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英格兰舰队发起火攻

    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在惠特沙湾。亨利·西摩勋爵的舰队从封锁地被召唤，向着东北方向追踪西班牙无敌舰队。几个小时后，亨利·西摩勋爵的舰队在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率领的舰队附近抛锚靠岸。此时，英格兰舰队军力倍增，有三十五艘舰船、五艘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的盖伦帆船，以及两艘装备精良的战船“彩虹”号和“先锋”号。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率领的舰队一直在海上艰难行进，在敦刻尔克和多佛之间来回巡航，等待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突然出现。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亨利·西摩勋爵和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的顾问们都不信任尼德兰人。一方面是因为尼德兰人长期缺席布尔堡会议，另一方面是因为拿骚的尤斯蒂努斯声称会牵制住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的陆军。数月以来，亨利·西摩勋爵看到尼德兰人在浅水斜坡海岸巡逻，比英格兰舰队离岸更近。西班牙无敌舰队在布鲁日到法拉盛的前线传来消息，称拿骚的尤斯蒂努斯可以及时得到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的行踪，迫切期待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出现。拿骚的尤斯蒂努斯最想看到的是西班牙强大的步兵部队和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出现在蓝色的海面上，在离海岸较远的海域击败西班牙军队。到时，西班牙军队要想回来，就必须航行很久。


    拿骚的尤斯蒂努斯的舰队停靠在法拉盛，在斯凯尔特河西岸巡游。他希望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相信尼德兰人还没有准备好。亨利·西摩勋爵理解拿骚的尤斯蒂努斯的顾虑，沿着佛兰德斯海岸巡航。他拥有足够强大的海军力量，完全有能力击沉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率领的小规模舰队。尼德兰人不想让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心生怀疑，认为，英格兰仅是尼德兰设置的战略陷阱的诱饵。亨利·西摩勋爵不知道拿骚的尤斯蒂努斯的意图，拿骚的尤斯蒂努斯也不想让亨利·西摩勋爵破坏计划。双方都误解了彼此，在布尔堡争吵不休。由于一直没有得到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消息，尼德兰人和英格兰人相互抱怨。愤怒和怀疑的情绪与日俱增，盟友之间总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危险真正来临的时候，尼德兰人和英格兰人停止了抱怨。拿骚的尤斯蒂努斯得到情报，西班牙无敌舰队离开了利德泽岛，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的军队数月来士气低落。不久，双方舰队虽然多次发生摩擦，但依然沿着海峡前进。然而，拿骚的尤斯蒂努斯试图在离海岸较远的地方击败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的军队，使其全军覆没。西班牙无敌舰队的一支分遣队随时会出现在加来海域。西班牙无敌舰队离开加来海域后，拿骚的尤斯蒂努斯必须停止一切行动，因为这是他的使命。拿骚的尤斯蒂努斯命令所有舰船途径敦刻尔克执行任务。亨利·西摩勋爵还没有前去与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会合，但尼德兰人已经抢先一步。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对此一无所知。


    1588年8月7日星期日清晨，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升起旗子召开了紧急战事会议，讨论了目前的战事。加来距敦刻尔克不足三十英里。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和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已经做好准备，打算不久后会合。显然，一旦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的军队准备就绪，西班牙无敌舰队就会在加来抛锚靠岸。天气、风向条件都有利于西班牙无敌舰队。英格兰的船长们不了解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军队的海上作战水平，不知道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是否会将炮台搬出来。一旦炮台出现，局势就会非常复杂，英格兰船长们不想冒险。目前，如果西班牙人在加来海岸面临危险，那么英格兰也同样不安全。英格兰人确信，加来海岸对他们没有任何优势。与此同时，加来的行政长官古尔丹爵士没有看到英格兰舰队的指挥官，但发现一直有船在他的城堡和“圣马丁”号之间穿梭。古尔丹爵士同情天主教联盟。自从吉斯公爵亨利一世向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臣服，除了胡格诺派，所有法兰西人都成了西班牙的附庸和英格兰潜在的敌人。在西班牙无敌舰队和海岸之间往来的船正面临灾难。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完成计划前，西班牙无敌舰队会调转方向，向法兰西政府求援或与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会合。现在，英格兰舰队只能使用火攻。


