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一
3个月前 作者: 姜炳璋
钦定四库全书
诗序补义卷二十一
石泉县知县姜炳璋撰
生民之什
生民尊祖也 后稷生于姜嫄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
笺云从此至卷阿为成王之正大雅
尊祖尊始祖也配天则尊之至矣言尊祖而配天在其中故不言配天颂思文篇序曰后稷配天也尊莫尊于天但言配天而尊祖亦在其中故不言尊祖一章补正云郊之祭尊无与匹故主日而配以月配日非配天也五帝郊祀必先帝有圣德者故舜舎瞽瞍而郊尧鲧之得郊有以死勤事之功而议礼者犹有憾焉媒氏配天凟乱不经甚矣周以前何尝有禖祀生民之诗所云以弗无子者亦何尝为祈于先禖哉世本及谯周古本因云伏羲制嫁娶之礼既用之配天其尊贵先媒则燧人氏火食宜为之先炊何乃为老妇极卑之祭乎甫田及此诗攸介攸止俱当训介为助姜嫄从高辛之行葢为助祭曾孙亲履田间亦为助田畯劳农也
圣王表扬先德当传其可信必不传其可疑如云乃祖无人道而生虽在常人怒形于色史迁谓刘媪与异人遇感龙而生高祖武帝好神仙故不之禁也圣如周公肯以怪诞不经之説诬先祖哉禇先生曰后稷人迹者欲见其有天命精诚之意耳鬼神不能自成须人而生奈何云无父而生乎自山海经谓后稷生于巨迹尔雅释诂又训武为拇列子史迁皆踵其讹郑笺因改毛传矣乃张氏谓人固有化生者严氏诗缉曰此可以语洪荒之始不可以言稷大圣莫如帝舜文王孔子其生有异于人哉葢高辛姜嫄因郊天而祈子故此曰克禋克祀履随也武步也姜嫄为祈子之故从高辛步武而行兾神之速歆而俾有子也助祭居于后位介助也止居也行礼既毕而归未几有震肃居侧室乃生后稷焉此曰帝下章以上帝别之知帝为高辛也下章曰上帝居歆与此敏歆无异也曰载生载育血气之类父施母生人道之常非如陆终娶于鬼方剖其脇而获之也诗辞本醇人自扰之耳然则姜嫄何以弃之按传最近情传云天生后稷异之于人欲以显其灵也孔疏云异之于人犹有奇表异相若孔子之河目海口文王之四乳龙顔之类但书传不言后稷异状无得而知耳按后世以俗忌弃者如田文胡广檀道济是也以貌之怪恶弃者如王镇恶张法云是也后稷之弃以其怪恶毛公传经夫有所受后人自生枝节耳
二章降生之异足以惊人故心疑之曰上帝之灵甚赫也岂心有不宁乎不康我禋祀乎何居然而生子之异也居然惊异之意己含奇表异相在内
四章以就口食不过自知食耳而粒食天下之智己胚胎于此蓺之以下固是种植有道然却无心而化工呈
五章后稷农官名提出后稷已为后稷之官矣五谷之生天与以时地与以利后稷则尽人力以助谷之生而天地交赖之道则其方也草不除则禾不立故茀草为第一义数实字便有道在凡浸灌耘耔防防诸法无一不具封邰重报功上非欲其主母家之祭也疏云邰为后稷之母家所以得封后稷者或时君灭絶或迁之他国也
六章重肇祀説祭祀自古有之而秬秠以酿酒穈芑以为粢后稷倡之也
七章我祀言得天下之后我之祀后稷也或舂四句承秬秠穈芑来是为饎事盖即后稷所降者祀稷也下分吉蠲求神献尸三项宗庙祭后稷因及七祀之行宗庙及行皆有尸故又言献尸之物燔烈所以为尸羞也内外之祀并举以起来年之祭嗣续于不絶也
