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缘 起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


    坐在咖啡店里，我啜饮着鲜红的西瓜汁，看着玻璃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这个城市的阳光特别灿烂，灿烂到让我厌恶，好像要把一切都烧尽。


    “砰”一辆车在街道上爆胎了，我笑了，看你还在这种鬼天气里飙车。


    “皙然，你很喜欢看到别人出状况啊！”小堇在对面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我瞪她一眼，这个家伙，怎么轻易就看穿了我。


    “你说过邀请我去你家的，到底什么时候啊？”小堇用一双饱含泪光的眼睛看着我，我却觉得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用力吸了一口果汁，吸管发出难听的“吱吱”声，“就今天晚上吧。”


    “啊，现在离晚上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难道都要在这里消磨掉？”小堇怃然。


    我打个呵欠，好困啊，看来这个习惯一年半载是改不过来的，“我困了，小睡片刻，傍晚时候叫醒我，我会叫管家来接我们的。”


    我躺在松软的沙发里，沉沉睡去了，现在出去，开玩笑吧，我才不要被阳光晒到。


    太阳余晖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前一刻，小堇叫醒了我，她掌握时间的能力倒是蛮精确。我伸个懒腰，按下桌上的按钮，服务生走过来。


    “您好，一共消费六百六十九元。”


    “唔，好。”我自然的把卡递过去，果不其然，那个笨小堇又在惊呼“怎么这样贵了”。我白她一眼，拎起我的包包，挽她出门，管家已经在门口垂手等着我们。


    “哇，加长劳斯莱斯，我第一次坐这样好的车呢，皙然你好厉害啊。”


    我可怜的耳朵啊！


    轿车停在了我家别墅地下车库，这里靠近湖，环境优雅，又不拥挤，我很喜欢，于是当初就选择了这里。


    我领着已经石化的小堇走进家里。说是家，其实也不算，只有我一个人住，另外配上一个管家，一个负责给我做饭打扫的大妈，也就没有人了。冷清的很，也没有什么意思。


    “哇，是什么地毯，怎么质感这样好？还有好大的空间啊，哦，还有，还有旋转楼梯呢。天哪，你家简直跟皇宫一样。”


    我恨不得把她的嘴巴缝上，“好啦，吵死人啦，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去餐厅吃完饭你再赞叹好不好？”


    看小堇如此之激动，我就建议她留下来住一晚，早上和我一起去学校。她当然高兴的不得了，赶快打电话回去通知了家人，看她那激动的样子，想必家人也没有反对。


    我挑几件没有穿过的丝质睡衣丢给她，叫她去洗澡，她却看着我房间里的巨幅油画一动不动。


    “皙然，这个是你吗？”她目瞪口呆。


    我看了看那幅油画，笑着露出我雪白的小虎牙，“她啊，是我外婆。”


    画中的人十八岁，一双墨黑杏眼，鼻梁高挺而鼻翼小巧，嘴唇像火红的玫瑰，一笑百媚生，冰肌玉骨，莹润赛雪。她头上是黑色蕾丝边的发带，卡住一头瀑布般黑发，修长双手也戴着黑色蕾丝的手套，摆出一个慵懒而性感的造型，身上低胸黑色连衣裙繁琐而细致，勾勒出完美的身段。脚上也是绑着蕾丝缎带的高跟鞋。她身后是血红的桌布，燃烧的烛火，以及精美的银器，看起来就像某个神秘古堡的女主人。不得不说，这副油画很美，看到它的人都会感觉灵魂被震慑，实际上我只是觉得作画的人很厉害，并不是画中的人。


    小堇愣了三十秒后，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皙然，别开玩笑了，你外婆？就算是年轻时候的画像，你外婆可能打扮成这个样子吗？这是只有我们这个年代出生的女孩才敢穿的衣服吧。”


    “对，对，我开玩笑的。”我把小堇推入浴室，狠狠关上门，跟她说不通的。就当是个玩笑吧。


    我瞪了一眼油画，那个老妖精，硬是要把她的油画挂在我房间，还美其名曰“见画如见人”，要睡前看看可爱的外婆。真是种折磨！


    我无疑是继承了她的外貌，但是由于是混血，还有一半意大利人的血统，所以又和她不尽相同，我偏西方一点，轮廓比较分明。


    小堇洗完澡后，跑到我房间赖着不走，还缠着我说话，也只好随她去了。


    “皙然，这副图画得不太像你，眼睛如果画的更加深陷一些，鼻梁处更高一点……”


    “所以说她不是我啦。”


    “啊？你又耍我。”小堇竟然不知死活的挠我痒痒，气煞我也。我反身一扑，把她扑倒在床上，对着她脖子准备咬一口。


    “怎么样，敢挠我呀。”我得意洋洋盯着小堇，“你以后可要小心啊，你脖子太容易被咬到。”


    “你以为你是吸血鬼啊。”小堇推开我，摸摸自己受惊的脖子。


    “我不是啊。”我呵呵的笑，又露出引以为傲的尖尖小虎牙，“但以后就是了。”


    “嗯，吸血鬼崇拜者，鉴定完毕，看电视咯。”她抛掉脚上的拖鞋，坐在我床上打开电视，感觉好自然好熟练啊，天哪，这是我家！


    清晨醒来，去冲个凉，然后叫醒隔壁房间的小堇，一同用完早餐去上学。


    “皙然，早上的司机怎么不是昨天的管家？”小堇坐在后座好奇的问。


    “嗯，白天都是王司机接送我的，管家也有他的事情。”我看着每天一成不变的街道，无聊，果然来了中国还是很无聊。是不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车子开进我们的学校，枫丹白露学园，一听就知道和法国有关，是法国某贵族出资建立的。这种硬件设施齐备的高中在国内是屈指可数，当然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够进入，高分是一个方面，学校也特别看中学生的特殊才能，亦招收一些综合能力一般，但是有特殊才能的学生。所以有钱子弟都想进入这座学校，似乎这是一种时尚。自己家的孩子在一所特殊的高中，家里的人也比较有面子。当然，我不知道方紫堇是如何进来的，看她傻乎乎的样子，即不聪明也不像是有钱。


