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3个月前 作者: 千草
    吻你是因为爱你,


    若是不爱的吻,


    那么只能称之为是嘴唇的接触,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没听错吧!你要把《献给爱丽丝》排入演奏的曲目中?”办公室内,彼利盯着老友,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这首曲子,他不是很少去弹奏的吗?更何况是列入演奏会的曲目当中。


    “你没听错。”把手中的曲目安排表放在桌上,华矢纹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


    “可是,前些时候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还说这次不会弹这首曲子的吗?”就他所知,矢纹一向下了决定就很少会再去改动。没想到这次居然会一反常态。


    “本来是这样,不过因为有个人喜欢这首曲子,所以……”


    嗄?“等等——你的意思是因为有个人喜欢听这首曲子,所以你要弹?”他没听错吧,什么时候矢纹竟然会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的决定。


    华矢纹点点头。


    “是谁?”以他的猜测,绝不可能是娅纱。


    “我的未婚妻。”他浅笑道。


    老天,今天怎么老感觉耳力不济?“你有未婚妻?”声音已经接近于尖叫的分贝。他有未婚妻,而他这个和他相交近十年的好友居然现在才知道。


    “你该不会是喜欢你的未婚妻吧?”彼利打趣地说道。


    “嗯,我爱她。”


    “爱?”下巴快要掉地了,“你爱你的未婚妻?!”他还以为这辈子矢纹不会爱上任何人,毕竟他对任何的人、事、物都淡然处之。连对娅纱这样的大美女也一视同仁,他都曾怀疑他是不是在那方面“不行”。


    “很奇怪吗?”华矢纹转身看着好友吃惊的样子。


    “呃……”这已经不是奇怪就可以形容的,今天他的心脏绝对超负荷运转了,“那娅纱怎么办?”他有些替娅纱可怜。


    “她……”华矢纹双手环胸,眺望着窗外,“和我有关系吗?”他的心,只给他想要爱的人。


    门外,人影轻靠着门背,静静地听着这一切,眼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为什么,他将要为别人而弹奏曲子,而那个人却不是她……


    偌大的剧场大厅里,头排贵宾席的座位上,方樱和丘日璃再一次地把眼光瞟向了康雯雯,然后,终于忍不住了,方樱清了清喉咙问着女儿:“雯雯,你确定你没走错地方?”


    “确定啦。”康雯雯翻了翻白眼,“妈,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问同样的问题了?你问得不累,我都已经回答得烦了。”从坐下到现在不过是十五分钟,老妈起码问了有七八遍了。


    “但是——”哎,会问那么多回实在不能怪她,谁能想得到一向称为音乐白痴,听古典乐不用十分钟就可以睡得稀里哗啦的女儿,竟然会主动开口说要听矢纹的演奏会。


    想到那天雯雯开口说要来时,惊得她和老公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直觉以为女儿是生病了,“但是今天的是矢纹的演奏会啊。”她不是一向都和矢纹不和的吗?


    “我知道啊。”撇了撇嘴,康雯雯环视着大厅的四周道。今天的“他”会是在这个大厅里,为着上千人演奏。很难想象,前几天,“他”还是在半夜里为她一个人弹奏着曲子。


    啊,没有否认耶。方樱丘日璃互视了一眼,也许,她们真的可以有所期待,“雯雯,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的矢纹啊?”丘日璃问得小心翼翼。


    “咳!”老天,丘姨是怎么猜到的?!康雯雯呛了一声,“呵呵,丘姨你想多了,我今天只不过是想见识一下而已。”


    “真的?”怀疑的目光上下扫描着。


    “真的。”话说得有些心虚。


    “是吗?我还以为可以看到你和矢纹结婚呢。”遗憾啊,为什么雯雯和矢纹就凑和不上呢?