八章言郊祀后稷以配天也卬与我字应卬盛于豆于豆于登指尊祖配天之祭香谓粢盛及备物之香气所谓臭也上帝居歆则后稷之歆可知盖自后稷以农事肇祀以来世世力农承祭无有罪悔以至于今有天下故郊天而配以稷无罪悔言获福也生民八章四章章十句四章章八句
行苇忠厚也 周家忠厚仁及草木故能内睦九族外尊黄耇养老乞言以成其福禄焉
补正云此王以族燕之诗非祭毕之燕也序云忠厚忠者出于实心厚者亲爱无己全诗之旨跃如矣仁及草木以下讲师之附益也
一章凡兴例不一有以一句兴全篇者緜是也有以四句兴下二句者此章是也行道也芦苇水生古人井间有沟沟上有涂故道旁有苇也补传云人之兄弟相聚而处如苇之同根相依而生如苇之枝叶所以不可逺践履之则伤物之生意逺之则伤兄弟之生意生意者相亲相爱如物之天机盎然也尔训近近之者亲之也传曰戚戚内相亲也吕成公以为深体诗旨盖下面以燕以射俱是外面相亲本之自内须有一段至性从天伦流出诚意惟恐不周恩谊惟恐不至略不参一毫勉强孔疏所谓亲亲起于心内也古义筵竹席也几踞几也存旨云两或字是开燕初预拟何人当肆筵何人当授几尚是未然事二章王与族人燕或稚者肆之筵矣老者授之几矣而且设重席且有缉御有加无已也或献或酢二句礼之详也醓醢以荐三句物之备也或歌或咢乐之和也
三章序宾以贤不中者饮射之常也序宾以不侮即中者亦饮设为此格以协其欢诗所云虽同姓亦曰宾故曽孙曰主
四章酌以大斗以祈黄耇非酌老人也既无不饮矣又酌以大斗以祈其夀考也盖酒以助眉夀能胜大斗者致高年之祝欲其尽欢也
至于黄耇台背者岂可湮没其善故乞其善言以前导之以赞翼之使我夀考维祺以助我之景福也仪文节节加详礼意节节加宻行苇忠厚之至如此行苇四章章八句
既醉大【音泰】平也 醉酒饱德人有士君子之行焉正大雅何一非太平之作何于此诗言太平疏云此篇福事数备于五君子万年夀也天被尔禄富也室家之壸康宁也昭明有融攸好德也高朗令终景命有仆考终命也李氏樗曰方且至于子孙绵绵延延似续而不絶岂特五福哉此可以知太平之説矣人君一身为天下臣民敛福之原五福有一不备则太平之福必有所亏即五者具备天下无事而当时虽盛祸乱己伏岂能久享太平至永锡祚?而后太平之业万年弗替此真所谓太平也此诗盖以太平祝成王而所以致太平者由于德之昭明箴规之义也一章介尔景福统冒全篇公尸嘉告以下皆景福也二章介尔昭明人君自明其明德而神若助之如云天牖其衷耳
三章有融昭明之极也不特融其疵纇并融其思勉高者峻极不可逾朗者莹彻不可掩令终即中庸所谓不息则久也有俶者于今日之善始知他日之善终也 下五章无疆之福使以有尽之德承之岂能相副此章将昭明之德推勘到无以复加则下面福禄之来方不是幸致虽云神助实由于己
四章其告维何一句提起笾豆静嘉以下及下一章是公尸嘏辞其类维何则又诗人之辞盖公尸口中无自作问答也仇少宰兆鳌曰此与下章皆当重君子上盖朋友之敬亦君子之敬是为君臣一德孝子之孝亦君子之孝是为父子一心
五章威仪孔时当指孝子説言举奠之时威仪之甚宜者则君子之有孝子也但言朋友及嗣子之威仪而君子之威仪更不待言传云类善也笺作族类之类宜兼説言父子同心感格故神永锡尔以众善之类使弈世皆有是善也下三章即此意申之
六章其类维何凡在室家严密之地者无一人不均受其庆也
壸宫中之巷言深逺而严肃也盖深宫严密之地自谓外廷无知者纵逸败度无所不至不知天命之凝承祖宗之继述子孙之孕毓皆在于是善则和气致祥不善则沴气致戾国祚脩短之机也此文王所以雍雍在宫无射亦保欤
