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乱世修罗(2)
3个月前 作者: Vivibear
第四章曹操
他在看到刘璃抬头的那一刹那,眼中不知有什么忽然闪过……他有望向老夫人,冷声道:“你怎么出了怎么多汗?”
老夫人早已吓得浑身瘫软,根本回答不出来,刘璃赶紧替她回答:“将军威武的样子让我婆婆非常害怕,所以汗如雨下。”
曹丕微微眯了眯眼,话锋一转:“那么你为什么一点汗都没出呢?”
刘璃稍稍一愣,故意小声道:“我其实比婆婆还要害怕,只是我吓得汗都不敢流出来!”
他牢牢地盯着她,许久,那冷若寒星的眸子里竟隐隐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你可是甄宓?”他伸出手,轻轻捏起了她的下巴,“嗯,你我想象的更有趣。”他的脸凑的更近,带着一种莫名的气势,黑眸中闪动着略带邪恶的光芒,“跟我回去,如何?”
还不等她回答,她那位婆婆居然一手将她推了出去,连声道:“宓儿,你就跟随大人去吧……希望大人能看在宓儿的分上,放我们我们一家老小一条生路。”
被她一推,刘璃叫下一个趔趄,正好不偏不倚地跌入曹丕的怀里。她心里一惊,正想推开他,却被他牢牢捉住了手。
刘璃不禁瞪了老夫人一眼,拜托,你真有当甄宓是你儿媳妇吗?不过转念见,她的目光扫过了那几具血淋淋的尸体,心里又是一阵无奈,这样的乱世,谁都想努力生存下去啊。
算了,就顺应历史的发展吧。再说,曹丕本来也是她的目标人物啊。
“好,我跟你回去,不过,将军不能能答应我。放过袁府一家上下?”刘璃索性盯着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说道。
曹丕和她对视了几秒,点了点头。
当刘璃被带到曹营的时候,遥远的天边,一样如血色的灰烬纷纷散落,显出沉沉暮色。
进入驻扎地,曹丕将她抱下马,带她往其中一个营帐而去。
一掀帘子,刘璃的心狂跳起来,这里不会就是曹操的营帐吧?
还没多想,她就被曹丕扯着袖子一起跪了下来。
一个深沉底厚的声音从她的前方缓缓传来:“子桓,这位女子可是袁熙的原配夫人甄宓?”
曹丕立即回答:“父亲大人,她正是甄宓。”
“袁夫人,请抬起头来。”那男人的声音倒带着几分温和。
刘璃早就想见见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曹孟德了,所以听他这么一说,连忙抬起头来。只见前方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气宇轩昂,颜容俊朗,和曹丕的五官有几分相似,但他的身上却有一种曹丕难以比拟的高贵王者气度,轩容朗朗之下是渗透霸气的威严和刚毅。
想不到这位曹操大人,居然是个帅大叔呢。
“甄宓参见司空大人。”她回过神来,赶紧开口道。
曹操看着她,微微一笑,走过来伸手相扶:“甄小姐何必多礼,今日让你受惊了。”
刘璃一愣,怎么这么快称呼就从袁夫人变为了甄小姐?
她抬眸望去,曹操的眼闪动着她看不懂的神色——对了,史书上不是记载了曹操对这位甄宓也有所企图,难不成……呃,可恶的相柳,为什么让她处在这么复杂的关系里啊。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只听曹丕的声音从她身边响起:“父亲大人,子桓有一事相求。”
曹操此时心情甚好,笑道:“子桓此次功不可没,有何要求只管说来。”
曹丕突然指向刘璃,沉声道:“子桓只要此人在侧,此生足矣!望父亲大人念子桓虽成年但无人相伴之分,予以成全。”
曹操脸上的笑一僵:“此话当真?”
“千真万却。”曹丕抬头道,黑色的眼眸里是异乎寻常的坚定。
曹操的眼中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又望向刘璃:“不知甄小姐意下如何?”
