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尾声
3个月前 作者: 儒勒·凡尔纳
巴尔萨克考察队的惊险遭遇--第十五章尾声
第十五章尾声
马尔塞尔-卡马雷和威廉-费尔赖就这样死了。如此死去的,还有避开世人耳目在秘密中建立起来的、神奇的布勒克兰特。
原来的城市,只留下一堆废墟。而且,在沙漠的覆盖下,这一堆废墟也很快地消失了。云层停止供应使万物生机勃发的雨水,红河干涸了,田野开始龟裂。人类活动的任何微小痕迹,也在沙漠中泯灭了。
卡马雷的事业,按照它的创造者的意志,已经完全毁掉了,没有给未来的时代留下任何足以使人想起这位发明家的痕迹。
马尔色雷大尉为了缩短在这个地方逗留的时间,尽了最大的努力。有几百具尸体需要掩埋,为了使受伤的人能够经得起长途跋涉之苦,使虎口余生的人们恢复体力,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所以,过了一个月,他们才启程。
许多工人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故乡了,他们之中死去了二十个男人、三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幸而命运之神照顾了巴尔萨克考察队的全体成员。除阿美杰-弗罗拉斯受了点轻伤外,其余的人,包括东加勒和玛丽,都安然无恙。
虎口余生的人们在休息,逐步从惊惶中恢复过来。受伤者在接受治疗,伤口渐渐愈合。马尔色雷大尉在这期间把走散了的布勒克兰特的居民们都召集起来,幸存的强盗们被一个个抓住。黑人们被集合起来,受到了抚慰。然后他们被送到尼日尔河边,一个个回到了家园。
六月七日,队伍启程回家了。口粮是在废墟中和郊外的田野里搜寻到的。有几个伤员不得不用担架抬着走,所以他们的行动很缓慢。不过,虽然旅途困难重重,却没有发生什么重大事件。
在离开布勒克兰特之后六个星期,他们抵达廷巴克图。又过了两个月,这场戏剧性的历险记的英雄们便踏上了欧洲的大地。一部分人回到了法国,另一部分人回英国去了。
为了向读者交代这些人以后的命运,还有几句话需要-嗦:波赛恩回到了他服务的部里,沙多雷医生仍旧去为病人解除痛苦,巴尔萨克议员又回到了国会里。
玛丽和东加勒结了婚。
逊柏林……不过,关于逊柏林没有什么故事。他仍旧在打猎,钓鱼。他将满脸胡须的对谈者称为“太太”,而把女人称为“先生”。他的故事就是如此。不过,除此而外,逊柏林的故事也就是冉娜-巴克斯顿的故事,而又因为冉娜的故事和她的兄弟路易斯-巴克斯顿以及马尔色雷大尉的故事是紧密相连的,所以我们要把他们四人的命运一起介绍给读者。
不言而喻,马尔色雷大尉在回到廷巴克图时,重新向阿列尔团长请假,这一次是毫无困难地获准了。于是,他决定把冉娜、路易斯-巴克斯顿和逊伯林护送回英国。在布勒克兰特的废墟上逗留的那些日子里,他向自己的未婚妻叙述了马尔塞尔-卡马雷的电报是如何奇迹般地通过太空传到他那里去的,他怎样去找阿列尔团长请假,而后者断然拒绝之后他又是如何痛苦。幸而第二天便来了色特阿邦团长的复电,他宣称那命令是伪造的,并建议立即去援救巴尔萨克议员。于是,一支远证队马上组织起来了。马尔色雷大尉的部队沿着尼日尔河东下,抵达高坎之后再穿过沙漠。虽然沿途有诸多艰难险阻,但他们还是及时地赶到了布勒克兰特。
冉娜、路易斯-巴克斯顿、马尔色雷大尉和逊柏林一踏上英国的领土,便急着赶到格列诺尔城堡去,这之前,他们已往那里发出了电报。
冉娜离开城堡已经将近一年。现在,她已经恢复了自己家族的荣誉,胜利归来了。父亲的情况怎么样呢?女儿长期离家,银行办事处被盗和第二个儿子失踪,这些不幸连在一起,给他带来了新的耻辱——一个八十四岁的老人还有力量经得起这些残酷的打击么?幸而,过去幸灾乐祸地大声鼓噪的那些报纸,如今都在忙不迭地纠正自己的错误了。亏得阿美杰-弗罗拉斯的努力,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乔治,路易斯-巴克斯顿兄弟是清白无辜的了。但是,格列诺尔勋爵是否读到了这些消息呢?给他的幸福是不是太晚了?
还好,冉娜现在已经俯身在长期瘫痪的老人的床前。幸而他的眼神还熠熠有光。
冉娜当着路易斯、逊柏林和马尔色雷大尉的面,向父亲叙述了她的探险历程,说出了见证人的姓名,出示了在库坡坟墓旁写的证明书。她还揭露了目前报纸还对之保持沉默的东西,那就是卑鄙的威廉-费尔赖对格列诺尔家族的刻骨仇恨,以及他对这个家庭所采取的残忍手段。
一切都搞清了,格列诺尔勋爵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如果说,他的一个儿子已经死去,但两个儿子的名誉都拯救过来了。
老人定睛注视着女儿,用心地听她讲。当她讲完时,一股热血涌到了他的脸上,嘴唇哆嗦着,全身轻微地颤动起来。他的意志力在和长期禁锢他那衰竭的躯体的沉重枷锁作斗争。
意志力终于取得了胜利!格列诺尔勋爵终于动弹起来,说话了!
他把脸转向女儿,用颤动着的手摸索着寻找那忠诚而又勇敢的少女的手,嘴唇哆嗦着,说道:
“谢谢!”
然后,似乎就在这一刻,他丧失了对生活的任何兴趣,长叹一声,闭上双眼,停止了呼吸。巴克斯顿-格列诺尔勋爵溘然长逝了。
至此,我们的故事也就结束了。
读者们已经知道所有主人公的命运。至于我自己……不忙!这个秘密暂不公开!阿美杰-弗罗拉斯呢?他仍然在《法兰西扩张报》当记者。他在报上连续登载了他的历险记,得到每行三十生丁的稿酬。为了一箭双雕,他根据这些材料写了一部长篇小说。小说?什么样的小说呢?就是我的读者朋友刚刚读完的这一本。
犹如一个深思熟虑的心理学家,弗罗拉斯懂得,如果仅仅局限于真实事件,读者看了也许会大打呵欠,而这些同样的事实如果用小说的形式加以描述,那么,它们就会吸引读者了。
最后,不管摆在您面前的这本书是好,还是坏,是有趣,还是乏味,您的恭顺的仆人总得签上自己的姓名:
《法兰西扩张报》记者阿美杰-弗罗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