟侧福晋的三叔隆科多大人亲自送侧福晋母子二人回府邸。此刻人正在前厅候着。
年若薇瞬间意识到佟佳毓琳这是在借着娘家捧杀她,四爷丢下佟佳氏,与她回了娘家,佟佳氏可怜兮兮的带着儿子独自回娘家。
佟家自然觉得四爷厚此薄彼,而她这个恃宠而骄的侧福晋更是首当其冲,被佟佳毓琳架在了火堆上炙烤。
“要不我去道歉?”年若薇担心给四爷惹麻烦,语气忍不住染上恐惧的哭腔。
“你没错!爷能护着自己的女人!”胤禛被毓琳咄咄逼人的丑恶嘴脸气的面色铁青,顿时怒气冲冲的来到了前厅。
“奴才隆科多给王爷请安。”
坐在前厅内的隆科多得知小侄女母子二人孤孤零零的回娘家,而王爷竟然与年氏一道回了娘家,顿时怒不可遏。
王爷陪四福晋回娘家也就算了,毕竟那拉氏是嫡福晋,可年氏算什么玩意?也敢骑在毓琳头上作威作福,于是隆科多忍不住悄悄的来给小侄女撑腰。
“隆科多舅舅请免礼。”胤禛压下怒火,亲自搀扶隆科多起身。
“王爷,我们佟家好歹算您半个母族,您如此对待毓琳母子,着实让我们觉得心寒至极。”
胤禛怒极反笑:“隆科多舅舅,您明明知道毓琳是太子爷的女人,您可曾为本王考虑过?本王若与太子爷的女人和孩子太过于亲近,又该沦为何种不忠不孝,枉故伦常的地步?”
“您请让太子爷来吩咐本王可好?只要太子爷点头让本王接近毓琳母子,本王二话不说定照做!否则隆科多舅舅请掂量掂量利弊。”
“你奴才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毓琳好歹是王爷您青梅竹马的表妹,您总不能让年氏这种卑贱之人都骑在她头上撒野吧。”
“年氏是本王两个亲生儿子的生母,何来卑贱之说!她更是汗阿玛钦赐给本王的侧福晋,难道您觉得汗阿玛赐了卑贱之人给本王?”
“王爷息怒。”隆科多被雍亲王怼的哑口无言,冷汗涔涔之际,忽而奴才通报说佟国丈来访。
佟国维匆匆入了前厅,看到贸然前来的逆子隆科多,当场就一脚将他踹到在地上。
“王爷息怒,这逆子今日所作所为,老臣与佟家全然不知情,请您看在孝懿皇后的份上,饶恕他的鲁莽。”
“外祖父不必如此见外,只是今日话都说到这份上,有些事情必须挑明,毓琳是我的嫂子!并非王府的女眷。”
“胤禛只循规蹈矩克己复礼的帮佟家和太子赡养毓琳母子二人,倘若你们想逼本王到汗阿玛面前,捅破这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丑事,外祖父您说一声就是。”
佟国维被雍亲王咄咄逼人的话说的哑口无言,忙不叠的开始请罪道歉。
直到父子二人回到佟府,佟国维终是没忍住狠狠的扇了三子隆科多一耳光。
“混账东西!你若再敢擅作主张,我定亲手打断你的腿!”
“爹,您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年氏那卑贱之人欺凌毓琳母子吗?”
“蠢材!毓琳母子就是耻辱的存在,她是太子的女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与雍亲王有任何瓜葛,难道你还想让雍亲王日日留宿在毓琳这个嫂子的床榻之上吗?”
“年氏是王爷膝下两个子嗣的生母,何来卑贱!你完了!今日他定记恨上你了!”
