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辣女孩准备去开教

    人力资源部部长兰娟娟将一张名单交给老总林毅行，说，这几位都不错，心态成熟，办事靠谱。


    林毅行让兰娟娟把她们分别带过来，聊一聊看看。


    赵彩霞、陈琳、蔡少琴、李雅菁……依次进入老总办公室，然后依次离开。林毅行把她们一个个都否决了。


    他说不行，感觉不行。


    其实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判断，他只是在想象中将她们分别置于“正在找”的场景中，就直觉她们无法胜任使命。


    他说，年纪都偏大了点，虽然靠谱踏实，但不够活跃、新派……


    他看兰娟娟好像不明白，就问，她们能把人张罗过来吗？她们懂安贝吗？


    哦，这个呀。兰娟娟立马知道了，她问，是要阿庆嫂那样的吗？


    对。林毅行说，但最好比阿庆嫂年轻，得和安贝年纪差不多，否则她俩话说不到一块去。


    兰娟娟是聪明人，明白了，她说，那么是红娘喽，我指的是西厢记里的红娘。


    林毅行笑起来，点头，就是就是，最好恋爱经验丰富一点的，能教教安贝，给她上上课，安贝这方面少根弦。


    上课？给安贝上课？兰娟娟呢喃，哦，恋爱经验课。


    这下兰娟娟彻底明白了。她心想，自己真是猪脑袋，老总这么一把年纪了，自己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还要他点出来。


    兰娟娟是明白了，但她立马又陷入了无措。她在脑海中飞快地将公司里的年轻女员工都过了一遍，想不出来谁能与安贝说到一块去。于是，她对林总说，我只了解员工的工作状况、风纪风貌，不太了解她们的恋爱经历，尤其她们谁最会谈恋爱。我看，要不咱们在内网上挂个征集令，看她们中的谁能和安贝一起用好这个“间隔年”，共同为公司的未来出谋划策。


    兰娟娟看着林总突然皱起来的眉头，赶紧小心翼翼地补充，这也算是关系到公司未来的事，通过选聘，能选出合适的人。


    林总说，内网就算啦，这么搞安贝不会肯的。


    兰娟娟说，我们当然不直说选聘这个岗位是为了去教安贝谈恋爱、帮助她找对象，我们只说配合安贝近期的创新项目，旨在提升开宝新生代战略思维和自我完善，并为公司的未来发展出谋划策，是一个既务虚又务实的工作岗位。


    她又笑着说道，这也没说错，帮安贝张罗她的大事，这也是为公司的未来出谋划策啊。


    林毅行想了一想，点头说，也行，只有自愿来的人，才能办得好这事。


    开宝公司内部窃窃私语，安贝需要找一名助手，这助手得眼观八方，善于张罗，协助打理一家个性化的猎头公司……


    这年头没人是笨小孩，只要猜也能猜出几分这岗位字面之外的意思，再说，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于是许多人瞅着选聘公告，心里明白了：安贝休起了她的“间隔年”，这是要办她自己的事了，她的事还有什么比终身大事大，所以啊，这助手的活，也包括帮助打理这个。


    OMG，这个呀？


    是啊。


    没人跃跃欲试，因为都知道这林姑娘的性格，再说那事也是个难事。


    于是，人力资源部部长兰娟娟放出风声：这有什么，这是多轻松的活儿啊，换了我如果再年轻个十岁，我自己都上了。她的“间隔年”，也意味着是你的“间隔年”，又不用考核。你们不是整天喊考核压力大吗，这个岗位可不用考核你的销售业绩，只要陪好、管好、跟好她就行了。如果干得好，你不就成了她——老总的宝贝女儿、公司未来老大的心腹了吗，换了平时，你连她的边都挨不上……