    两道叹息声同时传来。


    呼,还好当初坚决地秉持着隐瞒的政策,没有把她和华矢纹新关系的进展让老妈她们知道。光是来听演奏会就已经让老妈她们联想到了结婚,那若知道她和他接吻了,还不得马上被绑上教堂。


    “对了,妈,爸和华叔怎么没来?”康雯雯问着坐在身旁的母亲。


    “哦,怕他们两个吵起来影响矢纹的演奏,所以干脆就让他们在家了。”倘若带他们来的话,恐怕演奏会还没开始,他们就已经吵得天翻地覆了。


    嗯,有道理,康雯雯点点头。


    “雯雯,你是真的不可能和矢纹结婚吗?”对着先前的话题,方樱犹不死心地问道。


    “呃……”基本上会有可能,但是绝对不能现在当着老妈的面说出,否则会连抗议的权利都没有就把她打包送进华家的。


    “妈,演奏会好像快开始了。”她借故转移着话题。


    “雯雯。”


    “……”只好等老妈自动死心了。


    “雯雯”


    “……”


    “雯,唉,算了。”问话宣告终结。


    市立剧院的大厅,乐声从莫扎特的第八钢琴奏鸣曲到勃拉姆斯的C小调狂想曲,从舒伯特的《英雄波兰舞曲》到舒曼的《梦幻曲》,强而有力的琴声时疾时缓,豪放的气势中却又衬着纤情优美的主题,展现着惟美华丽的主题,让人听得如痴如醉。


    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装束,黑色的发丝整齐地梳在脑后,斯文儒雅的面孔上带着一贯的淡淡表情,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在赋予着乐曲生命。


    完美似乎是现在的他的代名词,贵公子的称呼他当之无愧。


    “雯雯,你不觉得现在台上的矢纹很引人注目吗?”台下,方樱小声地问着女儿。


    “是又怎么样?”康雯雯随意地接口道。不可否认,母亲说得很对,即使台上还有着为数不少的长笛、大提琴等伴奏人员,但他却是最醒目的那个,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你和矢纹不是未婚夫妻吗?若是有他这样的一个丈夫,做妻子的会很幸福的。”她是真的很想要组成六人大家庭啊。


    老天,老妈又要开始她的游说工作了,“妈,听演奏的时候说话好像是件不太礼貌的事。”


    “可是,你真的不打算和矢纹试试看吗?”她不屈不挠地继续道。


    哎,基本上是已经试了,“妈,你不要……”


    蓦地,乐声一转,从激昂跳到了舒缓,轻轻地,柔柔地,却又跳跃出轻快与明朗,亦让康雯雯隐去了后面的话。好熟悉的曲调,是——是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也是他说过适合她的曲子。


    康雯雯吃惊地望着在台上演奏的华矢纹,他不是说过他很少会演奏这首曲子的吗?可现在……


    他说过这是适合她的曲子,这首曲子,让他联想到她是天使的曲子。但真的是适合她吗?她不知道。只是知道有些奇怪,也有些不可思议,他明明是在为所有的人弹这首曲子,她却觉得像是在为她一个人弹似的。


    为了她一个人在弹……


    “喂,雯雯,你没事吧?”方樱推了推一脸出神的女儿.听曲子居然没睡着,还认真至极,让她不由得吃惊。


    “呃,我没事,只是有点想通了某件事。”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呵……


    演奏会如预期般圆满地结束,时间似乎就此凝固,沸腾的全场,掌声不断地持续着,为了这不同凡响的演奏,这高超、灵动、华丽的技巧。


    后台的休息室,华矢纹对着镜子轻喘着气,扯动着脖子上的领结。一场几小时的演奏会下来,对体力和精神的消耗颇大,即使是被称之为天才的他亦不例外。


    “很棒的演奏,听得我都快醉了,”同在休息室的彼利轻拍着老友的肩膀道,“看来你这次的回国演奏会取得成功了,预定下个月的演奏会是在巴黎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法国?”


    巴黎……微微地拨动着头上的发丝,华矢纹转过身,看着彼利道:“彼利,我想把巴黎的演奏会推迟一个月。”雯雯对他的感情到底如何他没有把握,是爱他或是不爱,他始终没有勇气问出口。他怕现在他去了法国后,她就会把他彻底清除出脑中。


    “推迟一个月?!”彼利掏了掏耳朵夸张道,“那可是巴黎最大的剧院耶,别人想要预定都不一定能够订得到,你居然还想要推迟一个月再去?”