刘璃心里暗暗好笑,这种战国乱世,女人哪有说话的权利,虽然看起来像是征求她的意见,其实她说和没说都不会改变什么。
不过,虽然历史不能改变,但至少她能拖延一段时间吧。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多谢将军错爱,但甄宓虽已不是未嫁少女,可
也出身书香门第,如果将军真心想娶甄宓,那么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不然甄宓宁愿一死。”
措辞是严重了些,不过,没关系,反正她又不会真的去死。气势,她需要的是气势。
曹操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唇边露不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甄小姐请放心,子桓是曹家的儿子,他的亲事我绝不会怠慢的。不如甄小姐先随我们回邺城。”他眼神复杂地望向了一旁垂手不语的曹丕。
曹丕略抬手,低声道:“多谢父亲大人成全。”
刘璃斜飞了他一眼,这事情闹的,还真和历史上一点不差。不过,看曹操的态度,似乎颇为喜爱这个儿子,不知道子桓老弟的命运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第五章邺城
当他们一行人到达邺城是,正是秋日的午后。澄蓝广阔的天空在凉涩的空气中,看起来就像悬在头顶上的一大块没有一丝杂质的冰。
从史书上看,刘璃曾经看过:魏建国前以邺城为政治中心。城有七门,南面三门,北面两门,东西各一门。东西门相对的大道分全城为南北两半;南部被南城墙门内的南北大街分割为四区,布置居住的里坊、市和军营;城之北半部被自被墙东偏门内的南北街分为两区,东区是贵族居住区,北区是宫殿区。
曹操的司空府就位于邺城东区:飞檐朱廊,曲径通幽。柱壁上绘满了莲花、葡萄、卷草等繁复的花纹,庭院里种着不少花草树木,阳光带着清新的草叶香从浓密的红叶中一丝一丝地滴漏下来,在树下点缀成近乎透明的花瓣。
有风吹过时,偶有几片浓艳的红叶飘落,犹如彩蝶飞舞。
在梳洗之后,刘璃换了一身浅紫色的曲裾深衣,随侍女向卞夫人请安。
到了卞夫人的房间,刘璃发现曹丕也在,只见他已经换了一身叫做chanyu(智能ABC里找不到,第一个是一声,第二个是二声)的直身便服,深蓝的冷色调更为他平添了几分冷酷。
而同在房间里的另一位温文而雅的翩翩少年,一见她进来就冲她微微一笑。这位少年不过十五六岁,一袭绿锦罗袍,玉带珠履,姿容出众,不染半分尘世喧嚣。
“这位就是我未来的嫂嫂吗,哥哥?”他的声音清透悦耳。
曹丕还没回答,卞夫人已开口:“子建,此事还未定下,切切不可乱说。”
果然,这个美少男就是曹丕的弟弟曹植,这曹家的基因还真不是盖的啊。
刘璃又连忙抬头望向那位卞夫人,果然是一位美人,虽然青春不再,却风韵犹存;虽然衣着简单,仍然遮掩不住她身上的高贵气质。
她上前行礼:“甄宓见过卞夫人。”
卞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低低应了一声,却没有抬头看她。
“袁夫人模拟夫婿尚在,如今为何改嫁子桓?”她说了一半,蓦地抬眸望向刘璃,眼内依旧平静无波。
刘璃望了曹丕一眼,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完全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反而是曹植忍不住开了口:“母亲,我看嫂嫂面颜脱俗,面带贵气,将来必定贵不可言。”
卞夫人露出一抹少见的笑容:“子建什么时候会看相了?”
见她无意识的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刘璃忽然想起了曹植的两具诗,微叹了一口气:“‘浮萍寄清水,随风东西流’。卞夫人,在这乱世之中,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能选择的。也许夫人觉得我应该了断,以正名节,但即使是这样的世道,小小一片浮萍也想生存下来啊……”
卞夫人微微一愣,重复了一遍:“浮萍寄清水,随风东西流。”她脸色似乎梢有些缓和,“袁夫人不愧出自书香门第。你看过子建的诗集?”
刘璃赶紧点头:“三公子才华横溢,谁人不知。”一看这位卞夫人很疼爱曹植,说几句他的好话应该不会吃亏。
卞夫人点了点头,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子建留下,你们先下去吧。”
刘璃松了一口气,连忙随着曹丕退了出去,在离开的时候曹植冲她眨了眨眼睛。
一出门,曹丕冷眼瞥着她:“你就这么怕死?”
