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骨朵儿和顾跃华

3个月前 作者: 女王不在家
    骨朵儿把自己的美发店开到了第六家分店的时候,她也就三十二岁而已。


    这个年纪在别人看来自然是老姑娘了,是嫁不出去了,偶尔有人知道她的年纪问起来,总是会来一句“你是下乡耽误了吧”。


    这个年代,有不少下乡的姑娘回来时候二十多,稍微一耽误基本后面挺难找到合适的,或者姑娘自己就不想结婚,于是就干脆一直单着了。


    骨朵儿听了,也只是笑笑,不想解释什么。


    虽然时代发展了社会进步了,但是对于单身的女性人们总是抱着下意识的好奇,好像这是一件不太对的事。


    她是不在乎的。


    她这辈子,也没别的指望,其实就是想着好好活着,报答潘爷,也报答那些救过自己护过自己的人。


    至于结婚不结婚,她并不在意。


    那天她正躺在自己美发店后面的休息室敷面膜,顾跃华突然风风火火跑来了。


    “你这是干嘛呢?”顾跃华有些好奇地望着她脸上那涂着的一层糊糊:“你脸上怎么了?”


    “窝梅容养颜啊……介是面膜……”骨朵儿脸上敷着面膜,怕黏在脸上的面膜让自己起纹路,所以不太敢张开嘴,只能这么含糊地说话。


    “哦……”顾跃华没见过这个,他只知道骨朵儿除了美发厅,好像还增加了美容业务,听说还很红火,女人特别喜欢,自己大嫂和姐姐都过去。


    原来美容养颜就是这样啊,把脸上涂一层糊糊。


    骨朵儿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了,真是没见识不懂,她这可是好东西,据说是慈禧太后当年在宫里头自己配的秘方,用了白牵牛、白芨、白芷和荆芥等中草药,还搭配了蜂蜜和牛奶,反正营养着呢,都是好东西。


    当下鄙夷地睨了他一眼。


    顾跃华其实有些无奈,他过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谈,只是可惜,出门没看月份牌,赶上骨朵儿正在敷面膜。


    也不知道这面膜什么时候敷好啊,不然总觉得怪怪的。


    “泥干嘛?”骨朵儿保持着面无表情,含糊地问。


    顾跃华轻咳了声,清了清嗓子,才道:“最近我姐夫觉得万事俱备,可以开始考虑开办自己的工厂了,如果筹备工厂,我离不开,得一直盯着了。”


    这几年,顾跃华负责华竞公司的制造生产,从最初招聘的那五个工人,到发展出自己的制造团队,再到如今建造工厂,顾跃华付出了不少心血。


    可以说,华竞汉卡在这片中国土地上创造出的奇迹,都是顾跃华苦熬在工厂一夜夜盯着的结果。


    正是因为这个,顾跃华的个人大事一直耽误着,年纪轻轻,想着奔事业,没考虑过别的。


    陈翠月为了这个自然时常叨叨,但又能怎么着呢。


    骨朵儿到了这个时候,觉得敷面膜也差不多了,便稍微掀开了嘴四周的糊糊,之后道:“你现在是华竞生产主管,以后就是一厂之长了,肯定得忙啊!”


    顾跃华点头,之后看看骨朵儿,干声道:“我到时候忙得估计什么都顾不上了……”


    骨朵儿坐起来,撩了撩头发,就要洗脸:“忙一忙挺好的,你看现在大街上谁是闲人,除了提着鸟笼子溜达的大爷,其它都忙着呢!忙了才能挣钱!”


    提起钱,顾跃华又有话说了:“现在我一个人把工厂这一摊子给担起来了,姐夫给我差不多百分之十的股份,公司这几年汉卡卖得太好了,我按理应该能分不少钱,不过也不着急,公司还得发展,姐夫想和严教授再继续搞更核心的技术,所以我只分了大概一百多万,现在自己也买了一处房子,单元楼,三层,人家说是黄金楼层,装修已经差不多了。”


    骨朵儿手里拿着毛巾,有些纳闷:“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顾跃华脸便涨红了,他直直地看着骨朵儿。


    虽然骨朵儿脸上还有残留的大半糊糊面膜,不过他看她的眼睛,眼睛对眼睛。


    骨朵儿:“?”


