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⒉章 承延起某种驯服

3个月前 作者: 叶迷
    回到宿舍,电脑屏幕上一条鱼正吐着泡泡悠闲地摇尾而过。它是她的宠物,名字叫“小王子”,鼠标移到鱼身上,显示出它的年龄:16个月又7天。


    谢语清点选睡眠,让它去休息。深蓝色的桌面显现出来,除了必要的快捷方式外,只有一款游戏。


    魔法门英雄无敌3之死亡阴影,newworlputing公司出品的经典之作。


    她曾问那个教她玩的少年:“经典在什么地方?”


    少年回答她:“个人英雄主义的完美展现方式。”


    他说这话时,微侧着脸,净秀的眉眼、温泽的嘴唇,如被水漂浅般的清柔。多么好看,他那么好看,他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领略到的美丽。


    谢语清在此时想起他的容颜,往事依稀缭乱,然而依旧没有表情。


    点开游戏,3d画面精致逼真,和其他的外国游戏一样,主角丑不忍睹。选择黑龙族,选择耿纳,单枪匹马闯世界,这个游戏的模式,野蛮而孤独。


    电话声忽然响起,左手接过,线路那端传来的声音令她脸色一寒。


    “谢语清。”对方叫她的名字,极尽娇媚,柔到骨子里。


    她先是沉默,后瞥一眼电脑屏幕,耿纳碰到了绿旗英雄,对方先行挑衅。


    战线排开,敌方队伍里大天使的羽翼皓白如雪,刺痛她的眼睛。


    于是便开始笑,回应电话那边的人:“你好,高阳。”


    鼠标轻点,我方队伍不动。


    “我听说你也来了b城,还就读q大法律系,真是了不起。我就没你那么好命,拼死拼活考上b大,分却差了半分,只好念念俄语,那些俄语磁带我都听不懂耶。”名叫高阳的少女轻叹口气,“要是我也有个像你那么神通广大的老妈就好了。”


    大天使飞过来,砍死了所有的鹰身女巫。


    她面不改色地使用魔法弄瞎对方祭司的眼睛。


    “最好的俄语在黑龙江大学。”


    高阳似乎一怔,但继而笑道:“那是。可是,如果你走在街上,人家问哪个大学的啊?我黑大的,切;我b大的,强!”


    黑龙跳过来,对准天使吐出火焰,致死率一半,好极。


    谢语清泛起一丝微笑,说:“多好,现在人家来问我,我也可以冒充一下才女了。”


    电话那边尴尬地笑笑,忽然话题一转:“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叶希也在b大哦,上次还跟我说什么时候找你一块出来喝喝冷饮聊聊天呢!”


    绿旗英雄复活了天使,天使砍死一半黑龙。谢语清觉得自己的手开始发抖,眼前的一切瞬间迷糊了起来。


    “哎呀,说起来也真是的,他现在非常热衷学生会争权夺利那些事,都很少时间陪我。我经常说有他这种男朋友跟没有一个样,哪天我真生气了就休了他!”高阳格格地笑着,显得很得意。


    这是一次示威,她不能输!


    然而,为什么眼前的屏幕会越来越模糊?


    在快崩溃前开门声救了她,同宿舍的两个学姐背着大包小包说笑着回来了。眼中的雾气迅速隐去,她清晰看见游戏正在等待她的新一轮指命。


    这次,不再迟疑,她使用了雷鸣爆破。


    “高阳。”谢语清提高声音,丝毫不介意学姐们正在旁边听着,一字一字说得非常清晰,“首先,允许我提醒你,我们的交情还没有好到可以互相倾诉自己的感情生活;其次,我觉得你的行为让我很困扰,如果你想示威,那么你选错了对象,如果你有露阴癖,我却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爱好;第三,如果我要见叶希,我会自己找他,而且是单独见面,我希望你到时候不要以任何借口在场;最后,还是谢谢你打这个电话来。其实我觉得真正神通广大的人是你,居然这么快就弄到了我的寝室电话。如此步步为营,你不会觉得很累吗?言尽于此,farewell。”


