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章：干活


    时间过得很快，周围那些洗衣的宫女陆陆续续的将自己要洗的那一份洗好了。不少人都已经离开去吃晚饭，转眼便只剩下了秦雨、容若与晚晴三人。


    秦雨早已一头是汗，原本纤细白洁的手指此时被水泡得不成样子。由于不停的重复着这几个动作，她的胳膊已经没有了一点的力气，只能靠着意志勉强的抬动，而十根指头连伸展开来都吃力得紧。


    她咬了咬牙，想将一旁最后几件衣裳洗完，可手早已不听使唤，僵硬的手指硬是没有将衣裳拿住，眼睁睁的看着那衣裳掉到了地上。


    秦雨看了一眼那双不受控制，抖个不停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后便再次去拾那衣裳。


    “你先休息一会儿，剩下这几件我来洗就行了。”容若见状，连忙伸手将那几件衣裳拿到她的面前，愈发的加快了洗衣的速度。


    “我本来就洗得慢，一共也没洗多少。”秦雨哪里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她虽然尽力了，而且一刻也没怎么停，可毕竟没有做习惯，快二个时辰也不过洗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若容洗的。


    “没事，你再洗的话，只怕手都会动不了的。”容若有些替秦雨心痛，这一辈子她哪里洗过今日这么多衣裳，受过这样的苦头。


    说实话，容若真没想到秦雨这般坚强，不但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甚至于手连东西都拿不稳了还这么坚持。


    “放心，很快就洗好了，应该不会误了饭点。”她朝秦雨笑了笑：“休息一会吧，以后做多了就会好的。”


    秦雨见状，也不再逞强：“谢谢。”她真心的说了一句，随后便慢慢的舒展了一下身子，让全身每一个关节都能够放松一下。


    容若动作很快，不一会，最后的这几件也都洗完了，她直起身子，稍微活动了一下腰后，便动手将洗好的衣裳收拾好。秦雨见状想帮忙，却被容若给制止了：“没事，就差几下子了，我一人就行了。”


    说罢，她便快速动手，将东西全部收拾好，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抓紧些时间的话，应该还是能赶去吃些东西的。


    两人准备往吃饭的大屋子走，之前陈姑姑带她们去过那里了，所以也不怕找不到地方。


    “晚晴。”走到晚晴身旁时，若容停了下来，看到还有那么一大堆衣裳在那，顿时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不快去，是不是想陪我一起挨饿！”晚晴看都没看她们一眼，手中不急不慢的洗着。反正今日也没有饭吃，干脆也不着急，大不了晚一些睡便是。


    她没有多说，此时脸部多动一下都觉得痛，也没心思再搭理那两人。


    见状，容若只好说道：“那我们先去了。”


    晩晴没再回应，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洗着。


    容若朝秦雨使了个眼色后，轻手轻脚的转身迈步。秦雨由头到尾都没有吱声，见状跟着容若离开。


    等她们赶到吃饭的地方时，里面还有几个人，而分发吃食的婆子也还在，正准备开始收拾东西了。


    容若赶紧走到那婆子面前，堆起满脸笑容说了几句好话，婆子这才给她们两人一人装了一碗与清水差不多的稀饭，然后又一人递了两个又冷又硬的不知掺杂了些什么东西的馒头。


    “将就些吃吧，总好过饿肚子。”容若见秦雨迟迟没有吃，心里只道秦雨是吃不下，便好心的劝着。


    秦雨见状，知道容若是误会了，她只是这会手疼得厉害，并不是嫌弃这些吃食。这几天，每天吃的东西都差不多，一天到晚都处于半饥饿状态，哪里还有什么讲究的资格。


    不过，她也没有多做解释，伸手稍微扶着碗边，一口气将碗中的稀饭喝下了大半。直到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后，这才费力的拿起一个馒头往嘴里塞。


    她大口大口的嚼着，尽量忽视口中有些奇怪的味道，三下两下便将两个馒头全都吃下了肚，最后，又一口气将碗中剩下的稀饭全部都喝光。


    吃完后，她再次将目光移向自己的双手，此时这两只手已经肿得跟馒头似的。看来，得想办法处理一下这双手才行，否则到了明天，别说干活，只怕连动都会成问题。


    很快，容若也吃完了，两人这才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往住的地方走。走到院子前面的那块空地时，秦雨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被一旁草丛所吸引住了。她心中高兴不已，没想到这个地方竟还有紫珠叶。


    “秦雨，你怎么啦？”容若也跟着停了下来，顺着秦雨的目光望去，却只看到了一些草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容若，我的手使不上劲了，帮我去摘些紫珠叶好吗？”秦雨看向容若，示意她帮忙。