    威廉·温特爵士的舰船靠岸前一晚，就看到了火攻的必要性。英格兰舰队中有经验的军官可能也看到了这一点。亨利·西摩勋爵、威廉·温特爵士和亨利·帕默爵士一来，就看到加来港前面的悬崖下停泊着舰船。没有人愿意靠近西班牙军队，或炮轰西班牙军队。英格兰的所有战事会议一直在讨论火攻战略。亨利·帕默爵士乘轻帆船到多佛调集更多船和易燃物。他离开后不久，留言散播开来，说他去多佛调船是为了延迟战事。1588年8月8日上午，潮汐和南风或东南风会带来进攻机会。最适合发起进攻的时间是1588年8月7日晚上。弗朗西斯·德雷克提供的一艘火攻船停泊在朴茨茅斯的“托马斯”号旁边。“托马斯”号的排水量有两百多吨。约翰·霍金斯也提供了一艘火攻船。英格兰舰队的士气越来越高，召集了六艘火攻船，最小的船的排水量达九十吨，剩下的船的排水量从一百五十吨到两百吨不等。火攻船队的目标是西班牙无敌舰队。火攻船的船长们分散开来做好准备，船上装满可燃物。当然，英格兰船员们将自己的衣物放好，火攻船上的水桶都被搬下了船。不久，有人汇报称，火攻船上的黄油、牛肉和饼干都烧成了灰烬。火攻船上的桅杆、帆和索具都被搬了下来，以便船全速前进。火攻船上还有枪炮，温度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爆炸，可以提高杀伤力。火攻船队是临时制造的战争“武器”。奇怪的是，在岸上时，英格兰人没有提前做好准备。虽然准备作战的时间很短，但英格兰舰队采纳了很多好的建议，补充了供给。


    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如果知道战事的进展，并知道“圣马丁”号得到了一些小船的支援，一定很兴奋。古尔丹爵士的船只是前去回答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的问题。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早已知道形势严峻，西班牙无敌舰队正面临危险。如果不在加来停留太长时间，局势可能会大不一样。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陷入恐慌。加来距沙特尔很远。古尔丹爵士一直想着法王亨利三世和吉斯公爵亨利一世什么时候和解，静观局势的发展。无论如何，他都做好了中立的准备。他允许西班牙人靠岸后采购新鲜食物。因此，英格兰舰队看到的穿梭在古尔丹爵士城堡和西班牙无敌舰队之间的小船就是西班牙的采购船。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和战事委员会成员一致认为，法兰西是英格兰的敌人，但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古尔丹爵士也是英格兰的敌人。


    如果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知道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给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写的信，一定会十分兴奋。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告诉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西班牙无敌舰队一靠岸就会向他汇报。虽然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每天都会写信给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汇报战事，但一连几个星期，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杳无音信。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继续写道：“我停泊在加来。我的侧翼有两支英格兰分遣队。如果英格兰人发起炮轰，我无法反击。如果你能派来四十艘或五十艘平底船，我就可以抵御英格兰舰队，等待你做好准备与我会合。”


    平底船速度快，吃水浅，是一种小型战船。以前，尼德兰“海上乞丐”威胁尼德兰海峡的时候，尼德兰人用平底船平息了骚乱，控制了尼德兰海峡。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紧缺平底船。即使没有英格兰的阻碍，他也无力派遣平底船支援西班牙无敌舰队。在敦刻尔克和纽波特港集结舰队的所有平底船都没有船桅、帆和大炮，其中大部分是平底的敞篷驳船，曾经负责运输牛。天气好的时候，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的船只够用来运送炮弹或运送士兵。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认为，现有的平底船离敦刻尔克和奥斯坦德较远。拿骚的尤斯蒂努斯的平底船是用来应付佛兰德斯岸上情况的。


    1588年8月6日星期六夜晚，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没有注意到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无力支援西班牙无敌舰队。大多数人认为，是“致命的误解导致了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失败”。很多人认为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胆小愚蠢。显然，这种观点是不成立的。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虽然在指挥中犯了一些错误，但并不愚蠢。很多因素影响了他的判断，但他绝不胆怯。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明确了自己的位置后，并未通知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1587年，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多次写信给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强调1588年1月，只要西班牙无敌舰队能在海上掩护他，他的军队就可以冒险进入英吉利海域。1588年4月，他派两名使臣前往马德里，告诉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由于困难重重，西班牙陆军和海军会合的时间会延迟，休战期间，他会趁机占领瓦尔赫伦岛和法拉盛的深海域。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拒绝更改计划。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的一名使臣，即后来的历史学家路易·卡布雷拉·德·科尔多瓦的记载揭示了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面临的困难。据路易·卡布雷拉·德·科尔多瓦的记载，他对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说：“陛下，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不可能与西班牙无敌舰队会合。西班牙无敌舰队的盖伦帆船吃水有二十五至三十英尺深，敦刻尔克港几乎没有可以让加莱桨帆船停泊的深水域。英格兰的舰船数量较少，能及时应对敦刻尔克出现的情况。从佛兰德斯的驳船交汇处到西班牙无敌舰队停泊的地方一直在英格兰舰队的掌控下。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与西班牙无敌舰队会合无望。那么为什么不放弃会合，节省更多时间和金钱呢？”


