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梁灿进了茶水间，窦鹏飞尾随过来，一把勾着他脖子，一脸歉意道：“灿儿，哥对不住你。哥不知道那是你女朋友。”


    梁灿喝着水问：“现在知道了？”


    窦鹏飞拍他肩，“知道知道，必须知道！别跟哥一般见识，哥晚上请吃小龙虾！”


    “我不吃小龙虾。”


    窦鹏飞拍拍他屁股，“灿儿，是哥眼皮子浅，办公室呆久了没见过美女…，”


    梁灿躲开屁股道：“我对海鲜过敏。”


    窦鹏飞豪爽道，“好说！那咱去撸串喝酒…，”


    “我不喝酒。”


    窦鹏飞稀罕了，“不喝酒不抽烟是娘们儿！你有啥癖好尽管说，哥尽量满足你？”


    梁灿问：“你不是要考研？”


    窦鹏飞叹气道：“哎我脑仁疼。”示意手里资料，“我先去主管那趟，一言难尽咱们再聊！”


    梁灿扭头也要去忙，窦鹏飞喊住他，挤眉弄眼道：“诶诶，昨晚上你女朋友没跟你闹吧？”梁灿愣了下看着他不说话。


    窦鹏飞打趣道：“不是吧？”


    梁灿瞪着眼问：“你说我拈花惹草招蜂引蝶？”


    窦鹏飞摆手道：“误会误会，这事说来话太长！你女朋友忒厉害她尽跟我使套！算了算了…，我忙完回头再赔罪！”


    梁灿等不及电梯，顺着楼道急吼吼的往下跑。跑到一楼缓了个气，擦了下汗，清了声嗓子，不紧不慢的往大厅走。


    无锡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看到梁灿过来，收起手机拿着棒花，丢他身上道：“许圩约我过来有事。我看见路边卖花的，顺手就买了把…，”


    梁灿抿嘴道：“我不要，你顺手送给圩姐吧！”


    无锡咬咬嘴唇，看着他问：“你真不要？”


    梁灿指着前台摆放的玫瑰，又指着大厅的各个盆景，“我们公司不缺花。”


    “不要算了，我是看卖花的老奶奶怪可怜，玫瑰也怪新鲜…，”


    梁灿瞧着花道：“你玫瑰焉了…，”


    无锡指着玫瑰，“还带露珠呢！”


    梁灿把前台的玫瑰抱过来，“我们这露珠是纯天然，花农凌晨收割的。你那露珠是人工喷雾！”把两束玫瑰凑到一块，“你自己看看！”


    无锡问：“你看着花农收割的呗？”


    梁灿看着她眼，“对，我看着花农收割的。”


    无锡盯着垃圾桶，忍了忍不说话。


    梁灿看她脸色道：“我办公桌没花瓶插花。”


    无锡干笑，“对，没花瓶插·我的花…，”


    梁灿打断道：“刚不小心打碎个花瓶才知道办公桌有花。我以为那是我妈关照我的花。我每天忙的跟狗似的，哪有精力留意花花瓶瓶的…，”


    无锡耸肩道：“跟我说这些干嘛？”


    “我在跟你解释我办公桌没地插花。”


    “嗯，知道了。”


    梁灿看着她眼睛：“有些爷们不讲究男女之分！他眼里只有媳妇跟男人这两种类型，除了他媳妇跟妈是女性，其它都是男人跟着女装的男性。”指着前台的姑娘，“那是俩男性。”


    无锡别扭道：“你扯这些干嘛？”


    “我这是表态度明决心！我要是跟前台姑娘嗑瓜子聊天，肯定是请教公司的事！”


    “干我屁事。”


    梁灿鼓着脸说：“就干你事！我部门主管是位姐姐，我有份数据死活绕不明白，我那天请教了她二十次。遂后，同事们说我居心叵测意图不轨！我屈不屈！”扯扯无锡胳膊，“你说，我屈不屈？”


    无锡没好气道：“屈个毛蛋！自己又蠢又笨怪得着谁？怎么不请教两百次！”


    梁灿看着她不说话，老半晌道：“对对对，我又笨又蠢是狗蛋！你聪明优秀棒棒哒！”


    无锡把玫瑰塞他怀里，梁灿还给她。


    无锡又塞他怀里，梁灿又推给她。


    无锡问：“你要不要？”


    “我死都不要！我没见过玫瑰？有些人顺手买了把叫花子似的打发我，我该跪下谢恩呗？”转身要走道：“午安，谢谢您顺道来看我。不耽搁您跟圩姐约会了。”


