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二 金人兵起

    天祚帝乾统二年冬十月乙卯，国舅萧哈里叛，劫乾州库兵甲。命北面林牙赫嘉努往捕，亡入女直彭楚水阿克展部。赫嘉努以不获免官。明年春正月，女直函其首来献。


    女直，其先出靺鞨氏，号勿吉，古萧慎氏地也。元魏时，勿吉有七部，至唐初，只存黑水靺鞨、粟末靺鞨二部。粟末靺鞨始附高丽，姓大氏，嗣保东牟山，后为渤海，称王。黑水靺鞨亦附高丽，尝拒唐太守于安市。开元中入朝，置黑水府，拜都督，赐姓名李献诚。其后服属渤海，朝贡遂绝。迨太祖天显元年，国兵平渤海，而黑水靺鞨来附。其地有混同江，即黑龙江。在江南者入辽籍，号熟女直；在北者不入辽籍，号生女直。奉朝贡如例。


    其始祖名函普，居完颜部，传至乌古鼐，凡六世，始拜节度使，称为都太师，号景祖。卒，子和哩布嗣，号世祖。卒，弟颇拉淑嗣，号肃宗。卒，弟英格嗣，亦曰扬割太师。讨纥石烈部阿苏。苏来诉，诏止使勿攻。至是，哈里叛，英格擒而献之，得甲五百副，始知国兵易与，益自肆矣。英格寻卒，号穆宗。兄子武雅淑嗣，号康宗。卒，弟阿固达。


    天庆二年春二月丁酉，帝如春州。幸混同江钓鱼。生女直部长来朝。故事，生女直部长在千里内者皆来朝，置头鱼宴酒半酣，帝临轩，命次第起舞；独阿固达辞。谕之再三，不应。帝语萧奉先以边事诛之。奉先谏，谓恐伤向化心而止。阿固达疑帝知其有异志，遂称兵。先并旁近部落。女直卓克算、阿古齐拒之；阿固达虏其家属。二人走诉咸州，详衮司转送密院。事闻，命送咸州诘责，使自新。后频召之，悉辞不至。


    三年春三月，阿固达率五百骑突至咸州，吏民大惊。翼日，赴详衮司，与卓克算等庭辨，不屈，送所司问状，遁去。遣人诉于上。仍召不至。


    四年秋七月，女直叛，攻甯江州。


    初，女直起兵，赫舍哩部人阿苏不从，遣萨该讨之。阿苏弟达呼布来告，诏止之，弗听。阿苏来奔，女直屡索之，不发。使侍御阿息保诘其建城堡之故。曰：“若还阿苏，朝贡如故，不然，城未已也。”遂发浑河北诸军，益东北路统军司。阿固达乃与弟尼雅满、瑚实等谋，以尼楚赫、伊哷、罗索、楝摩等为帅，集诸部军擒障鹰官。及攻甯江州，萧托卜嘉与战，败绩。


    冬十月壬寅，以守司空萧嗣先为东北路都统，率诸道兵讨之。引军屯出河店，两军对垒。女直兵潜渡混同江掩击，嗣先军溃，崔公义、邢颍、耶律佛哩、萧噶克实等死之。


    十一月壬辰，都统萧敌里等营于沃棱泺东，又为女直所袭，卒死甚众。敌里坐免官。辛丑，命耶律斡里朵等代之。


    十二月，咸、宾、祥三州及铁骊、兀舍皆叛入女直。


    五年春正月，阿固达称帝，国号金，改元收国。用铁州降人杨朴策也。


    是月，帝使僧嘉努持书约和，斥金主名。金遣赛刺复书，若归叛人阿苏，迁黄龙府于别地，然后议之。耶律斡里朵与金兵战于达里库城，败绩。


    三月，遣耶律章嘉努等六人齐书使女直，书斥其主名，冀以速降。


    夏五月，章嘉努持阿固达书还，复遣之往。


    六月壬子，章嘉努等还，阿固达复书，亦斥名谕降。萧色埒使金，以不屈见留。


    秋七月，都统斡里朵等与金兵战于白马泺，败绩。坐免官。


    八月丙寅，以围场使鄂博为中军都统，耶律章嘉努为都监，率番、汉兵十万；萧奉先为御营都统，耶律章努充诸行营都部署为副，以精兵二万为先锋。余分五部为正军，贵族子弟千人为硬军，扈从百司为护卫军，北出骆驼口。以都点检萧呼塔噶为都统，枢密直学士柴谊为副，将汉兵骑三万，南出甯江州。自长春州分道而进，发数月粮，期必来金。


