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9章

    风雨


    五日之后，胤禛回来了，依旧风尘仆仆，只是这次的他却铁青着张脸，在这炎热的暑天里，看的我直打寒战。


    “你回来了，要不要沐浴？”我吞了吞口水，试着打破这一刻的尴尬。


    胤禛瞪了我一眼，前襟一抖，冰冷淡漠地坐了下来。


    “是不是累了？那先喝口茶吧。”我殷勤地端起茶杯，捧着一张老大的笑脸递了过去。胤禛冷冷的扫了我一眼，接过茶，一仰而进，依旧不说话，看我的眼神好象像是我欠了他几十万银子似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又没欠你钱，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我愤愤地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吼道。胤禛冷眼相望，一把抓住我伸出去的手指，用力捏在掌心。


    “你……干什么？好……好痛啊！”我半惊半怒地跟他撕扯。


    “会痛吗？”他冷冷道。


    “你说呢？”我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里呢？”胤禛指了指我胸前，我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这才想起之前的翡翠坠子，心下不由得咯噔一声。


    “那个……那个……”我心虚地支支吾吾，看来这次我还真做错事了！


    “哪个？”进门快三个月了，胤禛还是第一次这样冷漠地对我说话。


    “胤禛，你听我解释……”


    “解释？需要吗？”胤禛看着我，嘴角漫过一丝冰凉的笑。


    “胤禛，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讨好的往他身边蹭了蹭。


    “说什么？自作多情吗？”他的声音有些冷淡，眼底寒冰三尺，瞬间冰冻了一切。


    “是啊！是你自做多情又怎么样啊？那拉福晋跟了你那么多年，咽过多少泪，有过多少心酸，你可曾体贴过她？！不就一个坠子吗，干嘛那么小气！”我气的哇哇大叫。


    “你说什么？”胤禛漆黑深邃的眸子猛然间瞪起，手掌扬起停在半空，怒视着我。我一仰头，倔强地看着他，半晌，他冷漠地转身，将手甩到身后：“我和其他女人的事，用不着你管！”


    “是啊！你有多少女人我管不了，也管不着！那你何必在乎我呢？我也不过是你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那拉福晋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可曾给过她幸福？她是你的嫡妻啊！连一个翡翠坠子都不值吗？！”我说的有些心酸，这一刻，我真替那拉氏伤心，更替她不值！因为胤禛不止有年氏和李氏这两个侧福晋，还有一个侍妾耿氏。


    “你！”胤禛气的青筋暴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怎么了？我是女人，可我不会和其他女人一样！我不会捧着你的赏赐，谢谢你的恩典，求星星告月亮的希望能留住你那一点点可怜的好奇心！”我瞪着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转身要走却又被他拉了回来。


    “想走？”


    “你干什么？！”没等我反映过来，就被胤禛横抱着放到了卧室的床上，用力撕扯着我的衣服，那男人专有的炽热的气息在我颈间蔓延到了胸口。


    “你放开我！让我走！”我努力挣扎着，却不敢大喊出声。胤禛没有理我，手继续在我身上游移，唇不安分的在我颈间和胸口印上了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记。


    “记住，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伴随着他低低的怒吼声，一个挺身，进入了我的身体。我吃痛地闭上眼睛，眼角挤出了几滴泪珠，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越是害怕，那火辣辣的痛就越是真切，我死攥着惨白的拳头，咽着泪水承受着这一刻他施加在我身上的屈辱。在痛的快要昏过去的时候，一股热流顺着我大腿内侧慢慢的流下，胤禛喘着粗气离开了我的身体，翻身躺在旁边，伸手将我揽进怀里。


    “发泄完了吗？完了就放我走！”我忍着泪意，冷冷道。


    “对不起……”


    “哼！四爷的话可是折刹臣妾了！”我推着他，故意拉开了我们之间距离，声音依旧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叫我什么？又称自己什么？”胤禛蹙着眉。


    “我叫您四爷，称自己是臣妾！难道错了吗？抑或四爷希望我自称奴婢？那奴婢也会听命的！这是身为您众多女人当中的我，唯一能讨爷欢心，也唯一能为爷做！”我抬起头，恨恨地看着他，嘴角擒着一丝冷笑。


    “这是你的真心话？”


