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格拉沃利讷战役

    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看到轻帆船没能阻止英格兰的火攻船，于是下达了命令，命舰队驶离海域。然而，西班牙无敌舰队没有遵照他的命令。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抛锚地陷入一片恐慌。佛兰德斯海战结束后，很多老兵散播了关于火攻船的可怕故事。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的命令也许被曲解了，但被曲解的可能性不大。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很多西班牙船长砍断了绳索，好像身边的船都是英格兰的火攻船一样。他们率船顺风疾行，四处逃窜。湍急的水流和大风使西班牙无敌舰队陷入一片混乱。西班牙无敌舰队离开了海峡，冲向弗莱芒海岸边的沙滩。纪律严明的西班牙无敌舰队终于乱了阵脚。


    “圣马丁”号前进了一点后迅速返回，在原来抛锚地的北面一英里处抛锚。除了“圣马丁”号，还有胡安·马丁内斯·德·雷卡尔德的“圣胡安”号、“圣马科斯”号、“圣费利佩”号和“圣马特奥”号。这四艘船都是盖伦帆船，曾经参与了危险的重大战事，获得了荣誉。1588年8月8日黎明，大风中只能看到西班牙无敌舰队剩下的五艘船。雨果·德·蒙卡达的“圣洛伦索”号的主桅出了问题，像一只受伤的甲虫一样爬行在近岸。“圣洛伦索”号的运气不好，“孤独地驶向波涛汹涌的大海”。在夜晚的恐慌中，“圣洛伦索”号和邻近的船发生了碰撞。六艘火攻船离加来越来越近，船的拱肋已经被熏黑，炮弹也用完了，逐渐丧失了威力。


    英格兰舰队仍然停靠在之前的抛锚地。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的“皇家方舟”号发出一声炮响，号角声响彻天空。英格兰舰队起锚、摇动风帆、升起横幅，向前方发起进攻。一百五十艘船中，有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的盖伦帆船、武装力量强大的商船、私人船及一些舰载艇。


    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立即做出了决定。他是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总指挥官，应战英格兰舰队是他的职责，即使是独自应战。他必须将分散的舰队重新集结起来。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向着海峡驶去，后面跟着胡安·马丁内斯·德·雷卡尔德的“圣胡安”号和其他三艘盖伦帆船。五艘船驶向空旷的海峡。轻帆船急速前进，通知分散的舰船重新集结，支持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


    1588年8月8日破晓时分，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不知道火攻船的情况。显然，两艘火攻船被西班牙舰船拖到了岸上，其他船可能也被驱散开了。除了剩下的一丝火光，西班牙无敌舰队似乎没有燃起大火。西班牙人已经出发，然后回到了抛锚地。不管情况如何，英格兰舰队都只能利用大炮发起进攻。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要亲自率领舰队进攻西班牙无敌舰队，但没有使用远程炮。在1588年8月8日清晨的战斗中，由于射程太远，英格兰舰队必须缩短射程。


    1588年8月8日清晨，局势发展迫使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改变了计划。西班牙舰船四处逃窜。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派四支分遣队攻打最近的西班牙盖伦帆船。弗朗西斯·德雷克的分遣队首当其冲。随后，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率领自己的舰船攻击了西班牙盖伦帆船。西班牙盖伦帆船看到英格兰舰队后，仓皇逃到了加来港避难。潮汐快速退去，白浪滔天，水手无法掌舵，海滩的轮廓若隐若现，西班牙盖伦帆船根本无法逃脱。最终，西班牙盖伦帆船精疲力竭，只能搁浅。潮汐退去后，西班牙盖伦帆船迅速倾斜，炮台指向天空，在加来城堡的下方搁浅。


    对英格兰舰队来说，目前的局面十分令人恼火。英格兰盖伦帆船比西班牙盖伦帆船的吃水深。“圣洛伦索”号搁浅在岸边，无法开炮。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命小型舰队前去完成一项十分棘手的任务。“圣洛伦索”号倾斜得很厉害，无法使用枪炮，但船员们的安全得到了保障，因为英格兰人无法从船的侧面爬上来。此时，英格兰的小型舰船对“圣洛伦索”号无计可施，无法绕到“圣洛伦索”号的另一侧。“圣洛伦索”号上的小型轻炮回应着英格兰舰船的追击。西班牙人被英格兰人击退，一些士兵受伤，一些士兵死在了船上。雨果·德·蒙卡达被英格兰的火枪球击中了头部。西班牙士兵们坚持防守，但看不到一点希望。在这种情况下，西班牙士兵们也许可以跳下船，涉水逃到陆地上。此时，英格兰水手们已经爬过“圣洛伦索”号的栏杆，穿过船下方的炮口。


