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3个月前 作者: 王稼骏
    “凶手居然给了一具我们已经发现的尸体!”左庶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说明了什么?”


    1.照片上的警察


    希望那个邮递员没有报警,也没有看清自己的车牌号码,施戈明在心中胡乱地祈祷着。现在那间洋房里到处都是施戈明的指纹了,事情已经不是靠嘴巴就能够说清楚的了。


    施戈明头脑反复出现那两具尸体的断掌,神志混乱的他把刚点上的烟丢出了车窗外,结果想再点一根的时候却又忘记打火机放哪儿了。他捏到口袋里硬硬的一张纸,是方才从洋房里偷出来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如雪,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粉红色的套装女人味十足。右边是一位人高马大的小伙子,一套警察的制服在他身上妥妥帖帖,显得高大威武。


    女人是年轻时的妻子,那时的容貌令施戈明迷恋至今。可是那个警察,施戈明却从未见过,也没有听妻子提起过。


    照片的背面有着一行刚劲的钢笔字:“一九七九年摄于永渔角。”


    再翻回正面,施戈明看到两个人身后的背景正是当年西羽岛上唯一的银行,也就是二十年前遭到抢劫的那家银行,那时候永渔角还没有更名为西羽岛。


    一闪念之间,施戈明突然觉得这个警察很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他漂浮在表面的记忆,像一锅汤里不听话的麻油,怎么捞也捞不起来。


    现在是该寻求警方帮助的时候了,单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希望太渺茫。从妻子失踪开始,整个事件就像跌进了诸葛亮摆的八卦阵之中,遁入其中简直无法抽身。汹涌的谜团接踵而来,令人无法找到“生门”的方位。再这样下去,施戈明害怕自己也会成为一具没有右手的尸体。


    知道妻子过去的人一个个离奇死亡,而妻子则至今下落不明,忧心忡忡的施戈明这才摸到打火机,点上了火缓解些许心头的紧张。


    外科医生尝试着让头脑清醒,换个角度思考有关妻子的事情。去都市公寓的那晚,妻子真的杀害了那个男人吗?施戈明之所以认定是妻子杀害了那个男人,因为当时他看到妻子跑出公寓的时候,手里似乎拿着个亮闪闪的东西。看到尸体以后,回想起妻子惊恐的样子,他才认定妻子杀了人。


    现在反过来想一想,假如妻子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呢?看到被谋杀的朋友,待在犯罪现场的人第一反应是逃跑,这的确没错。《心慌方》中的这个情节不止一次出现在电影电视剧里,富有戏剧性的真凶往往不是拿刀的那个人。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呀,要是这样的话,妻子为什么不报警呢?即使不报警也应该回家来,一走了之,事情迟早是要暴露的。


    天突然下起雨来,路上悠闲的行人狼狈地奔跑起来,这才勾起了施戈明回家的意念。


    突然手机响了一下,有一条来自女儿的短消息:“爸,妈妈被人杀了。家里来了警察,他们说你是凶手,这是真的吗?”


    施戈明的心脏一阵绞痛,手机从手里滑落,在撞击几次后躺在了脚踏板下面,屏幕上一道裂痕,如同《活死人之地》中一个个僵尸裂开的嘴。


    没想到苦苦找寻的妻子已经不在人世了!给自己带来祸害的一定就是那把遗失的水果刀,现在连送水果刀给自己的女儿都为案件所累,她艰辛地承受着人世间最大的痛苦,幸福的家庭顿时荡然无存——至少表面上曾经是幸福的。


    疲惫的身心加上沮丧的心情,使施戈明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了驾驶座上。他额头开始微微发烫,躲在漆黑一片的车内,任凭外面狂风大雨,完全一副木然的表情。他嘴里喃喃自语,默默读着燕子发来了短信息,一滴液体滑过他雕塑般的脸,不是雨水,而是从他冰冷而闪着寒光的眼睑中溢出来的。


    他的嘴形定格在了“察”字上,他想到了在哪里见过照片上的警察。


    都市公寓起火后,施戈明在公寓门口看到一辆警车上下来四个人:开车的女子,副驾驶座上焦虑的男人,后面则是胖警官和颓废的奇怪男子。白色的警车上写着“东区警局”的字样。


    施戈明猛然觉醒:照片中的男人就是副驾驶座上的朱勇平!


