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原撒天网 捕一而取十

3个月前 作者: 贺铁光
    ◎一场假钞剿灭战一页动魄惊心史


    ●讨债未果沦为罪犯


    1992年元月21日,中原大地沉浸在春节前的祥和、热闹气氛中。爆竹声已在山乡农村炸响,辛劳一载的庄稼人正在家中忙于烹宰祭祀,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河南开封县曲兴乡大了村秦春生家开办的代销点生意兴隆,购办年货的庄户人络绎不绝,店主秦春生满面笑容地接待每一位来购货的父老乡亲。


    下午4时,一个骑自行车的男青年来到柜台前。那青年人右脚点地,身子坐在自行车车座上,右手从衣兜中掏出一张“绿世界”(5O元)放在柜台上,指着货架上的香烟对秦春生说:“拿两包‘汴京’来。”秦春生连忙递过两包“汴京”牌香烟,拿起柜台上的“绿世界”,连忙找给那青年人476元的零头。那青年人抓起香烟揣入裤袋里,接过找给的余钱,二话没说,骑车迅速离去。


    那青年人走后没多久,其余的顾客也走了。秦春生这才抽出刚才那张“绿世界”仔细端详起来。正面、反面翻来覆去几遍,越看越觉不顺眼。过了一会儿,秦春生的弟弟秦春成恰好来店中商量事情。秦春生顺便把“绿世界”叫秦春成鉴定真伪。秦春成把这张“绿世界”与钱箱中的其他“绿世界”反复比较,发现这张有点异常,断定:“这钱是假的。”


    秦春生兄弟俩立即跳上停在院子里的机动三轮车,朝青年人离去的方向追去。大约追出2华里,秦春生兄弟俩终于撵上了那买烟的青年人。


    秦春生掏出“绿世界”对那青年人说:“这钱是假的。”


    “你们瞎说,钱还会有假的。”那青年人言词凿凿。


    “不是假钱,那我们到银行检验检验。”秦春生义正词严。


    “凭什么要我跟你们去银行?没有空。”青年人态度强硬。


    秦春生见那买烟人对他兄弟俩根本不予理睬,也变得愤怒起来,一把抓住那青年人的衣袖,大声说:“那我们就去派出所评评理。输了,我们赔你钱。”


    那青年一听要去派出所,身体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装作愤怒地甩开秦春生的手,说:“谁跟你去胡搅。”跨上自行车就想开溜。


    秦春生兄弟俩早有防备,一左一右,伸手就扭住那青年人的胳膊.强行把他塞进了三轮车里。


    三轮车朝曲兴乡派出所开出二三里地,到了公路一急拐弯处,坐在后排车座的青年人猛然用右手死死扼住驾车的秦春成的脖子、秦春成眼前突然一黑,手向右猛一打方向盘,三轮车向右翻入路旁一条一米深的水沟里.秦春成当场被摔断两根肋骨,不省人事。


    就在三轮车即将翻入水沟的时候,那青年人从车座上迅速跳了下来,撒腿就跑。


    压在三轮车下的秦春生醒悟过来后,大声喊叫:“截住他。”正在地里弄庄稼的村民听到呼喊声,马上明白了眼前的一切,迅速放下手中农活,朝那青年人包围过去。青年人才跑出2OO米远,就被村民们抓获。村民们把那年青人送到了曲兴乡派出所。


    在曲兴乡派出所,民警立即对青年人进行了审讯。那青年人刚一进入派出所,两腿就开始发软,迈不动脚步,说话也语无伦次。


    民警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青年人答:“我叫黄卫。”


    “那里人。”


    “山东东明县人”


    “来河南做什么?”


    “做皮鞋买卖。”


    “你的假币是从哪里来的?”


    “做买卖时,别人把它混在真钱里一块给我的。”


    “谁给你的?”


    “记不得了”


    “你身上还有没有假钱?”


    “没有了,就只有这一张。”


    “请把你衣兜里所有的东西拿出来。”


    那年青人到此也无可奈何,只得把所有衣兜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除了一些手纸、钥匙之类的东西以外,也没有发现什么假币。


    “兜里还有东西吗?”