    顾跃华挺直了背脊,抿了抿唇,之后,突然——


    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骨朵儿惊到,下意识后退一步。


    顾跃华却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绒盒,之后单手举着,跪在骨朵儿面前,郑重地说:“潘朵小姐,我对你一往情深,希望你能嫁给我,成为我的伴侣,和我一起组建幸福家庭。”


    骨朵儿都傻眼了:“你,你这是怎么了?”


    顾跃华一脸严肃:“我在向你求婚。”


    骨朵儿:“你先起来啊!”


    顾跃华:“你答应我求婚了吗?”


    骨朵儿:“你先起来。”


    顾跃华:“不行,你先告诉我,你答应了吗?”


    这个时候,旁边纱门没关严,已经有好几个美发师都好奇地往这边瞧,瞧得津津有味,其实从顾跃华风风火火过来,她们就等着看八卦呢。


    骨朵儿脸上微红:“你好歹等我把脸上面膜给洗了啊,这算什么事!”


    顾跃华一想,也对:“那,那你先洗。”


    那些看热闹的,见这情景,全都忍不住噗嗤地笑。


    骨朵儿便嚷道:“干活去了,都去门口招待客人,别在这里闲着!”


    几个美发师笑着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


    顾跃华从旁忙道:“你赶紧洗,你先洗了,洗干净了我们再说。”


    这个场面也真是没法说了,骨朵儿只好赶紧把脸洗干净,洗干净,用毛巾擦了擦,她还趁机赶紧给自己抹了一点雪花膏,可惜时间来不及,要不然应该化个妆才是啊。


    她快速打理齐整了,才转身,对顾跃华说:“你刚才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来这一手啊!”


    其实两三年前,两个人曾经一度走得很亲近,当时顾舜华直接挑明了,骨朵儿也犹豫过这个问题。


    但是关键时候,顾跃华好像撤了,这让她便觉得没意思了。


    她又不是非要嫁人,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孩儿而已,她至于在意吗?该干嘛干嘛,谁稀罕!


    没想到他现在冷不丁冒出这么一个事。


    顾跃华脸红耳赤,不过还是望着她的眼睛道:“怎么就叫突然,这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骨朵儿撩起头发,笑了:“说什么话呢,谁和你顺理成章啊!”


    顾跃华:“你这两年也没谈,我也没谈,我现在各方面条件也挺好的了,你考虑考虑我吧,你看,我钻戒都买了。”


    说着,眼巴巴地将钻戒递过去。


    骨朵儿嗤笑一声:“你买钻戒我就活该嫁啊,也不掂量掂量,当你是谁啊!”


    顾跃华抿着唇,望定骨朵儿:“骨朵儿,这两年我一直在努力,想着提高自己,我现在在我


    姐夫的公司,也算是顶梁柱,我觉得好好发展,竟然不会差,也许金钱上我依然不能和你相比,但你相信我,作为男人,我一定能够给你所有你想要的,我也会和你一起照顾潘爷和佟奶奶。”


    骨朵儿的笑便慢慢收敛了,她望着顾跃华:“你意思是,你现在有钱了,向我求婚了?”


    顾跃华:“前两年和你有些差距,所以我想着再等等。”


    骨朵儿:“顾跃华,既然两年前你觉得有差距,那我们现在依然有差距呢,其实还可以再等等。”


    顾跃华便有些傻眼:“骨朵儿,你?”


    骨朵儿轻笑:“等你觉得我们没差距的时候再说呗。”


    说完,随手拿起旁边的墨镜戴上,就要往外走。


    顾跃华却一把握住了骨朵儿的手:“别走,说清楚。”


    骨朵儿转首,笑望着他:“说什么啊?”


    几乎是脸对着脸的距离,彼此呼吸交缠,他望着她的笑,道:“对于咱们两个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别瞎开玩笑,说正经的。”


    骨朵儿:“正经的就是再等等呗。”


    顾跃华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逐渐收紧:“我觉得我们结婚的条件已经成熟了,我各方面还算优秀,就算没法和现在的你比,但是假以时日,我并不会差,你不至于非要嫌弃我吧?”


    骨朵儿:“那我还真嫌弃你了。”


    顾跃华:“你什么意思?”


    骨朵儿:“你一口一个我嫌弃你,我不嫌弃给你看,那像什么话!”


    顾跃华:“我不是那个意思。”


    骨朵儿:“我听你红口白牙就是那个意思,难道是我耳朵听错了?”


    顾跃华便不说话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你之前说过啊……”


    骨朵儿:“我说过什么?”