补正云观晋魏以后乱亡之国子孙后嫔死亡奔迫汚辱之惨始知室家之壸即如天之福也秦汉以后亡国子孙无不被其灾者周人虽遇暴秦之阨不过其君稽首献地仍号南君以守先祀皆文武周公盛德所积而诗人所谓永锡祚?者早信其理之必然矣
七章八章申言永锡祚?之意祚福禄?子孙原离不得故七章其?维何而云天被尔禄景命有仆便见子孙之贤而福禄附之也八章其仆维何而云厘尔女士从以孙子便见福禄之来而贤子孙承之也此国家所以卜世三十而长享太平于无穷也既醉八章章四句
鳬鹥守成也 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神只祖考安乐之也
成王大雅皆守成之作序独于是诗发之成者先王之成法守者不妄有所作为也吾盖于兴义得之鳬鹥水鸟陆玑所谓鸟之谨愿者也故以为守成之主之喻盖一部周礼宏纲钜目灿然具备更无渗漏待后王补正但当尊守力行之偶一纷更则祸不可言今成王守之弗失犹鳬鹥之鸟常在于泾其在沙亦泾之沙在渚亦泾之渚在潨亦泾之潨在亹亦泾之亹虽逺近左右微有不同总不离乎其处以兴王者成法虽先后疾徐微有区别总不易乎其方所谓守成也兴处已含正意更不明白説出三百篇此例最多公尸以下但言其感格神明而受福也集传祭之明日绎而宾尸之乐歌本之郑笺以此诗用处言之序则推本作诗之由也
一章言水鸟常在于泾守之弗去守成之主率由罔懈何以异此故公尸之来燕也心安之甚即公尸之宁知祖考之宁矣
祭之明日绎而宾尸亦成法所在恪守罔失亦是守成处兴处所该甚广而燕公尸亦其一也
四章既燕于宗宗庙也有常处也
五章传云亹山絶水也吕成公引后汉书马援传浩亹注浩水名亹者水流峡山间两岸深若门也更分晓
无有后艰孔疏云致其无复有后日之艰难补正云必无有后艰福禄乃有终燕乐之时而预及此使君臣上下长幼亲疎莫不惕然自循省也
鳬鹥五章章六句
假乐嘉成王也
补正云左氏尝受经于孔子中庸乃出孔子之孙皆以为嘉乐盖见圣人所删之诗其序有嘉成王之语故以为嘉也然则诗之有序在左氏子思之前此可证也
既醉篇序言太平所以致太平者由于德之昭明而昭明之实际诗未明言也鳬鹥篇序言守成其守成之获福诗言之而其所以守成亦未尝明言之也此篇补正云首言受禄于天而先之以显显令德次言干禄百福而继之以率由旧章三章言受福无疆而先之以率由羣匹末章言燕及朋友而先之以之纲之纪言民之攸塈而先之以不懈于位葢人君所以受禄于天者在宜民宜人所以宜民宜人者在修德于身所以修德于身而宜民宜人者又在法祖任贤而修德法祖任贤皆不可以始勤而终怠也然后纪纲常明而臣民胥协焉按此则成王之守成而致太平其实功实事皆于此篇发之故篇首云嘉乐君子言其可嘉可乐也序云嘉成王见成王之贤备见于是也而东莱谓既嘉之又规之亦无不寓其中矣一章宜民宜人正德之显处
二章旧章文谟武烈着于典册者也周公告成王曰笃叙乃正父又曰考朕昭子刑乃单文祖德又曰以觐文王之耿光以?武王之大烈又戒之曰此厥不听人乃训之乃变乱先王之正刑可知成王孳孳矻矻惟率由二字而诗乃为子孙言之数百年后韩宣子犹曰周礼尽在鲁鲁灾季桓子命藏象魏曰旧章不可忘则子孙之世守何有穷期欤