    容若点了点头，自是愿意。她走到那片草丛旁，蹲了下来看了一会后又站了起来。


    “秦雨，我不认识紫珠叶。”她很是抱歉的看向秦雨，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秦雨淡淡的笑了笑，指着容若身旁的一处植物道：“就是那个，叶子是椭圆形的，一边缘有锯齿，上面有短柔毛，下面有层密密的灰白色茸毛的就是紫珠叶。”


    容若按着秦雨的指点很快便找到了：“是这个吗？”


    她摘了一些到手上给秦雨看，见没错，便又继续摘了起来。


    “你要这个干什么？”她不解的问道，然后指着满满一大把朝秦雨道：“这么多够了吗？”


    “再摘多一些吧，这个可以消炎、散瘀、消肿。再摘多两把便够用的了。”秦雨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一会用东西将它捣乱，敷到肿的地方就行了。”


    容若一听，这才知道这东西是药来的，于是便连连点头，又摘了几大把，有了这个，晚晴的脸便会好得快得多，而秦雨的手也能消肿了。


    “够多了，回吧。”见差不多了，秦雨便让容若停了下来，两人将药放到怀中揣起来收好后，这才回了住的院子。


    第八章：情谊


    此时，屋子里住的人差不多全都回来了，动作快些的人已经洗漱好，躺到炕上休息，还有不少的人正忙着进进出出的洗漱收拾，好弄妥后快些睡觉。


    住在这屋子里的都是这浣衣局最底层的宫女，干最累的活但得到的待遇却也是最差的。她们每天不停的干活，直到晚上才能休息一会，天微亮又得起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个时候人还太多，秦雨只好暂时放弃了打水清洗的念头，想着等人少些的时候再去。容若见状，也老老实实呆在一边先行休息。


    屋子里嘈杂得很，虽然没有人大声的说话，但因为人太多，各种声音交错在一起，听得让人不由得一阵烦闷。


    不过，此时秦雨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理会这些，见似乎没那么快，她便往最靠里的炕上走去，打算先躺一小会。


    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有种不真实的存在感。那从每一处骨头里传出来的疼痛都让她有种无法承受的感觉。


    可是，她知道，她必须挺过去，因为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日后的路还很长，她得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疲倦感不断袭来，眼皮很快便不听使唤的闭了下去。没一会，她便睡了过去，而只有睡着后，才感觉不到半点的不适。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手上传来一阵清凉舒适的感觉。她费力的睁开眼，想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屋子里早已熄了灯，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她终于看到容若正坐在她旁边轻轻的往她手上敷着已经弄碎了的紫珠叶。


    “谢谢。”她小声的说了一句，不想吵到其他睡着了的人。


    容若见秦雨已经醒来了，便笑着说道：“我听你说这东西能够消肿，所以才想着弄一些敷到你手上，到明天的话应该会好不少的。”


    说着，她又取了几片叶子放入口中嚼了起来，过了一会再吐出来继续将秦雨手上最后一点没敷到的地方补上。


    “那个，我找不到弄碎这叶子的东西，所以只好……”她显得很不好意思，担心秦雨会觉得这样很脏。


    秦雨连忙摇了摇头：“难为你了，这东西味道不好受。”


    本来她是想着洗漱过后，睡前自己嚼一些敷一下的，却没想到躺下就睡了过去。若不是容若帮她的话，只怕到明天这手还真没办法动了。


    见秦雨这般说，容若总算是放心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格外憨厚：“没事，我不怕，你先睡吧，一会等晚晴回来后，我再帮她弄一些。”


    听容若这么一说，秦雨这才发现晚晴那位子还是空的，正想出声，却发现门外响起敲门声。


    “大半夜的，敲个鬼呀！”被吵醒的人很是不爽的骂着。


    “对不起，对不起！”容若一听，连忙跳下炕去开门，边走边小声的朝那几人道着歉。刚才她明明没有将门栓上的，也不知道是谁顺手给栓上了。


    很快，容若便走到了门边，开门一看，果然是晚晴。


    “你回来了。”她压低声音朝晚晴说着，然后顺手将门关上，扶晚晴往睡的地方走。


    晚晴什么也没说，木着一张脸，胡乱踢掉鞋子便往炕上一躺，根本就不理会容若。


    容若见状，也不再出声，爬到了自己睡的位子躺下。过了一会，她朝一旁的那些人看了看，确定其他人都睡下了，这才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馒头，悄悄碰了碰晚晴，递给她吃。