佟国维气的捶胸顿足,当下就决定换七子庆复与雍亲王交好,希望还能亡羊补牢,至于三子隆科多,算是彻底废了。
未来雍亲王登基之后,三子隆科多注定不得善终。
佟国维只祈祷三子今日的的莽撞行径,可千万别连累佟氏一族
四爷在前院大发雷霆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年若薇耳朵里。
“怎么好好的就发脾气了?”年若薇有些讶异,毕竟四爷素来喜怒不形于色,鲜少当面就发脾气。
“开始还好好的,直到隆科多大人骂你卑贱和不是玩意的时候,王爷怒了。”
锦秋忐忑说道,除了在小年糕面前王爷会展露真性情之外,她几乎没见过王爷对旁人如此不加掩饰的震怒。
年若薇鼻子一酸,知道四爷发怒的原因是以为她,于是疾步来到四爷的书房里。
此时四爷正伏案批阅奏折,年若薇默默走到四爷身侧的玫瑰凳坐下,取出放在抽屉里的针线篓子缝制四爷的衣衫。
他的生活枯燥极了,不喜欢歌舞笙箫,不喜欢参加宴会,除了上朝,到六部和紫禁城里处理公务,批阅奏折,念经,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她和孩子的。
此时书房内安静的只剩下四爷运笔的沙沙声。
“爷别气了,我不在乎那些,爷对不起,是我任性妄为,给爷惹麻烦了。”年若薇忍不住愧疚的落泪。
“隆科多,该死!”四爷忽然咬牙切齿,愤怒的呵斥道。
年若薇忽然想起历史上四爷的确让隆科多不得善终,历史上雍正帝以隆科多结党营私、私藏玉牒为由,公布其四十一条大罪,将隆科多幽禁致死。
她不敢再吭声,只温柔晓意的抱紧了四爷腰。
自那日之后,佟佳毓琳变得乖顺了许多,甚至不曾再敢主动挑衅四福晋。
三月初三上巳节这日,四爷早早的就下朝归家,带着一大堆折子入了书房内。
这几日年若薇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整个人懒懒的。
四爷今日回来的早,心情不错的亲自下厨给她们母子三人做晚膳。
年若薇看到四爷做了她最喜欢的红烧猪蹄,顿时高兴的夹了一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可入口一阵腥腻直冲脑门,她忍不住抱着痰盂干呕起来。
“不舒服?苏培盛!让医女来瞧瞧!”
“不碍事,只是最近吃的有些油腻,过几日再说。”年若薇听到四爷要唤医女来,赶忙开口阻拦。
“不准讳疾忌医,你快两个月没请平安脉了!”
“苏培盛!去!”四爷的板着脸,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苏培请来了医女,年若薇只用帕子捂着嘴角偷笑,她倒要看看,四爷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王爷侧福晋侧福晋”那医女忽然满眼恐惧,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年若薇被医女惊恐的表情吓得站起身,不会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吧!
“孩子如何了!快说!”她顿时提心吊胆,面色煞白的追问道。
“孩子?不可能!你不可能有孩子!”胤禛的语气满是坚定。
“爷为何就如此笃定妾身怀不上孩子?”年若薇阴阳怪气的质问四爷。
“让医女继续说。”胤禛垂眸避开年氏探究的眼神。
此刻那医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吓得面色惨白:“王爷,侧福晋已有接近三个月身孕,脉象八九不离十,乃男胎,只不过侧福晋怀的是是双生子!”
此时胤禛满眼错愕震惊的站起身来,目光锐利的落在年氏脸上。
“妾身怀的不是王爷的骨肉,成了吧!”年若薇被怀上双生子的消息吓得浑身发抖,又见四爷用审视的目光愤怒的盯着她,顿时气的开始胡说八道。
“你偷换了爷的药!”
四爷气的狠狠的砸碎了手边的茶盏,年若薇庆幸四爷相信她没有背叛的同时,又为怀上双生子的噩耗,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家世显赫如佟佳毓琳,都没办法保住她的双生子,更何况无权无势的她。
“爷,我不知道怀的是双生子,呜呜呜”
“立即准备温和些的堕胎药!”四爷忽然沉声对医女吩咐道。
“爷就没有办法留下孩子们吗?求爷了”
“不能留!”胤禛的语气满是不舍和痛苦,亲手杀死亲骨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他如鲠在喉。
“就不能生下来后,再悄悄的养在外头吗?养在我娘家也好,只要能让孩子们都活着”
“爷,容貌一模一样的概率只有一半,万一孩子们模样生的不同呢?”
“爷不能冒险!薇儿!”