    “怎么，爷对奴婢的话不满意吗？抑或……恩……”没等我说完，胤禛便飞快地堵上了我的嘴。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许久，胤禛将我收进怀里，在我耳边轻轻呢喃。一滴炽热的液体在我耳后划过，流下一丝凉意。


    “胤禛……”心里没由来的一酸，张开双臂，回应了他的拥抱。


    “不说了，好吗？”胤禛说着，在我耳边印下了一吻。


    “你当我愿意呢？那个坠子我也很喜欢，也舍不得！可是谁让你娶了那么多女人！每天争来争去，我想逃都逃不开！那拉福晋也很可怜，她真的很在乎你啊！”我将头深深埋进胤禛的怀里，委屈地宣泄着。


    “不说了，都过去了。”胤禛抱着我，在我头上蹭了蹭：“以后不说她们了。”


    “那是你的事，你和其他女人的事不用我管！”我酸酸地回了他一句。


    “好酸啊！你中午吃的什么？怎么这么大一股酸味？”胤禛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切！我中午喝了半斤蜜糖呢！”我边说边往他怀里使劲蹭了蹭。胤禛被我的话逗的哈哈大笑，那起伏的胸脯轻轻的颤着，忽觉一丝幸福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内室，将我紧紧的围了起来……


    出巡上


    康熙四十六年六月


    诸位皇子和一众大臣随驾巡视蒙古个部落，回来时，康熙心情极好，直接率众去了木兰围场。


    我及其郁闷地坐在马车里，这一颠就是一个多月，心里无比想念府上的那张大床。其实这次巡视本不该我来的，我本也不愿意来，可惜康熙下了旨，那拉氏又借身体不适为由将我推了出来，可是谁心里都明白，这八成是胤禛的意思，我也只能顶着脑袋充大头了。


    最可恶的是三个月前，康熙召胤禛进宫商议出巡的事，然后又顺便提了一下他的子裔问题，现在朝中的这些阿哥们哪个不是孩子老婆一大堆的！可胤禛身边目前就只有一个儿子，年氏几年前生了两个孩子又都夭折了，而我这不争气的肚子，在三年的夫妻‘努力’生活下也没鼓起来。康熙对胤禛的子裔问题十分不满，所以想给他安几个侍妾在身边，吓的胤禛灰溜溜地跑回府里，那几天一直粘着我‘造人’，结果半个月下来，还是徒劳无果。这半个月，又白忙活了！


    总结一下经验，我生不出来，还有年氏和李氏啊！再不计还有个耿氏！虽不愿胤禛去碰她们，但如果我再生不出个蛋来，康熙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可真是得不偿失啊！于是忍辱负重，在某个黑漆漆的夜晚，我硬将胤禛推出房外，撵到李氏那里去，还故做镇定地告诉他，要是李氏一天不怀孕，我就一天不和他同房！无奈之下，胤禛只好摇着头去李氏那里过了一夜，第二天闻到他身上沾的和李氏一样刺鼻的香粉味，心里如黄河泛滥般的酸楚。服侍他好好沐了个浴，使劲在他身上擦拭着，想把昨夜李氏碰过地方都蹭掉，结果差点把他的皮给擦下来。


    一个月后，正当我们准备路上所需的物品时，李氏突然在园子里昏倒了，赶紧喧了太医过来瞧瞧，结果李氏是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下酸的好不难受，胤禛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我强忍着心酸，回了他个安慰的笑容，偷偷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也好，李氏终于怀孕了，康熙也不好逼胤禛娶小老婆了。


    香儿这几天想必是太累了，靠在车里睡着了。我坐在马车里实在无聊，掀开窗帘朝外看了一眼，却正对上胤禵那满是幽然深邃的眸子，心下没有来的一颤，慌忙放下帘子。


    这一个多月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总觉得胤禵的目光老是似有若无的锁在我的身上，那眸子里透着一股子哀伤。这一个多月，尽管我多么努力的回避，可还是会不经意地碰上迎头走过来的胤禵，于是尴尬的点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马车终于停下来，太监和侍卫们忙着搭帐子，我也下了马车出来伸伸腿。突然觉得一道阴森森的目光投向了我，扭头一看，却是十四的福晋完颜氏。她的目光极其锐利地盯着我，看的我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跑去胤禛那里，不想他正和十三他们聊天，看到我浑身发抖的走过来，忙让小德子去给我取风衣。