    晚晴睁开了眼，正想开口骂人，看到容若手中的那个馒头时，猛的愣住了。


    “你自己吃吧，我不饿！”好半天她才小声的说了一句，闭上眼不再说话。


    “吃点吧，要不哪里休息得好，明天也没精神干活。”容若将那馒头塞到了晚晴手中，继续说道：“秦雨给你找了些草药，一会我帮你弄碎敷一下，脸上的伤会好得快些的。”


    听到这，晚晴终于不再坚持，拿起手上的馒头，用力的咬了起来，一边咬，眼角的泪不断的往下掉。


    “日后，我定要报今日之仇！”她压低声音说着，眼中却是无尽的恨意。


    容若顿了顿，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些一些紫珠叶放入嘴里嚼了起来。


    当她想将嚼碎的叶子给晚晴敷上时，却见晚晴一脸恶心的望着她道：“这是干什么？”


    “给你敷药啊，我没东西弄碎这些，所以只好用牙齿咬了。”容若没想到秦雨都不在意，反倒是晚晴嫌脏。


    “给我，我自己来！”晚晴从容若手中拿过几片叶子往嘴里一放打算自己来弄。


    还没嚼两下，她却一口将叶子给吐了出来，五官都快皱成一团了：“呸，呸，这东西怎么这么苦！”


    “还是我来吧。”容若见状，微微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帮晚晴弄了起来。


    “容若、秦雨，你们对我的好，我会记在心里的。”晚晴认真的说了一句，然后便闭上了眼，不再说什么，任由容若在她脸上摆弄。


    秦雨一直都没有出声，以后的事太没有确定性，她现在只想能够顺利的适应浣衣局里的日子，其他的日后再说也不迟。


    夜已经很深，很快她便再次睡了过去，耳畔不再有任何的声音。


    天微微亮，院子里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叫起身，很快整个屋子里便又开始喧哗了起来。


    秦雨被容若推了好几次这才醒过来，她费力的起身，朝双手看去，发现果真没那么肿了，动了动，也没有昨天那么疼得难受。晚晴也醒了过来，脸上虽然还没完全好，但却早已没那般红肿。


    “这几天尽量不要碰到水，再连着敷几次便会好。如果痒的话，尽量忍住，不去抓的话，一般是不会留下疤痕的。”秦雨边动手整理被褥，边朝晚晴说着。


    “想不到你还懂医理。”晚晴眼中闪过一丝惋惜，随后也没多说，收拾好后便去洗漱去了。


    秦雨亦没有回应，对于医理她并没有太多的研究，只不过是看过几本医药方面的书，记住了一些比较常用的中草药的药性罢了。没想到平日里闲着无事看的东西，到了现在竟然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睡了一个晚上，整个人比昨天好受了不少，她在心中默默的为自己打着气，这样坚持下去，应该过几天身体自然便能习惯了。


    快速收拾好之后，几人便一并去吃早饭，这里一天也就吃那么两顿，去迟了的话，只能饿到晚饭去了。


    第九章：反抗


    夏初的风格外轻盈，拂过皇宫最西边那片翠绿的竹林，于宁静之中带着几丝清爽。一阵婉转沉吟的萧音穿过林际，和着微风一并在竹林中流淌开来。


    直到最后一个萧音不缓不急的落下之后，那吹萧之人这才收回思绪，将满腔的惆怅寄托到乐曲之中，伴着风一并吹远。


    “圆子，交代你的事查清楚了没有？”赵子青没有回头，边细细摸索着手中的玉萧，边出声询问不知何时立于身后的随从圆子。


    圆子听罢，连忙恭敬答道：“回主子，已经查清楚了。那秦雨是大宇礼部侍郎秦如海的女儿。”


    “秦如海？”赵子青显得有些诧异，微微顿了顿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竟是他的女儿。”


    他的脑海再次闪过那双相似的眼睛，这个选择勇敢活下来的女子让他想起了那个不得不死去的人，一时间，那颗藏得很深的心微微闪过一阵刺疼。


    “主子，您没事吧？”见赵子青半天没有出声，圆子小心的出声询问着。


    “没事，我们回吧！”他很快便收拾起刚才无意识流露出来的伤感，转身离去时，眼内早已风平浪静，如同往日一般温文尔雅。


    圆子顿时有时弄不懂赵子青的想法了，主子突然让他打探那秦雨的身份时，便觉得奇怪了，不明白主子为何对这事这般上心。而现在自己不过刚说了一下这个女人的身份，还没来得及细说，主子却又突然不再关注了。


