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求救

    李贺示意将椅子上的扣锁收紧，狱卒检查周围的电器开关。审讯室内光线幽暗，四面皆是密封的墙壁，给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苏瀛冷汗湿透了后背，“你们究竟想怎样？”


    “秘书长以升职为诱饵，收受贿赂。而你为了筹到巨款，贩卖国宝。”李贺盯着苏瀛，一字一句道。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乱说。”


    “证据确凿，还想抵赖。”李贺冷笑，眼神示意用刑。


    电流瞬间透过座椅，苏瀛只觉浑身痉挛，睁了圆目承受这无法形容的痛苦。


    通电持续了大概三十秒钟，他整个人几乎晕死过去，气息奄奄地瘫软在椅子上，地上一滩刺鼻的液体，早已大小失禁。


    “秘书长以升职为诱饵，收受贿赂。而你为了筹到巨款，贩卖国宝。是么？”李贺再次发问。


    狱卒泼来一盆水，苏瀛瞬间透心凉，颤抖不已地看着前面的人。


    他尝到了军情处审讯的狠劲，也明白只有照着他们说的做，才能免受皮肉之苦……


    四婶和苏茵在第二天被释放回家，苏瀛由于指正木先生收受贿赂，暂时收押，四叔则因为贩卖国宝罪提交法庭审判。


    木先生被军情处拘捕，其罪状向北方政府通报，即时革除职务并配合调查，没收家财。


    江城的报纸头条都在报道这踪特大丑闻。苏家众叛亲离，往昔走动的亲戚权贵，各自避嫌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苏茵认识的同学和富二代也避她如蛇蝎，没人愿意帮她们，也没人愿意跟她们扯上关系。


    二人走头无路，四面楚歌，终是求到了韦家门外。管家见是这二人，忙不迭地驱赶，四婶吼道：“让你们少奶奶出来见我，今天她要是不出来，我就死在你家门外！”


    “苏络，你出来！”苏茵也跟着吼叫，她俩已顾不得形象。


    父亲和哥哥生死未卜，没有人愿意帮她们，她们最后的希望是苏络。她是苏家少奶奶，她曾经被抓到军情处，平安无恙地走出来。


    苏络让管家开启门，并没有让她们进屋。在门口打量狼狈不堪的母女俩，她道：“你们贩卖国宝是事实，迫害长房也是事实，你们现在想我帮你，哼，可能么？”


    四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狠道：“你要是不给我想办法，你四叔就要没了，你哥也还在牢里，你为何如此狠心？”


    苏络感觉这是两年来听到最大的笑话。


    “他们被抓是罪有应得，天理回圈，是报应，懂么？但凡你们不曾贪墨那些祖宗留下了的古董，又怎么会有今天的祸事？”


    四婶听了就要厮打她，苏茵死死地将她娘拉住，道：“眉姐姐在那里？她会有办法，你告诉我她在那儿。”


    苏络冷道：“她早就搬家了，我不清楚她现在在那儿，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就把你跟韦仕庭那点事情公诸于世！”


    苏络一窒，咬牙道：“你要说什么？”


    苏茵走到她耳边低语：“你跟韦仕庭有名无实，你根本算不上韦家的少奶奶。”


    苏络瞪大了眼，不可置信，“你就是一头恶心的野狼。”


    苏茵不怒反笑，语气无关痛痒，“今日我家被逼上绝路，我也绝不让你们好过。”


    苏络返回给苏眉打电话，面对困兽之斗的母女俩，她毫无办法。她跟韦仕庭的事情还不能公开，她不能跟着她们身败名裂。


    电话响了近半分钟，那头才接听，苏眉温柔的声音道：


    “哪位？”


    “姐姐，苏茵母女在我这儿，吵着要见你。”


    苏眉神情一愣，她们不知道她跟督军府的关系，怎会找到她这边来？


    四房的事，她是透过报纸知道的，这两天贺敬尧不在家，他也不会向她交代他所做的事。


    这次，四叔和苏瀛可以说罪有应得，贺敬尧没有使用血腥手段，已经算仁慈，她没什么好说的。


    “姐姐？”苏络的声音有些急切，她是真担心苏茵疯起来乱说话。


    “你告诉她我没办法帮她。”


    “可苏茵那女人好像疯了一样。”


    苏眉心砰砰乱跳，她隐约觉得苏络可能会有麻烦，淡漠道：“我现在过来。”


    苏络带着苏茵母女走到韦家大宅的后山，确认周围没人，才道：“姐姐答应过来，你们最好别乱说话。”


    黑色的轿车不到二十分钟便停在苏络相约的位置，苏眉坐着督军府的车过来，苏络有一瞬惊愕，很快敛起神色。


    周容周敏给苏眉开启车门，恭敬地跟在苏眉身后走过来。


    苏眉依旧穿着素雅的衣裙，身上也没多余的首饰点缀，可通身的气派，愣是教人不敢忽视。她坐着督军府的车过来，有专门的司机和警卫，三人顿时发现她身份不简单。


    四婶迎上前，姿态放得特别低，苏眉甚至发现她脸上久违的和善的表情。


    “眉儿，你四叔和哥哥有难，他们罪不至死，你……你大人有大谅，想办法帮帮他们？”


    她若没猜错，苏眉跟贺督军关系匪浅，只要她说一句，她的丈夫和儿子说不定就有救。


    苏眉平静地看着苏茵和四婶，语气寡淡：“军政府的审判，我如何左右？”


    “眉姐姐，你明明能帮我们，你……”苏茵不知道怎么解释，但那一瞬间她仿佛弄清楚了整件事。


    “你，是你对不对？古玩是你设局找人弄走的，军政府的人抓走哥哥和爸爸也跟你有关系。我们准备把你送给木先生，所以军政府要弄死我们，还扳倒了木先生……”


    苏茵魔怔一样喃喃自语，越说越觉得整件事就是冲着他们来，这根本就是个局。她无心的猜测竟然全都说对！


    四婶和苏络震惊地看向苏眉。那副娇柔端庄，美丽贞静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这样可怕的报复跟她有关。


    周敏箭步上前捏住苏茵的下巴，稍用力把下颌卸下。苏茵痛呼，咿咿呜呜地摸着下巴掉眼泪。


    “茵儿！”四婶呼天抢地，怨毒地瞅住苏眉。


    周敏回视苏眉，点头道：“只是脱臼而已，免得她说不该说的话。”


    苏眉凝着四婶和苏茵，并没有多同情她们，就像当初她们对她毫不留情。


    “带苏茵看铁打吧，最好尽快离开江城，这是我对你们的忠告。”她淡淡地说完，转身示意苏络离开。


    苏络跟着苏眉身后，犹豫地问：“姐姐，你要回督军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