    西班牙加莱赛帆船搁浅


    古尔丹爵士声称，根据征服惯例和战争法，加莱赛战船上的战利品都属于英格兰人。英格兰人很快洗劫了“圣洛伦索”号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古尔丹爵士提醒英格兰人，船上的枪炮和索具都是他的。英格兰士兵没有听古尔丹爵士的话，更没有停止洗劫“圣洛伦索”号。加来市民聚集在海滩上，观望着海上的战斗。古尔丹爵士命城堡内的士兵开炮。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显得十分不耐烦，劝说士兵们回到自己的船上。


    抢劫一艘搁浅的船似乎可以使一支强大的舰队迅速远离一场重大战斗。迄今为止，人们依然记得“圣洛伦索”号是西班牙无敌舰队中最威猛的舰船，曾经给英格兰舰队带去了很多麻烦。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谨慎地认为，离开“圣洛伦索”号时，要确保“圣洛伦索”号无法重回战场。返回的船向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汇报，没有人能让“圣洛伦索”号重新漂浮在海面上，“圣洛伦索”号在加来城堡下腐烂了。


    随着战事的推进，在格拉沃利讷，西班牙无敌舰队打响了最后一战。我们只能看到格拉沃利讷战役的局部战事。双方对各自的行动都不满意。海面上雾气很大，噪音、烟雾、危险、混乱等因素掺杂在一起，十分复杂。双方的指挥官仓促做出决策，无法摸透对方的意图。与以前的海战一样，没有人了解此次战役中的新型武器和战略。1588年8月8日，天气恶劣，狂风呼啸，浪涛汹涌，海面上的能见度很低，情况非常复杂。


    风向逐渐转为西南风。1588年8月8日早晨的风力并不强，只是微风。“圣马丁”号和同行的船已经出发，撑起了小风帆，通过海峡进入了北海。“圣马丁”号在船队的最后方，“圣胡安”号和其他两艘船在背风向。此时，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打算率领西班牙无敌舰队离开敦刻尔克港，驶进深海域，向胡安·马丁内斯·德·雷卡尔德的“圣胡安”号和“圣马丁”号靠拢。无论如何，他率领西班牙无敌舰队要向北方挺进。英格兰舰队紧随其后，推迟了之前的计划。


    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命令弗朗西斯·德雷克率领“复仇”号首先发起了攻击。随着英格兰舰队的靠近，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旗舰侧面迎战。一时间，“圣马丁”号和“复仇”号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双方都没有开火。英格兰舰队决定用炮弹说话。西班牙无敌舰队的炮弹所剩无多，但不得不回击。双方舰队的距离只有滑膛枪射程的一半，大概一百码左右。“复仇”号首先发射了一枚炮弹，“圣马丁”号立即做出回应。在交火过程中，正如彼得鲁乔·乌巴尔迪尼说的那样，“复仇”号“穿梭在各种大小炮弹之间”。托马斯·芬纳船长率领“独一无二”号紧跟在弗朗西斯·德雷克后面。弗朗西斯·德雷克分遣队的其他舰船紧随其后，侧面迎敌，攻打“圣马丁”号，一路向东北方向前进。


    这并不是说双方指挥官一直没有做出正确的决策。朱利安·科贝特猜测弗朗西斯·德雷克的战略目标应该是继续向背风向行进。到时西班牙盖伦帆船就可以离开浅滩，在深水域重整旗鼓。关键时刻，对英格兰舰队来说，阻止甚至破坏西班牙无敌舰队集合远比捕获或击沉“圣马丁”号重要。马丁·弗罗比舍没有考虑弗朗西斯·德雷克战略决策的深意，对此持反对意见。不久，在哈里奇，当着埃德蒙·谢菲尔德勋爵和其他人的面，马丁·弗罗比舍提到了弗朗西斯·德雷克的行动，说：“弗朗西斯·德雷克一直在说大话，主动用船首和侧面朝向西班牙舰船，然后再次像恶棍和叛徒一样离开。我发誓，我怀疑他的做法。”马丁·弗罗比舍对弗朗西斯·德雷克做的另一件事愤怒不已。他是个急性子的人，说的永远比想的要多。但他并未试图理解弗朗西斯·德雷克的做法或支持弗朗西斯·德雷克。如果他能支持弗朗西斯·德雷克，英格兰舰队将胜券在握。


    相反，马丁·弗罗比舍留下来与西班牙的“圣马丁”号作战。“胜利”号的艏楼很高，船体很大。马丁·弗罗比舍逐渐靠近西班牙无敌舰队，但并不准备登船，或用长重炮攻打西班牙舰船。他率领的舰船和其他舰船蜂拥从他乘坐的船头穿过。约翰·霍金斯乘“凯旋”号赶来时，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几乎孤军对峙英格兰舰队。佩尼亚费尔侯爵胡安·特列斯·希龙乘“圣马科斯”号，与其他贵族冒险家处在离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不远的地方。他本来可以靠近弗朗西斯·德雷克的船队，可以像“圣马丁”号一样参加战斗，抵挡英格兰舰队的炮火。他不仅有装备精良的枪炮，还与英格兰舰船的距离很近，只有火绳枪射程那么远。