    这转变也太快了些吧！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毕竟主子的心思他永远也猜不透，微微摇了摇头后便快步跟了上去。


    等他们离开之后，竹林深处一条黑影突然闪过，快得如同风一般，跟着消失殆尽，仿佛原本就什么也没有过，一切不过是错觉罢了。


    天空好蓝，空得连一丝云也没有，秦雨收回视线，继续洗着手中像是永远洗不完的衣裳。虽还没到盛夏，可太阳已经足够厉害，顶着日头晒了这么久了，她觉得身体都快被榨干了。


    “去喝点水吧，当心中暑了。”容若偷空瞧了一眼秦雨，然后朝不远处的水桶努了努，示意秦雨过去。


    秦雨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水桶旁，用木勺舀了一勺，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这几天下来，她总算是最快速度的适应了这浣衣局里的活法。而生命的韧性也大大的超出了自己原本的想象。


    将勺子放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后，秦雨借机伸了伸腰，让身子活动了几下。这两天她洗衣的速度快了一些，虽然仍就很累，可却也慢慢的习惯了不少。


    活动了一会后，她便快速回到原位去，刚准备继续洗，却发现身旁要洗的衣服陡然又多出了一大堆。


    “这又是怎么回事？”她微皱了皱眉头，朝一旁奋力洗的容若问道。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几天说是她们分的量比别人的少，所以才加一些，那也就算了。可这两天她们每天洗的不会比任何人少，但却还不断的增加。


    昨天本来她就想找管事的樱子理论，却被容若给拦住了，说是多洗一点也就算了，省得惹来麻烦。


    可现在，樱子是越来越过份了，自己这里都还有那么多没洗完，这一大堆下来，今天只怕就是洗到天黑也洗不完。


    见容若不吭声，秦雨也不再多问，抬眼朝四周望了一圈，却看到樱子正与另外几名宫女躲在院子一侧的树荫下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算了秦雨，别去惹樱子了。”见秦雨想去找樱子理论，容若连忙站起来拉住她：“上次晚晴被她打成那个样子，你又不是没见到。”


    “这事你别管，我自会处理。”秦雨不打算再忍了，再忍下去，只怕日后成天都是受欺负的份。


    她挣开容若的手，径直朝树荫下面走去。


    “樱子，为什么又给我与容若加多了那么多衣物？”她停了下来，立在樱子几人面前，直接朝樱子问道。


    正说得起劲的樱子猛的停了下来，侧目看了一眼秦雨，一脸不悦的道：“你很闲吗？还有时间跑到我这来说三道四？是不是还想再多洗一些？”


    “为什么增加那么多衣物给我们？”秦雨直直的盯着樱子的眼睛，不理会樱子刚才说的话，继续问了一次，声音比之前冷了不少。


    “为什么？”樱子见状一脸好笑的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让你洗就洗，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当你还是之前的大小姐，我做什么还要向你请示不成？我警告你，赶紧过去洗，再找麻烦的话，就不只是多洗几件衣服的事了！”


    “找麻烦的是你，不是我。我们不是多洗了几件衣服，而是多帮两个人洗了她们要洗的份量。”秦雨伸手指了指一旁两名宫女：“要不然，她们也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聊天吧。”


    “好呀，还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贼骨头！”见秦雨竟这么大的胆子跟自己顶嘴，樱子顿时气得脸都白了，她蹭的一下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边骂边伸手就想往秦雨脸上拍去。


    秦雨早就看出了樱子的用意，微微一侧身便闪了过去。


    “还敢躲，真是反了你！”樱子气得不行，伸手又是一巴掌朝秦雨拍去。


    这回秦雨没有再躲，而是一把抓住了樱子的手：“又是打巴掌？你当这浣衣局真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不成？”


    说着，她狠狠的将樱子的手甩了出去，冷冷的朝那两个准备过来帮忙的宫女瞪了一眼，警告她们不要轻举妄动。


    她双眼散发出来目光冷冽而威严，那两名宫女冷不防被她这么一瞧，一时间竟给愣到了原地，心中有了些莫名的惧意。


    “樱子，这浣衣局里真正说了数的并不是你。万事别做得太过，还是按着浣衣局的规矩行事好一些，李姑姑与陈姑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糊弄。”


    秦雨面无表情的朝樱子继续说道：“你平日里欺负人的事没少做，要学会适可而止，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怕你、忍你。你能当到这小管事也没少花心思，不要到头来一场空不说，还惹祸上身。”


    “是吗，真不愧是大小姐，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压死人！”樱子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恨恨的轮了轮袖子，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我说的算，是吗？好，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