    人力资源部甚至为这工作设了个职位——开宝房地产有限公司“未来事业拓展部”经理助理。


    这下，一班娘子军蜂拥而至。


    人力资源部的门都快被挤塌了。


    辣妈吴倩倩围着一条真丝长围巾，飘飘然地来报名，她对兰娟娟说“报一个，报一个”。她捂嘴笑道，我这人呀，看人办事把关意识最强，我这一眼过去，男人靠不靠谱是一眼准的……


    李云梅正在填表，她听吴倩倩说得这么直接，就抬头对人力资源部副部长李美仙笑起来，说，我做成五对了，最牛的是去年居然让两个快退休的离异男女对上了眼，高难度吧。仙姨，在这种事上关键是人选，你先得把高富帅、暖男什么的提溜过来，这然后才谈得上把关。


    方艳丽也来了，她拿着一盒自制的蔓越莓曲奇，让兰娟娟她们尝尝她的手艺。她说，开咖啡馆？我哥就开了一家咖啡馆，我懂这个，来，你们尝尝，这是从我哥店里的“烘焙课堂”学来的。


    李云梅、吴倩倩在心里笑她信息不对称。方艳丽好像知道她们心里怎么想，她对兰娟娟说，咖啡馆要办得有调性，火了就不怕没人来，来的人多了，就能遇上对的人了。安贝最文艺了，要不也不会想着开咖啡馆。人嘛，总是缺啥补啥，她平时太忙了，缺的就是浪漫情调这一口。如今咖啡馆办好了，她人一轻松，与人对上眼就是分分钟的事，这就叫“在对的地方遇上对的人”。所以首先是“地方”，经营咖啡馆才是第一要义，这个我懂。


    听得吴倩倩、李云梅都直愣了眼，这奇葩还懂心理学呢。


    而刚进门的胖姐柳萌可没气馁，她是拿着一把名片来的。她一扬头发说，我这人的优势是跑过记者，你看我采访过那么多企业家，他们是我的人才库。猎头公司的关键是知道去哪儿找人，我至少有人脉，对的地方没错，但对的人不一定都爱喝咖啡……


    兰娟娟好像坐在风口，心里被这些言语吹得飘来飘去，但她脸上呈现着女王一样的矜持神情，她心想，哎哟，都针锋相对的哪，要不干脆组织一个排的兵力，都去给林姑娘上上爱情课，群众的智慧管用。


    当然，来报名的都是“小嫂儿”。


    而那些未婚的，除了去年才毕业的大学生蔡芬芬，以及团支书姚慧敏，没人上门。蔡芬芬是因为不懂事，她说，我可以给她拎包，因为我也好想有个“间隔年”。


    而姚慧敏则是因为懂事，她就是这样懂事的人，但凡公司的事她都首先表达积极参与的姿态，以显现自己对公司的热心和勇于挑担。


    兰娟娟对着这些名字，想了一天一夜。


    结果她一个都没看上。她说，我感觉她们搞不定。


    是的，这一次没等林总意见，她自己先将这些娘子军们置于想象中的“正在找”咖啡馆，尤其是放在安贝的身边，就觉得她们都弱爆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说，别看我们单位人挺多，能干的女员工也不少，但搁在这事上，一个个掂量过来，好像还真的没人合适，主要是没这个能量。