    顾跃华:“你说你不会考虑不优秀的男人,必须有让你敬佩的优点你才能考虑。”


    骨朵儿挑眉,惊讶地看着顾跃华。


    顾跃华:“前年我过来找你,听你和人提的。”


    骨朵儿便想起来了,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当时也就是在美发店里和美发师瞎侃,没想到竟然被他听去了。


    她一时哑然。


    过了一会,才问道:“你以为我在说你?嫌弃你?”


    顾跃华听这问话,突然感觉不对:“不是吗?”


    骨朵儿平静地看他:“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


    顾跃华一时语塞。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但她好像并不太想结婚,他还是希望能努力一些,更优秀一些,让她喜欢。


    骨朵儿收回了目光,也是好笑,当时她其实就是随口和店里的美发师说说,谁知道他当真了!


    怪不得,两年了,他屁都不放一个,她还以为他有什么想法,也就不理,左右她也不是非要嫁。


    现在可倒是好,突然蹦出来了!


    骨朵儿笑了笑:“顾跃华,要说我嫌弃你,还真是,你小时候光屁股——”


    顾跃华却陡然道:“我光屁股的样子你都看了,你凭什么不对我负责任!”


    骨朵儿:“什么?”


    顾跃华把那红绒盒直接打开,里面是光灿灿的钻戒,挺大一个:“我贞操已经没了,你得对我负责,你不负责,我就告诉佟奶奶和潘爷,让他们给我主持公道!”


    骨朵儿噗地笑了:“顾跃华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顾跃华:“只要能追到媳妇,要什么脸!”


    说完,他重新就要跪下。


    骨朵儿:“慢着,你等等!”


    顾跃华望着骨朵儿,诚恳地道:“骨朵儿,我们从小认识,打打闹闹的,这两年,你有一些想法,我也有一些想法,但我心里其实是想着,我们都好好干事业,我努力干两年,让自己混出个人样来,然后过来你跟前求婚。当初我可能有点误会了,这是我的错,但我这两年也没别的想法,别人给我介绍对象,我从来没应过,我就想着等忙过去,也有点成绩,就正式和你提这事。”


    说着,他重新拿出来钻戒:“骨朵儿,你考虑考虑。”


    骨朵儿望着顾跃华,不吭声。


    顾跃华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这两年走过来确实不容易,考上了大学,端上了铁饭碗,但他自己又把铁饭碗给砸了,这是自己的任性。他年纪不小了,不可能总指望着家里,更不能因为小舅子的身份在姐姐姐夫那里混饭吃,所以必须自己混出个人样来,不然就算公司给他发工资,他也不好意思拿。


    两年了,华竞公司的工人班底培养出来了,他也成了生产方面的技术大拿了,终于可以松口气,这才敢考虑下终身大事了。


    结果现在,他发现,自己闷头往前冲,但其实别人未必等着。


    骨朵儿深吸了口气,道:“跃华,和你说实话吧,我最近谈了一个,打算结婚了。”


    顾跃华一怔,不敢相信地看着骨朵儿。


    骨朵儿淡淡地道:“没和大家伙提过,是觉得不一定能成呢,不过最近他向我求婚了,我想了想,我觉得我很爱他,他非常优秀,是我见过最合适的,所以我答应了他的求婚。我们打算赶个时髦,旅游结婚,正打算和家里说。”


    她愧疚地望着顾跃华:“对不起,我应该说清楚,但是我不知道你这么想的,两年前,我以为你对我没什么意思,所以我就——”


    顾跃华一时有些无措了,他忙摇头:“没,没事,我明白了。”


    骨朵儿望向他手中的钻戒。


    顾跃华忙将钻戒收起来放到盒子里,揣进兜里:“真没事,你找到合适的就行,祝,祝你幸福。”


    说完转身就走。


    走出美发厅,他走在大街上,明晃晃的阳光刺眼,刺得他眼睛发潮,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抬起手,搓了一把脸,心想自己到底哪里错了,怎么骨朵儿就爱上别人了?


    一直关注着啊,完全没听说这事啊!


    他拧眉,顿住了脚步。


    之后,深吸口气,攥了攥裤兜里的红绒盒子,他猛地转身。


    他要去问清楚。


    走进美发厅的时候,他太专注自己的心事,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身边洗头小妹和美发师使劲憋住的笑。


    他从后门过去休息室,刚走进走廊,就见骨朵儿懒懒地倚靠在门前。


    顾跃华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


    骨朵儿和刚才已经不一样了,眉毛齐整了,嘴唇红润了,脸色也比刚才更好看了,头发好像也用了摩斯。


    身上也穿上了一身大连衣裙,看着特隆重!