四爷一个眼神扫视,奴才们纷纷离开,此时屋内只剩下年若薇和四爷二人。
“帝王和储君不能有双生子,若爷只是闲散王爷,无缘宗庙社稷,汗阿玛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汗阿玛有意栽培爷,薇儿,爷很想要皇位,我们今后还会有孩子的。”
听到四爷说出杀死孩子的真正原因,年若薇有一瞬间失落,继而忍不住绝望的看向四爷:“如果今后康熙爷让爷在我和皇位之间抉择呢?”
年若薇目光定定注视着四爷的眼神,此刻他眸中挣扎神色一闪而逝,她感觉到了四爷内心的挣扎和犹豫。
是的,他犹豫了。
“没有如果,皇位和你,都是爷的!”胤禛沉默片刻,镇定自若给出答案。
“可否,待到清明之后再送走孩子们?我不忍心在清明给他们烧纸钱,孩子们还那么小,说不定会在阴曹地府受尽欺凌”年若薇哽咽的垂泪。
“这些恶业都报在爷的身上,与你无关!今晚爷会亲自送孩子们走!”
年若薇还想求情,可四爷竟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是夜,锦秋端来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年若薇当着锦秋的面,将那碗堕胎药倒入了痰盂中。
“年糕,你还年轻,今后有的是机会怀上王爷的子嗣,你别任性了!”
“清明之前,谁都别想伤我的孩子!”
锦秋无奈的离开了卧房,年若薇有些困乏,于是闷闷不乐的沐浴更衣之后,就早早歇下。
她正半梦半醒间,忽而感觉到熟悉的酸.胀.感,她顿时被吓醒,有孕初期绝对不能行房!
年若薇急的拼命去推四爷压下的肩,可她越是挣扎,四爷的动作却愈发狂暴。
绝望之际,她转头竟然发现房门外有数道身影,甚至有医女的背影。
此刻年若薇终于明白,四爷为何如此急迫的与她欢好了,他竟然是想借着过激的房事,将她的孩子折腾得滑胎。
年若薇顿时怒不可遏,张嘴就在四爷的胳膊上狠狠咬下。
唇齿间刹时弥漫开呛人的血腥气息,此刻年若薇腹痛如绞,疼的忍不住落泪,最后痛苦的嚎哭起来。
四爷暴虐的动作瞬间偃旗息鼓,被四爷松开那一瞬间,年若薇气的伸手抓过软枕,狠狠的砸向四爷。
“清明之后,妾身自会亲自送孩子们去死,王爷若再咄咄逼人!那就休了妾身吧!”
“别再逼妾身了!”年若薇忍着腹痛伤心啜泣。
“都滚!”
耳畔传来四爷低沉嘶哑的声音,年若薇偷眼看见站在门外的数道身影悄然离开。
她哭的抽抽嗒嗒,抓过锦被,裹紧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
“别哭了,爷再也不敢了。”
四爷抚着她满是泪痕的脸,眸中含泪的吻着她的眼泪。
年若薇赌气的背过身不想理他,方才被他折腾的有些狠,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渐渐累的沉睡。
年若薇睡的不踏实,时不时惊醒,深怕四爷再次用暴烈的手段杀死孩子们。
四爷似乎知道她在怕他,后半夜年若薇不知第几回惊醒的时候,身边再无四爷的身影。
这日一早,四爷上朝之后,年若薇敷了一层厚厚的脂粉掩盖憔悴面容,失魂落魄的来福晋正院请安。
此时四福晋正在亲手绣制虎头帽子,看帽子的大小,应该是绣制给大阿哥弘晖的,毕竟弘晖记在四福晋的名下,是名义上的嫡子。
不得不说四福晋对弘晖极为爱重,即便晖儿与她并不亲厚,可四福晋依旧雷打不动的给弘晖所有的母爱。
电光火石间,年若薇竟然萌生出一个荒唐大胆的想法,此刻她偷眼看着四福晋,愈发觉得这个偷天换日的法子可行。
于是她决定孤注一掷,待到众姬妾给四福晋请安离开之后,年若薇并未离开,而是来到了四福晋身边。
“福晋,妾身有些体己话想与您说。”
那拉氏看到年氏面色凝重,于是屏退了奴才们,将年氏领到了内间说话。
“福晋!您想不想要个孩子?明面上您亲生的嫡子。”
“我已有晖儿这个嫡子了,此生也只有晖儿。”那拉氏忍不住惆怅说道。
王爷不喜欢她,她这辈子根本不可能有亲生的嫡子。
“福晋,您难道就如此憋屈的时时刻刻被人戳您无子的痛楚吗?”年若薇耐着性子对四福晋循循善诱。
“年氏,你到底想说什么?”那拉氏看出年氏亦有所图。
“福晋,妾身怀了双生子。妾身想与您一起偷天换日,让您拥有让人无可厚非的嫡子。”
“你是不是疯了!!”