刘璃被问得一愣,忽然想起电视上的宣传语,脱口而出:“生命没有taketwo”刚说完,她忽然反映过来,冲着一脸疑惑的曹丕干笑几声,“我是说,生命是不可以来第二次的,而且我很喜欢我这个脑袋。”
曹丕的嘴角突然掠过一丝略带嘲讽的笑意:“我看你这片浮萍可是长命得很啊。”
“嗯,所以啊,这个乱世中的女人为了生存,嫁猪嫁狗也得认……”刘璃很顺口地接了上去,忽然身上冒起一股凉气,抬烟望去,曹二公子额上的青筋正在突突的跳,她眨巴了几下眼睛,脱口而出,“二公子你当然不是猪狗……”
她还未说完,只见曹二公子的面皮也开始轻微抽搐了。
惨了,越说越错,还是赶紧在他发飙前闪人吧——
她脚下刚移动了一步,就被他拽了回来,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望着她,低低的一字一句道:“你果然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不过,等你和我成了亲,可不能再这么放肆了。”
她的头皮开始发痒,怎么听着感觉一股莫名其妙的杀气啊……
随后的晚宴上,刘璃算是好好见识了一番当时三国时期的饮食。自从张骞出使西域以后,汉代的饮食文化大为丰富,菜肴里出现了不少黄瓜、菠菜、胡萝卜、芹菜、胡豆等来自西域的蔬菜,烹调方式也多种多样,食物自然美味可口。
只是席地而坐的姿势让刘璃大感吃不消,她忽然有点想念家里软软的沙发了……
在这次为父兄接风的宴席上,曹植不但吟诵了最新的诗作,还亲自表演了舞剑,另曹操和卞夫人大为欣赏。
看来,曹植在这个家里是最受宠的一个,只是,看他此时意气风发,联想到他郁郁而终的结局,刘璃的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她不由望了一眼曹丕,他正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脸沉静的饮酒,看不出半分喜怒。
忽然感觉到有人正盯着自己,她一抬头,就看见曹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这个方向。她连忙侧过了头,当作没看见。
“大人,如今你们凯旋而归,妾身明日想去龙清寺还愿。”酒过三巡,卞夫人笑着对曹操说道。
曹操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也好。这段时间也辛苦夫人在府里操持了。”
卞夫人脸上略有动容:“多谢大人,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娘明天请允许儿子带人随行吧。”曹植笑眯眯地说道。
卞夫人笑了笑:“果然还是子建最心疼娘。”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瞥过了曹丕和曹操,又停留在刘璃身上,“甄小姐,既然你是我曹家未来的儿媳妇,这次也随我一起去吧。”
刘璃先是一怔,然后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疑惑。怎么卞夫人的态度这么快变了?忽然她联想到曹操刚才的眼神,心里一动,卞夫人应该很了解她的丈夫吧,所以认为她成为儿媳会更加安全一些吧。
好不容易撑到酒席结束,曹操夫妇和曹植已经离开。刘璃大舒一口起,准备站起来,谁知跪坐了太长时间,她刚站起来,只觉腿下一麻,身子一歪,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怎么了?”曹丕紧抿着嘴角。
好痛啊,她揉了揉摔疼的地方,瞪了一眼离她并不远的曹丕:“怎么了?你看不到吗?你离得这么近,刚才也不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他嘴角边漾起一丝促狭的笑容,弯下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倒是一点也不害臊。”
他的脸近在咫尺,刘璃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她侧过脸:“我……”
还没说完,她只觉身子一轻,就被曹丕拦腰抱了起来。
“喂,不要做什么?”她有些慌了起来,蹬着脚,“我们还没有行礼,男女授受不亲。”
“你不是说要我英雄救美吗?”
“不用了拉!现在放什么马后炮!”
“不行,……今天还非救不可。”
刘璃诧异地看着他,少年冷冷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温柔清爽而又带孩子气的笑容。
第六章迷雾
青砖红柱的龙清寺位于邺城的东面,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大殿前阵阵青烟缭绕,悄悄升腾。碧空里的白云,在西风的催促下集体挪动着,一团一团,一朵一朵,好象是在天上放牧的羊群。
趁着卞夫人虔诚拜佛之际,刘璃溜到了后院。寺庙后院里有几株银杏树,远远望去一片金光澄澄,瑰丽无比,金色的叶片随风乱舞,在空中打了几个滚,调皮地落在了地面上、水池里……
刘璃捡起一片银杏叶,一边玩着一边向前走,
忽然发现有个年轻的和尚正闭着双眼坐在不远处的树下,头上、身上、衣上都是落下的银杏叶子。
刘璃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推了他一下:“师父,你没事吧?”