    他望定她,终于问:“你要和谁结婚?”


    骨朵儿:“你管我啊!”


    顾跃华:“那可不行,我得问清楚,你万一被骗了呢!”


    骨朵儿:“得,你是我的谁啊,怎么就管起我的事了!”


    顾跃华:“你娘家人啊!”


    骨朵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算哪门子娘家人!我呸!”


    顾跃华:“咱们打小儿一起长大的,还住一个院子,怎么不算娘家人了,走吧,我以后就是小舅子了,跟着你去看看找了个什么样的姐夫,帮你把把关,再和姐姐好好说道说道,以后可别欺负我们家姑奶奶!”


    骨朵儿张口结舌:“你!”


    顾跃华看着骨朵儿那样,慢慢绽开一个笑:“怎么了,是不是根本没这个对象,蒙我的?”


    骨朵儿哼了声:“蒙你的又怎么样!”


    顾跃华:“既然蒙我的,那你再考虑考虑我的求婚吧。你看钻戒我特意托人从香港买的,知道你赶时髦。”


    骨朵儿便有些脸红了:“拿来我看看,太小的话,我可不稀罕。”


    顾跃华把红绒盒子递上去:“挺大的,说是好做工,一克拉的,这钻戒肯定不跌你的份!”


    骨朵儿便接过来,钻石确实很美,璀璨夺目,切工纯度什么都是好的。


    她看了一番,才勉强道:“还行吧,勉强不跌份。”


    顾跃华眸中便泛起笑:“那你先戴上试试,要是尺寸不合适,回头再换。”


    骨朵儿:“那你得再跪下,再来一遍。”


    顾跃华:“?”


    骨朵儿:“刚才的不算,咱们得重新求婚。”


    话都没说清楚,最开始还敷着面膜,太傻了。


    顾跃华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好,我们再来一次,这次是正式的!”


    **************


    骨朵儿听说顾跃华对自己的误会,她确实有些恼,不过想想自己当初开玩笑好像是说过这种话,他多想了,便努力工作想让自己“不嫌弃他”,倒是也能说得过去。


    这么一来,也就不去想这些了。


    左右他大钻戒买了,自己戴上也挺合适,这不是挺好吗?


    所以把顾跃华骗出去后,她趁机讯速给自己化了妆,还整理了头发,反正是最美的状态,重新求婚,来一次完美的仪式!


    求婚成功后,两个人就坐下来,把以后生活的事给敲定了,住谁的房子,和谁一起住在,怎么给老人养老,说了个清楚明白,到底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性情习惯也都熟悉,没什么矛盾,皆大欢喜!


    全都说定后,他们就回去大杂院宣布了,他们要结婚!


    大杂院所有的人都被惊到了。


    要说之前,看着两个孩子处得不错,大家都觉得这事有眉目,私底下还议论过,谁知道后来没动静了,大家还有些失望,想着男为娶女未嫁的,又是一个院里长大,这不是挺好的,怎么就不成呢!


    现在可倒好,终于成了!


    潘爷和佟奶奶,知道这个消息,喜出望外,可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说是不在意,但其实心里还是希望骨朵儿找一个靠谱的,这样他们万一哪天不在了也不至于不放心,顾全福和陈翠月更是喜欢得不知道怎么了。


    两家人一直关系好,现在因为孩子竟然要成一家人,想想当然是高兴,这下子更能互相照应了。


    不过陈翠月还是叹道:“这两个孩子啊,早干嘛去了,早干嘛去了,要是前两年成了,现在孩子都出来了!”


    当然现在成了也不晚,反正在一起了就成。


    两家人便说打铁趁热乎,坐在一起商量结婚的事,这时候满大杂院的都知道了,也都替他们高兴,大杂院小伙子娶大杂院姑娘,这是几十年来头一遭,过去就没成一个,这次成了,怎么也得大办特办,大家都当成自己的事办。


    这么一来就热闹了,开始商量着结婚吃席的事,迎娶的事,甚至连住房的事都帮他们想好了。


    顾跃华和骨朵儿看这情景,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这才刚宣布消息没两天,没想到两边老家儿已经把婚期都要定了,看那样子,他们孩子的铅笔橡皮小学课本都要准备上了!