    直到约翰·霍金斯赶来，西班牙的其他舰船才加入战斗。其中很多舰船都是人们熟悉的船，一些船首当其冲，一路驶进英吉利海峡，包括葡萄牙盖伦帆船和卡斯蒂尔盖伦帆船、阿朗索·马丁内斯·德·莱瓦的卡拉克帆船、佛罗伦</a>萨盖伦帆船、米格尔·德·奥肯多的旗舰和两三艘配备精良的比斯开战船。最初只有七八艘船，随后赶来了十五艘舰船，然后是二十五艘。新赶来的舰船排出阵形，但不是人们熟悉的新月形防御阵形，而是船的外缘形成坚固的“屏风”，速度较慢的船排在“屏风”后面。亨利·西摩勋爵和威廉·温特爵士参加了战斗，发现西班牙无敌舰队重新排成了常规阵形。威廉·温特爵士说：“西班牙船按照半月型排列，中间部分是主将、副主将和核心舰船，两侧的边翼是加莱赛战船和葡萄牙分遣队的其他舰船。每侧边翼的舰船数量有十六艘。”1588年8月8日早晨，暴雨骤至，西班牙无敌舰队重新排成坚不可摧的新月形阵形，取得了海战中最引人注目的成就之一。这是在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的领导下，后卫舰队顽强拼搏的结果。


    当然，双方舰队势均力敌，但胜利属于舰船武器准备更精良的一方。英格兰舰队的舰船优势多次彰显出来，可以随意在侧翼威胁西班牙人，并且利用天气优势随意选择船距，决定何时结束战斗。让西班牙无敌舰队最担心的是英格兰舰队的武器。离开格拉沃利讷后，英格兰舰队的主要优势是大量炮弹。1588年8月7日清晨，英格兰舰队决定拉近与西班牙无敌舰队之间的距离。当时，英格兰人不知道西班牙人急缺弹药。五支英格兰分遣队骚扰和冲撞了西班牙的新月形舰队，发现通过拉近距离可以轻而易举地击溃西班牙无敌舰队。


    英格兰舰队高估了近距离作战的效果。约翰·霍金斯爵士说：“越近越好。”约翰·霍金斯爵士曾在约翰·霍金斯的战船“燕子”号上历练。按照1588年8月8日的作战距离，英格兰舰队的枪炮对西班牙无敌舰队根本没有杀伤力。西班牙的加莱赛战船外层包着厚厚的橡树皮，船体没有受损，但炮弹剥开了层层橡树皮。战争结束后，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大多数船开始漏水，一些船受到了致命伤。西班牙士兵们的首要任务是保证防护滑膛枪的有效攻击。1588年8月8日傍晚，一些西班牙舰船受到重创，甲板上的屠杀一定十分可怕。


    西班牙无敌舰队英勇作战，一艘艘盖伦帆船竭尽全力勾住并登上英格兰舰船，试图专注唯一公平作战的机会。战争伊始，“圣马丁”号受到重创，随后又受到两次重创。在混战中，“圣马丁”号前去营救一艘陷入困境的船。当博登多纳的卡莱克帆船经过时，一艘乌尔卡船上的船员看到盖伦帆船经过，甲板上乱七八糟，炮火无声，但火枪炮手依然在甲板上作战。这艘盖伦帆船试图在战场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圣马特奥”号曾两次被英格兰舰队重重包围，情况非常糟糕，船上的一半士兵和水手要么丧生，要么受伤，大炮没有任何作用。船一直在漏水，就像筛子一般，最终沉入了大海。“圣马丁”号前来支援的时候，“圣马特奥”号的指挥官命令军官和船员下船，但迭戈·德·皮门特尔拒绝弃船。不久，一艘英格兰加莱赛战船赶过来，也许是亨利·西摩勋爵的“彩虹”号，被迭戈·德·皮门特尔的英勇行为感动，提出了宽容的投降条件。炮弹穿过了“圣马特奥”号的船身，但“圣马特奥”号仍旧侧面迎敌，徒劳地用小型武器回击对方。


    1588年8月8日下午4时，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痛心地看到刚刚组建起来的舰队再次四分五裂，整支舰队被英格兰人无情地逼到了佛兰德斯海滩。海军总指挥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很久才赶过来。英格兰舰队主要对西班牙无敌舰队的侧翼施压。日出后，双方开始作战，现在已经接近黄昏，是时候彻底击溃西班牙无敌舰队了。


    英格兰舰队与西班牙舰队混战


    又过了一个小时，西班牙无敌舰队溃散，很多舰船被迫停靠在沙滩上。一阵猛烈的暴风雨袭来，倾盆大雨使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约十五分钟后，英格兰舰队在大雨中竭力避免相互碰撞，忽视了西班牙无敌舰队。当英格兰舰队想起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时候，西班牙无敌舰队已经向北集合，逃出了英格兰大炮的射程。西班牙舰船重新集结，组成新月形防御阵形。不久，“圣马丁”号勇敢地鼓起船帆，命令舰队重新集结。虽然屡屡受挫，但西班牙人准备重新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