    “没有了。”


    一民警上前,伸手在那年青人的身上摸了一遍,感觉在上衣口袋里有一小包东西鼓鼓的。用力一掏,是一包钱,共有9张,全是100元的票子。后经过仔细辨认,发觉这些全部是假币。


    派出所民警马上警觉起来,立即意识到这件事的背后肯定还大有文章可做。所长迅速把这一事件通过无线电台,向县公安局值班室做了详细的汇报。当时正在县局值班的副局长王中志听了值班干警的反映后,迅即下达了命令:“扣留此人,继续深挖。”


    派出所接到局长的命令后,马上加强了警力,继续对那年青人进行审问。又经过了近三个小时的较量,那年青人才终于吐露了一点真情。那青年人供认:他叫栗卫,现年24岁,河南省兰考县三义赛乡农民。曲兴乡派出所立即派专人前往兰考县搜查栗卫的住所,从栗卫家里搜出5O元面额的假币18张,并且全都是同一个票号。派出所据此又多次提审栗卫,追问假币的来源。栗卫只是一口咬定:假币是他做皮鞋生意时,客户给他的货款。至干客户姓啥名谁,他也说不清了。派出所眼见此案不再会有多少收获,只得将案情报告给县公安局。开封县公安局领导接到派出所的案情报告后,马上召开了会议,研究方案对策。决定将粟卫押回县公安局来审讯。


    2月13日,开封县公安局接管此案。栗卫被收容审查。县公安局派出刑警队副队长司学志和民警王青山、范孝忠、田玉林四人进驻收审站突击审讯栗卫。干警们先从清查栗卫的皮鞋生意入手。通过对栗卫的生意财务帐簿的清查和对村民的调查,既没有发现9OO元以上的生意进项,反而还发现了栗卫在淮阳县做皮鞋生意时亏本了300O多元。可以肯定:栗卫家中的9O0元假币肯定来路不明,其中大有文章可做。经过十几天耐心细致的说服教育,栗卫在的事实面前终于低头交代了假币的来源:


    1990年元月,粟卫去项城推销大头鞋,经项城县大棚街个体劳动者协会购销服务部的粟某引荐,结识了准阳县鲁台乡新王集村的王培臣。在一家小饭馆,两人点上几道菜,寒暄了几句,就是一通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酒足饭饱后,王培臣主动发话说:“老弟,眼下我正闲着没事,能让我帮您代销一部分鞋吗?我以人格担保,货脱手后就还你鞋钱。”


    粟卫一听王培臣刚见面就打上他的主意,马上警觉起来,可又不好拉下面子回绝,只得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事儿以后再说吧。这么大的事,我一人也作不了主,等我回去跟哥儿们商量再说。”


    粟卫婉言拒绝了王培臣的要求。但王培臣并不死心。不几日,王培臣找到粟卫住的旅馆,见面后笑容可掬地说:“老弟,你让我找得好苦啊。告诉你一个消息,销售的地点我已经帮你选好了,就放在俺县姚营我表哥家中。你若信得过我这个朋友,就跟我去一趟试试,卖完了鞋,你就把钱带回去。”


    粟卫毕竟年轻,挡不住王培臣的花言巧语的诱惑,被王培臣这种“甘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热乎劲所打动,立刻改变了脸色,开玩笑似地说:“王哥,我俩既是朋友了,还分你我干吗?咱们一块去看看。”


    这对狐朋狗友,各自心里打着“小九九”,带了48O双大头鞋来到了姚营。刚开始,生意还真的不错,当天就售出1OO多双鞋。不几天,生意突然冷落下来。眼见要到春节了,粟卫急着赶回家过年。这时,老奸巨猾的王培臣看出了粟卫的心思,十分关切地说:“老弟,眼看就是年关了,家中弟妹和小侄都等着你回家团圆。手头的30O双鞋眼见一下子也销不完,我看这样吧,只要你信得过我,就把货留下,你放心回家过年就是,到时,我把鞋卖了后,还给你钱就是。”


    粟卫见王培臣言辞恳切,也无法推却了:“老哥,那就全拜托了。”不过在临走时还是撂下一句话:“你知道快过春节了,我欠人家的钱就全指望这些鞋了。”粟卫的话中有话,两人心照不宣。