    怎么会呢？人力资源部副部长李美仙说。


    兰娟娟说，她们有情怀吗？


    这事还需要情怀？


    那当然。


    怎么说？


    我一下子说不清，反正，这活需要有这个高度和境界，这是直觉，这就譬如去给咱林姑娘开爱情课，林姑娘一般人谁教得了，帮办得了？


    嗯，那怎么办？


    再找找。


    中午兰娟娟在公司食堂吃饭的时候还在想这事。


    端着餐盘的同事像潮水一样，一波波地从她面前涌来退去。她吃得极其缓慢，像坐在街边下棋的人，在一个子一个子地比照。她知道这事无法试错，安贝的性格她知道。


    在吃中饭之前，她曾去向林总汇报过情况。林总瞅了一眼报名者的那张名单，她们中的大多数他并不认识，所以他说，这事你全权张罗，你选好了人，我再看一看。


    鉴于报名者基本上全是“小嫂儿”，他只提了一个建议，我看最好是与安贝一样，也是还没结婚的，这样两个人共同语言多一些，可以交心，相互对照，张罗起来也会更投入……


    虽然事后兰娟娟对林总洞察人性、人心的能力无比佩服，但现在她还不太明白，她想“小嫂儿”才有经验呀，怎么，难道要找团支书姚慧敏那样的？


    她不看好姚慧敏，觉得她有点假，你永远看不懂她真正在想什么，也可能她未必真在想什么，只是她从小就是学生干部模样。撇开慧敏的个性，你也想象不出她能帮着安贝张罗来什么有趣的男生，她自己找对象都还八字没一撇。当然，她比安贝小了好几岁。


    那么还有谁呢？兰娟娟瞅着从面前晃过去的那些脸。


    那些脸，在正午时分的食堂里显得那么寻常，它们或沉静或快乐或漠然或忧愁或傻样，它们知道有人正在研读它们是否具有“爱情悟性”，并为此焦虑吗？


    坐在兰娟娟斜对面的一个女孩一边用调羹拨着饭菜，一边在打电话，手机贴在脸颊上，她在说，哈，是你啊，老威呀，我记得记得，我在干吗？我在吃饭哪，在公司食堂里，哎哟，有什么好吃的，嗯，你又不请我吃饭……正午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在她的头发、外套、餐盘上，她像被笼在了光柱里的芭比，粉色小外套是毛茸茸的，声音是娇滴滴的。手机的那头，一定是个男人。


    “小刀片”乔娜，公司的临时工。当初也不知是谁介绍她过来的，在开宝已待了两年了，还没正式进来。这女孩学的是会计，但风格像是学演艺的——娇滴滴地说话，很天真的样子，但嘴里说出来的言语时不时让人，尤其是那些男人一惊一麻。在开宝公司，她帮着打杂，有时与人到中年的男中层们打打情骂骂俏。她那傻纯女生正在跌进大染缸的姿态，在一群职业化的员工中显得抢眼而搞笑，她的风情也由此而生。但在兰娟娟刀子一样犀利的眼睛里，这类女孩貌似啥都不懂，其实啥都明白，并总能把自己周围搞得很热闹，傻纯娇滴，背面却是“心机女”，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兰娟娟不喜欢乔娜，估计不少人也如此，否则她怎会有“小刀片”这样一个绰号？惹人爱了吗，未必真的吧，要不怎么都两年了还没正式进开宝公司？


    乔娜给兰娟娟留下过这样两次深刻印象：


    有一次，兰娟娟让乔娜来人力资源部打份材料。忙到快下班的时候，乔娜搁下还没完成的活，开始摇手机，她摇啊摇，然后给其中一个什么人发信息，嘴里还念出来了：哎哟，摇到你了，你正好离我最近，约饭约饭，请我吃饭吧。


    见这屋里的人不明白自己在干啥，乔娜捂嘴而笑，说，约饭，每天这个时候摇一摇，找个人请饭，一个人不嗨皮，两个人不孤单。男中年老何在坏笑，乔娜也咯咯咯地笑起来，说，有时候遇到个呆瓜，还以为是约炮的，吓他们下，昨天我吓跑了三个。


    她精灵古怪，有点轻摇滚的风格，让兰娟娟一冲眼觉得像周迅，但眉目间那种小家碧玉的精明，可逃不过兰娟娟的眼睛。这女生这么大大咧咧，装嫩、玩酷给你们看，是想像个毫无城府的小女生一样让你们怜爱。任何状况但凡被人瞅出了目的性，就是乏味的。人力资源部部长兰娟娟看人就是这样一目了然，所以她不屑直视“小刀片”乔娜的天真。


