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鲁颂

    鲁：国名，故城在今山东省曲阜县。周公辅成王，有大勋劳于天下，故成王封周公之长子伯禽于鲁，并赐以天子之礼乐，于是乎鲁亦有颂，以为庙乐。鲁颂共有四篇，或颂扬时君，或歌咏时事，审其体裁，与颂不类，却与风雅相近。


    （一）


    这是描写僖公牧马之盛。 [1]


    坰：邑外谓之郊，郊外谓之牧，牧外谓之野，野外谓之林，林外谓之坰。事实上，即远郊之野也。 薄、言：皆语词。 骊：黑马。黄：黄骍也。 彭彭：壮盛的样子。 思无疆：思，语词。无疆，无限的多。 臧：美也。 牡马，在坰 之野。薄言 者，有 有皇[2]，有骊有黄 ，以车彭彭 。思无疆 ，思马斯臧 。


    今译


    肥大的雄马，布满原野。这些高头大马，有黑身而白胯者，有体黄而杂以白色者，有纯黑者，有黄赤色者，驾起车来，壮盛而美观呀！好多的马啊！好漂亮的马啊！


    骍：赤黄曰骍。骐：青黑曰骐。 伾伾：音丕，有力的样子。 牡马，在坰之野。薄言 者，有骓有 [3]，有骍有骐 ，以车伾伾 。思无期，思马斯才。


    今译


    肥大的雄马，布满原野。这些高头大马，有苍白杂毛的，有黄白杂毛的，有赤黄色的，有青黑色的。驾起车来，威风而有力。呀！好多的马啊！好俊伟的马啊！


    绎绎：善走的样子。 作：活泼奋发的样子。 牡马，在坰之野。薄言 者，有 有骆[4]，有 有雒[5]，以车绎绎 。思无 [6]，思马斯作 。


    今译


    肥大的雄马，布满原野。这些高头大马，有青骊而斑驳如鱼鳞者，有白体而黑鬣者，有赤体而黑鬣者，有黑体而白鬣者。驾起车来，善走而如飞。呀，好令人喜欢的马啊！好活泼可爱的马啊！


    祛祛：音区，强健的样子。 徂：美也。 牡马，在坰之野。薄言 者，有骃有 [7]，有 有鱼[8]，以车祛祛 。思无邪，思马斯徂 。


    今译


    肥大的雄马，布满原野。这些高头大马，有阴白杂毛者，有彤白杂毛者，有豪在骭而白者，有二目白而似鱼者，驾起车来，端正而强健。呀，好端正的马呀！好魁梧大方的马啊！


    （上面四章所言之“无疆”“无期”，皆形容马之多。所言之“斯臧”“斯才”“斯作”“斯徂”“无 ”“无邪”，皆形容马之美。调换字句，反复吟咏，其味长而其意则一，不可强为分别。）


    （二）有


    这是燕饮而颂鲁君之诗。


    明明：勉勉，工作努力之意。 鹭：鹭羽，舞者所持，故此处所谓之鹭，非鹭鸟，而系持鹭羽以舞者之人。振振鹭，鹭于下：乃舞者持鹭羽之动作有似于鹭耳。 咽：同“渊”，鼓声之深长也。 胥乐：相与共乐。 有 有 [9]， 彼乘黄。夙夜在公，在公明明 。振振鹭，鹭于下。 鼓咽咽 ，醉言舞。于胥乐 兮。


    今译


    多么肥壮啊，那四匹黄色的大马。大夫们，夙夜为工作而努力。工作之后，燕饮歌舞，舞者手持鹭羽，或起或落，动作一致，好像群鹭飞上飞下的样子。助舞的鼓声咽咽。既醉且舞，大家真是快乐啊。


    有 有 ， 彼乘牡。夙夜在公，在公饮酒。振振鹭，鹭于飞。鼓咽咽，醉言归。于胥乐兮。


    今译


    多么肥壮啊，那四匹雄伟的大马。大夫们，夙夜为工作而努力。工作之后，燕饮歌舞，舞者手持鹭羽，或起或落，动作一致，好像群鹭飞下飞上的样子。助舞的鼓声咽咽。既醉而归，大家真是快乐啊。