    说也奇怪,这300多双鞋王培臣在春节期间,硬把它推销出去了。可是到春节后,粟卫来取钱时,王培臣却摆出一个可怜巴巴的样子:“老弟,实在没办法。过年家里用钱大。卖鞋的钱也给我全花了。眼下手头正闹荒。请老弟宽松几日。下次再来,我砸锅卖铁也要还上你的钱。”粟卫无奈只得空手而归。可是直等到1992年的春节来临,粟卫还未讨回王培臣所欠的货款。


    1992年春节将至,上门讨债的人接二连三。粟卫坐不住了,再一次坐上长途汽车来找王培臣。


    王培臣见是讨债人上门,立刻就没了脾气。近乎用哀求的


    口气说:“老弟,不是大哥要赖,现在手头确实没钱。我也正愁着怎样去弄钱过年。”


    这回粟卫没有给好脸色,桌子一拍,激动起来:“王培臣,这次来,你必须有个说道,不能再变卦,否则,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厂家整天追着我要货款,我也只得整天在外躲债。老


    兄,你使我有家难归。这次要再不把钱给我,我也就只得拿东


    西抵押了。”说完,粟卫果真在王家到处寻找起值钱的家什来。


    王培臣见粟卫动起真的来了。欠钱还债,杀人偿命。王自知理亏,也不去劝阻,只有在一旁叹息。王培臣的老婆见粟卫在他家中翻腾起来,心中“噌”地冒出一团怒火、但这团怒火可也不能撒在粟卫的头上,只得在一边数落起她的丈夫来。王培臣这才有些上火,眼睛也有些喷火。他一把把粟卫拉到门外,悄悄地对他说:“你也看到了,家中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如这样,我给你介绍一门来钱的生意,保你发大财。”


    粟卫一听是有大钱可赚,眼珠子都绿了,急不可耐地说:“快讲讲看,如真能介绍我做成大生意,你欠我的钱就一笔勾销。?”


    两个人臭味相投,沆瀣一气。


    王培臣故作神秘地说:“我认识一个做钱生意的人,这几年,他发大了。”


    粟卫一听是做假钱生意,头皮一阵发麻,颤颤地说:“这种买卖,要是被抓了,可是要蹲大狱的。”


    王培臣急忙说:“现在全国人都在忙着赚钱,谁还有时间管这事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心理鼓起了粟卫贪婪的欲望。“这生意怎么做?”


    “这个很容易。”王培臣说完,从里屋拿出几张钞票对粟卫说:“就是这个,10比6,干不干。”


    粟卫望着这花花绿绿的钞票,沉默了片刻,心想:眼下货款也追不回了,倒不如顺便做点钱的生意,说不定也能赚上一笔。这就叫堤内损失堤外补。


    “这钱怎么能花出去?”粟卫还是有些担心。


    王培臣开始有些得意起来:“这个很简单,乡下人有几个见过大票子的。用大票子到乡下买些小东西,就花出去了。这样,只花几毛块把的假钱,捞回几十块的真钱,这生意怎能不赚。只要花钱时留点神,保准不会出事。”


    这是一桩一本万利的买卖,对债主逼门的粟卫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他一拍大腿,“豁出去了”。


    第二天中午,王培臣带着粟卫坐上长途汽车,来到河南省项城城郊,找到一个临街的宅院。


    王培臣一边打门,一边在外嚷道:“二哥,有客人来了。”


    一个瘦高个头、50开外的老头来开门,他就是“二哥”。


    进屋后,王培臣给粟卫介绍说:“他叫孔老二,大家都叫他二哥。你也这样称呼他就行了。”


    “孔老二”对粟卫点点头,以示认可。


    在孔家,粟卫做成了第一笔假币买卖。以2比1的比价,栗卫用5OO元钱买下了1O张百元面值的假币。2O天后,粟卫把这些钱拿到兰考、开封、杞县等地,以买小商品为由全部花完。第一次尝到甜头后,粟卫上瘾了。第二次叫上王培臣再次找到了孔老二家。这次粟卫带去了1000元钱,还是2比1的比价购得假币2000元。这次带回的假币又在兰考等地花去11OO元,只剩下9O0元钱。这一回,粟卫在花销第22张50元大票时,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落入法网。