    “不用了，这大热天的披什么风衣啊！”我笑了笑，回头去和十三他们打招呼。


    “四嫂啊，好久不见了哦！”胤禟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突然放出光彩。


    “呵呵，九弟近来可好？”我打着哈哈。这个胤禟，脑子里一定又在琢磨什么艘主意！


    “当然不好啦！自打四嫂成亲以后，就甚少见面了，身边的奴才们又没有四嫂那么会玩，我可真是过的好郁闷呢！”胤禟一脸委屈道。看着他那模样，恨不能过来我身上蹭蹭。我努力牵了牵嘴角，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你个老九啊，怎么还没正形啊！怎么和四嫂说话呢！”回头一看，却是胤禩和胤禵，忽然间觉的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下意识地往胤禛身后挪了挪。


    “就是！人家怎么说也是嫂子，怎能还像以前一般没规矩！”胤禵略微朝这边一颔首，眼睛不自然地朝我扫了一下。


    正当我脑袋发蒙，不知怎的才好时，李德全忽然跑了过来：“各位爷吉祥，福晋吉祥。帐子都搭好了，皇上说爷们和福晋们也都累了，让爷们和福晋们先去休息，晚上一起用膳。”感激地看了李德全一眼，灰溜溜地拉着胤禛逃似的跑回了帐子。


    晚上康熙摆宴，整个围场上的侍卫们举着无数的火把，弄的是灯火通明，那桌子足足能排出去十几米远。一共摆了两排，一排是给阿哥们和福晋的，另一排是给大臣和福晋的，而康熙自己却是高高在上，坐在正中间。


    出宫在外还是有好处的，康熙准许我们不用顾及宫里的那些恼人的规矩，福晋和阿哥们也不用分开坐。在心里第一万次高呼万岁，康熙真是体贴人啊！要是让我和那些福晋们坐在一起，那还不郁闷死我！尤其是十四福晋完颜氏，那双厉鬼似的眸子总是若有似无地在我身上游移，弄的我头皮直发麻。


    康熙今天心情不错，讲了一些年初南巡的事情，那些阿哥和大臣们都捧着一张老大的笑脸，兴致勃勃地听着康熙的言论。我坐了一整天的马车，眼下实在有些坐不住了，无聊地左顾右看，却正看到胤禵和完颜氏卿卿我我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心下一酸，别过头，不再看他们。


    “朕明年想重修南岳庙，胤禛啊，你和胤祥着手准备一下。还有，听说那个朱三太子最近在南方漏出了行踪，你们也顺便打探一下。”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康熙突然转了话题。一抬头，却正好对上他那乌黑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是，儿臣领旨。”胤禛，胤祥起身叩领了圣旨。


    “胤禛啊，听说你那个嫡福晋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可要叫她好生调养啊。”康熙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可眼睛却一直看着我，那乌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却好似看透了我一般，让我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晚宴结束后，康熙只将胤禛一个人留下，其他一概闲杂人等就全部退下，回自己的帐子去了。


    夏日的夜风虽有些凉意，却也很是清爽。在回帐子的路上，路过一片树林，我不觉站住脚，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得赞叹：“啊，好舒服啊！”


    “什么舒服啊？”香儿站在一旁，不解地问。


    “傻丫头！空气啊！你不觉得这里的空气很清新，闻起来很舒服吗？”


    “是吗？我怎么没闻到！整个围场里的空气还不都是一样，透着一股泥土味，哪有什么清新啊？”香儿微微倾着身子，像小狗一样皱着鼻子努力的嗅了嗅：“小姐，回去吧，这夜风很凉的，等一下生病可就不好了。”


    “再等一会。”我贪婪你呼吸着丛林里的清新。


    “明天打猎的时候，有的是时间让您吸个够！”香儿嘟着嘴道。


    “你个笨丫头！你也知道明天打猎，那么多马跑来跑去，还不吸一鼻子灰！”我白了她一眼，笑嗔道。


    “对哦，呵呵，小姐，那我回去给您拿件披风来。”香儿说着，一溜烟的跑了。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出声拦她，她不在这，我也清净不少。


    忽然感觉到一个黑影罩住了我，遮去了身后恍惚的火把。


    “等会，我再多吸一下。”