    君子：指鲁公也。榖：善也，福也。 有 有 ， 彼乘 [10]。夙夜在公，在公载燕。自今以始，岁其有。君子有榖 ，诒孙子</a>。于胥乐兮。


    今译


    多么肥壮啊，那四匹青骊色的大马。大夫们，夙夜为工作而努力。工作之后，燕饮为乐。希望从今以后，岁岁都是丰年，君子多有福禄，遗留子孙。大家真是快乐啊。


    （三）泮水


    这是伯禽征淮夷，执俘告于泮宫也。


    思：发语词。泮水：泮宫之水也。诸侯之学，乡射之宫，谓之泮宫。其东西南方有水，形如半璧，以其半于辟廱，故曰泮水，而宫亦名为泮宫也。 薄：语词。芹：水菜也，以为行释菜之礼所用之物，此诗始终言鲁侯在泮宫事，是克淮夷之后，释菜而傧宾也。 戾：至也。止：语词。 旂：音旗，上有蛟龙者。 茷茷：音配，飞扬的样子。 鸾声：车上之铃声。哕哕：音慧，铃声之盛也。 无小无大：不分职位之尊卑也。 公：指鲁君伯禽而言。于迈：于，助词。迈：行也。 思乐泮水 ，薄采其芹 。鲁侯戾止 ，言观其旂 。其旂茷茷 ，鸾声哕哕 。无小无大 ，从公于迈 。


    今译


    快乐的泮水那边，可以去采芹菜。恰好鲁侯来了，看见他的旗子。他的旗子飘扬，他的车铃和鸣，不分大官小官，都跟着他来了。


    藻：水草。 骄骄：壮盛的样子。 其音昭昭：音，音容，表情。昭昭：贤明的样子。言鲁侯的表情，非常之贤明。昭昭，即孟子</a>所谓“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之意。 载：则也。色：面色温和也。 匪怒伊教：言鲁侯之对人，没有一点怒言厉色的样子，而只是劝人，以道理说服人。 思乐泮水，薄采其藻 。鲁侯戾止，其马骄骄 。其马骄骄，其音昭昭 。载色 载笑，匪怒伊教 。


    今译


    快乐的泮水那边，可以去采水草。恰好鲁侯到了，他的马很壮盛，他的音容表情，很是贤明，面色温和，又说又笑。他没有一点怒颜厉色的样子，只是以道理说服人。


    茆：音卯，蒪菜也。 难老：难于衰老，即长生不老也。 长道：大道也。 群丑：淮夷也。 思乐泮水，薄采其茆 。鲁侯戾止，在泮饮酒。既饮旨酒，永锡难老 。顺彼长道 ，屈此群丑 。


    今译


    快乐的泮水那边，可以去采蒪菜。恰好鲁侯来了，在泮宫饮酒。既饮美酒，上天又赐他以长生不老。鲁侯能顺从先王之大道，以屈服淮夷的一群为恶之人。


    穆穆：敬谨小心、自强不息的样子。 昭假：昭，光也。假，格也。即感动其先祖而因以来飨也。 孝：效也，效法其先人也。 祜：福也。 穆穆 鲁侯，敬明其德。敬慎威仪，维民之则。允文允武，昭假烈祖 。靡有不孝 ，自求伊祜 。


    今译


    谨慎小心的鲁侯，能够敬谨地修明其德行，慎重其威仪，所以能作为人民的榜样。他既有文才，又有武勇，所以能感格其先祖而来飨。他无一事不效法其先祖的，所以能够自求多福。


    （本章颂鲁侯之德。）


    明明：勉勉也，努力工作也。 矫矫：勇武的样子。 馘：音国，杀敌割取其左耳以计功者。 淑问：善于问案子。皋陶：人名，尧舜时掌刑法之官，判案最为公平。 明明 鲁侯，克明其德。既作泮宫，淮夷攸服。矫矫 虎臣，在泮献馘 。淑问如皋陶 ，在泮献囚。


    今译


    勤奋努力的鲁侯，能够修明其德行。既建造了泮宫，又平服了淮夷。勇武如虎的战士，到泮宫来献馘；善问案子如皋陶一样的刑官，到泮宫来审问囚俘。


    广：推而大之。德心：善心。 桓桓：勇武的样子。 狄：平定。 烝烝：盛也。皇皇：盛也，大也。 不吴不扬：静肃而不喧哗也。吴，大言也。扬，高声也，如“将上堂，声必扬”。 讻：争功。 济济多士，克广德心 。桓桓 于征，狄 彼东南。烝烝皇皇 ，不吴不扬 。不告于讻 ，在泮献功。