    无锡擡腿拦住他，玫瑰花递过去道：“给呀给呀。”


    梁灿双手环胸的别开脸。


    无锡踢踢他：“给呀？你不是想吃烤肉？我们晚上吃烤肉看电影。”


    梁灿头一扭道：“不要不要了。”


    无锡扯扯他：“给呀？我特意在高级花店买的，这花纸是我亲手挑的。”


    梁灿看了眼玫瑰，咬着嘴角问：“不要了吧？”


    无锡塞给他道：“要要要，花了好几百呢！”


    梁灿红着脸说：“我再想想…，”


    无锡偷啄他一口，轻轻柔柔道：“别想了。”


    梁灿抱着玫瑰，咧嘴笑道：“哎呀好破费呀！”


    无锡看着他眼睛，别开脸扬嘴角。


    梁灿神情扭怩道：“烦人精啦你，非要故意逗人家！”


    无锡歪头看他，“我图书馆等你下班。晚上吃烤肉～”


    梁灿抱住她道：“这次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无锡点头道：“好。”


    梁灿委屈道：“你把我气炸了！”


    无锡摩挲着他后颈窝，没作声。


    梁灿深嗅了下玫瑰，噘嘴道：“你看吧，我心很软很软的！你哄哄它就融成了水。”


    无锡捏捏他脸，“嗯，是我见过最软的。”


    梁灿晃着她道：“伦家要压惊！要亲亲～”


    无锡擡头环视了圈。看见站在电梯口的人，挠挠鼻梁站直了身子。


    梁灿挥手喊，“粑粑，麻麻！”想起什么，立刻捂住了嘴。


    陈美人瞥了他们一眼，鼓掌竖大拇指，“你们俩作吧！”目不斜视的出了公司。梁爸看的瞠目结舌，捂着胸口臊着老脸，一路追着陈美人离开。


    …………


    梁灿拉着无锡进了图书馆，碎碎念道：“晚上咱们吃小龙虾～”


    “吃烤肉吧。”


    “你不是想吃小龙虾？”


    无锡打量着图书馆，“今晚吃烤肉，改天再小龙虾！”


    梁灿啄她口道：“不要，我们先吃小龙虾！”


    “那我们去夜市吃，小龙虾烤肉都要。”


    梁灿歪着头问：“你知道我对海鲜过敏…，”


    无锡捏捏他脸，“嗯哼！”


    梁灿神情并茂，“啊，爱情真是甜如蜜，啊，爱情真是苦如茶，啊，若问爱情…，”


    无锡漫不经心道：“唉，图书馆还有消防通道？”


    “当然啦，消防安全人人…，”脑筋一转，指着消防门旁的书架，“那边书全，我爸采购了很多孤本！”


    无锡挑眉问，“真的假的？”


    梁灿拉她道：“走走…，过去看看！”


    无锡不情不愿道：“我不太想看…，”梁灿推开消防门拉着她进去。


    无锡问：“孤本在哪？”


    梁灿湿漉漉的眼睛看她，“骗你的，我要亲你。”


    无锡轻骂道：“坏痞子臭流氓！”梁灿低头封住她唇。


    “有摄像头没？”


    梁灿看着她摇头，喘着气说：“锡锡，我要深夜睡上你的床，我每晚都做奇怪的梦…，”


    无锡明知故问道：“什么奇怪的梦？”


    梁灿脸发涨，汗往下湍。


    无锡摸摸他脸，“烫的不像话。”


    梁灿颤声问：“行不行嘛？”


    无锡问：“睡我的床？还是睡我的人？”梁灿趴她肩上粗喘着气。


    无锡擡起他头，“嗯？说清楚？”


    梁灿说：“睡…，睡你的人。”


    无锡擦着他脸上汗，“磕巴什么？现在脸烫的不像话，真到床上了不得晕…，”


    梁灿捂住她嘴，“不会晕！我只是羞…，”


    “再问一遍，你要睡谁？”


    梁灿看着她眼睛，“我要睡你。”


    无锡摩挲着他后颈窝，“不要紧张不要急，这不是难以启齿的事，爱人间的亲密事…，”


    梁灿缓了心跳，一字一句道：“我要睡你的人，睡何无锡！”


    “这不也能好好表达？”


    梁灿咬她脖子，“我不傻！”


    无锡“噗嗤”笑出了声，梁灿瞪着眼看她。


    无锡摇头道：“sorry！”