    “吸什么？”那人不解地问，声音有点耳熟。


    “空气啊！你个笨……”突然觉得不对劲，刚刚说话的好象是个男的。那‘丫头’两个字生生被吞了回去，回头一看，却是胤禵，身后还跟了小路子。


    出巡下


    “小路子，去帮我取件披风来，晚上还真有些凉呢！”虽是和身后的小路子说话，可是胤禵的目光却一直锁在我的身上。听到他的话，我一惊，撒腿就想溜，却被他生生站在面前，挡住了去路。


    “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胤禵目光幽幽徘徊在我身上，看的我好生别扭。


    “十四弟这是哪儿的话！只是我出来久了，怕四爷着急！”既然走不了，但也要说清楚，我们现在已是今非夕比，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让旁人看到传出闲话来，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我想见你！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见你，怎么都忘不了你！”胤禵苦涩地牵了牵嘴角，漆黑的眸底蒙蒙地染满了情痴。


    “十四弟，时辰不早了，我得走了，你也回去歇息吧，十四福晋还等着你呢！”我深吸了一口气，将快要涌出的酸楚又重新压回了心底，转身要走。


    “三年了！从三年前的那天开始，我就日盼夜盼，盼过节；盼额娘过生日；盼宫里的庆典；因为只有那时，我才能远远地看上你一眼……”胤禵从侧面拉住我的胳膊，过重的力道让我一时间失去平衡，身子一倾，生生跌倒在他怀里。


    “这些年，你可曾想过我？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思念，可曾有过？”胤禵痴痴的声音听的我心碎了一地。我慌忙挣脱了他的怀抱，整理一下心绪，掩去眼底的悲伤，换上漠然的神情，抬头对上他乌黑的眸子。


    “十四弟，你我如今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还请十四弟自重！”说着，别开了头，不敢再看他满是忧伤的眸子。胤禵轻轻一颤，眼里闪过一丝晶莹，伸手拉了我就往林子深处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要是让人看到了，你我可都没好果子吃！”我努力挣扎着，又不敢叫出声，若引来了侍卫，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你！控制不住的想见你！这些年了，我就是忘不掉以前的种种！”进了林子，胤禵一把将我拥进怀里，声音有些哽咽。


    “当初是你先放手的！是你先放弃我的！不曾给过我任何解释，任何的安慰！如今这算什么？你是在指责我吗？！”我一把将他推开，控诉着我压在心底多年的怒火。


    “对不起，我……”胤禵走上前来拉我的手，却被我狠狠的甩开。


    “没什么对不起的！也谢谢你当初的离弃！若不是你正确的抉择，我哪会有今天的幸福！”我冷冷道，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心下却痛快要窒息。


    “幸……幸福？你，你现在幸福？”胤禵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是！我现在很幸福！也希望十四弟一样的幸福！”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怕下一刻徘徊在眼里的晶莹泄了我的底。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自己？”胤禵走上前，轻轻托起我的下颚。


    “你不要自做多情了！我没有骗你！更不会骗自己！我……”不愿再听到‘幸福’二字，胤禵低下头，飞快地吻上了我的唇。我惊的瞪大了眼，拼命挣扎，胤禵却将我拥的死死的，几滴炽热的液体顺着胤禵脸颊落到我的肌肤上，融合了我的，轻轻滑过下颚，留下了丝丝凉意。那吻里融合了无数的心痛，无数的思念，无数的痴恋，无数的不甘……我放弃了挣扎，任凭自己沉醉在这一吻里，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我和胤禵定情的那一刻……


    “不要再恼我了，好吗？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要再恼我了，好吗？这三年里，我早就已经悔断了肠子恼断了筋，恨不能将你抢了回来，永远留在我身边！”良久，胤禵离开了我的唇，双手捧着我的脸，指尖轻轻抹去了我脸上的泪水。


    “胤禵……”我哽咽地唤出了那个压在心底多年的名字。


    “福儿……”胤禵再次将我拥进怀里，声音里尽透着苦涩的甜蜜。


    靠在胤禵怀里，感受着这一刻的温馨，一股热流窜进胸口，不禁越发沉醉。突然，胤禛那铁青着的脸瞬间窜进了我的脑海，我一个激灵，一丝凉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脑中充满了罪恶感，猛地将胤禵推开。