    今译


    众多的战士，能够推广鲁侯的善心，勇武地出征，平定了东南。武功盛大，战果辉煌。但是凯旋之后，没有任何的喧哗；来泮献功，又没有讻讻争功的情事。


    觩：音求，健强的样子。 束矢：五十矢为一束，或曰百矢为一束。搜：矢疾声也。 博：同“傅”，安利也。 犹：同“猷”，计划。 角弓其觩 ，束矢其搜 。戎车孔博 ，徒御无 [11]。既克淮夷，孔淑不逆。式固尔犹 ，淮夷卒获。


    今译


    鲁侯的弓，极其强健，鲁侯的箭，极其疾速，鲁侯的战车，非常之坚利，鲁侯的徒御，非常之勤奋，所以能够平定淮夷。淮夷平定之后，他们也都非常之向善，而不违抗命令。这就是因为能坚决执行你的计划，所以终于把淮夷平服了。


    翩：飞的样子。鸮：音枭，恶声之鸟。 黮：音甚，桑之果实。 怀：归也。回报也。 憬：音景，蛮悍的。 琛：宝也。 元龟：大龟。 赂：音路，馈赠。南金：南方所产之金。 翩彼飞鸮 ，集于泮林。食我桑黮 ，怀 我好音。憬 彼淮夷，来献其琛 。元龟 象齿，大赂南金 。


    今译


    那翩飞的鸮鸟，栖集于泮水之林，吃我的桑葚，回报我以好音。那蛮悍的淮夷，归服之后，就来献珍宝，大龟、象牙并馈赠我以南方之金。


    （四） 宫


    这是僖公祀于新庙之诗。


    实实：庙基巩固的样子。枚枚：梁椽结构周密</a>的样子。 姜嫄：周始祖后稷之母。 不回：无邪。 依：依附，接近。 弥月：满了十月生产的时间。 重穋：重，音同，先种后熟曰重。穋，音路，后种先熟曰穋。 稙稚：先种曰稙。后种曰稚。菽：豆。 奄有：覆有也。 秬：音巨，黑黍。 缵：音纂，继续也。绪：事业也。 宫有侐[12]，实实枚枚 。赫赫姜嫄 ，其德不回 。上帝是依 ，无灾无害。弥月 不迟，是生后稷。降之百福，黍稷重穋 ，稙稚菽 麦。奄有 下国，俾民稼穑。有稷有黍，有稻有秬 。奄有下土，缵禹之绪 。


    今译


    深邃的宫庙，侐然而清静，基石巩固，结构周密，这就是“ 宫”。显赫的姜嫄，她的德行，纯正无邪，唯依从上帝的意思，所以上帝使她平平安安的，到了十月孕满，便生下了后稷。上帝又降赐后稷以多福。后稷善于播种黍稷，稙稚豆麦，于是封之于邰而覆有下国。后稷教民稼穑，有稷有黍，有稻有秬。生产丰富，人民得以足食。于是覆有下土，继续禹王平水土之功而发展农业。


    大王：大读太，大王即古公亶父也，文王之父。 岐：岐山。 翦：削斩，侵削。 届：罚，殛，诛也。 牧之野：牧野，在纣都之郊，武王在此誓师。 无贰无虞：无贰，不要有二心。无虞，不要有怀疑。 上帝临女：女读汝，上帝都在看着你们。此两句是武王在牧野誓师之词。 敦：顿也，打败，顿挫。 克咸厥功：克成厥功。 后稷之孙，实为大王 。居岐 之阳，实始翦 商。至于文武，缵大王之绪。致天之届 ，于牧之野 ，“无贰无虞 ，上帝临女 。”敦 商之旅，克咸厥功 。


    今译


    后稷的孙子，就是太王，居于岐山之南，才开始有削夺商朝的企图。到了文王武王，继承了大王的功业，代表上天对于纣王加以惩罚，誓师于牧野，说道：“你们大家奋勇杀敌，不要有二心，不要有疑虑，上帝在监视着你们。”于是打败了商纣的军队，成就了统一天下之功。


