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戚设计师的男！朋！友！


    众人做认真工作状，余光却齐齐杀向戚夕办公室紧闭的门。


    戚设计师！男人！戚设计师和男人！


    自上周五起，每天晚上小多跟幽灵一样蹿出来，又跟幽灵一样蹿回去，But，你以为藏住食物，就能藏住食物的味道么？！每天不重样太不符合戚设计师寡淡的性格了！


    程胥倒没有多想，年底结图本来就忙，戚夕还抽出时间免费帮忙。以她和他的交情，显然还没到“义务劳动”的层面上。虽然姚越阳说这是戚夕和他的“同行”情谊，但是——


    姚越阳的话能当真么？！！


    上次回去，程胥特意关注了戚夕之前的作品。温和，干练，雅致而不沉闷，这种基调贯穿了她大部分的设计。


    “在E盘。”戚夕虚指了一下电脑，就埋头继续画图。她今天实在忙得脱不开身，程胥打电话来的时候，她还在开会。


    小多奉众人之命前来打探军情，推开门就看到一幅极其和谐的画面。


    两人一坐一站，各自忙碌，偶有交谈……一幅老夫老妻的模样。


    戚夕擡头：“怎么了？”


    小多举起手里的文件：“泰古那边又要翻新了。”


    戚夕：“放桌上吧。”低头继续画图。


    小多趁机近距离观察了一下男主角的侧颜——啧啧啧，夫妻相啊。


    程胥把目光从屏幕转向面前的小丫头，微微扬了扬眉。


    小多立刻：“没，没事。”她要不要告诉这位“男朋友”泰古的少东对戚设计师有想法啊？一年里都翻修了三层了。


    程胥眯了眯眼睛。


    小多迅速把文件塞到程胥鼻子底下，撤退。


    程胥瞟了眼封面。泰古？生意接得够远，横跨了大半个X市。


    “晚上吃什么？”


    戚夕头也不擡：“随便。”


    说完才意识到，不是小多在问啊。


    戚设计师的男朋友又！来！了！


    这次大家连淡定都不装了，目光齐刷刷射向程胥。


    程胥微微蹙眉，大家这么闲——为什么戚夕忙成那样？


    前天看完图，他和戚夕交流了一下意见，今天是来拿详图的。


    小多看着他一脸便秘，欲言又止。


    程胥叩叩门。


    “请进。”


    拧开门把——


    正对上一双男人的眼睛。


    张夔已经快江郎才尽了。


    戚夕当真是纯金打造，水火不侵。


    佳人端婉，孟浪不得。但是，他温水煮青蛙煮了快三年，也没煮出根头发丝来。


    不过，他有的是耐心。他以为，戚夕的人际圈相对封闭，工作中和男性打交道又多是三言两语干净直接，所以对异性反应慢点无可厚非——但是他一看到程胥，瞬间雷达就亮了。谁说只有女人有第六感了？


    程胥目光掠过沙发上的男人，再转回到戚夕脸上：“不打扰吧？”


    戚夕：“不打扰。”终于有人来缓和一下这个尴尬的气氛了。


    事实上，气氛更尴尬了。


    偌大一个房间，办公桌、沙发、制图桌，三个人互成犄角。


    张夔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生不生熟不熟的，觉得极其不对劲。瞥了眼挂钟，终于熬到六点，遂清清嗓子，放下手里的效果图：“戚夕，六点了不下班么？”


    戚夕：“嗯。”


    张夔再接再厉：“今天周末，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戚夕手里顿了顿：“不了。晚上有事。”


    张夔毫不气馁：“工作是永远也忙不完的，但是身体更重要。我发现了一家很不错的素食馆——”


    程胥难得看到戚夕不安的表情，理论上而言，这算是别的人觊觎自己的女朋友，所以——救个场也是应该。


    程胥一边拷图片一边问道：“你不是约了晚上带猫去打针？”


    张夔一出戚夕办公室，众人就躁动了。不能怪他们，实在是戚设计师平日不近男色。


    于是程胥戚夕一出来，就受到数十道目光直射——现在是终于男主出现，男配靠边了么？


    进了电梯，程胥问戚夕：“晚上想吃什么？”


    戚夕失笑：“不用拿食物贿赂我。你们的装修我会全程负责的。今晚回去，你再问问另外两位的意见，没有大的问题的话，明天先带你们去家装城，能订的东西提前订好，年后就不影响装修进程了。”


    程胥看着戚夕的侧脸，默了默：“难得周末，你好好休息吧。基材包给装修公司，其他的我们自己去买就行。”


    戚夕偏过脸看了他一眼，淡淡一哂，学着老邹的口吻道：“预算啊～预算～”


    程胥这张脸简直就写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不差钱。


    老邹觉得，戚夕真是个上得厅堂入得厨房下得了卖场的好姑娘。他们三个大男人完全就是摆设，大到消防隔断、办公家具，小到布线插座、吊顶螺丝，戚夕一个人全部搞定，砍价砍得那叫一个斯文！斯文得老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砍下来的……


    一天下来，赵海看着戚夕的眼神俨然是看着女神。


    晚上挑软装，到了窗帘区，众人在成品挂样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想要的款式。


    戚夕：“没事，可以订做。”


    于是四人转战色板与布料。


    “戚夕——”


    戚夕闻言转身，程胥立在三米外的一张布料挂样板旁，头顶一盏小小的提亮灯。指尖米色的布面里隐约着极细的墨绿纹案。布条自程胥的指尖慢慢划过，他转身轻声道：“戚夕，这个怎么样？”


    戚夕恍了一下，慢慢道：“好啊。”


    一直到晚上九点。戚夕把一本小册子交到老邹手里：“上面是所有定了货的商家，货单信息，联系电话和预付定金。最快的下周一应该就能送到，一定要点清再签单，注意事项我都写了。”


    老邹接过：“戚设计师，真是太麻烦你了。”


    戚夕颔了颔首：“那我就先走了。新年快乐。”


    大年初五，迎财神。


    梁女士敲敲戚夕的门：“程胥来了。”


    他没打电话说要来啊。戚夕睡衣都没换，就跑了下去。


    程胥端坐在客厅，正和戚爸对弈。


    “嗨~戚夕。新年好。”姚越阳一口白牙。


    程胥偏过脸来，目光扫过戚夕的脸，最终落在她的睡衣上。


    戚夕立刻“唔”了一声，跑回房间换衣服。


    姚越阳瞥了程胥一眼，啧，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