    “是,我知道说这样的话有些不负责任,但……”


    “是因为你的那个未婚妻吗?”想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你知道?”华矢纹诧异道。


    “嗯,”彼利沉吟了一下道,“因为我觉得今天的你和平常的你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意思?”


    “不是很说得上来,只是一种感觉,特别是最后的《献给爱丽丝》,所以我有点相信你是真的爱上某人了。我想你想要推迟一个月后再去法国可能是为了她吧,但,若是以朋友的立场来看,我希望你还是按原计划行事,毕竟世界是为了所有人在转动。”


    世界是为了所有人在转动吗?但他却只为她一个人转动,“彼利,我……”


    “矢纹。”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张惹人怜惜的容颜出现在了门边,美目顾盼,紧紧地盯着他。


    “娅纱。”华矢纹看着站在门边的人,“有什么事?”


    “我……”她看了一眼在旁的彼利。


    “呃,我看我先出去好了。”彼利识相地摸了摸鼻子,


    走出房间,他可没兴趣待着做二百五十瓦的电灯泡。


    “好了,有什么事说吧。”华矢纹随意地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乐谱,翻看着说道。


    咬了咬下唇,娅纱抬眼瞄着华矢纹,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开口道:“矢纹,我要回美国了。”


    “回美国?”没有抬头,视线依然看着手中的乐谱。


    “对,下个星期二,下午三点的飞机。”有些悲哀,他的反应一如她预料般,没有任何的动容与波动,即使是在听到她要回去的消息后,依然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淡然。尽管猜到了他的反应,但却还是会心痛,若是他的表情会有一些些的不一样,对她有一些些的挽留,那么,她想她会不顾一切地留下来,尽全力地去争取他的爱吧。


    “这次回到美国,我想我可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吧。”她幽幽地说道。毕竟她没有把握可以再看见而不心痛。


    “不再出现?”她的话终于让他从乐谱中抬起头来,“原因呢?”


    “你知道的不是吗?”鼻子隐隐发着酸酸的味道,眼泪逗留在眼眶中打转。她不再见他,对他和她想必都好。


    他确实是知道,“娅纱,你好好找个可以让你爱的人吧。”不自觉地,他开口道。从她的身上,他仿佛看见了自己追逐雯雯的样子。


    找个可以爱的人?娅纱摇了摇头,苦涩地笑笑,“没有那么容易呵……”若是可以随便找个人来爱,那该多好啊,也许,她就不会那么痛苦了,“那么,你找到了你可以爱的人了吗?”


    点点头,一丝笑意闪过华矢纹的嘴角,“找到了。”一个让他想爱一生的人。


    “是那天带我去你家的那个女人吗?”那个可以让他温柔相待的人。


    “嗯,我很爱她。”


    她看着他,那种温暖的笑意是她在美国所没有见到过的,暖暖的,却依然扣动着她的心,可悲的却是,他的笑只有在谈及“她”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可以告诉我‘她’到底有什么地方是胜过我的,令你会爱上她而不是我吗?”她小声却坚强地问道。不甘心啊,从小自认完美的她,却败在了另一个女人的手上。


    “胜过?我不知道,也许没有吧,她只是一个高中教师,不懂欣赏什么古典乐,甚至有时在我弹琴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就在旁睡着了。有些不讲道理,会动不动就打人,会爬阳台,也会半夜把我叫醒让我弹琴给她听。但是,我就是喜欢,喜欢她的那种不坦率的善良,那种隐藏在野蛮之下的纯真。”他坦然道。


    “因为爱,所以缺点也可以是优点吗?”