    粟卫还交代了一条重要线索:“孔老二”家还有许多假币。“孔老二”真名叫什么,粟卫不知道。


    司学志副队长把粟卫已供出的线索立即向王中志副局长作了汇报,并分析在粟卫的背后可能有一个重大的伪造人民币的犯罪团伙。王中志副局长马上意识到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他立即把案情向县公安局局长马清河报告,并建议成立专案组,对伪钞案作进一步的调查。局领导采纳了他的意见。


    2月22日,开封县公安局组成了以王中志副局长为组长的1O人专案组,开始对“112”假币案进行全面侦查。


    ●金蝉难脱壳皆因有高人


    2月24日,王中志副局长率领专案组驱车赶往210多公里外的周口地区淮阳县。在当地公安机关的积极配合下,于当天晚上8时,将王培臣秘密抓获。就地审讯王培臣得知:“孔老二”真名叫孔凡会,男,46岁,项城县人。


    专案组带上王培臣连夜出击,直赴项城。晚上11点多钟,专案组来到项城县公安局。项城县公安局指派刑警队副队长胡耀华一同配合行动。


    深夜12时,在胡耀华的带领下,民警们直扑孔凡会家。不巧,孔不在家。据村民反映:孔凡会吃过晚饭,到别人家玩牌去了。王中志看看手表,已是深夜12点多钟,断定孔凡会这时也该回家来睡觉了,于是布置民警包围了孔家住宅。果然过不一会儿,有人从远处哼着小曲走来。那人刚走进院墙,发现屋檐底下有人走动,猛然转身就朝外跑。刚跑出两步,就被蹲伏在院墙外的民警王青山抓获。那人慌忙说:“我是来找老孔买木头做家具的”,企图蒙混脱身,王中志把王培臣带到那人面前,他这才无话可说。此人正是孔凡会。


    民警们迅速将孔凡会带离村庄,在车上对王培臣、孔凡会二人分别开展了攻心战,以期扩大线索,弄清假币的真正来源。经过1个小时的斗智斗谋,狡猾的“孔老二”不得不认罪服输。


    “我倒卖假钱了。”孔凡会吞吞吐吐。


    “假钱是从哪来的?”王中志义正词严。


    “假钱是从项城县小寨镇崔秀荣、丁春林那里买的。从91年底开始,与崔秀荣合伙倒卖假币,已从她那里拿走了8万元假钱。这中间还从小寨镇韩桂兰那儿拿走了一万元。这九万元假


    钱,都推销给了王培臣、粟卫,还有我内弟。我从中赚了2方块钱。”孔凡会把自己的犯罪经过一五一卜地交待清楚。


    当晚凌晨2时,干警包围了崔秀荣的住宅。这是一座临街的两层小楼。底层作了一个小卖部。崔秀荣住在二层楼上。为了不打草惊蛇,干警们搭起人梯,爬入屋内,打开大门,摸上二楼,把崔秀荣当场堵在卧室里。搜查房子,第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搜查第二通时,在二楼阳台上发现了一个旧竹筐,翻开筐盖.里面有一只破麻袋。打开麻袋,里面竟是35万元假人民币。


    就在王中志等人搜查崔秀荣住房时,担任外围警戒的民警押进来一个中年人。民警报告说,此人企图翻墙逃跑,被我们发现后抓获。此人就是丁春林,住在楼后的小平房里。我们搜查了他的住房,发现有制做假币的毛刷、放大镜、银粉、切纸机、打号机、颜料配方等十多种作案工具。没有发现假币。


    凌晨3时,民警包围了韩桂兰家,将韩桂兰当场抓获。搜遍家中什物,也没有发现假币的影子。就在民警准备撤退的时候,王中志猛然发觉韩桂兰的床铺木板特别的厚,伸手抬起木板掂了掂,没有发现特别的。用手敲了敲床板边,没有发现异常。再用手压了压床板中央,感觉到有点异样。王中志用铁片打了打,听见木板下“空空”作响,马上断定这木板下有一个暗格。王中志用铁片撬开木板,一个30厘米见方的空格出现了。格里躺着一包东西,打开一瞧;足足3万元假人民币。还有几百张假名烟、假名酒的标签。


    2月25日上午.公安干警突审了崔秀荣、丁春林、韩桂兰。在铁的犯罪事实面前,崔、丁、韩三人都对自己的犯罪供认不讳,但是谁也没有交代假币的来源。


    崔秀荣,幼名三妮,年过不惑,虽目不识丁,但在江湖闯荡已有十来年,黑道上的人送给她“阿庆嫂”的外号。以杂货铺为据点,曾经干过不法勾当。用她的话说:“经商不违法,永远不发财。”