    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前,她又补了一句:“对了,你说你听不懂俄语,没有关系,farewell是英语,如果不懂可以查字典。”


    “啪”地挂上电话,回头,看见两个学姐一脸错愕地望着她。


    “有什么问题吗?”她挑起了眉毛。


    学姐们连忙摇头,转身各干各的事。


    视线回到游戏里,天使已经全部死亡,其他部队在连环大闪的攻击下也纷纷溃不成军。


    漂亮的一役,可惜,先前由于她的犹豫,还是损折了些许兵将,不够完美。


    不过,就这样吧。她丝毫不介意事物有所缺陷,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很有缺陷的人。


    关上电脑,潇洒地起身走出寝室,身后低低的议论声依稀飘到了耳边,然而,管它呢!不再害怕了,原来真的可以做到这么冷绝,将关系撕碎彻底,不需要再虚伪,不需要再掩饰厌恶。


    十八岁,最最任性时候,无须迟疑。


    她在校园里走的时候,碰到了季悠然。


    季悠然抱着一卷图纸从小径那头走过来,脚步不急不慢,表情不冷不热,似乎无论什么时候,他看起来都是这么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而季洛则完全不同,他总是走得很快,微扬着头眸光灿灿,看见人时会笑,有些调皮有些狡黠,还有那么点点玩世不恭的味道。


    真奇怪,他们兄弟俩怎么会差那么多?


    谢语清停住脚步,看他一点点走近。季悠然也看见了她,脸上某种表情一闪而过,但很快便说:“你好。”“不,我不好。”


    季悠然开始笑,“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我找不到季洛。”事实上,她还没去找,就先碰上了哥哥。


    季悠然微微惊讶:“他去参加演讲比赛了,你不知道吗?”


    “哦。”据说属鸡的人有很强的表演欲,果然如此,“有没有时间?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季悠然迟疑地看向手里的图纸,她立刻说:“那算了,再见。”


    “等我十分钟。”他叫住她,然后飞奔回研究生楼将东西放好。自从那天夏梓彤来找过他后,他就很想跟这个女孩谈谈。季悠然有些自嘲地想:自己真成了弟弟女友的爱情顾问了。


    等他再回到原地找她时,就看见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谢语清摇下车窗朝他挥手。


    上车,出租车平缓地自西校门驰出。


    季悠然望着窗边的道路,问:“去哪儿?”


    “一个不近的地方。如果后悔,现在下车还来得及。”


    “恰恰相反,我正想借机和你谈谈。”


    “谈什么?”


    季悠然转过头,很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番。这个女孩并不美,五官清秀,没有化妆,但肤色很白,眉毛和眼睛很黑,因此看上去便有了些许冷然的味道。这种冷然使她即使置身人群之中,都能第一眼被人看到。


    “为什么喜欢季洛?”说实话,他很难相信她是会一见钟情的人,通常而言,一见钟情带了太多感情冲动成分,而在她身上,他找不出那种可能性。


    “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谢语清一笑,“那个女孩来找过我。”


    “夏梓彤?”季悠然不禁轻皱了下眉。虽然面对夏梓彤的上门求助,他的确心生怜悯,然而,并不意味着她的情敌也会如此可怜她。找她,很不明智的行为。


    “她很坦白,第一句话就问我爱季洛什么。”谢语清的眼睛晶晶亮,“我还没有回答,她就先说了。她说:‘季洛很挑食,饭菜有一点点香菜和大蒜就不碰;他最喜欢皮夹,几乎每个季度换一个;他有时候很孩子气,逛街时看中的东西就非要买到手,否则就会不高兴;他早上起来时不喜欢说话,吃过早餐后才会恢复正常……’她说了很多很多后,问我:‘这些你都知道吗?你只是看到他在辩论赛上的风采何其迷人,可知迷人风采背后又有多少平凡?爱情不是象牙塔,它和生活密切相关。’”


    没想到夏梓彤竟能说出那样一番话,季悠然心中感慨——若季洛听了这些话,想必也会感动吧?