三章末二句集传云又能无私怨恶以任众贤葢英主嗣位往往自作聪明秉用新进其于先王所遗羣彦或以不顺己而怨或以犯顔而恶舎置旧人即是旧章变乱之根惟推心置腹以任用立政所谓自一话一言我则末惟成德之彦以乂我受民是也匹者配也明良一德与己相配尚有怨恶之隙耶四方之纲言羣臣厘其事而人君总其成纲举而目自张也四章之纲之纪燕及朋友盖政平刑清礼明乐备总在君身张之为纲理之为纪而羣臣亦赖以安安非怠逸之谓纲纪明则国有成法事有定规百辟卿士但安意率由之若恣情变乱其不安孰甚则纲纪不明故也人君致治其大端在息民而民之攸塈全在不懈于位上一语足包无逸一篇大旨乃不以为责难而以为媚吕氏所谓上下交而为泰之时也假乐四章章六句
公刘召康公戒成王也 成王将涖政戒以民事美公刘之厚于民而献是诗也
是诗苦于层次难明尚未至豳而云既庶既繁下文又云于时处处陟巘又陟南冈又云既景乃冈胥原又云瞻彼溥原依京又云于豳斯馆庐旅又云止旅一望茫然然细按本文脉落前后自见
一章言公刘在邰重农积谷国势富强可以迁也二章上文言爰方启行矣而所以必迁之故尚未説出故此章补叙之以其在邰之原故曰此原既庶既繁民居稠宻无可居止于是顺民之情宣布迁国之令而上下相同无有永叹者永叹者如盘庚迁民而不适有居是也然其初不敢遽宣其令也登高望逺复降在原以玉瑶鞞琫之饰亲升降劳勚之事知此原上下四旁无可以容此大众夫而后宣布迁国之令焉陟降下着何以舟之三语公刘往来不止一次斯民常常习见以形容其审度之慎也盖安土重迁者人之情公刘非如太王之迫逐苟非万不得己则不为亦见人浮于土势不能容不得不议迁耳于胥斯原四句当在爰方启行之前见其君民和同陟则在巘五句又当在既顺乃宣之前见其再三慎重也绵之篇于来朝走马下补出谋始契龟义亦同三章言建都于京也曰逝彼瞻彼则非此原明矣盖别为一溥原即豳也添一溥字则有什伯倍于此原者矣平旷之地百泉绕之山川精气所聚往而观之乃陟南冈之高乃觏于京之大京大也师众也后世因以名天子之都李巡曰丘之高者曰京南冈是溥原之山京是溥原之大丘登高以望形势觏京以定建都俱承瞻溥原来非至陟南冈而后觏于京也于是自邰启行即此京师之野建国焉处其所当处暂止其地也从王之人皆旅人也筑庐舎以栖之直言论难凡寝庙宫室民居无一不经营筹度而百堵兴矣逝彼百泉四句在启行之前京师之野以下在启行之后非既启行而后觏京也
四章言既安居而燕羣臣也依安居也则寝庙成宫室立于是登筵依几执豕用匏虽草昧初开而跄跄济济之盛想见从臣羽仪具有开国气象异姓则为之君同姓则为之宗又情洽而分严也
五章营度于野外耕桑之地也欲疆井畆必先正其方向何氏楷云视其隂阳向背寒暖使种植各适其土之宜如黍宜高燥稌宜下湿之类观其水泉灌溉之利如水东畆南水南畆东之类也古者田赋出车什一而税故军制税法即于井畆时定之清溪李氏曰度其夕阳西方负山少见夕阳则居人苦寒故又度其有夕阳者以定民居也此则国中所不能容者又度山间向阳之地居之而豳人之居于是益大三单传云相袭也笺云大国三军以无羡卒释单义范家相曰非无羡卒也不用羡而止用正耳故曰单若王肃云妇女在内老弱次之强壮在外则始迁在道之时耳如平时军制役及妇女老弱岂公刘之师哉出则贱者在前贵者在后则下军而上军而中军入则贵者在前贱者在后则中军而上军而下军所谓三重相袭也