    当然，路易·卡布雷拉·德·科尔多瓦的记载是在战争结束后写的。当时，他的话不可能很直白，并且具有预见性。如果当时没有人向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提及此事，就会显得十分蹊跷。与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通过信后，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并未向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透露会合遇到的重重困难。他本来应该告诉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自己的海军力量不足，以免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抱有幻想。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应该明白，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的海军力量薄弱，但他依然给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下达了详细指示。从里斯本担任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总指挥起，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就一直遵照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的指示行事。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难道没有告诉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正面临困难吗？他曾警告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远离危险重重的敦刻尔克海岸，但多次敦促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与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会合。显然，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原本可以不用与英格兰盖伦帆船交锋，轻而易举地应对尼德兰的平底船队。后来，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的使者到达纽波特港或敦刻尔克港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1588年8月8日星期日清晨，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得知了一个灾难性的消息。天刚亮，西班牙无敌舰队继续前进。两个星期前，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派罗德里戈·特略的轻帆船去告诉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西班牙无敌舰队已经到达韦桑岛。在布鲁日，罗德里戈·特略见到了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向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呈交了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的信。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回复说很高兴西班牙无敌舰队顺利抵达韦桑岛，并且承诺于1588年8月14日前做好一切会合准备。罗德里戈·特略离开了敦刻尔克。1588年8月7日夜晚，他一直没有见到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停泊在纽波特和敦刻尔克的舰船破旧不堪，船上空空如也，既没有桅杆、帆、枪炮，也没有任何储备物资。罗德里戈·特略不知道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能否做好会合准备。


    与此同时，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的行为有些奇怪。表面上，他正在为会合做准备，实际上，敦刻尔克建造的平底船十分糟糕。木匠和造船匠的工作进度极其缓慢，只要拖欠工资，他们就放下工具拒绝继续工作。木材腐烂，木板上满是青苔，优质木料和腐烂的木材混在一起。很多船需要拆了重修，一些平底船已经无法继续使用。在装载过程中，一艘船沉入了大海。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无法为平底船配备大炮。即使有钱，他也很难找到足够多经验丰富的水手。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从未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只能通过威逼利诱、恩威并施的方式不懈努力。他以身作则，最终解决了所有困难，但逐渐放慢了作战节奏。西班牙军队的纪律越来越松散，建船进度更加缓慢。一些小事引发了新的问题。在英吉利海峡，西班牙无敌舰队毫无目的地停泊着。直到1588年8月8日下午，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还未理出头绪。接下来的几天，装载平底船的进程依旧异常缓慢。


    1588年8月10日星期二晚上，敦刻尔克下起了暴雨。正在装载的平底船中，一艘没有配备武器，一艘的桅杆尚未升起，一艘没有索具，还有一艘陷入了运河的淤泥中。一些驳船没有靠岸就开始漏水了；一些船刚刚装上货物，船板的接缝开始漏水。西班牙士兵们像袋子里麦子一样，被扔进驳船里。看到光秃秃的棺材型盒子后，他们难以置信地大笑起来。夜幕降临，士兵们点燃火把登船。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站在一边，脸色苍白，表情冷漠。平底船上逐渐涌上很多人，敦刻尔克陷入一片愤怒。被击败的西班牙船在风中四处漂泊。如果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不知道已经发生的一切，就显得很奇怪了。


    眼前的景象会让人觉得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在玩文字游戏。一个星期前，路易·卡布雷拉·德·科尔多瓦说：“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这样做似乎表明，他不相信西班牙无敌舰队已经抵达英格兰海岸。”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也许认为，路易·卡布雷拉·德·科尔多瓦曾向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汇报过自己的情况，现在不用太担心。即使西班牙无敌舰队击败了英格兰舰队，但只要尼德兰人继续待在后方，就不会对西班牙无敌舰队造成威胁。即使西班牙无敌舰队有一百艘武装平底船，也不会全部加入战斗。拿骚的尤斯蒂努斯会将西班牙平底船全部击毁。到时候，船体残骸可能会堵塞海上通道。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如果能泰然自若地面对当前的局势，那么也许早已预见到自己的失败，西班牙军队注定会失败。


