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神，曾经缩成一团，装进一个犹太人的躯壳里。然而这种变化使他不很愉快；可以肯定地说，他不会再回到这个容器里去了。如果谁愿意弄清楚这个说不出的奥秘，那么请看一看我们在下面所引的圣歌。这歌是西蒙。列夫兰克的作品。


    圣歌始祖获罪，人类代承。


    上帝开恩，按住心头雷霆般的忿怒，把我们的死刑，缓期四十世纪执行。


    这短促的期间，愤怒的火焰渐渐熄灭。


    上帝知道：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众生打入地狱，未免过甚。


    为了拯苦救难，上帝对其独子说：“速投凡胎，以你之死，救赎众生！”


    帝子答道：“父啊！


    你的旨意，一定遵行，尽管对我来说，投胎为人是不合理的：我们惟你是尊，如果主教牧放牛群，人们将会怎样？


    请你想想吧！”


    “子啊！你应恭顺听命，此系奥秘，必须深信！


    你将从童女肚中出生：圣灵已经预告，福气即将来到。


    来啊！加百列！


    听我委命，派你前去，宣讲圣恩，找一位白璧无瑕的母亲，准备圣子下凡！”


    天使立即飞去。


    他落入木匠家中，真乃老手啊！甫进卧室，就谒见女主人，备陈来意。


    他深深鞠躬陈词：“你已蒙至高者之恩，在童女肚中孕育着胎儿，必有大福！”


    又说：“神迹临近！”


    悼词是在世界伟人墓前的演说。大家知道，这些伟人以非凡的品德而为人所称道，特别是在死后。凡致悼词的人都不可能撒谎，因为真理也是通过他那虔诚的嘴巴说出的。


    低级教区教士他的义务是教那些呆板的粗人学习拉丁文和神学，把他们弄糊涂，同时向他们收取什一税。


    低级教区教士的薪水基督教教会的诸侯英明地规定：在主的葡萄园内作工的小教士是不应该有薪水的。低级教区的教士通常只应该拿300利维耳。


    由此可见，做信仰批发生意的主教，并不过于重视那些由教会小贩零售给信徒的商品。


    地狱是一个炉灶，上面放着僧侣的热锅。它是教士的专用灶。天父、教士的大厨师，很关心改善僧侣的营养，他把自己的那些不规规矩矩地注意僧侣诫命的孩子放在烤锅上。


    定数慈悲的和洞察一切的上帝自古就规定：他的创造物只有一部分得救，而绝大多数将受来世惩罚。如果你们一利维耳是法国旧时的银币名。译者点也不理解这一奇怪的决定，那就去请教你们的接受忏悔的牧师；如果他是冉森教徒，他为了消除你们的疑团，就会对你们说，定数是专横的，从不赏罚分明；如果他是莫利那教徒，就会对你们说完全相反的话。但是，不管是前者或后者都会向你们说，这是奥秘，你们不应当知道。


    独居好基督徒都接受建议，过独居生活。这就发展了爱争吵和孤僻的性情，燃起了非非之想。在社会中生活会损害我们，使我们不能得救，妨碍我们沉思那些我们永远不能理解的神圣真理。


    独身是罗马教会对关于人类必须繁殖这一圣规的英明修正。好基督徒不应该结婚。至于说到教士，他们是不需要娶妻的，因为在俗人那里有足够他们享用的妻子。如果教士结了婚，就会跟本国人发生过于亲密的关系，这样就不符合天主教教会的神圣的高深莫测的道貌了。


    独一之神每一个基督徒应当坚信只有一个上帝。如果我们没有神的启示，那末我们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个真理。同时，每一个基督徒必须凭良心相信三个同等具有神性的上帝。


    按照我们的神学家们的代数方程，一等于三，三等于一。谁没有看清楚这一点，谁就没有信仰，从而应该受火刑。


    渎神凡触犯神即僧侣的尊严的所有言行都是渎神。


    渎神者这是不信教的，或由于不信而嘲笑教士和信神者奉为神圣的东西的人。


    夺取权力的意志功名和对权力的追求，幸亏是福音宣传者所不知道的。他们的权力不是这个世界的，而完全是精神的。他们有了对灵魂的权力就够了，因而不担心身体这些灵魂的容器能反抗他们神圣的意志。