    “是的。”因为爱,所以包容了一切。


    好不甘心啊,但是,即使是不甘心又能如何?他的人,


    他的发丝,他的眼眸以及……他的唇,都不会属于她,而是另一个女人,一个可以得到他爱的女人。


    “我真的是好羡慕那个女人,可以被你这样爱着。”是羡慕,也是嫉妒吧,爱着他的她是不幸的,被他爱着的人却是幸福的。


    轻轻地,慢慢地,她静静靠近了他,然后,仰起了头,“在我回美国前,矢纹,可以……给我一个告别的吻吗?我——实在舍不得什么都没有就回美国。”她轻吐红唇说出了请求。


    吻?深邃的双眸眨了眨,“娅纱,我并不爱你,你不该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只想要一个吻,一个吻就可以了。”可以当成是回忆的见证,她爱人的见证。


    “你……”华矢纹怔了怔,她的身上,他可以看见自己的影子。


    “真的,只要一个吻,就可以了。”猛然地,她扑进了他的怀里,环住了他的脖子,快速地把芳唇靠向他……这是他们之间最初以及最后的吻吧……


    “咦,后台的休息室是往这边走的吧。”丘日璃目测着左右的路线,下了定论道。


    “好像是应该在这边。”方樱在一旁附和道,眼光瞄着房间上的门牌,“对了,是那里。”她指着写着休息室三字门牌的房间道。果然是找到了。


    两只手被一人牵着一只,康雯雯有些好笑地看着此时自个的处境,活似刚被警察逮捕的犯人,只差一道手铐的工序。


    演奏会一结束,还没等得及散场,老妈和丘姨就强制地牵着她来到后台,说是她很少和矢纹碰面,要她再见见他,顺便道声贺。要是她们知道她和他这段时间天天见面,甚至半夜还会来个罗密欧和茱丽叶的阳台相会,不知会作何感想?


    “妈,真的要去见华矢纹啊?”康雯雯朝着方樱问道。


    “当然,既然都来看演奏会了,于情于理都该和矢纹打声招呼。”方樱拖着女儿直直地朝着休息室走去。


    “如果是打招呼,那麻烦你和丘姨把手松开,我自己会走。”只是打招呼,有必要把她的手抓得那么紧吗?她们在算计什么她焉有不知道的。十之八九是在算计着让她一个人进休息室,然后两个人的好感度大升,最好是能够一举结婚,实现她们的六人大家庭的美梦。


    “好了,到了。”站定在休息室的门口,丘日璃和方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雯雯,丘姨和你妈有点不舒服,待会儿你自己进去找矢纹。”丘日璃说得极献媚。


    果然如她所料。康雯雯仰头翻了个白眼,“丘姨,我……”


    “哎,还说什么,先进去好了。”丘日璃顺手推开了门,却在推开了一半后愣住了。老天,她的眼睛没花吧?


    “丘姨——你怎么……”康雯雯顺着丘日璃的眼光望去,在看见了房内的情景后愣愣地发不出声。


    吻?!他竟然在和另一个女人接吻,用那曾经吻过她的唇。两片唇的接触,竟然会让她这般难受,仿佛心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像要窒息般。


    从来没有想过,或者说她根本就忘了想,他还会有别的女人。


    然后,时间像是静止了似的,直到黑色的眼瞳对上了愤怒的双眸……


    “雯雯!”华矢纹吃惊道,一把把偎在他身上的娅纱推开。娅纱的苦恋让他有了一丝犹豫,像是看到了自己一样,却也因为那一丝的犹豫,让她有机可趁地吻了他。


    “真不好意思,看来我是打扰到你们了。”冷冷的声音,眼里却冒着熊熊的怒火。她气他的行为,更气自己的在乎。


    “不是这样的,雯雯,你听我解释。”华矢纹快步走到康雯雯的面前,抓着她的手急急地说道。从来没有这般心慌过——仅仅只是看到她眼里的怒火。


    她使劲地挣扎开他的手,“你需要对我解释什么吗?”都已经亲眼看到了,还要解释什么?如果要爱,她要的是全部,若是残缺的,那她宁可不要。


    “不,你听我说……”


    “说什么?我不想听!”康雯雯用力地把他推开,转身向着出口处快步走去。这样的地方,她不想要多留片刻。


    “雯雯……”华矢纹跟着冲出了房间,他要解释,源源本本地解释这一切……


    而房间里,是一颗伤痛的心和伤痛的眼泪,这次……真的是彻底地输了,她对他的爱恋……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寂静的休息室门口,静得连一根针掉下都听得见。方樱和丘日璃犹如石化了般,伫立在了原地,面面相觑。