那拉氏听到年氏怀了双生子,就已经足够震惊和恐惧,此刻听到年氏竟然疯狂的想要让她瞒着所有人偷天换日,保住双生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可那拉氏恐惧之余,却疯狂的觊觎年氏腹中的孩子。
此刻她激动的瞪着年氏的肚子,倘若她有了孩子,就再无被人指摘嘲讽的缺点!
倘若她有了嫡子,她再无任何把柄,今后倘若有运气入主紫禁城,满人熏贵们定会全力支持她为皇后。
更何况此事主谋是王爷的心尖宠年氏,王爷绝对不会让年氏出事,年氏此举有王爷的助力,定能天衣无缝!
那拉氏越想越激动,顿时浑身发颤的抓住了年氏的手腕:“告诉我该如何做!”
胤禛心事重重的下朝归家,竟惊闻那拉氏有身孕的消息,简直荒谬至极,他正要到福晋院里看看那拉氏又在玩什么把戏,忽而又听到年氏有孕的消息,他顿时满眼震惊。
年氏有孕的消息他已命人封锁消息,能将她有孕之事传扬开的人,只能是年氏自己!
胤禛再将那拉氏和年氏同时有孕,且月份相同的消息联系在一起,顿时明白了那两个女人到底在放肆的谋划什么惊天阴谋!
胤禛气的面色铁青,疾步前往西苑。
他怒气冲冲的焦急的在西苑里逡巡许久,果然没看到年氏的身影,顿时勃然大怒,当即就怒不可遏的来到了福晋正院。
四福晋那拉氏见四爷气势汹汹前来,只恐惧瑟缩了一瞬间,忽而又底气十足的挺直了腰板。
她的嫡子比眼前这个不爱她,甚至恨她的男人重要多了,即便今日被王爷活刮了,她也要得到嫡子。
“那拉氏!她在何处!!说!”胤禛满脸怒容,伸手狠狠扼住那拉氏的脖子。
那拉氏整个人腾空而起,她此刻呼吸愈发急促,只平静的说道:“王爷,妾身只想要一个嫡子,年氏咳咳咳年氏藏在安全的地方待腹中的孩子足月之后咳咳咳您就能见到咳咳咳.”
此刻那拉氏已然快窒息,忍不住涨红脸开始翻白眼,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暴怒的王爷活活掐死的时候,忽而整个人被王爷摔到了地上。
胤禛忍不住怒火攻心,年氏能如此轻易的从王府消失,只能是从他告诉年氏的密道中悄悄离开,他顿时后悔莫及,早知道就不该告诉她密道之事,如今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告诉她!若孩子容貌一模一样,只能活一个!!”胤禛怒喝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康熙四十年八月十六,刚过完中秋,四福晋那拉氏就挺着肚子离开王府,前往西郊的陪嫁庄子上巡视。
那拉氏的马车才离开王府,一辆黑色马车,就悄无声息的跟在了那拉氏的马车之后。
“福晋,王爷的马车在后头跟着,咱要不要先回去避避?”西林嬷嬷战战兢兢的说道。
“怕什么?这几个月王爷好好地在给我和年氏打掩护,如今一切即将瓜熟落地,本福晋就用这条命,来赌年氏腹中的孩子容貌不同!”