    还有一次，开宝湖畔楼盘现场预售活动，乔娜帮忙点钞。兰娟娟那天正好也在现场，一眼瞥见乔娜坐在人堆中在飞快地数钱，那一刀刀纸币在她手里流畅地滑动，沙沙沙，像正在经过一个精准的装置。人群中，乔娜皱着眉，低头向钱，那份严肃的神情，是兰娟娟所陌生的，但又深感与乔娜本人真实质地如此般配。对的，这很奇怪，有时候人与某个特定场景、状况会有种说不上来的相配感。兰娟娟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这么看乔娜，反正她牢记了乔娜这一刻的样子，并觉得瞥见了她真正的一面。


    这样的描述有点荒诞，但你多少明白了“小刀片”乔娜大概是怎样一个人了。生活中有的是这样的女孩，生存不易，家境一般，冰雪聪明，劳碌命，什么都得靠自己折腾，当然，人本质倒未必真的生猛。


    如果真的生猛，那还不已搞定了一切，要不然怎么都两年了，还在这儿做临时工。


    她在这儿做临时工，她还在F大读在职研究生。


    兰娟娟心里这么盘算着的时候，乔娜侧转过脸，对她笑笑。


    太阳光下，乔娜眯缝着眼睛，像一只小猫。


    然后乔娜端起餐盘，向兰娟娟袅袅婷婷地走过来。


    她叫了一声“兰姐”，在兰娟娟对面坐下来，脸上是清澈的灵动。兰娟娟向她点头，说，挺漂亮的衣服。


    乔娜告诉兰姐，这一身上下，连同内衣，加起来150块钱。她咯咯笑道，我跑到城北批发市场去买的，市场一开门，我第一个进去，对摊主说，第一笔生意，帮你开门红，结果比淘宝上买来的还便宜一个零……


    兰娟娟又瞅了一眼她这身日系甜美少女装，也不知她说的是真还是假，但知道她在营造说话的氛围，所以就笑笑，说，真会砍。


    乔娜说主要是没钱哪。她笑起来的样子明亮得就像窗边的阳光。兰娟娟心想，到底是年轻，好看还是好看的。


    乔娜轻声说，兰姐，我也好想报名，就是安贝助手的那个岗位。


    兰娟娟呵呵笑了笑。


    乔娜说，我是临时工，不知能不能报名，但我好想参与啊，这工作多有趣啊。


    兰娟娟说，这次没考虑临时工。


    乔娜嘟哝，我知道，但哪怕我去端盘子，我也愿意，那里总是需要服务员的吧，兰姐，我真的好想参与，谋划公司未来发展方向，好高大上好有意义，还能跟着安贝学点东西。


    兰娟娟好像看明白了这个两年都没能混进公司来的女孩在想什么，她说，哦，我明白了。


    兰娟娟实在挑不出别人了，她把团支书姚慧敏的名字报给了老总林毅行。


    她说，至少慧敏实在老成，不会搞砸，不会乱来。


    林毅行认识团支书慧敏，他想了想，说，她为人不错，但这个工作她不合适。


    兰娟娟说，她做思想工作不错的。


    林总说，不是让她去做思想工作，而是把谈情说爱这件事张罗起来。


    兰娟娟说，她至少可以把消息如实地传回来。


    林总说，我另有耳目。


    兰娟娟看着落地窗外银杏叶在一片片飘落，在风中像下着一场金色的雨，心里一片迷惘。


    她摇头道，我们公司没这样的人才，要不明年招聘的时候……她话说到一半，看见林总皱眉的样子，知道他在心烦，就赶紧说，哦，还有一个人选，机灵是机灵，但有点出位的，并且是临时工，不知怎么样？