六章详味止旅乃密芮鞠之即二语盖以处新甿也新甿者既迁作室之后又有来归之众也营宫庙作宾馆定井赋上文已详言之不必又重叙一畨按补传云庐旅前日流寓之客户今己为旧民矣止旅则今日始至之客户也诗言旧民已授田畆既迁而新至者则先授之馆周礼五十里有市市有馆馆有积是也既授馆矣乃涉渭之流取石以为砺取铁以为锻为新甿备器用既定其居止又疆理其田野其来者益众乃使夹皇涧遡过涧而居所止之旅日益稠密乃即汭水之外居焉户口繁而民生遂公刘所以开王业欤尔雅厓外为鞠
公刘六章章十句
许氏谦以此篇为豳雅辨见豳风
泂酌召康公戒成王也 言皇天亲有德飨有道也行潦挹注一念之诚也犹足格天况有君民之大德者乎皇天亲之飨之固其所也便有至治馨香感于神明天聪明自我民聪明意所以为戒也
左传潢污行潦之水可荐于鬼神可羞于王公雅有行苇泂酌昭忠信也据此説诗兴义自明餴饎濯溉祭祀之事罍祭器也
传云岂以强敎之弟以悦安之民皆有父之尊有母之亲本表记以释岂弟之义黄实夫云父母之爱子诚心也心诚求之则赤子无难知之情万里之逺若一堂之上万口之异若一辞之戴此召康公所以论享天之理以明治民之理也
可以濯溉方可以濯罍可以濯罍方可以餴饎有以安息其赤子方为赤子之所归方为赤子之父母其理一也
泂酌三章章四句
卷阿召康公戒成王也 言求贤用吉士也
朱子以此及上篇皆召康公作此君子指王按讽咏首章集传自不可易但既以君子指成王三俾字作何着落盖俾者使也孰使之下文冯翼孝德之人使之也诗言尔既泮奂优游矣土宇厚矣受命长而茀禄康矣岂弟君子必有人焉使尔终其德性日以充满则似先公酋矣且主百神而终纯嘏矣三章俱连用矣字作游移欣羡之词为下章四有字蓄势于是承上文俾尔弥尔性者有冯有翼有孝有德顿出一班贤人来连用四有字两以字势如山立康公一片歆动之意如见引即牖其牲中之良知翼即补其性中之良能以使尔弥也俾尔弥尔性则容貌之尊严德行之纯洁闻誉之美威仪之隆皆尔性中自然流露之光辉故及颙卬一节
凤凰于飞两章以凤凰兴贤士笺云时因凤凰至因以喻焉疏引君奭云耇造德不降我则鸣鸟不闻又古今乐录载成王神凤操云凤凰翔于紫庭予何德以感灵赖先人恩德臻于胥乐民以宁则成王时实有凤至若竹书纪年云成王十八年凤凰见又云王游卷阿则依托此诗为之不足信也冯翼孝德在朝曰士在野曰人爰止则近故兴士傅天则逺故兴人媚于天子非容悦也以责难陈善者媚之媚于庶人以遂生复牲者媚之
凤凰鸣矣两章比贤者必聚于有道之朝而王当致敬尽礼以迎之也盖上四章言贤才足以辅君治民而此二章则责备到成王身上遂歌与首章来歌相应
卷阿十章六章章五句四章章六句
民劳召穆公刺厉王也
笺云从此至桑柔为厉王之变大雅
穆公两朝元老顾命大臣知无不言即奔彘之时犹自言曰吾骤谏王王不从以及此难岂有所疑畏而托词以谏哉此诗是刺一少壮用事之人观戎虽小子二语自见盖与穆公同秉国而信任于暴主者故为戒小人之词使王知其人而去之也墨子荀子皆云厉王染于虢公长父荣夷公终今所戒者非荣夷即虢公欤
一章民亦劳止汔可小康犹言民不堪命也民不堪命致乱之由大记云荆楚寇于南玁狁宼于北淮夷寇于东命虢公征之不克征敛数起四方之不安孰甚要在惠中国以绥之而所以惠中国者除其寇虐吾民者而己寇虐之人即诡随之人也 从来相臣误国必有为相臣任用之人以为爪牙此辈岂无是非良心而贪取富贵明知不义而诡随之则天良防矣故曰无良略假事权便播恶于众凡掳掠人之资财戕害人之身命离散人之妻子毁败人之名行有一于此即寇也诡随之肆虐何以异此故五章皆曰式遏寇虐而不变其文僭不畏明公行横暴天道之明威万民之指视皆无所畏人以为极惨彼以为适意乃刚恶也