    良久,丘日璃终于忍不住地清了清喉咙,率先打破了沉默:“阿樱,我想刚才我应该没有看错吧。”她问得连自己都不太确定。毕竟冲击实在太大了,还能够站在这里说话已经证明她的心脏承受能力要比别人强。


    “嗯,我想——是应该没有看错,因为我也看到了。”方樱艰难地点头道,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看到的是真的,“我好像看见矢纹在和别的女人接吻……”


    “然后雯雯看到后很生气……”丘日璃接口道。


    “再然后矢纹急忙想要解释。”


    “接着是雯雯不肯听解释。”


    “最后是雯雯走了而矢纹追出去了……也就是说——”方樱和丘日璃互看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雯雯和矢纹是情侣?!”哦,难道真的是上帝眷顾她们两个,决定要实现她们六人大家庭的美梦?!看来逢年过节烧香拜佛果然是有好处啊。


    “不过,依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个孩子之间好像有问题存在啊。”感动过后,丘日璃直观地说着问题的结症。


    “那又怎么样?还有什么是我们两个不能解决的?”最大的问题都已经自动解决了,既然他们两个孩子可能是情侣关系,那么小小的一点矛盾要清除简直是手到擒来。


    唔……在方樱的气势下,丘日璃很用力地点点头,不错,有道理!


    一路快步,然后由快步变成了跑,最后变成了狂奔。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让她有想流泪的冲动。仅是看见他和别的女人接吻,就让她变成了这样,若这样就是爱的话,她还不如不要爱了。


    “雯雯!”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解释?”


    逃?!他的话让她猛然地收住了脚步,“谁逃了!”她转过身对着身后跑上来的人大声道,坚决不承认刚才自己的行为是逃。


    “那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解释?”华矢纹收住脚步,停在了康雯雯的面前,喘着气问道。


    “没有必要,你不是已经和她接吻了吗?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她盯着他的唇叫道。好刺眼,看到这唇,就会让她联想到刚才在休息室里看到的那一幕。


    “不——事实是娅纱趁我没有注意的时候靠上来吻住我的。”他紧抓着她的手臂急切地说道。他不想他和她之间有任何的误会存在。他们之间根本禁不起“误会”这个名词兼动词,甚至他怕她会因此而把他彻底排出她的世界。


    好痛,手臂被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像是在传达着他的急切,他不是一贯都平平淡淡的吗?现在却像只负伤的狮子,慌乱地想要向她证明着什么。激动而慌张,和优雅从容完全挂不上勾,这样的他,是她所不曾见到过的。


    “你放手啊!”她叫道,努力地想要把他的手掰开。老天,再叫下去,她都要掉眼泪了。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康雯雯把眼泪逼回眼眶。


    “我不放,一放你又会走的。”总有种感觉,似乎一放手她就会离开他似的。


    讨厌!手臂被拽得好紧,掐得她微微作痛,“我叫你放手啊!”她抡起拳朝着他的肚子打去。她有满肚子的怒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


    “唔……”他吃痛地弯下腰,手却仍是抓着她不放,“相信我好吗?我所爱的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他一旦爱上了,就不会再改变。


    相信?!康雯雯撇过头看着仍牢牢抓着她的手。她是相信他的,从他在后面追着她,用尽全力地向她解释的时候她就相信了,但她气的却是他任由别的女人来吻他的唇,“为什么你没有马上推开她?”而是等到发现她的时候才把人推开。


    “因为……”该怎么说呢?因为觉得娅纱的感情有些像自己,所以犹豫了。这么说的话,她会接受吗?


    “因为什么?”


    “是……”


    “说不出来了吗?”气死她了,都给他机会向她解释,他居然还这样!“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既然说是爱我,为什么还要接受别人的吻?只要是女人主动,你就可以随便接受了吗?若是有一天有女人上你的床,你是不是也一并接受了啊!你这只白痴猪!我告诉你,全世界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了!”她朝着他狂吼道,使劲地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头也不回地朝着亮处走去。


    她讨厌他!华矢纹怔怔地望着康雯雯的背影,这是他第二次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第一次是不舒服的感觉,第二次却是苦涩、焦急与空虚掺杂在一起的无助。


    为什么,明明没有雨,他却觉得天仿佛在下着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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