    “怎么了？”胤禵被我推了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诧异地看着我。


    “十四弟，如今我已为□，之前的种种，还是忘了吧！要怪也只能怪天意弄人，你我有缘无份了！”我定了定心，转身就走。


    “福儿！”


    突然，胤禵大叫了一声，没等我反映过来，小腿上忽然一阵刺痛，回身却看到胤禵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将我按倒在地，脱了我的鞋袜。我一惊，慌忙想制止他，却觉得脑中一片晕旋，有些昏昏沉沉。


    低头看了一眼胤禵，嘴边擒着一抹安然的笑。脑中最后一丝意志，却看到胤禵一脸惊慌的在我腿上吸着什么，在他身边不远处，一条很漂亮的小蛇静静地躺在那里，永远都不会再动了。


    “福儿？福儿？”一声声的呼唤将我从黑暗中拉了回来。我用力将眼皮撑开一条缝隙，昏黄的烛火下，胤禵面色苍白地正跪在我的身旁，眼神里透着无尽的自责。


    “怎么会这样？”帐帘子一掀，胤禛匆忙的身影闪了进来，飞奔到我的床前，担心地打量着我。


    “四爷，都是奴婢的错。”香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颤抖的声音倾诉了她此刻的惊慌。


    “小……小姐说要吸林子里的新鲜空气，我一没注意，小姐就被毒蛇咬了！我又怕又急，跑出林子，却看到正要回帐子的十四爷，于是一起将小姐扶了回来。”


    “喧太医了没有？”胤禛脸色阴沉，冷眼瞪着跪在我床边的胤禵，和他紧握着我的手。


    “回四爷，喧了，太医说，幸好十四爷及时替小姐吸出了毒汁……”香儿猛然间抬头，一脸惶恐地看着胤禛，颤抖道：“太……太医说，此时已无大碍，开了个方子便去熬药了。”


    “谢谢十四弟替我救了福儿！小德子，送十四爷回去！”胤禛冷冷道。


    “不！我不回去！我要守着福儿！我要看着她醒过来！”胤禵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神有些呆滞，透着分不可撼摇的决绝。我暗自用力，想睁开眼睛，制止眼前将要发生的一切，无奈却没有一丝力气。


    “十四爷，太医也来看过了，不是说了福晋没有大碍嘛！您先回去歇息，要是福晋醒了，奴婢马上去通知您。”香儿故意说了‘福晋’两个字，在胤禵身边暗示着，声音里的恐惧早已消失。


    “不！我要看着她！我要守着她！”胤禵似乎没出香儿的暗示，依旧不肯离去。


    “十四弟，福儿是我的福晋，我自会好好的照顾她！小德子，还不赶快送十四爷回去！”


    “你的福晋？呵呵，是啊，你的！”胤禵回过头，冷笑道。握着我的手掌越发收紧，仿佛下一刻我会消失了一般。


    “十四！”胤禛终于恼了，猛地一把扯开了胤禵握着我的手。


    “眼下福儿变成了这般模样，你还只顾着她是谁的福晋？！”胤禵含恨到。


    “住口！‘福儿’两个字，也是你叫的！”胤禛一声怒吼，一屋子的太监、侍女们哆哆嗦嗦地跪了一地，小路子眼尖地领着他们退了出去，帐子里一时间静了下来，我清晰地听到胤禛此刻愤愤的喘息声。


    “你也知道叫我十四弟，你也知道我是你的亲弟弟！可你当初却横刀夺爱，生生拆散了我和福儿！”胤禵重新跪到了我身旁，那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哀伤。


    “横刀夺爱？哼哼，当初是谁给的机会让我‘横刀夺爱’！若不是你当初为了权势，问皇阿玛请了婚旨，我恐怕也不会有‘横刀夺爱’的机会！”胤禛淡淡地说着，嘴角却擒着一丝冷笑。胤禵微微一震，眸子里顺间里流露出了无尽的悔恨。


    “水……水……”不忍再看到他们为了我而撕破了脸，我拼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缓缓呢喃出了两个字。


    “水？”胤禛和胤禵微微一愣，马上起身去给我找水，却不想因为匆忙撞到了一起。看着他们两个吹胡子瞪眼，一脸滑稽的模样，我不禁牵了牵嘴角，轻笑了起来，心底却没由来的酸楚，眼角也挂上了一丝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