那拉氏镇定从容的来到一处私人庄子,此处庄子并非她的陪嫁庄子,而是她的好姐妹董鄂氏的陪嫁庄子。
她只休书一封给好姐妹,甚至没有说清缘由,这庄子如今就彻底为她所用。
谁能料到她会将人藏在九福晋董鄂氏的陪嫁庄子里。
农庄内,年若薇的母亲赵氏和弟媳纳兰氏,正搀扶着肚大如箩的她,在果林中散步。
年若薇腹中的孩子已然有八个多月,产婆说双生子多早产,这几日庄子里的产婆都时刻轮番伺候在她身边。
“娘,我脚肿的好疼啊,呜呜呜”年若薇只觉得双脚像灌了铅似的,举步维艰。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怀双胞胎了。
“薇儿,你再忍忍,孩子生出来就好了。”
赵氏心中愧疚,都是她害了女儿,若非当时她悄悄让雍亲王喝下那助孕且容易怀上双胎的药酒,女儿也不必落魄到躲在田庄里生孩子。
她压根就不知皇家还有如此多的陋习,双生子在民间都说是吉兆,怎么到了皇家就变成了厄运了。
如今她日日盼着女儿腹中的孩子早日平安降生,倘若两个孩子生的一模一样,她就悄悄抱走一个,与老爷一块躲到乡下去抚养,免得造孽。
“娘,我走不动了,好疼啊,呜呜呜”
“不成,薇儿你再多走一盏茶的时辰,如此生产之时才能不遭罪。”
赵氏看到女儿憔悴浮肿的面容,就心疼的直落泪,可仍要狠心咬牙让女儿迈开步伐。
此时守在外围的年府家生子小厮来报,说四福晋来了。
年若薇赶忙让人将四福晋请进来。
那拉氏的马车长驱直入,来到了一处青砖小院子前。
“年氏,王爷跟来了。”那拉氏掀开马车帘子提醒道。
“啊?那我去躲躲!娘,弟妹,你们也快来躲躲!”年若薇当即就带着母亲和弟媳拔步躲到了小厨房里。
那拉氏无奈的笑着看年氏在掩耳盗铃,转身就站在了小院门口迎接王爷前来。
不消片刻,一辆黑色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疾驰入内,显然被年家人把持的田庄,俨然换上了王爷的心腹奴才把守。
“妾身给王爷请安。”那拉氏扶着假肚子,装作动作笨拙的给王爷请安。
胤禛正眼都不看装腔作势的那拉氏一眼,只板着脸入了小院内,他寒着脸逡巡四周,却并未见到年氏的身影,顿时气的坐在了厅中的太师椅上。
他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坐在那,厅中的气氛都被他的冷冽的气息冻得人不寒而栗。
直到苏培盛推开了小厨房的门,年若薇不再掩耳盗铃,只瑟瑟发抖的扶着肚子,缓缓往小院里走去。
她的肚子高高隆起,显得异常的大,苏培盛看着小年糕被大的出奇的肚子压的走路都踉踉跄跄,赶忙上前搀扶着她入内。
可年若薇才走出两步,忽而又吓得转身就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哎呀小年糕你要去哪儿?王爷要生气了!”
“苏哥哥,我今儿没有上妆,可否让我略施粉黛之后,再去见王爷”
因为孕晚期严重的面部浮肿,还有脸颊上难看的妊娠斑,年若薇知道自己有多丑,此刻惊慌失措的捂着脸拔步就往卧房逃避。
这几个月她不仅遭受着孕晚期身心的折磨,还时时刻刻都在思念四爷和孩子们。
他一定恼了她,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的与福晋一起算计他,逼着他保住孩子们。
此时年若薇焦虑不安的坐在梳妆台前,可无论她如何描眉画眼,都无法遮挡住憔悴浮肿不堪的面容。
她急的直掉泪,又手忙脚乱的一遍遍擦去脸上的脂粉,重新上妆。
最后她不知第几回觉得不忍直视自己的妆容,可她只擦干净半面妆,就忍不住绝望的趴在梳妆台前伤心啜泣。
她不敢让四爷看到她现在的容颜,毕竟四爷是个追求极致完美之人,定会嫌弃她,别说四爷了,就连她自己,都不忍细看镜中之人。
胤禛怀着满腔怒火来到年氏的卧房,可在听到房中传来她伤心的啜泣声。