    王：成王。叔父：周公。 元子：周公的长子，即伯禽。 启：开拓。宇：同域，即鲁国的疆域。 附庸：小国不能自达于天子，乃就近附属于大国。 庄公之子：僖公。 龙旂：旗上画有蛟龙者。 耳耳：众盛的样子。 匪解：匪懈，言奉祀不懈怠也。 忒：过错。 皇皇后帝：皇皇，大也。皇皇后帝，即指上天也。 享：献也。骍牺：纯赤色之牛。 是飨是宜：言神吃着很合宜，即神受其飨也。 女：读汝。 尝：秋祭曰尝。 夏而楅衡：秋祭所用之牛，在夏天时就先把它的角用木衡制住，使得它不能触人，盖以其触人则不吉利也。 白牡：白色之雄牛。骍刚：赤色之雄牛。用白牛以祭周公，用赤牛以祭鲁公。 牺尊：外形似兽，中间可以盛酒的酒器。将将：严整的样子。 毛炰：带毛包泥而烧之。胾羹：胾，音咨，切肉也。羹，煮肉之汁也。 笾豆：祭器，竹制的曰笾，木制的曰豆。大房：盛半体牲之俎，足下有跗如堂房也。 万舞：兼有文武之舞的总名。洋洋：众盛的样子。 孝孙：指禧公。 亏：日月亏蚀。崩：山崩。 震：地震。腾：百川沸腾。 三寿：上寿，一百二十岁；中寿，一百岁；下寿，八十岁。 王曰叔父 ，建尔元子 ，俾侯于鲁。大启尔宇 ，为周室辅。乃命鲁公，俾侯于东。锡之山川，土田附庸 。周公之孙，庄公之子 。龙旂承祀 ，六辔耳耳 。春秋</a>匪解 ，享祀不忒 ，皇皇后帝 ，皇祖后稷。享以骍牺 ，是飨是宜 ，降福孔多。周公皇祖，亦其福女 。秋而载尝 ，夏而楅衡 。白牡骍刚 ，牺尊将将 。毛炰胾羹 ，笾豆大房 。万舞洋洋 ，孝孙 有庆。俾尔炽而昌，俾尔寿而臧。保彼东方，鲁邦是常。不亏不崩 ，不震不腾 。三寿 作朋，如冈如陵。


    今译


    成王对周公说道：“叔父啊，立你的长子，使他为鲁国的诸侯，大大地开拓你的疆域，为周室的助手。”于是乃命鲁公伯禽为东方的诸侯，赐他以山川、土田以及一些附庸的小国。到了周公之孙，庄公之子僖公的时候，就以龙旂承奉祭祀，六辔耳耳而柔泽，春秋四时都不敢懈怠，举行祭祀，礼仪没有一点错失。祭祀皇皇的上帝与皇祖后稷的时候，献之以纯赤色之牛。上帝与皇祖都很满意地来受飨，于是就降之以很多的福。周公皇祖，也给你以福。秋天的祭祀，在夏天就把牺牛准备好，把它的角上，施以横木，防其触人，因为牛一触人，就不吉利了。到了祭祀的时候，用白色的雄牛以祭周公，用赤色的雄牛以祭鲁公，有将将的牺尊，有毛炰胾羹的美味，笾豆大房都盛得满满，万舞洋洋而盛大，而主祭之孝孙就有福了。使你旺盛而昌大，使你长寿而安善，保障那东方的地域，常守你鲁国的疆土，使你没有日月亏蚀之变，没有山崩地震之灾，没有百川沸腾之殃，使你与三寿之老人为朋，生命之强健，如山之高，如陵之长。


    千乘：大国之赋也，成方十里，出革车一乘，甲士三人，左持弓，右持矛，中人御。武卒七十二人，将重车者二十五人。千乘之地，则三百十六里有奇也。 朱英：用以饰矛。绿縢：用以约弓。 二矛：酋矛，夷矛。重弓：二弓，所以防备有折坏也。 公徒三万：徒，步卒也。车千乘，法当用十万人，而为步卒者七万二千人，然大国之赋，适满千乘，苟尽用之，是举国而行也。故其用之，大国三军而已。三军为车三百七十五乘，三万七千五百人，其为步卒不过二万七千人，举其中而以成数言之，故曰三万也。 烝徒：众徒也。增增：众多的样子。 膺：当也，抵挡也。 荆：楚之别号。舒：楚之与国。 敢承：敢于抵御。 黄发台背：皆老人之特征，黄发者，发已黄也。台背：背已驼，或曰背有鲐文也。 眉寿：高寿。 公车千乘 ，朱英绿縢 ，二矛重弓 。公徒三万 ，贝冑朱 [13]，烝徒增增 。戎狄是膺 ，荆舒 是惩，则莫我敢承 。俾尔昌而炽，俾尔寿而富。黄发台背 ，寿胥与试。俾尔昌而大，俾尔耆而艾。万有千岁，眉寿 无有害。