    谢语清可半点感动的样子都没有,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回答她:‘没错,爱情不是象牙塔,但它也不是肥皂剧。生活习惯性情爱好都可以经由时间慢慢发掘,但是这儿……’”她指了指脑袋,“不可以。”


    季悠然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同样,这也是我要回答你的。我不会给季洛洗衣服做饭事事迁就他,那是保姆,不是女友。但是我可以跟他一起做别人不敢或不能的事情,比如他喜欢的那些运动,再比如理想,以及信念。爱或不爱,爱多或爱少,爱长或爱久,为什么要爱,这些问题其实都很无聊。男女朋友在一起,爱只是前提,相处才是过程,这是门学问,我要修出完美学分。”


    见他有点发怔,她轻吁了口气:“再说得简单些,因为季洛身上有些东西很吸引我,所以我决定和他交往。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好好爱一个人,好好爱一次。”说到这她的眼睛开始有些过颍声音也放低了,喃喃道,“我只想好好谈场恋爱,只是这样。”


    季悠然沉默半响,无奈地笑笑。很怪的言论,然而却无法辩驳些什么,这个女孩总是令他惊奇。


    “我觉得爱情很奇妙,它让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变得密切,它是上帝给孤独的人的一种补偿,让他们也能获得幸福。”她说这句话时,嘴角微微上扬,没有他所熟悉的嘲弄,反而显得很虔诚。


    季悠然忽然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你很孤独吗?”


    谢语清呆了一下,转过头盯着他,目光非常清澈,也非常的异样。过了好一会儿,她勾起唇笑了笑,“这个问题我暂时不想回答。”


    这时司机回头打断他们的谈话:“小姐,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季悠然在顾语清眼中看到了疏离。他知道她有故事,她的故事构筑成一个与世相隔的冰冷堡垒,外面的人闯不进去,而她也不允许别人拜访。究竟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时间思绪乱飞,愈发迷离了起来。


    蹦极!


    她居然带他来蹦极!


    “试试?”在工作人员捆绑装备时,她向他扬眉,见他摇头,脸上笑意更深,“只有24米而已,世界最高的蹦极点是布劳克朗斯大桥,这里只有它的1/10。真的不试一下?”


    “我的眼睛深度近视,不适合做此运动。”


    谢语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活动手脚走上跳台,背朝后倒数5声,展开双臂向后空翻地跳了下去。周遭传来其他游客的惊叹声:“绑脚后空翻式?这可是弹跳跳法中难度最高的啊!这姑娘真帅!”


    她不但帅,而且还帅了三次。


    第三次回来时她走到一旁蹲下干呕了起来。


    季悠然递上纸巾,她抬起头来时,脸庞因充血而显得格外红,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的眼圈看上去也是红红的,像哭过一样。


    “我没事。”谢语清捂住脸。


    “可以再问个问题吗?”


    “可以。”


    “为什么喜欢这个运动?”


    谢语清在长椅上坐下,反问道:“你认为呢?”


    “一般人的理由是喜欢那种自由落体的快感,以及反弹失重的乐趣。”说这话时他很仔细地留意她的反应。


    她的脸色很平静,望着远处蹦极的人们,缓缓说道:“我觉得蹦极是一种救赎。”


    “救赎?”