    九月丁卯朔，金陷黄龙府。


    六年夏五月，金兵取潘州，遂克东京，擒高永昌。东京族人赫伯等降金。


    是月，乌舍归金。


    七年春正月，金兵攻春州，国兵不战自溃，孟古、皮室四部及渤海人皆降金。金复下泰州。


    冬十二月丙寅，都元帅秦晋国王湢遇金军，战于蒺藜山，败绩；金遂拔显州旁近州郡。


    八年春正月丁亥，遣耶律努克等使金议和。


    二月，努克等还，复书：“能以兄事，岁贡方物，归上、中京、兴中府三路州县，以亲王、公主为质，还行人及元给信符，并宋、夏、高丽往反书诏表牒，则如约。”


    三月，努克复往。


    夏五月，努克还，以书来，限此月见报。戊戌，复往，要以酌中之议。金使胡图克琨与努克报如前约。


    六月丁卯，努克赍宋、夏、高丽书诏、表牒至金。金遣胡图克琨来，只能以兄事，册用汉仪，即如约。


    秋八月庚午，努克、托迪如金议册礼。


    冬十月，持金书来。


    十二月甲申，议定册礼。


    是岁，保安节度使张崇以双州二百户、甯昌节度使刘宏以懿州户三千皆降金。通、祺、双、辽四州八百余户与萧博、和哩等十五人皆相继降金。


    九年春正月，金遣乌林达赞谟持书来迎册。


    三月丁未朔，遣右伊勒希巴萧实讷等册金主为东怀国皇帝。不受，仍遣乌林达赞谟来，册不如式。


    九月，至西京。复遣实讷埒、杨立忠先持册藁使金。


    冬十月，复遣使持书还金。


    十年春二月，金遣乌林达赞谟持书及册文副本来，并责乞兵于高丽。


    三月庚申，以册内所定“大圣”二字，与先世称号同，遣萧实讷往议。金主怒，和议遂绝。


    夏五月，金主亲攻上京，克外郛，留守托卜嘉率众出降。


    保大元年夏四月，统军耶律伊都率众叛降金。


    二年春正月乙亥，金师克中京。


    二月，金兵败奚王哈玛尔于北安州降其城。


    三月辛酉，帝闻金师将出岭西，遂趋白水泺。群牧使穆喇韩归金。寻闻金师将及，轻骑遁。殿前点检耶律果巴率卫士降金。


    夏四月，金师取西京。


    六月，夏国遣兵来援，为金人所败。


    秋八月戊戌，帝亲遇金师，战于石辇驿，败绩。


    九月，奉圣州降金。


    冬十月，蔚州降金。


    十二月，金抚定南京。


    三年春正月，辽兴军宜、锦、乾、显、成、川、豪、懿等州降金。


    二月，兴中府降金。归德军及隰、迁、润三州降金。


    夏四月丙申，金帅至居庸关，耶律达实被擒。金师围辎重于青冢，金以书来招，回书请和。金人以兵送族属东行，乃遣兵邀战于白水泺，败绩。金以书来议和。


    五月，回金书，乞为弟若子，量赐土地。


    四年春正月，金师来攻，帝弃营北遁。特默格叛降金。


    夏五月，金人以燕京、及蓟、景六州归宋以塞盟。


    秋八月，萧托卜嘉、察刺降金。


    九月，建州降金。


    冬十月，兴中府降金。


    五年春正月，党项小呼噜请帝临其地。金兵忽至，徒步出走，至应州新城为金将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