    丁春林,36岁,与崔秀荣姑侄关系。1978年入伍,1983年因贪污罪被军事法庭判处6年有其徒刑。1986年底,被提前释放。出狱后,在崔秀荣的怂恿下,干起了倒卖假币的勾当。


    韩桂兰,已到知天命的年龄。过去,在新疆建设兵团时,曾有过“放牧能手”的显赫声名。1985年从新疆迁至项城不久,就与崔秀荣认识,在金钱的诱惑下,也干起了崔秀荣的假币“二批发”。


    2月25日下午2时,连续作战一天一夜的专案组干警不顾疲劳,押着6名案犯返回开封县城。当天夜晚,开封县公安局党委再次召开紧急会议,决定从各所队抽调12名富有预审经验的干警对崔秀荣等四名主要案犯加紧突审,扩大战果,挖清假币的来源。于是,一场斗智斗谋的战斗在开封县看守所的大墙内展开。


    经过数十个回合的较量,终于在第二天,6名案犯共交代倒卖过假币60万元。同时,主要案犯崔秀荣还供出一条重要案情:


    “在项城长途汽车站,通过拉三轮车的把式认识了一个姓张的男人,一米七五的个头,手提一个提兜。他说是安徽界首市人。那姓张的男人对我开始不放心,考验了我三次后,才敢提出与我谈生意。第一次以1比12的比例买了2万元假币给我。以后规定了接头暗号和路线,时间——每周星期六上午11时3O分至12时或下午5时3O分。在这两个时间先由我从汽车站大门出来,然后往北走到一个胡同口,再向北,走到一个花坛边,再折回到汽车站口。我在前走,姓张的男人在后面跟着。转回到汽车站后,确信没有人跟踪,就找一个旅馆里,或在花坛边成交。这件事,丁春林也知道。”


    民警马上审问了春林。丁春林也交代了有这么一回事,与崔秀荣的口供基本相符,找不出一丝破绽。


    此时,离接头时间只有一天多了,崔秀荣的口供真实性到底有多大,眼下已没有时间去证实。


    已是深夜,开封县公安局局长马清河办公室仍是灯光通明,烟雾绕绕,案情分析会还在进行。每一位参战于警的眼睛里都挂上了血丝,但此时,仍还没有一点倦意。马局长望着眼前这些勇敢机智的部下,心里涌起一股热流,感激的话涌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此时此刻,干警们盼望的不是感激而是进攻的命令。马局长说:“综合大家的意见,对崔、丁二犯的口供,大体可分作三种推测:一是案犯早已订立攻守同盟,妄图在事发后,以此转移公安机关视线,蒙混过关;二是耍弄‘金蝉脱壳’之计;三是老实招供。但不管怎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有我们现场布控严密,目标真的出现,叫他插翅难逃。如果没有目标出现,我们可以戳穿崔犯的骗局,把侦查引向深入。”


    ●法网大张群好难匿


    2月29日的清晨,项城县城汽车站就已熙熙攘攘,进进出出的长途客车络绎不绝。个体运输车在站门前高声喊叫,以便招待乘客。


    在这样嘈杂、混乱的公共场所“钓鱼”,参战干警心中都捏着一把汗——弄不好,“鱼”没钓到,反失“鱼饵”。还在昨天晚上,刚一到达项城县城,顾不上吃饭、休息,王中志立即与项城县公安局取得联系,然后就带上“鱼饵”——崔秀荣按照她供认的接头路线反复走了两趟,直到把沿线地形熟记在心里方才回到招待所。


    在招待所,王中志又和项城县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胡耀华再一次演示了一番预案——第一种可能:崔愿和警察合作,接头人露头必被擒;第二种可能:崔个和警察合作,罪犯出现时,她可能使眼色,让罪犯逃跑。这时由谁去缉拿罪犯,由谁去控制现场,防止同伙潜逃;第三种可能:崔以接头为幌子,企图趁机逃跑。如此这般演示,不知不觉已到了凌晨三点。王中志和胡耀华感觉此套方案万无一失,这才上床睡觉。