    拍掉身上的烟灰,发动车子,施戈明在黑暗中掉了个头,朝东区警局的方向驶去。虽然他现在急切地想搂住亲爱的燕子,但他不得不去摇醒冬眠的正义,那双笼罩天空的黑暗之手,是时候该有人来斩断它了。


    邪恶的黑雨戏谑迷途的苍生,不知是谁遗忘了上帝的叮嘱。


    2.刺钢和铁骑


    当背着大包小包的王杰看到只提拎着一只手提包的朱虹时,不禁羡慕起对方的性别来。


    “快上车吧!我生怕你赶不过来,连行李都不敢放进行李箱。”边说着,王杰边把大挎包塞进已经满满当当的大巴士肚子处的行李箱里。


    今天王杰穿了一身绿色的休闲装,脚蹬特意为远行而准备的旅游鞋,看起来活力十足。


    长相粗犷的长途车司机使劲压下行李箱的门,熟练地将和他身体一样笨拙的大巴士倒出了拥挤的汽车站。


    “你包包里都装了什么呀?”朱虹好奇地问。


    “我带了些钓鱼的工具以及一些摄影的器材,要做个详细的实地调查。”王杰天生具备德国人的严谨作风。


    “从汽车站开到西羽岛要多久呀?”


    “大约需要三个小时,下午一点就能到了。”王杰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一会儿,这是‘死神的右手’给我们的一通奇怪密码,我把我破解的答案写在了下面,你先自己琢磨着吧!”


    王杰侧过身去,扭动了几下身体,不消片刻,头排的乘客都能听到他的打鼾声了。


    颠簸的道路令车上的每个人都昏昏欲睡,朱虹看着那些跳跃的字符,眼睛感觉很酸。慢慢地,她也闭合上了美丽的大眼睛,倚在了王杰的身上。


    再醒来时,已经是王杰在拍她的脑袋了。


    “到了?”朱虹的喉咙因为干燥,变得很嘶哑。


    王杰点点头,指着窗外的一块巨大广告牌,只见一个活泼的女孩端着一盆西羽岛特产的鱼,画面旁配有“西羽岛,欢迎你”的字样。


    一下车,热情的村民纷纷涌向旅行者打扮的王杰,主动为他提起沉重的包,不由分说地把他俩带进了一家名曰“客来”的农家菜馆。


    两人挑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后,老板娘口齿伶俐地为他们介绍起本店的特色菜来,其语速之快实在让王杰的耳朵接受不了。


    “老板娘,菜你就看着办吧!”王杰打断了她报菜名的表演,笑着问老板娘,“我想打听件事行不?”


    “什么事?说吧!”老板娘非常爽快。


    “这个西羽岛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永渔角?”


    “对啊!因为我们这里有条让我们致富的河。”说着,老板娘指着窗外的那条清澈的河。


    老板娘见两位小青年饶有兴趣地听着,于是滔滔不绝起来:“几年前我们还一直用‘永渔角’这个名字,但政府规划部门为了要统一规范地名,将我们这里称为西羽岛。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我们这里农家菜的招牌就是那条河里特产的西羽鱼。”


    “原来如此。”王杰破解了暗语的一部分,另外“刺钢铁骑”的含义他也想问问,“老板娘你知道‘刺钢铁骑’吗?”王杰故意把那四个字讲得口齿不清,因为他也不知道密码中的四个字怎么念。


    “什么骑?”


    看着一脸惘然的老板娘,王杰摆摆手道:“没什么,你还是先上菜吧,我的肚子都呱呱叫了!”