    轭主的轭是舒服的，主的担子是轻松的。如果要更迅速地负主的轭，只须有强健的肩和弯曲的背，而自己的钱袋须要交给驾御你们的御者。


    耳朵是基督徒必需的器官，因为信仰可以从那里进去。


    圣保罗说过：fidesexauditu。


    参看驴、教养、鹦鹉。


    耳光如果人打你左颊，你应该马上把右颊送上去。这就是被准许进</a>入天堂和离开你服役的团队的可靠办法。


    发怒这对每一个世俗人来说都是不可赎的罪恶。他只有当教会发怒的时候才能随着发怒，因为这时主本身也被激怒了。


    大慈大悲的上帝极易震怒；他钟爱的孩子们天生易怒。


    因此，当他本身被激怒的时候，我们自由发泄自己的怒气是适当的；如果他的崇拜者的怒气还下及他自己的怒气那么大，那就会惹恼他了。神怒的精确温度表是由教士们掌握的。


    烦琐哲学是神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是一种玩弄字眼的艺术，其目的是使概念含糊不清和阻碍我们过于清楚地看见获救的道路。


    信仰从倾听中来（参看《罗马书》第10章，第17节）。译者燔祭是将牺牲品整个加以烧烤的祭祀。神向来喜欢烤肉，他知道教士不反对他津津有味地吃一顿。基督教僧侣是不自私自利的：他们为天主烧烤牺牲品，而自己却不参加这种会餐。教士的厨房对于烧烤祭品来说是一应俱全的。


    犯罪宗教认为有害社会的行为不是犯罪，而有害僧侣的行为是犯罪。最大的罪是缺乏信仰，即不信僧侣，力求穷根究底。偷盗法衣圣器，轻视圣物，也是犯罪。所有这些罪行应受火刑在这个世界或那个世界。


    仿效基督教吩咐我们仿效为我们所崇拜的上帝。


    因此，我们就要为人们设圈套，诱他们入圈套，然后再惩罚他们；杀尽教会的敌人；淹死和烧死犯教规者，最后，自己上十字架，以便彻底地模仿上帝的榜样。


    非物质的这就是精神的。


    如果你们欲知其究竟，那末，可以请教你们教区的教士。他会向你们证明：上帝是非物质的，你们的灵魂是非物质的。如果你们的过于唯物的理性发现他的论据含糊不清，那末，你们就等一等吧，等到产生信仰为止，否则你们要大难临头：你们的不善领会的脑子将有一天会被从物质上或精神上烧毁，以惩罚那过大的物质性。


    诽谤是一个完全合法的和诚笃的手段。教士和两性的特别是女性的伪善者，用它来中伤自己的听取忏悔的牧师的敌人和教会的敌人。不言而喻，他们这样做，是为了真理掌管者的光荣。


    废除只有众主教才有权判决或废除主教；世俗法庭对主教审判是渎神罪。从先知撒母耳废除扫罗王时起，主教们便获得了罢黜国王的权利。


    由此可见，主教们在苏瓦松宗教会议上废除虔信者路易是完全合法的；教皇具有无可非议的废除国王的权利。


    分裂派教徒在天主教徒的眼中，这是拒绝承认教皇是教会之首的基督徒。这些蠢货不懂得：曾经做教皇后来成为天堂看门人的圣彼得，将把他们关在天堂的大门外。要想进门，就不应该和看门人争吵。


    风是神圣的巫师为了让基督徒有机会来坐圣彼得的船，而以高价卖给他们的珍贵货物。僧侣出售的风常常引起风暴，这是为了验证《圣经》上的一句话：种风者必得风暴。


    疯狂善良的基督徒以十字架狂而自诩。与宗教和僧侣针锋相对的，莫过于积极的和理智的头脑了。它从不与信仰和睦相处，不会发疯。伊斯兰教徒非常尊重疯子，而基督徒则认为头脑最混乱的人是最伟大的圣徒。


    服务于教会的人是一个类概念，所有基督徒，凡献身为上帝服役，或感到自己应该不工作而靠整天劳动的人过活的，都属此类。


    福音即“幸福的消息”。


    向基督徒们宣布的幸福的消息是：他们的上帝十分生气；他注定他的大部分崇拜者来世受苦；他们的幸福有赖于他们神圣的愚蠢，神圣的轻信，神圣的轻率，他们对自己的狠毒，他们对自己的憎恨，他们的宗教狂热，他们对想法和做法跟他们不一样的一切人的厌恶。


    神法国北部的一个城名，虔信者路易被黜后，公元833年曾拘留此地。译者在温情迸发之下向人类宣告的动人消息就是这样。这在人们心里引起了极大的喜悦，以致从天上的使者降临人间的时候起，人们就不停地哆嗦、落泪、彼此争吵和打架。


