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审讯

    江城古玩市场，本来就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米老板混帮派出身，自然有不少仇家。今日不知是有人通风报信，还是出了叛徒。抢劫的歹徒，一进门便打砸东西，放在店里的十九件古董被悉数劫走。


    众人赶出去时，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店员受伤的受伤，倒地的倒地，那还有什么宝贝的踪影。


    赵经理怒道：“这怎么回事？”


    米老板煞白了脸，道：“我定追查歹徒，给赵先生一个交代。”当即传令下去，安排手下追捕劫匪。


    四叔立在一边心有余悸，幸好交易已经完成了，支票已经到手，要不真的损失惨重啊！


    他不知道的是，四婶的车开到路上没多久，就被搜查的军队拦截，要求出示户籍证明。四婶走得匆忙，那有带什么证件，被要求搜身，发现来历不明的大额支票，随即没收了去，车也被扣押下了。


    四婶傻了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解释。连儿子在政府当官儿也抬出来，幻想着当兵的会给她面子。


    “我跟你们说，我儿子是外交部的副处长，识相的就放我走，否则等他过来，有你们好受。”


    军队的侍卫相互看了一眼，假装作忌惮道：“可以先放你回去，倘若还有嫌疑，随时配合审讯。”


    四婶灰头土脸地回到家，正愁不知如何向丈夫解释，却在电话那头听闻宝贝被劫走，一时承受不住晕厥过去。


    苏瀛和苏茵在甄氏百货门口等了一个下午，不见苏眉出来，苏瀛的耐心已然耗尽，怒道：


    “你说在这儿可以堵她？”


    苏茵从未见哥哥如此恼怒，害怕地瑟缩了一下，道：


    “她经常出入这里，可是她今天有没有来，我……不确定啊！”


    苏瀛捶了一下玻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苏茵浪费了他一个下午的时间，如果今晚抓不到苏眉，他如何向木先生交代。


    与此同时，苏眉动用了督军府的警力，贺敬尧自然收到讯息。周敏事无巨细地向他汇报，他看向李贺，冷着脸下令道：


    “把苏氏一门扣到军情处。”


    “是。”


    苏眉在督军府等待。她只想要回那十九件珍贵的古物，并没打算惩处四房一家，事情捅到贺敬尧那儿去，就没得简单善了。


    周敏把督军已经知晓此事告诉了苏眉，贺敬尧正要出门，她立在他身边，轻轻扯了一下衣袖，轻声道：


    “敬尧，你会怎样处置四叔四婶他们？”


    冷峻的脸庞满是寒霜，他没好气地看着她，冷道：“你不是很厉害？可以自己解决？”


    他心头正怒，谁触碰逆鳞都会被刺伤。


    “我不愿你操心这种琐事，何况东西已经要回了，没必要再为难他们。”


    他冷笑，抚摸美得出尘俏脸，语气无奈，“你是怎样活到现在的？”


    “动了我贺敬尧的女人，哪能全身而退！”况且，既然军队的警卫露了脸，事情总要有个了结。


    苏眉心中忐忑，她知道贺敬尧的手段，此刻也没有立场再至喙什么。


    看出小脸的担忧之色，他亲了亲她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在家等我。”


    赵经理配合米老板演了一出戏，将十九件珍贵的古物小心翼翼地运进督军府。


    李贺指挥工人把东西搬进厅堂，赵经理恭敬地走到贺敬尧和苏眉面前：


    “督军、夫人，这是苏氏手中的古董，请您清点。”


    苏眉因赵经理称她“夫人”有些不自在，贺敬尧冷眼瞅向赵经理，心情奇异地好转。


    “干得不错，好好替夫人办事，不会亏待你。”


    赵经理应允，识趣地退下。


    十九件古物安然无恙地收回来，苏眉轻舒了一口气，这下总算给苏家的列祖列宗，给她母亲有了交代。还剩一件落到东洋人手上的古物，她要想办法尽快寻回。


    军情处内，被关押在一起的几人相互埋怨。暗无天日的牢房，冰冷刺骨的铁窗已把他们吓得魂不附体。


    “爸、妈，我想回家。”苏茵哭丧着脸，责怪她娘为何碰到军政府的人，现在全家人莫名其妙地就入狱。


    四叔惊觉自己祸不单行，后悔没听老婆劝，等儿子回来才交易。现在古玩没了，钱也没了，还得吃牢饭。


    四婶从昨天到现在就奄奄一息的，她还真希望自己就这样断了气，不用关到这可怕的地方。现在脑子还是混沌，什么都没想明白，倘若她清醒，一定发现这其中蹊跷之处。


    苏瀛是几个人中最为冷静。他想，凭他在政府的职位，军情处的人不会为难他。他反而担心昨夜失信木先生，以后再讨好他老人家，恐怕不易。


    几人焦灼地在牢房内等待审讯，从天亮等到天黑，楞是没有人过来提审。他们一整天滴水未进，内心的焦虑越发难受。


    苏瀛尚且能撑住，苏茵和父母早就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哭什么，省点力气坚持住，待会儿审查的人到了，说清楚了咱们就可以走。”苏瀛训斥道。


    他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之前没有接触过军政府的人，现在人家的地盘，他需步步为营凡事低调。


    时间继续缓慢地流逝，几人累得靠着狱墙睡着，李贺带着近卫开启牢门走了进来。


    众人听闻动静惊醒，看着身穿军服，面容肃冷的军官，身子不觉坐直。


    苏瀛率先被提审，两个狱卒左右把他夹起，苏瀛因这样粗鲁的对待皱眉，“我自己能走。”


    李贺冷笑，示意狱卒松开。


    审讯室内，苏瀛被安置在一把椅子上，狱卒把他手脚固定住。他紧张地开口：


    “我是政府的官员，你们不能随便用刑。”


    “放心，苏副处长只要配合审讯，就能完整地走出去。”


    “你们想怎么样？那张支票是我父亲卖了家传的古董得来的钱，你们可以去古玩交易市场调查，米老板可以作证。”


    “这笔钱你们打算怎么用？贿赂总统的秘书长？”李贺冷厉的眸光如鹰隼，十分肯定地说出他的猜测。


    “不，你们误会了，我没有这样的想法。”苏瀛额角冒冷汗，他的确是贿赂过政府的高官，但那都是官场上正常的操作。而这次卖古董的交易他根本就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