    上午10时4O分,崔秀荣独自一人出现在汽车站的出口处。只见她左顾右盼,走走停停,很象是在等待什么人似的。崔朝前走到一个胡同口,然后向右折拐到一个花坛边,再折拐回到汽车站的进站口。这一圈足有3华里路。隐蔽在各行动位置的“便衣”紧紧盯着“鱼饵”,等着“大鱼——上钩。可从上午直到下午6时,崔秀荣沿着接头路线反复走了四趟,都没有任何人来接头。


    案件线索再次中断。王中志和专案组干警连夜返回了开封县城。


    破案工作出现了梗阻,这时,在专案组内部也出现了意见分歧。少数干警认为目前犯罪分子所提供的线索无从查起,凭现有的材料和物证,足可以将案犯逮捕结案,再继续干下去困难重重。小小的一个县局,办案经费缺乏,交通工具落后,又是异地办案,人生地不熟,谈何容易,因此产生了畏难畏缩的情绪。大多数的干警则仍坚持查下去,直到将制造假币的元凶缉拿归案。专案组内部出现的两种思想情绪被提交到县局党委会上讨论。开封县公安局党委一班人经反复讨论,研究,最后达成一致的共识:克服一切困难,把假币案办下去。


    为了统一思想,坚定信心,开封县公安局党委专门召开了案情分析会,邀请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参加。领导们对专案组前段工作所取得的成绩给予了高度评价,鼓励干警要从保卫经济建设的高度着眼,发挥大智大勇,克敌制胜。


    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王中志副局长此间可说是最忙的人了,各方神仙的指示不仅要洗耳恭听,融会贯通,还要尽可能一字不漏地笔记在保密本上,同时心中还要琢磨着将代表专案组讲点什么。果真在各方诸侯发表完高见后,县委书记把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王中志,书记朝他点点头。王中志马上会意,到了他表态的时候了,只见他站起来,收拢了笔记本,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一是崔秀荣制贩假币,而她家人一概不知,说明崔的犯罪地点在别处;二是从了春林家中搜出的配方来看,崔丁两个人可能在合伙制造假币;三是对照两人的口供,有许多矛盾的地方,值得深挖。以上可见,崔秀荣所说的接头人,只是一种金蝉脱壳的骗局。下一步必须从了春林人手,撕开一个口子,案子就可进一步明朗。与会者中,再也没人提出新的建议,下一步工作就按王中志的设想办。


    会后,在王中志副局长的具体策划下,一个突审崔秀荣、丁春林二犯的计划在迅速而又周密地实施中。计划采取以正面审讯为主,辅以技侦手段,步步紧逼,并不断修正突审方案和策略。经过5天6夜的反复较量,终于冲破了崔、丁二犯精神上的最后防线。案件首先从了春林口中撕开了一个缺口。


    3月9日和10日两个晚上,丁春林都没有合眼,还不止一次地向同号犯人说:“我这问题不能说,交代了就要杀头。”根据这些情况,干警在3月11日再一次提审了丁春林,首先从审查配方入手,循序渐进,不几个回合,丁犯只得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地供认所犯的罪行。他除交代曾倒卖了32万元假币的犯罪事实外,还揭穿了崔秀荣的骗局。


    这时崔秀荣也情知抵赖不过,不得不承认以前提供的兑换假币的地点、时间及接头人全是骗局,目的是企图趁机逃跑。崔秀荣最后交代了她和丁春林所倒卖的假币都是由项城县小寨镇崔营村村民王帅(男,30岁)制造和提供的。王帅曾在项城县城开办过一个复印门市部,秘密制造假币。王帅的老婆崔秀萍(女,30岁)和崔秀荣的娘家是一个村的,因这层关系,崔秀荣有时也帮助王帅夫妇复印假币,然后由王帅夫妻对复印的假币着色伪造。接头的骗局也是由崔秀萍设计的。崔秀萍曾经这样对崔秀荣说:万一被抓了后,就编造一个接头的故事。警察要带你去找接头人的时候,就可以趁机溜掉。千万不要供出王帅,谁要是供出了我,在我出来后,一定要杀了他们全家。”崔秀荣也承认在项城汽车站时,有两次提出要上厕所,其实是打算趁机溜走,没想到警察看守得太紧,才没有跑掉。崔秀荣按崔秀萍设计的骗局企图开溜,可惜“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最终的结果,崔秀荣为自己又增添了一条罪状。据崔、丁二犯交待:二犯先后以1:12的比例,用真币兑换王帅印制的假币1275万,而后又以1:5、1:4和1:2的比例倒手给周口市的高玉梅、张宝珠等17人去推销。至此,这一涉及鲁豫两省六市的庞大的伪钞制贩网已大白,只待收网起鱼。