    顾跃华忙表示:“房子已经准备好了,大家不用担心,准备的楼房,到时候两边老人都能过去住,大家伙一起热闹!”


    骨朵儿也赶紧道:“婚礼的事不用操心,我们已经说好了,旅游结婚,我们出去潇洒潇洒就结婚了!摆酒席的事就免了,咱不铺张浪费!”


    不摆酒席?那哪成,所有的人都瞪眼:“摆,必须摆,你们出去旅游我们也得摆!”


    顾跃华和骨朵儿都有些傻眼,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


    最后,顾跃华和骨朵儿在婚宴上露了一个面,之后就出去度蜜月了。


    而大杂院里大家伙一起办婚宴热闹起来,至于新郎新娘不在?管他们呢!


    这些年,顾跃华很忙,骨朵儿也很忙,都在忙着事业,至于结婚后,只怕是还得忙事业,现在趁着结婚,正好大家都休两周假,痛痛快快地休息休息。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好像有点那么顺理成章的意思,彼此难免觉得,只不过恰恰好合适罢了,也未必就爱一个死去活来,至少骨朵儿这么认为的。


    不过结婚后,处着处着就亲热起来,有时候便觉得,其实还是挺喜欢的嘛,大杂院里小伙子很多,她并不是哪个都行,她对顾跃华还是挺喜欢的。至于顾跃华,便觉得委屈,他觉得他一直牵挂着骨朵儿啊,一直想娶骨朵儿啊,她怎么可以这样,没定性!


    “怪你啦,谁让你想那么多!”骨朵儿道:“你就不能多问问我?”


    “你总嫌我是小孩子,我难免多想了。”他控诉道:“小时候,你还总是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就是很小的时候,你抢我的半空儿,还笑话我光屁股小孩!”


    “那是因为你先笑我,你不笑我,我干嘛欺负你!我那是报仇雪恨!”


    “我怎么欺负你了?”


    骨朵儿一拧眉,冷笑一声:“敢情你都忘了,我可记得呢!”


    顾跃华:“?”


    骨朵儿:“你笑话我像一只小赖狗儿!”


    顾跃华:“我什么时候笑话你像一只小赖狗儿了?”


    他哪敢啊!


    骨朵儿:“就我头一次被我爷爷带回家的时候啊!”


    那个时候,她还很小,很小,只是街头流浪的弃儿罢了,在一群大孩子中捡煤核,被人家打,被潘爷救了,潘爷可怜她,就把她收留了,把她带回家。


    结果刚进家门,潘爷去烧水,她偷偷往外看,就碰到了顾跃华这个臭小子,竟然笑话她!


    顾跃华茫然:“是吗,有这么一回事吗?”


    骨朵儿:“当然,你看你,从小就恶劣,欺负小朋友,势利眼。”


    顾跃华陷入了自责:“原来我给你第一印象这么不好啊,我小时候竟然这样!”


    骨朵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所以啊,你现在要加倍对我好,这样才能补偿我。”


    顾跃华点头:“嗯,我肯定加倍对你好,你看我现在,什么事都想着你!”


    骨朵儿也觉得还可以,她满足地露出一个笑来,两个人又说了一番话,甜甜蜜蜜地拥着睡了。


    不过睡到半截,顾跃华却突然想起来了。


    “你小时候是不是戴着一根红头绳,这样扎着头发?”他比划着。


    “啊?”骨朵儿都快睡着了,有些迷糊地眨眨眼。


    “还背着一个小蓝包袱,是不是啊?”


    骨朵儿点头:“好像是。”


    顾跃华便真得委屈起来了:“你就是恶人先告状,当初是你说我像一只小肥狗,我才说你是一只小赖狗的!是你先欺负我!”


    骨朵儿顿时睁大眼睛。


    不过她很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困死了,睡吧。”


    说完她就倒在那里,闭上眼睛,发出呼呼呼的声音了。


    顾跃华当然不信,摇了摇她,结果,竟然还真是睡着了,不是装假的!


    他无可奈何,咬牙切齿:“骗子!没见过你这样的骗子!”


    他趴在那里,看着她那睡相,研究了一番,又道:“还是挺可口的一骗子!”


    他凑过去,忍不住亲了口。


    算了,先睡吧,明儿还得早起。


    他很快也睡着,陷入了梦乡。


    梦里,小肥狗和小赖狗嗷嗷嗷地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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