    “好!马上来。”老板娘这句话不知是对王杰说的,还是对邻座那个一脸不高兴的女人说的。


    “哎——哎!老板娘,再来盘西羽鱼吧!”朱虹笑嘻嘻地看了看王杰。


    “好嘞!”


    “这顿你请客?”王杰看着朱虹那么爽快地点菜。


    “不是啊,我钱包没带。”


    王杰无语。


    酒足饭饱之后,王杰悠闲地剔着牙。


    “你说‘刺钢铁骑’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关于这个问题,刚才在车上我已经发短信问我的同学,知道了‘刺钢’的意思。”


    “是什么?”


    朱虹俏皮地眨了一下右眼,说:“这其实是一种军事上运用得非常广泛的东西,用来阻塞道路和封闭障碍物中的通道,就是阵地上常见的那种布阵用的刺钢铁丝网带。”


    “是那个吗?”王杰指着窗外的那条河。


    朱虹放眼看去,见到在那条河边由于没有非常牢固的河堤,村民们只是沿河用铁丝网拉起了一条长长的隔离带,铁丝网上的尖刺煞是吓人。


    谜题中的答案揭晓了,在这个“永渔角”真的有“刺钢”,那么“铁骑”相信就在不远处了。


    沿河漫步,王杰和朱虹追寻着铁骑的踪迹。潺潺河水清透而又冰凉,河两岸种着光秃秃的树木,除了铁丝网有几处断开的捕鱼口外,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幽蓝色的天堂就在眼前”就句倒是可以解释,也许和这蓝色的河水有关。


    “朱虹,你想过通过这些密码最终我们会找到什么吗?”


    “没想过,也许是解开凶手秘密身份的通道吧。”


    “凶手主动给我们的谜语,我想里面不会有能找到他的线索,毕竟他不是‘Zudiac’,所以可能我们找到的将是一具尸体。”王杰一直有这样的担心。


    “学长,你别老想些恐怖的事情,就算找不到,我们就当来这里旅行好了。”


    朱虹在推理社团里总以冷美人的形象示人,此时王杰却感受到了她可爱的一面,内心一股暖流涌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激活了身上的每个细胞,心脏莫名地撞击起胸膛来。


    “看!我们找到‘铁骑’了!”朱虹良好的视力使她看见了远处的一个修车行。


    王杰即使眯起镜片后的眼睛,也无法看见修车行的招牌:“那上面写着什么?”


    “铁骑修车行。”


    到达“永渔角”沿着“刺钢”走,就能到达“铁骑”。看来,最后的谜团只有那句“幽蓝色的天堂就在眼前”了,它和任何一部电影都不匹配。


    王杰和朱虹小心谨慎地走进了满是污迹的修车行。


    3.凶手的失误


    有人说,女人的转变足以令世界塌陷。


    当燕子承认那把刀是施戈明的后,这孩子却自顾自地发了一条信息给父亲。这让林琦转变成了一个严厉的警官,或者说,一直在女孩子面前扮温柔的林琦,终于恢复成了真正的自己。


    “你这样的行为是妨碍司法公正,我现在就可以拘捕你,知道吗?”林琦真的生气了。


    燕子畏畏缩缩地抱着手机,躲在左庶的后面。


    “你这么凶干什么呀?不就发了个短信嘛,能有多大事情?太小题大做了,真是的!”愣头青石磊挺身而出,为委屈的燕子打抱不平。


    “你、你、你是什么人?”林琦被气到胸闷。


    “我叫石磊,燕子是我的学妹。”石磊一派大侠风范,面对凶悍的林琦警官毫无惧色。


    “你一个毛头小子杵在这里干什么?现在我们在办案知道吗?给我出去!”林琦发怒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快被震聋了。


    “我只看到你骂人,没看到你在办案。”


    从林琦进警局开始,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她说话。她虽然是个警察,可毕竟只是个女人,在那么多部下的面前,林琦被气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左庶忙在一旁打起了圆场:“我看大家工作做完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吧!让燕子好好休息休息。”