二章惽怓谓羣吠一声无有正论也民忧忧其害及已也 奸相得君必有微劳见信故人主不觉其奸勉之以无弃见微劳不足恃也
三章罔极变幻不可测也慝即宼虐之匿于中者此又假公济私因事播恶之小人所谓色厉内荏穿窬之盗也 敬慎威仪言小人善窥意旨不可少假辞色惟近君子则小人自逺语指同列而警王之意深矣
四章何人斯曰既防且尰即此诗所谓丑厉也正道败坏令人同归丑行此又寇人心术者戎虽小子而式?大惕然使之深省亦使王自悟也
五章缱绻互为党羽牢固不可解也正反者于正道而反之则是非不明刑罚不中民无所措手足民劳五章章十句
板凡伯刺厉王也
此诗即上篇所论列之人盖少壮柄用者也观上篇戎虽小子此篇小子蹻蹻可见但上篇是论其听信羣小纵恶害民此则直指其身语更切势耳 凡近小人者未有不逺君子彼盛年用事羣奸附和于老成必狎侮于容止必矜张曰靡圣管管曰小子蹻蹻善人载尸皆狎侮老成之事上篇所以欲其近有德也曰出话不然曰威仪卒迷勉其辞辑辞怿戒其嚣嚣谑谑皆容止矜张之事上篇所以欲其慎威仪也通篇恶小人无逺谋而不肯用人之谋故一章曰猷
之不逺是用大谏二章宪宪泄泄无谋之谓也三章我即尔谋又曰我言维服告之以逺谋也或谑谑而戏或嚣嚣而傲或蹻蹻而骄如此声音顔色拒人千里此其所以败壊不可救欤末以敬之一字药之能敬则亲君子肃威仪人皆乐告以逺猷而君民胥受其福
一章猷之不逺利在秋毫害在毕世范文子曰国家之事童子言焉将为戮矣所谓童子之见也出话即所谋之言猷不逺则出话亦无当故大谏承猷不逺来 上篇以大谏终此以大谏始
二章宪宪泄泄犹云燕子处堂不知祸之及也其病在饰非拒谏若能辞辑辞怿则出话必能合理而谠言可入询谋集益有裨于民
三章笑者笑其非今日之亟务也不知我之所言正是亟务何为笑之
四章当时必以君子年耄相戏谑如云尔何知中夀尔墓之木拱矣以忧为谑则安危利菑势不可救五章夸大也毗附也夸大其言依附曲説以御人之口又盛气凌人则善人惟箝口不言夫至善人载尸其祸尚可言耶民方愁苦呻吟善人莫敢揆度其所以然而告之以至防乱死亡民无依倚更无有惠我师而一言救正者可哀也
六章殿屎防乱之民必归于邪僻岂其民无忠顺之性哉观天牖民之易则知牖民者不必强制如弭谤之术也但无自立僻则多僻之民自化不然放僻无所厎止也然则国人流王于彘凡伯先有以烛其几矣
七章厉王非如幽之欲废太子何故为宗子危之诸家説俱未妥清溪李氏曰藩垣屏翰皆为城而设者而君则城也懐之以德则四者皆安矣若藩垣屏翰之俱倾城能无壊乎当斯时也孑然独立岂不可畏哉按此则宗子即指王也以天下言则曰天子以同姓言则曰宗子所谓君之宗之也不言王而言宗子者史记王以荣夷公为卿士用事按武王时有荣公十乱之一成王时有荣伯作贿慎息之命夷公其后也马融曰周同姓畿内诸侯为卿大夫者也芮良夫谓荣夷好专利而不知大难正所谓猷之不逺者然则是诗所刺其殆荣夷欤
八章敬天之学岂堪为此人言意在讽王也盖少年轻率其平居媟嫚无所不至又不听老成不畏丧乱不恤民瘼事事俱自立辟而出王游衍天实监之即上可以欺君下可以病民曰明曰旦之威必不可以嚣嚣谑谑者蒙之所谓天道昭昭炯于白日盖动之以天谴之严也回天心免人祸亦曰敬而己
板八章章八句
生民之什十篇六十一章四百三十三句
诗序补义卷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