那和尚仿佛回过神,缓缓睁开眼睛,刘璃这才看清他有一张十分清秀的脸,褐色的眼眸里映照着阳光的色彩。
“我在思索。”他淡淡道。
“吓死人了,我还以为你在这里晕过去了呢。”刘璃摇了摇头。
他抬眸望向刘璃:“我思索不出问题的所在,所以很是苦恼。”
“那是你思索的太多了呀!”刘璃不以为然地在他身边坐下来,“我说啊,过多思考就会带来过多的困扰。倒不如用一颗简单的心,想些简单的事,或者就干脆什么都不想。当然,如果思索能让你觉得幸福,那就请思索;如果不能,那还是做点别的什么好了。”
他闻言一愣,接着就笑了起来:“不错,过多的思索只会带来过多的困扰。”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刘璃,“这位施主面相非凡,将来必定贵不可言。”
刘璃来了兴趣:“你会看相?”
他点点头:“从无出错。”
“那你有没有看过自己的相?”她不依不饶地问着。
和尚淡淡一笑:“自己如何看自己的面相?”
“对了,你的法号是?”
“贫僧法号无念。”
“嗯,无念,你说一个人注定好的命运,凭自己的力量能改变吗?”刘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问起了这个。
无念摇了摇头:“很难,如果是贫僧,绝不会逆天命而行。”
“哦?那么你看不看得到我最后的命运呢?”刘璃挑了挑眉。
无念只看一眼,就垂下了眼帘:“此乃天机。”虽然他的脸上没什么波动,但刘璃已经极快地从他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怜悯之色。
她正想接着问些什么,忽然听到曹植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无念,原来你在这里,我新编了一首佛曲,正想叫你来听听。”
他走上前来,看见刘璃,有些惊讶:“原来嫂嫂也在这里,嫂嫂和无念也在聊佛经吗?”
“佛经?”刘璃干笑了两声,“饶了我吧,除了阿弥陀佛,其他的我一概不懂。刚才在殿内我就差点睡着了。”
曹植也大笑起来,指了指手中所抱的琴:“子建的佛曲如果能让嫂嫂昏昏欲睡,那么就请嫂嫂罚子建。”
刘璃眼珠一转,机会难得啊,能亲耳聆听这位大才子的琴声,于是她连忙点头。
曹植放下琴,轻轻拨了几下弦,立刻从他的指尖流泻出一串悠扬的琴声,带着几分神秘和迷幻,又仿佛在半醒半梦之间,缥缈如烟。
微风轻拂他的发丝,金色的叶子不停飘落,如蝴蝶般轻盈地落在他的琴上、他的白色的衣袍上,那弧线优美的唇边浮现的笑容,仿佛能滋生出一种能融化冰川的美丽与温暖。
刘璃不禁心里暗暗感叹,人们所谓“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看来真是所言非虚,只是在弟弟的这种光环下,身为兄长的曹丕无疑承受了更大的压力。
“嫂嫂,如何?”当曹植问了好几遍后,她才回过神来,半天才迸出了一句:“此曲一出,谁与争锋。什么伯期子牙,统统闪边站。”
曹植立刻大笑起来:“嫂嫂所言,实在……”
刘璃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再看无念,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咳咳……”卞夫人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笑声。
刘璃回头望去,卞夫人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看。刘璃猛地想了起来,这里可不是现代啊,怎么可以随意与未来夫婿的弟弟说说笑笑。
“时辰不早了,我们起程离开吧。”卞夫人冷冷扫了刘璃一眼,转身就走。
曹植冲她一笑,收起了琴,示意她跟着一起走。
踏出寺院的时候,刘璃见到一位少妇正在门口徘徊,娇美的容貌难掩她一脸的悲戚之色。
“她又来了。”曹植面带同情地说了一句。
那少妇一见曹植出来,立刻迎上前来,欲言又止。
曹植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夫人请放心,他一切都好。”
少妇似乎松了一口起,却仍是紧锁双眉:“春华多谢公子相告。”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春华?刘璃觉得这个名字好象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子建,那位夫人?”她好奇地问道。
“她是无念出家前的正室夫人。”曹植摇了摇头,“可惜了这位痴情女子。”
“什么?无念的妻子?”刘璃的脑海里立刻出现那个年轻和尚的脸。
“无念其实出自于名门望族,本姓司马……”曹植的语气里有死惋惜。
“哦……”刘璃虽然有些吃惊,却也没有多想,本来还想再问几句,却被卞夫人喊了过去。
真是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去做了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