    梁灿拉过她手放在胸口，“我心都蹦出来，要跳到嗓子眼了。”


    无锡吻住他，“我瞧瞧。”


    梁灿啃咬她脖子，声音沙哑道：“我今晚就要睡你。”


    无锡推开他，“不要咬会留痕迹。你前两天不说，我今儿生理期…，”


    梁灿噘着嘴说：“前两天你没说…，”


    “这事要女生拉着脸问？活该我当尼姑了。”


    “我不敢嘛！我深夜在你家徘徊啊徘徊，你就不留人…，”


    无锡仰头笑道：“sorry，我没看出来！我以为你不急…，


    “急急急，我尾巴都急出来了。我前晚在你家床上装睡，你死活把我拽醒推出来！”


    无锡笑着啄他口，“你太含蓄…，”


    梁灿问：“我直接说？”


    “不然呢？”整理着他头发，“回去工作吧，我一会就订上海的票。”


    梁灿晃她道：“嗨吖～，几张呀？”


    “嗨吖两张，一男一女一对情侣！”


    梁灿作妖道：“哎呀呀！伦家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无锡敲他脑门，“赶紧回去工作！”


    梁灿笑看她，“我发现一个秘诀！”


    “什么秘诀？”


    梁灿后退一步，总结感悟道：“吵架不全是坏处～，事后不止有花收，还有人赔罪有人哄～，亲亲时也特别激烈…”


    无锡擡腿踹他，梁灿顺着楼道大笑着跑走了！


    ………


    梁灿戴着手套埋头剥虾，一只只剥好放无锡餐碟。许圩看了眼晃着二郎腿喝着小酒的无锡，忍不住问：“灿儿，你看公司群了没？”


    梁灿摇头道：“没人@我，我下班不看群。”


    许圩翻出视频，“你要看的！”


    无锡扫了眼视频，是她在公司大厅送花的那幕，喂梁灿口烤肉道：“都闲的扯蛋！”


    许圩剥着小龙虾问：“灿儿，你身边有适合我的男生没？”


    “圩姐喜欢哪样的？”


    许圩逗他道：“就你这样的！”


    梁灿难为情道：“没有。”


    许圩打趣道：“会撒娇卖萌能横劈叉…，”


    无锡踢她道：“没有！”


    许圩啧了几声，改口问：“你确定送咱灿儿去上海？”


    无锡喝口酒道：“票买好了。”


    许圩碰她问：“你当天赶的回来？”


    无锡不在意道：“早上八点的机票，我晚上高铁回就成。”许圩憋了半晌没接话。


    梁灿看她问，“你那天有事？”


    无锡摇头，“小事，不紧要。”


    许圩瞪着眼看她，不敢置信道：“爱情真是阔怕！”


    无锡夹给她几只虾，“吃吧吃吧！”


    许圩倒给她，“我不要！这是灿儿给女朋友剥的…，”


    无锡嚼着道：“一个个事精，不吃拉倒！”


    许圩感慨道：“四年呢！不是四个月，是要异地恋四年！当时应该填人大…，”


    无锡打断道：“高铁五小时，飞机两小时，“吽吘”眨眼就到了！”


    许圩撇嘴道：“死鸭子嘴硬吧你！”


    梁灿剥虾的手顿了顿，喝了口果汁，继续埋头剥虾。


    无锡烦道：“你歧视异地恋？整天黏一块也没见…，”止住话不再说。


    许圩晃着腿道：“也是…，黏五六年没好下场的大把。”


    无锡剥了只虾给她，“没人愿意异地恋。”看了眼剥虾的梁灿，意有所指道：“好的爱情需要考验。对吧？”


    许圩吃掉虾道：“对！如果这四年都熬不过，那说明没啥子缘分！”


    无锡点头道：“是啊！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想见面不过几个钟的事？节假日多的不行不行，清明节劳动节端午节，国庆节中秋节元旦春节，就咱们节多…，”


    梁灿喂只虾给她，不想听她说话。


    许圩符合道：“还有寒暑假！咱中国学生真幸福！”梁灿剥着虾就不接她们茬，起身去了洗手间。


    许圩道：“咱俩太浮夸了。”无锡没接话。


    许圩头枕上她肩膀，吁口气道：“我想谈恋爱，谈一场身心愉悦的恋爱！”


    无锡看了眼卫生间，许圩推推她，“去吧去吧，去卫生间看看吧。”


    无锡摸摸鼻梁起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