    林总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一边去接，一边对兰娟娟说，要不把她叫过来，见见。


    乔娜被兰娟娟叫到了公司大堂的拐角里。她俩在窃窃私语。


    兰娟娟千般交代万般关照：你可不能给我丢脸，说什么话都要经过脑子，他可不是你平时打交道的老何老王老方那个路子，更何况这事是关于他自己女儿的，他不会要不靠谱的人的，你一定要实实在在地说话。懂不懂？


    乔娜脑袋点得像鸡啄米。


    兰娟娟伸手用力一扳乔娜的肩膀，说，站正，站正了说话。


    乔娜的脸都红到了脖子里。她挺胸立正，像要出征的女兵，她说，兰姐放心，我知道了，是您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为您争气。


    乔娜又放轻声音说，如果我做得好，就有机会正式进公司了，我当然知轻重，兰姐姐放心。


    兰娟娟嘴边掠过一道高深的笑意，说，我知道你是冲着进公司才想着走这条路的，但这事可不是一般的事，你得理理你的思路，梳理一下自己有哪些优势，尤其是可以如何给安贝上上恋爱经验课，好吧，下班前我带你过去见林总，成不成由他定。


    下班前，乔娜来到了人力资源部。


    兰娟娟抬起头，发现面前站着的好似是另一个女孩——乔娜不知从谁那儿借了一套藏青色职业装换上了，翻领白衬衣，盘着头发，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


    兰娟娟点点头，说，蛮好。


    她带着乔娜穿过回廊，去董事长林毅行的办公楼。


    秋天傍晚的阳光，落在幕墙玻璃上，反射出一片光华。乔娜一边走，一边打开笔记本又看了一眼，说，谢谢兰姐姐，我会完成任务的。


    兰娟娟往前走，她听着两人的高跟鞋在地砖上发出的声音。


    林总问，你知道你的任务吗？你的优势在哪儿？咱们直接说，小乔，这事不绕圈子。


    乔娜在硕大的办公桌前站正，向老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有这样几个优势：


    性格活泼、不闷，和人好相处。


    会忍、执着，否则我也不可能在这里做了两年临时工还在坚持，蛮拼的。


    交往过的男孩子不算少，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讲的，因为这意味着“识人”，有经验之谈，平时我就常给小姐妹上“爱情课”。


    会算，我是学会计的，会计就要会算，正因为会算，所以不吃亏，所以也不会让“正在找”猎头公司以及安贝吃亏。


    我很想进开宝，我知道只有把这事办好了，才有机会，所以会下狠劲去做，只有Workhard，才能Beautiful。


    我喜欢向外拓展的工作，我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学生会外联部部长。我好喜欢这个从没做过的事，街头小店，别有使命，有点谍战的感觉，我喜欢这个，我也喜欢安贝，她好有高度。


    我知道我看着好像蛮辣的，其实蛮单纯的，正因为单纯所以才装辣，装大尾巴狼，自我壮胆。你们放心，我不会带坏安贝的。


    兰娟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听着，心里就像在走钢丝，这女孩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晃荡，然后又平安落地。


    兰娟娟想，还行还行，还算正儿八经，也有她自己的那么点幽默感，能给人留下印象，看得出她这一个下午的用心设计。


    果然，林总对兰娟娟点了一下头，说，可以，看得出她有做事的逻辑。


    然后他转过脸，对乔娜说，小乔，先试一试，这事如果干得好，我们会考虑给你奖励。


    那天晚上，乔娜激动得一夜没睡着，或者说，是怕睡着了忘记了激动，所以不想睡。


    因为林总给她的许诺是，这一年如果这事办得出色，年薪40万元。


    看得出人力资源部部长兰娟娟刹那间的失落。是啊，如果兰姐年轻个十几岁，没准她自己都想上了。当然，人面对许诺的时候，往往会低估获取结果的难度。


    现在，乔娜就得面对这个即将到来的难度。


    林总给了她一个半星期的时间准备，让她去本市多家猎头公司、咖啡馆取经，以了解基本的运营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