    今译


    公车有千乘，都是二矛重弓，矛有朱英之饰，弓有绿縢之设。步卒有三万之多，都是以贝饰冑，以朱线缀贝，阵容众盛。以这种盛大的兵力，去打击戎狄，惩罚荆舒，就没有敢于和我们相抵抗的。因此，神明就使你昌盛而兴旺，使你长寿而富贵，使你与黄发台背之老者，相与比寿，让国家强盛又强大，让你耆艾无止境，万年千岁，长生而无恙。


    岩岩：峻危的样子。 詹：同“瞻”，望也。 龟：山名，在今山东省泗水县。蒙：山名，在今山东省蒙阴县。 荒：扩大。 泰山岩岩 ，鲁邦所詹 。奄有龟蒙 ，遂荒 大东。至于海邦，淮夷来同。莫不率从，鲁侯之功。


    今译


    高峻的泰山，是鲁邦之人所共瞻的，奄有龟蒙山区，遂扩展而为东方之大国，至于海滨之邦，淮夷也来会同，各国莫不率从，这都是鲁侯的功劳。


    凫：音扶，山名，在今山东省鱼台县。绎：山名，即峄山，在今山东省峄县。 蛮貊：蛮，南夷。貊，东夷。 若：顺从。 保有凫绎 ，遂荒徐宅。至于海邦，淮夷蛮貊 ，及彼南夷，莫不率从。莫敢不诺，鲁侯是若 。


    今译


    保有凫山绎山之根据地，遂扩展至于徐州之境，以及于海滨之邦，淮夷蛮貊，及彼南夷，没有不服从，没有不应命的，鲁侯说什么，他们便做什么。


    纯嘏：纯，大也。嘏，音古，福也。 常：地名，在薛地之旁。许：地名，鲁朝宿之邑也。此二邑，皆鲁之故地，为齐国所侵。 天锡公纯嘏 ，眉寿保鲁。居常与许 ，复周公之宇。鲁侯燕喜，令妻寿母。宜大夫庶士，邦国是有。既多受祉，黄发儿齿。


    今译


    上天赐公以大福，长寿而保有鲁国。能把常、许两个地方收复回来，以恢复周公原有的疆土。鲁侯安乐而喜悦，有高寿的老母，有贤惠的妻子，能与大夫庶士相处得都很得宜，所以能常有其邦国，既然多受福祉，所以发虽黄而齿则新，仍然健康得很。


    徂来：山名，在今山东省泰安市东。 新甫：山名，在今山东省汶阳县。新甫，即梁甫，即梁父。 断：斩断。度：剖开，锯开。 桷：音决，方椽。舄：音细，大也。有舄，即舄然也。 路寝：正寝也。 奚斯：人名，鲁公子鱼也。 徂来 之松，新甫 之柏，是断是度 ，是寻是尺。松桷有舄 ，路寝 孔硕，新庙奕奕。奚斯 所作，孔曼且硕，万民是若。


    今译


    把徂来山的松树，新甫山的柏树，砍断而分剖之，制成寻</a>尺的材料，量材使用，以松木为方椽，然后建造起极大的路寝。新庙奕奕而高大，这是奚斯所建造的。新庙既长且大，万民无不顺从。


    [1] ：音炯（一声），腹干肥张的样子。


    [2] ：音玉，骊马白胯者。皇：黄马杂以白色者。


    [3]骓：音锥，苍白杂毛之马曰骓。 ：音丕，黄白杂毛曰 。


    [4] ：音驼，马之青骧 者，色有深浅，斑驳如鱼鳞，俗所谓连钱也。骆：白马黑鬣曰骆。


    [5] ：音留，赤身黑鬣曰 。雒：音洛，黑身白鬣曰雒。


    [6] ：厌也。


    [7]骃：音因，马之阴白杂毛者。 ：音暇，马之彤白杂毛者。


    [8] ：音店，豪在骭而白者。鱼：马之二目白而似鱼者。


    [9] ：音弼，马肥壮的样子。


    [10] ：音宣，青骊色之马。


    [11] ：音亦，厌怠也。


    [12] ：音必，深邃的样子，神秘的样子。有侐：侐，音叙，寂静的样子。有侐即侐然。


    [13]贝冑：以贝饰冑也。朱 ： ，音侵，即线也，用朱线以缀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