    福音书所教的温和就是用暴力、威胁和烤打，把信仰强加于人。教会就是用这样的美味来款待他的孩子们，使他们吞下信仰的药丸的。


    复仇根据《圣经》，上帝是不忘旧仇和爱报复的，他的仆役也似愿非愿地模仿他的这种脾气。如果僧侣不是为上帝报复，他们是不报复的；但是从另一方面说，如果教士怀恨在心，上帝也永远怀恨在心。


    复活节是基督徒为了纪念被当众钉在十字架上的上帝暗中复活而举行的盛大节日。


    为了隆重庆祝这个伟大的日子，虔诚的天主教徒分吃自己的上帝；大概，他们这样做是为了看一看他是否象不死鸟那样从自己的尸灰中复活。神的教会中曾发生过激烈的争论，庆祝复活节应该安排在哪一天。有远见的宗教会议决定在这个重要问题上以春分的月亮为指针。这表明，教会象所有女人一样处在月亮的影响之下。


    副主教不信教者并不认为主教是事务过重的人，而主教对执行自己艰巨的神圣职务却感到力所不及，这时他可以得到一个副主教作为助手；一群信徒有了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牧人之后，魔鬼就不乐意在羊圈四周乱转了。


    g改革大家知道，基督教是上帝智慧的最完美的作品。


    从它建立时起，基督教僧侣就常常想改革自己的宗教。魔鬼不让教会安宁，千方百计地损害耶稣基督的伟大建树。


    不过，我们好象从未见过圣灵很好地巩固上帝的奇异的建筑物。


    改革者是未经着名神学家的批准就发表某种学说加之该学说又从未被这些大师想到过的人。只有这些大师才有权更正、修改和阐释神的永恒诫命，而且在必要的时候，撰写为那些最爱标新立异的妇女所特别需要的新教条。


    感官好基督徒不应该信赖自己的感官，因为它们会使他误入迷途。他只应该信任僧侣的感官，因为僧侣的感官比凡人的感官细致得多，特别是当谈到俗人丝毫不懂的宗教秩序问题时。


    高深莫测上帝是高深莫测的，宗教的奥秘也是高深莫测的。


    只有教士对这些高深莫测的东西稍有理解；由此可见，在圣徒的脑壳中蕴藏着多么深刻的见解啊！


    告密大家知道，基督教是社会的基石和道德的支柱。


    所以，尤其在建立了神圣的宗教裁判的国度里，教会拥有一群密探，迫使父母、朋友和奴仆从事告密，这会使社会制度异常巩固，风俗高尚，使公民日常生活极其愉快。


    割礼大家知道，天父有时想入非非。他很久以前曾希望他的崇拜者割去自己的阴jing包皮。他的儿子也行了这个快意的手术。但是，后来老爷子心软下来：他不再需要崇拜者的阴jing包皮了；他只要求崇拜者不使用阴jing。参看爱。


    割让教会的财产是不可能割让的；僧侣只不过是它的保存者，而所有者是上帝。但是，上帝永远是未成年的，并且处在教会的监护之下。圣仆只被获准割让自己的理性，或是那些恭听其神圣教诲的信神的娘儿们的理性。


    革出教门是仁慈的上帝的仆役对引起他们不满的人的善意惩罚。当上帝的仆役无力使犯过失的人遭受尘世的痛苦时，他们为了拯救这些人的灵魂就注定后者来世受苦。


    公共道德公共道德仅仅对社会有益，而跟教会没有丝毫关系。可见这种道德是虚伪的。此外，这种道德偶尔可能有点用处，但为此必须使这种道德与福音道德，即所谓神学道德结合起来。


    公教的，或全世界的有个教会叫做公教的或全世界的教会。关于这个教会的真实情况，全人类有八分之七丝毫没有听说过，它的教士由于上天恩宠对此也几乎从来没有取得一致，由此显然可见，他们宣扬的真理无从引起异议。


    公墓是一块圣洁的土地。


    那里，直到死人复活为止，教会准许自己刚死的孩子在露天之下腐烂，如果他们没有足够的金钱买得在庙堂里腐烂和传染活人的权利。由于富人进不了天国，所以在等待最后审判时，他们花钱买一块好的安葬之地，是公平合理的。


    宫廷没有宫廷的支持，教会就不可能大有成就，因为圣灵的一个翅膀被折断了。所以宫廷在正统性问题上是最后审级。异教徒的想法则跟宫廷的想法不同：天上诸神的命运由尘世的人决定。如果没有君士坦丁的帮助，耶稣基督的尘世事业远不会如此光辉灿烂。