    诸葛警官也发号施令,将房间恢复成原状后全线撤退了。在燕子给父亲发短信后,想必她的父亲不会回家来了,留在这里也是枉然,所以诸葛警官只安排了两名专案组的队员在楼下留守。林琦气呼呼地独自先回警局了,临走前白了一眼给她难堪的毛头小子。


    左庶优哉游哉地走在队伍最后面,他突然微笑着对低头冥想中的朱勇平说:“朱警官,有什么发现吗?看你做了不少的笔记啊!”


    “暂时还没有,都是些没用的线索。”朱勇平在左庶面前晃了晃那张“死神的右手”给他的诗歌,很快地塞进了口袋。


    “我们几个被‘死神的右手’钦点的调查组成员,待会儿在警局里开个会吧。我想大家今天的收获都不少吧!”左庶似乎在暗示着什么,眼睛鬼祟地瞄了一眼朱勇平放纸的口袋。


    “你怎么还没走?”房间里传来燕子的声音。


    左庶又从走廊折回到了燕子的家里,石磊正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


    “你快走吧!别回家太晚。”燕子很感激刚才石磊为她出气,但现在却不得不赶走这位恩公。


    石磊不知趣地继续忙活着:“没关系,我帮你弄点吃的吧,你都饿了一天了。”


    “小子,快走。”左庶语气平和,却有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我想陪陪学妹……”


    “如果你再不走,我保证会让刚才那位女警官来带你走。”


    “可是……”石磊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小学妹的家。


    燕子终于能躺在安静的家里了,她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上十点,给爸爸发去的短信,他应该早已收到,可他为什么不回复呢?莫非……


    燕子摇头试图驱散这种可怕的想法,心事重重的她反正也睡不着,于是掏出那本有关“死神的右手”的软皮本看了起来。


    夜晚降临的一场大雨洗刷着肮脏的城市,路灯洒下橘红色的光,驱散了冬雨所带来的寒冷。在东区警局的办公室里,“死神的右手”专案小组的四名成员共聚一室,就近期的系列杀人案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争论的焦点主要集中在林琦与朱勇平的身上,朱勇平首先对都市公寓中断掌男尸与马路上断掌女尸的关联作了推断。他在座位上跷着二郎腿说:“我觉得杀害都市公寓中于辉的人是那名女死者的丈夫施戈明,起因可以假定为情杀。女死者孙曼丽在都市公寓和情人于辉幽会,而她的丈夫尾随至此,盛怒之下杀害了情敌于辉。混乱之际孙曼丽逃出了公寓,所以会在现场找到她的脚印,而看门人看到的女人应该就是她了。因为看门人的失职,所以凶手施戈明得以自如地进出凶案现场。从目前他潜逃的状况来看,基本可以锁定凶手了。”


    林琦对此种推论提出了几点质疑:“你的推断虽然合乎常理,但有几个疑点还是没有解释清楚。施戈明为什么要切下死者的手掌呢?如你所说,施戈明是冲动之下杀人的,那么他怎么可能悠闲地切下死者手掌呢?激情犯罪者作案后的第一反应该是远离犯罪现场才对。如此一来,布置机关制造火灾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也许这根本就是有预谋的谋杀,从看门人没有见到凶手出入就可以看出来。切下死者的手掌只是为了让我们误以为凶手是‘死神的右手’,而打给我电话的也许根本不是‘死神的右手’,一切都是施戈明策划的阴谋。”


    “那为什么于辉要跑到其他人的家里去偷情呢?”