    “嗯。自由落体的过程是堕落,你以为你誓将沉沦,必死无疑,但是总会有根绳子抓住你,带你上升,不让你继续下降。它拉住了你,除非你回到岸上,否则永远不会松开。所以我爱这种慈悲的运动。”


    “慈悲?不得不说,这个比喻妙极了。”


    谢语清嫣然一笑,站起身来,季悠然惊道:“还玩?”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打趣,“是我跳,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别跳了,身体的承受能力有时候是很弱的,爱惜它一些。”他不知道,此时的他表情非常温柔,看在谢语清眼中,蓦然一颤。


    她扭头,把视线投放到很远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转回来,深吸口气说:“不玩了,我们回去吧。”


    他说服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说服她。驯服就此开始,谁也不曾发觉。


    “谢语清?她很安静耶,在宿舍里都不太讲话的,看不出是那么大胆的女孩子。”


    “她从不跟我们一起玩,比较离群。不过人还不错,挺大方的,cd啊电脑啊什么的放寝室里大家都可以用。”


    “听说她不是考进来的?人家有后台,家里有钱,牛一点是正常的。”


    “她真的成了季洛的女朋友吗?都没见季洛打电话给她,也没到宿舍楼下等她,两人关系好像不怎么样。”


    ……


    这是近些天来充斥在她周围的流言蜚语,还好,没她原先预想的那样不堪。


    谢语清取下架子上的书,随手翻了几页。《海边的卡夫卡》,标题起得这么耸动,村上春树不愧是畅销书作家。两个男生在书架那面轻声谈论着,几句话飘到她的耳边。


    “不可能吧?他居然会失手?”


    “嗯,听说b大派出的选手很强,季洛以0。5分之差输给了对方。”


    季洛?她立刻被他们的话吸引了过去。


    “真没天理,每年的篮球比赛输给b大也就罢了,现在连演讲也输了,q大的脸都给丢光了。”


    “是啊,本以为十拿十稳的呢。我看季洛这次也轻谩了些,谁料到竟会出匹黑马。”


    “那黑马叫什么名字来着?听说是b大生物系的新生。”


    “叶希,今年高考语文满分的那个。他写的那篇《醉游记》棒极了,这回的演讲稿也好,难怪季洛会输给他……”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楚,谢语清站在原地,手里的书掉到了地上。


    还是……逃不开吗?


    鬼使神差地被安排来同一个城市,偏偏两所学校又一直是竞争对手,不但如此,第一回合交手,便给了她沉痛一击。无力的挫败感油然升起,想起那个人的眉眼那个人的身影,有怨恨,也有麻木。


    谢语清突然转身,飞快走出图书室。


    走到男生宿舍时,几个男生抱着篮球经过她身边,纷纷回头看她。


    “那个就是谢语清?”


    “对,就是她。”


    “长得不怎么样嘛……”


    水房里光着膀子的男生们进进出出,见鬼,都十月底了,他们就不冷吗?


    一口气走到四楼,在门口立定,镇静,镇静……ok,确信已将情绪控制下来后,她伸手敲了敲门。


    季洛穿着松垮的v领薄毛衣懒洋洋地来开门,见到她,怔了一下,但很快便浮起惯有的笑容,“嗨。”


    他的样子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区别,丝毫不见沮丧,难道他并未将这次输赢放在心上?谢语清扬眉说:“可以陪我走走吗?”


    季洛很爽快地答应了,两人一同走下楼。谢语清数次打量他,但见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脸色平静地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发觉她在看他,他便勾着唇角笑了起来,“看够了吗?你很有眼光,挑的男友一等一的帅吧?”谢语清被他逗笑,“没事就好。”


    季洛眨了眨眼睛,很无辜地说:“谁说的?我的心灵现在受了很大的打击,非常需要人安慰的,你快来安慰我!”