    1588年8月10日星期二晚上，敦刻尔克出现了奇怪的一幕。1588年8月8日星期日夜晚，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听到了罗德里戈·特略带来的消息。他一直不相信西班牙国王的计划会遭遇失败，命人将所有船上的水桶装满水，并派人去古尔丹爵士处借桶，但没有借到。他派了很多使者去给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送信，信件内容充满说理、恳求和劝诫。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发现，在波特兰角附近，即使西班牙无敌舰队占据了天气优势，也无法战胜英格兰舰队。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想先说服自己，只要有轻便快捷的平底船，西班牙无敌舰队就能取胜。因此，他希望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提供支援。只要帕尔玛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认同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的计划，就会率兵与其会合，在海上一举歼灭英格兰舰队。


    与此同时，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还有其他顾虑。如果英格兰舰队开炮，西班牙无敌舰队的盖伦帆船就会没有回旋余地，更不敢回击。不久，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助，发现西班牙无敌舰队走进了死胡同。最危险的是，英格兰舰队处在西班牙无敌舰队的上风向，水流湍急，船锚被紧紧地锁住，正是火攻的最佳位置。对木质舰船来说，火攻是最危险的。一旦英格兰舰队发起火攻，西班牙人的船帆、柏油绳、干燥的甲板、桅杆很快就会燃起来。船上几乎没有无法燃烧的东西。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完全有理由担心火攻的危险。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曾经不止一次地警告他，英格兰舰队正在准备火攻船和其他武器。在巴黎时，爱德华·斯塔福德爵士与伯纳迪诺·德·门多萨时常来往，已经思考过火攻船的威胁。但一个不争的事实可以解释目前发生的一切。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认为，这个事实只有一个人知道，但这个事实早已在西班牙无敌舰队中传开了。安特卫普发明了有史以来最危险的战争武器——火攻船。实际上，火攻船就是巨型炸弹，会炸死很多人，使方圆一英里内陷入火海。火攻船的发明者是意大利工程师费代里戈·詹贝利。据说，他当时一直在英格兰，为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效力。事实即是如此。此时，费代里戈·詹贝利沉浸在自己的成就中，用火攻船封锁了格雷夫森德的泰晤士河。他为英格兰带来了火攻船，以此对抗西班牙无敌舰队。火攻船的名字已经让人心生恐惧，这就够了。


    火攻船的威力很大。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忧心忡忡。1588年8月7日星期日下午，他看到一些船加入了海军大臣埃芬厄姆勋爵查尔斯·霍华德的舰队。实际上，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看到的是毫无杀伤力的供给船，但他以为是可怕的火攻船来了。对此，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雷斯·德·古斯曼无能为力，只能派一些轻帆船和一些小船装满抓钩，将被误认为是火攻船的船拖到岸边。他传话下去，舰队即将迎来英格兰火攻船的袭击，但会有一道屏障解决此次危机。然而，如果火攻船突破了西班牙人的屏障，西班牙舰船将浮起缆绳出海，使火攻船顺流漂向海岸边。只要一有机会，西班牙无敌舰队就会再次抛锚，使浮标回到原来的位置。1588年8月7日的夜晚令人焦虑，但一切才刚刚开始。


    1588年8月7日午夜，什么也没有发生，风向转为南风，预示着早晨的大风天气。英格兰舰队的边缘出现火光，很多船急速向前行进，船上火光通明。西班牙人看到八艘英格兰大型舰船正在全速前进，火已经烧到船的绳索上，借着风势和潮汐直奔西班牙无敌舰队。英格兰火攻船排成一列，紧紧靠在一起，最近的船上有两名梭子手。在夜色的映衬下，西班牙轻帆船形成一道屏障。


    危急时刻，西班牙无敌舰队紧密靠拢，轻帆船前去迎战英格兰火攻船。火攻船队紧紧靠在一起，西班牙轻帆船只能将其驱散。火光冲天的火攻船并不是在垂钓，船上装满灌木和稻草。平底船用抓钩抓住火攻船，左右摇晃将其拖拽到岸上。但完成这一切需要勇气、体力和精湛的航海技术，可称作海战壮举。轻帆船的行进速度很快，在狂风和潮汐的推动下，轻帆船只用了几分钟就靠近了火攻船。显然，西班牙人的第一组轻帆船十分出色地完成了任务。1588年8月8日早晨，两艘烧焦的火攻船停泊在西班牙锚地，冒着浓烟。几秒钟后，第二组火攻船出发，站在船头的人开始准备战斗。炮口灼热，轻帆船在水面上接连开炮。由于大炮威力太大，火花溅到了船上。轻帆船受到惊吓，转向离开。突然，海面陷入一片混乱。英格兰的六艘火攻船疾驰而过。火势冲天，炮声震天。毫无疑问，安特卫普再次陷入了地狱般的火海中。


    英格兰舰队放出火攻船袭击西班牙无敌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