    “因为于辉和402室的住户以前都在西羽岛待过,不排除他们是好朋友的可能性。”


    “我同意老朱的看法,”诸葛警官也掺和到了辩论之中,“孙曼丽之死原本就背离了‘死神的右手’一贯的作案风格,而两名断掌的死者孙曼丽和于辉都在西羽岛生活或者居住过,他们很有可能彼此早就认识。偷情之说并非空穴来风,因为老朱也是来自西羽岛的。”


    “没错,我大胆推测,在孙曼丽逃出都市公寓后,她的丈夫施戈明为了灭口,从后赶上将其杀害,同样切下她的手掌。或许由于某种原因,比如有过路人之类,他来不及带上断掌就匆匆逃离了现场。”朱勇平又补充道。


    “照你这么说,打电话给我们的是伪装成‘死神的右手’的施戈明?”林琦问。


    “对。”朱勇平斩钉截铁地回答,这是他加入专案小组以来,第一次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这样也可以解释于辉的那只断掌是他留在电话亭里的,因为正是他杀害了于辉带走了他的断掌。”


    “这不太可能!”林琦以最直接的方式反驳道,“如果是他想把案件推到‘死神的右手’身上,那么电话中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一些案件的细节,并且告诉我们凶手不是自己呢?”


    诸葛警官和朱勇平一时语塞。


    林琦继续说:“我认为都市公寓402室的住户刘韦倒应该是我们的头号疑犯。一名警察在他的家里被杀,而他却神秘消失,至今杳无音信。他也同样来自于西羽岛,为什么不会是他和孙曼丽在幽会呢?”


    “不管怎么说,西羽岛成为了本案的关键。我们所知的三名嫌疑犯,女死者的丈夫施戈明、402室的住户刘韦以及‘死神的右手’目前都不在我们掌控之中,而我们手头又多了一具断掌男尸。”


    “初步的勘察报告已经在各位的手上了,死者名叫庄政,被杀在自己市中心的洋房中,根据邻居和邮差的反映,已经将近一周没有人看见他出门了。而其死因是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死亡时间约在过去的四天至五天之间。尸体的右手被人齐刷刷地剁下,不过是在他死后才被切下的。傍晚送报纸的邮差看见了嫌疑犯,素描师已经为嫌疑犯画出了一张肖像画,大家自己看看吧!”


    一张老练的素描夹在文件夹的最后一页,画中的中年人鼻梁笔挺,唇型也很迷人,头发打理得也十分整洁,应该会是个很受妇女欢迎的男人。


    大家都看到过施戈明家里的照片,素描画与施戈明的相似度几乎达到了90%,只是照片中的施戈明眼睛中充满了温柔,而素描画上的他恶狠狠地盯着每一个看着他的人。


    “如果我没猜错,这名新死者庄政,也是来自于西羽岛。”左庶总是在不为人注意的时候说出令众人吃惊的话。


    “这个还没来得及调查。”诸葛警官迟疑了一下说。


    “如果是的话,说明了什么问题?”林琦问。


    左庶并不作答,只是用细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林琦明白左庶在还没有找到充足的证据前,是不会妄下定论的。


    “嘟——嘟——”是朱勇平手机震动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打来呀?”朱勇平嘟囔着接起电话。


    “喂!你好。”


    “你好啊!专案组的先生小姐们。”电话里传来地狱般的声音。


    朱勇平打着哑语告诉其他人,来电的人是“死神的右手”。


    手机被切换到了免提,听筒里的声音显得更为空洞。


    “找到真相了吗?”提问者的语气很*。


    “还差一点。”朱勇平抢着回答,这遭到了林琦的白眼,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形势只会在敌人的掌控之中。


    “我给了你们充足的时间,你们却还没有突破性的进展,这让我的游戏玩起来是那么的不顺畅,所以我要给你们一些小小的惩罚,用以鞭策你们乌龟般的进度。好了,听好吧!在朔阳路的小洋房里,我留给了你们一具尸体,还有一件珍贵的纪念品,相信会对你们破案有帮助的。哈哈哈哈……”说完,电话就只剩下长长的盲音了。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诸葛警官皱着眉头,他的制服已经不如早些时候那般笔挺了。


    “凶手居然给了一具我们已经发现的尸体!”左庶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说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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