    “为什么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我怕你担心我,所以强颜欢笑,宁可独自忍受痛苦,也不要我的女朋友陪我一起难过,多么伟大的我啊,深深被自己感动了……”


    她笑得一塌糊涂。季洛真可爱,和他在一起好像永远都能这么轻松地笑出来,难怪她当初第一眼看见他,就像着了魔。


    刚那么想时,季洛忽然停住脚步,轻唤一声:“语清。”


    “嗯?”她刚抬头,温润的唇便落了下来,遮住她的视线,也骇住了她的呼吸。


    十月的风凉凉,吹在身上,撩拨起某种属于记忆里的东西,身体开始无可抑止地颤抖。季洛搂紧了她,在她耳旁低低地笑,“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才不是害怕!


    只是,只是……那种感觉好奇怪,她说不上来。并不讨厌,但终归无法喜欢,难道她并不是真的喜欢他?否则为何在他吻她时,内心深处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是滋味?


    唇上的重力忽地消失了,谢语清睁开眼睛,看见季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那双眼眸墨黑如玉,心里忽然就不安了起来——他发现了吗?


    谁知季洛下一秒就笑了,笑得又坏又温柔,“初吻?”


    在她还没回答之前,他便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说:“谢谢。”


    谢语清只能沉默,任由他牵着她的手走向湖边。日近黄昏,夕阳映在湖面上,泛起波光粼粼,一点点的,像是要把曾经的记忆全部闪烁出来。而那些记忆,分明是不愿再想起来却又不舍得忘记的。


    人生,矛盾处处不在。


    季洛在湖边的草地上躺下,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边的晚霞,悠悠说道:“我不想瞒你,其实这次比赛失败对我打击还蛮大的。不过看见你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一下子好起来了。”


    谢语清静静地凝视着他,阳光照在他脸上,给他的眉毛嘴唇都镀上了一层金边。这个男孩子很帅,他的五官充满朝气,找不出丝毫阴柔的色彩,但为什么第一眼看见他时,她会觉得他和叶希很相像?


    “那个对手很出色。”季洛由衷地感慨。


    谢语清垂下眼睛,出色?哦,是的,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叶希的实力。她七岁时认识他,十四岁时再度相见,自那之后,心没有一刻不在他身边。十一年了,多么漫长的一段时间,足够将某种感情萦绕入骨,并且终身难忘。


    “但是没有第二次了。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输给他。”季洛在说这话时眉宇异常坚决,谢语清看得心中一动——是了,就是这种感觉,这种下定决心就非要做到的坚毅,和叶希一模一样!


    原来他们真的很相像……


    “可以解释一个词吗?”她轻轻地说,“什么叫做天之骄子?”


    “嗯?”季洛有点迷惑,不知她问这个的用意。


    “出众、超凡、脱俗,是最最瞩目的焦点,从小到大一帆风顺,总是心想事成……也正因为他们比一般人更出色,所以会有很多人捧着宠着仰慕着,因而也惯得他们更加骄傲,不可一世。是这样吗?”


    “我想你说的只是其中一类人吧?”季洛沉吟,“我的理解和你有些不同。我以为,所谓的天之骄子,必须是要在某行业内做出显著成绩和过人表现的人,至于性格,生活习惯如何,并不是最重要的。好比我哥哥,他为人很低调,走到人群里大家也不会注意到,但是他的专业水准是整个q大里最高的,甚至连很多教授都自愧不如。”


    谢语清低声喃喃:“myhero。”


    “什么?”


    “你有没有玩过魔法门之英雄无敌3?玩家在游戏里培养英雄,扩张领土,击败对手。起始英雄各有各的特长,有的精于魔法,有的能够带来资源。我一直选择跑得最快的那个。”


    “为什么?”


    “因为他跑得快,就能最快到达其他地点,占有有限的资源。整个地图上都是他的痕迹,看起来最耀眼。”谢语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同样的,现实生活中,我也总会被那些耀眼璀璨的人所吸引,就好像飞蛾一样,对于火的迷恋来自宿命,无可抵挡。”


    季洛微笑着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谁曾经那么说过: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驯服,当你驯服他(她)时,他(她)便属于你?


    但小王子终归是失去了玫瑰,而狐狸最后也没有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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