    天主教自称是公教，意即全世界的教会，我国一般把公教译为天主教。译者古老古人从来没有犯过错误。古老就确凿地证明了任何意见、任何风尚、任何仪式等等的正确性。不作任何新的创造，这是非常重要的：旧鞋比新鞋舒服，绝不压脚。僧侣绝不会改变一旦被他们所掌握的行为原则。教会愈古老，则愈忠实于一切胡说。


    雇工是无报酬就什么也不干的人。上帝的仆役决不能列入雇工，因为他们无报酬地引起我们的恐怖，无报酬地争吵不休，无报酬地迫害，无报酬地把纠纷引入社会，他们只是等待上帝来奖励他们的劳绩。但是他们要求人民为上帝作保并向他们预先付酬。


    故事世上一切宗教所讲的东西不外是儿童故事。只有《圣经》的故事从头到尾真实不虚。谁不想永远陷入火坑，就让他对此深信不疑吧！


    怪物相信怪物被公认是必须的，本来应当如此。使人们习惯于恐惧总是有益的；教会只会从这里得到好处。恶魔就是恐吓四十岁的小孩的怪物。


    鬼魂凡有善于分析的头脑的人是不信鬼魂的，但任何好基督徒都必须相信。


    圣灵在《旧约》中承认鬼魂，因此，我们这时不信鬼魂就是异端了。加之鬼魂能引起恐怖，而凡是能引起恐怖的，都对教会有好处。


    国王是万民的首脑，僧侣的仆人。在真正基督教的国家中，僧侣不臣属于任何人，而且统治一切。国王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僧侣，维护他们的权利，特别是消灭他们的敌人。


    h豪华在我们这个不幸的时代，教会不得不有一个显眼的和豪华的外表。如果教会供职者象使徒那样褴褛，警卫队就会把他们赶出凡尔赛。目前，富丽的车骑，五光十色的珠宝，制服笔挺的仆从，都是教会首脑所必需的，否则我们的上帝的宗教不可避免地要受到轻视。


    好心人是指那些给教会效劳，或者担心祭司那里不忙的人们。


    好奇心是一种很大的罪恶。上帝曾经由于一个女人有识别善恶的好奇心而惩罚人类。由此可见，如果我们用自己的健全理智，或是想知道僧侣不许我们知道的东西，那末，我们就会有上干神怒之虞。


    好色是一种大恶。上帝对此连听也是不愿的。教士和僧侣由于特殊恩宠而不受限制，在需要的时候，神恩降临于他们。淫荡的僧侣是自然界没有的、无法想象的生物。大家知道，教士过淫佚生活是不受禁止的。


    好战的教会这个绰号对教会确实是很适合的。只要它在地上存在，它绝不会停止对理性的战斗。教会供职者就是战士，其唯一的工作就是在彼此之间或者对其他的人进行战斗，或以其战斗供某些人娱乐，从而搂他们的金钱，或对拒不捐款的人兴师问罪。


    和平基督教的上帝有时被叫做和平之神，有时被叫做战争之神。这不过是表面上的矛盾。上帝非常热爱和平，但44是，对他的妻子却非如此。所以上帝为了使她满意，不得不铤而走险。家庭的和平是以对外战争的代价买来的。教会的安宁就是能够为所欲为或不受阻碍地破坏别人的安宁。


    红衣主教是从头到脚一身红的教士，他们由于教皇证书而与国王平起平坐，并且免去服从国王的义务。


    例外的是：当他们接受国王恩赐时，则是温良恭顺，从不抗命。红衣主教穿红色或火一般颜色的大衣，为的是时刻牢记：他们必须为教会的福利流血，为宗教的荣誉燃起火堆。


    滑头参看教士、江湖艺人。


    化粪论者他们持有这样一种荒谬的说法：已化为上帝的圣饼可能化成粪便而被大肠排出。神学家曾长期地争论怎样对付上帝的化身；现在终于确定：只有上帝知道吃在肚中的圣餐的未来命运。


    化身天主教徒认为，上帝随时准备着，只要他们的教士一邀请，就化为一块面包；教士用灵巧的手拿开面包时，就把上帝放在那里了。这是僧侣至今所发明的一切魔术中最莫名其妙的一种。参看：真正降临。


    荒唐事这在宗教中是不可能有的。宗教是逻各斯或神的理性所创造的。大家知道，神的理性和人的理性毫无共同之点。不信神的人由于没有信仰才设想在基督教中有许多荒唐事。要知道，缺乏信仰，是最大的荒唐事。要清除基督教中的荒唐事，只须从小养成对这些事的习惯并且永远不去深究它们就行了。人的理性认为愈是荒唐的东西，则愈能为神的理性即宗教所接受。


    回答在神学中回答就意味着大骂大叫和打倒那些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