他哪还顾得上兴师问罪,只心疼的要命,慌忙疾步来到她身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哭了”
陡然听到四爷的声音,年若薇吓得捂着脸不敢擡头。
“王爷您先出去可好!我先梳妆打扮后,再去见王爷。”
年若薇捂着自己的脸不敢去看四爷,她正焦急之时,忽而双脚腾空,被四爷打横抱在怀里。
年若薇被四爷放在了床榻上,她紧张兮兮的捂着脸不敢去看四爷。
此时她手臂上不断落下绵密的吻来,他发狠的吻着她的手背,年若薇甚至被吻的有些疼,可依旧没有勇气去看四爷。
直到她的耳珠被四爷含住,轻轻的啮咬,她嘤咛着慌神之际,双手猛的被四爷抓着举过头顶。
年若薇压根就挣扎不过四爷,只无地自容的侧过脸去,将方才没来得及擦去的半张施了粉黛的脸,展露在四爷面前。
而另外半张不施粉黛的素颜,却被她拼命侧首贴在了枕头上。
四爷似乎生气了,此时伸手捏紧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正面相视。
年若薇匆忙紧闭双眼,就怕亲眼看到四爷眸中出现嫌弃厌恶的神色。
迅急的吻,不断落在她素颜的半张脸上,他甚至在隐忍的轻轻咬着她半张脸颊。
“薇儿,胤禛想要你,无关容貌,只因是你。”
听到四爷这句缱绻的话,年若薇含泪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到了四爷愈发清瘦的脸颊。
此时她看到四爷还盯着她的脸看,仍是有些自惭形秽的准备伸手去捂着自己的脸:“爷别嫌弃,大夫说产后好好调理就能恢复的,我的容貌还能如从前那般。”
“爷不在乎!”胤禛被年氏疏离的举动气疯了,于是抓着她的手,让她自己去感受,此刻他究竟有多疯狂想要她。
守在门外的苏培盛乍然听到屋内传来男女欢好之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忙伸手拼命敲门。
“王爷!您需克制些,侧福晋即将临盆!不得行房事,否则孩子会早产的!王爷啊!奴才求您停下来吧!呜呜呜呜”
而此时年若薇却愧疚的泪流满面,四爷看来是真的被她气坏了,他为了表明心迹,竟然不厌其烦的吻着她,吻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尤其是她那半张素颜,她不用看就知道布满了吻.痕。
直到四爷在她身上自.亵了好几回,年若薇终于愧疚的哭出声来;“爷,我错了,求您别再折磨自己了,呜呜呜”
听到她的道歉,四爷忽然冷哼一声,板着脸起身穿衣,就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卧房内。
年若薇知道这回四爷气的不轻,于是赶忙起身沐浴更衣,用手遮住半张满是吻.痕的脸,扶着肚子急急忙忙来寻四爷道歉。
可她才踏出卧房内,就看到四爷的马车正朝着庄园大门疾驰离开。
年若薇顿时目眦欲裂,拔腿就去追马车:“爷,我错了,我真错了!呜呜呜呜”
可她才跑出几步,就觉得肚子发紧,只无助的站在原地潸然泪下。
完了,四爷定是恼了她任性妄为,毕竟他那么在乎皇位和权势。
年若薇绝望的站在原地抹泪,忽而惊呼一声,她只觉得浑身一轻,就落入熟悉的温暖怀抱。
她赶忙伸手勾住四爷的脖子,含泪看向四爷。
此刻他依旧不茍言笑的板着脸,年若薇顾不得许多,赶忙主动将唇印在四爷紧抿的薄唇上。
“求爷别气了好不好?爷别不要我。”年若薇的语气都染着恐惧的哭腔。
忽而耳畔传来四爷一声轻笑,他垂首贴着她的耳朵低沉地笑道:“薇儿即将临盆,爷该怎么要你?”
年若薇愣怔片刻,被四爷温柔羞人的情话惊的哑口无言,于是将脸颊埋在四爷怀里不敢说话。
西厢内,那拉氏嫉妒的看着年氏和四爷在院内浓情蜜意,忽而觉得深深的无力和绝望,如此长情专一的男子,此生注定不可能属于她。
可那又如何?她还有权势,她愈发想要那无上的权势,来弥补情场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