    “学姐，早上好！”


    我们刚下车，就有几个一年级的女孩子围在我旁边给我打招呼。我尽量保持适度的笑容，加上点略微冷酷的眼神，ok，成功，因为听到了她们崇拜的尖叫声。不过每天都这样，似乎也没啥意思。


    小堇用艳羡的眼光扫视我，“皙然你真受欢迎啊！如果还是像以前那样受男生欢迎就好了。”


    “切，我不需要。”自从我上次打倒三个纨绔子弟后，收到情书数量骤减，也不会有苍蝇一般的男生在我身边晃了。我觉得这样挺好，本姑娘是不可能爱上人类的。


    刚上楼，就听到校门那边有什么声音，我们俩往楼下望去，好像是一辆红色跑车撞到了人。车主很嚣张，还踢了两脚倒下的人，不过似乎那个人并没有被车撞出多大的毛病，看他很快爬了起来。又瞄了瞄门口扎堆的女生，我知道车主是谁了。


    “又是那个霸王，看那些花痴女生的异常行为就知道。”小堇在我旁边嚼耳根子。


    “你还不是花痴女生。”我耸耸肩。


    话音刚落，小堇果然花痴病发作。陈哲远朝我们走来，小堇拉着我的手一紧。


    “今天又不上课吗？”小堇看着擦身而过的他问道。


    陈哲远回过头，声音低沉得如从地下发出，“嗯，今天的课全都会，还不如把这个时间拿去做别的。”


    他又用那双镜片后无神的眼睛瞥了我一眼，转身离开。让我不由得浑身冒鸡皮疙瘩，这种阴沉的人，恐怕世界上也只有小堇喜欢。我望向身旁的小堇，果然，她含情脉脉的表情让我的胃部抽搐一下。


    第一节课开始了，我托腮望向窗外，以后有足够的时间学习这些吧，今天我不想听课。很想学新的格斗术，已经一年多没有学习了。上次我一个人痛扁三个男生的事件，让我觉得自己还没有退步。


    “哐当”一声教室的门被人用脚踢开，混账，吓我一跳，要死多少脑细胞！我怒视门口那个男生。


    “秦鸣，你没有手吗？门是用手开的。”语文老师把教案放下。


    看来新来的老师是不了解情况的，没有人敢反抗这个少爷，因为学校第二大的投资方就是他爸爸的企业。


    “门是要赔的，还有罚站一节课。”语文老师厉声说。


    秦鸣少爷沉默的走进教室，“砰”又是一脚踢在老师的讲台上，“我看你是不想混了吧！”


    “你，你竟敢……”


    老师的话还没有说完，秦鸣一巴掌打过去，把老师的眼镜儿给掴掉了。没有人敢说一句话，也没有人敢去阻止。


    “唉。”我叹口气，站了起来，瞪着这位飞扬跋扈的少爷。


    “皙然！”小堇着急的在下面拉我衣角。


    “白皙然，你有什么不满吗？”秦鸣朝我走过来，头仰得很高，眼光咄咄逼人。幼稚的家伙，我真担心他的脖子会因此断掉。真不知道这种没有魅力少大脑的家伙怎么会在学校大受欢迎？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他已经走到我的跟前，个子竟然比我高许多，该死，不得不仰视他，我不喜欢这样。


    “我可不想打女生哦。”他估计我吓傻了，颇为得意的威胁我。


    “啪”我反手打了他一耳光，速度快得不让他躲闪。


    我看到秦鸣歪过去的侧脸，这个线条还不错，然后我看到了他上扬的嘴角，有什么好笑？


    他的拳头以非常快的速度击过来，我微微侧身，他打到了桌子上，“轰”一声巨响。估计很痛吧！我听到教室的人们尖叫起来。


    “混蛋，竟然敢打我。”秦鸣表情失控，他用快得看不清的拳头向我袭来，如若再躲闪，他的拳头就会打到我身后的小堇。我头往下一低，然后反身，抬腿，后旋踢，一气呵成。好像用劲过猛，他往后翻去，倒地时撞翻了一堆桌子椅子。


    我收回自己的腿，不会走光了吧？


    小堇“激动”的跳起来：“皙然，你闯大祸了！”


    几个男生扛着秦鸣离去，估计是去看医生了。语文老师跑过来，握住我的手，“白皙然同学，没有想到你格斗这样厉害？我会向校长报告，不会让你承担责任的。”


    我笑了，傻老师啊，校长是不会帮你的。


    课间休息时，小堇气喘吁吁找到我，我此刻正趴在走道栏杆上看风景。她对我报告起秦鸣的事情来，“不得了啦，听说那个霸王最讨厌人家打他的脸，刚才你没有看见吗？他简直失去理智一样在打你哦。还有就是听说，他高中以来斗殴从来没有输过，这个历史被你打破了。”


    “嘘，等下我要去校长室。”


    小堇惊呼，“是不是要开除你啊！”


    我冷笑一声，“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家是我们学校第二大的投资方啊。如果得罪了他，以后没好日子过。”


    “不用急，小堇。”我摸摸她的头，“因为，我外公是最大的投资人啊。”


    如我所料，小堇的下巴处于脱颔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