    ●雨夜出击谋在全歼


    3月13日,开封市公安局副局长胡安太率领市、县公安局30名干警赶赴周口市。临行前,社会各界行动组给予了极大的支持。省公安厅副厅长王济成和刑侦处处长王乃斌等领导在郑州专门听取了王中志副局长的案情汇报后,当场指示:案件涉及到哪里,就查到哪里。省公安厅派人参加此次行动,负责协调工作,各地公安机关全力配合,务必全歼。县委副书记杨水治、县委常委耿本立、常务副县长张传俊等领导同志还亲自到公安局为行动组壮行色,并与公安局“一班人”制定了“一网打尽,摧毁黑窝”的作战方案。


    行动组到达周口市后,得到了当地同行的大力支持。抓捕行动在当晚10时展开。参战干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半小时内,就将周口市的高玉梅、张宝珠、王福玉、朱明祥、许子伦等罪犯—一抓获。


    连夜突审案犯,战果再次扩大。


    ●昨日共产党功臣今天贩假币恶魔


    案犯朱明祥已过花甲之年,翻读他的履历表不由得使人惊讶。这是一位抗日战争时期的“老八路”,在抗美援朝时期还跨过鸭绿江,可谓是一位共产党的功臣。可为何又会晚年失节呢?确实有些令人费解。然而,从他的口供中就不难理解这位功臣堕落的轨迹:朱明祥退休在家后,开始时与人合伙做些小本买卖,以补充家用。可没过多久,朱明祥感到小买卖劳神费力收入少,一心想做大买卖。果然不多久,有人邀他入伙倒卖金元券,朱明祥一拍即合。在一个月时间里,朱明祥与人合伙倒了两次,收入上千元。高额收入的诱惑,更加刺激朱明祥不甘寂寞的灵魂。在金钱的魔杖下,朱明祥迅速堕落成一具行尸走兽。没多久,朱明祥因倒卖金元券被收容审查。那时,当地党政领导念及他过去的功劳,从轻发落了他。朱明祥出来后,不思悔过,反而变本加厉,越滑越远。一次偶然的机会,朱明祥结识了崔秀荣。后在崔秀荣的鼓动下,朱明祥再一次同流合污,先只是担当崔的零售商,做些小笔买卖。尝到了甜头后,他也干起了第二批发商。先后从崔的手中批发出二万多元假币,再倒手给了来自新疆等地的假币贩子,从中牟利数千元。在此期间.他还把高玉梅等臭味相投的贩假分子领进了崔秀荣的家门,不断地壮大了这一制贩假币的犯罪组织。


    高玉梅,女,40岁,周口市市政管理处职工,据交待:自从被朱明祥领进崔秀荣的家门后,大开了眼界,贪婪之心日益膨胀,仅在三个月时间里就倒卖假币2万多元。


    ●罪犯组织严密作案单线联系


    3月12日晚9时,行动组根据行动方案开始实施第二步战略。


    当晚11时,王中志带领11名干警包围了王帅的住宅。几年前的王帅,还只是一个农民。后来进城干起了收购破烂的买卖,聚敛了一些钱财后,承包了县城里的一家复印门市部。可是,生意却不尽如人意,入不抵支,眼见就要闭门息业。有一天,门市部来了一位操南方口音的汉子,自称是来传授致富之道。困境中的王帅仿佛听到了来自上帝的福音。两个人一拍即合,在一家小酒馆里,王帅摆下一桌丰盛的酒菜,行拜师礼。不出二月,王帅入道了。那位南方汉子的口袋里也装入一千元现钞。之后,师傅继续云游四海,王帅就操起了造假的营生。先是从伪造国库券开始,继而造起了假人民币。


    假人民币的制造、贩运和投放,王帅都有一套严密的组织结构:王帅夫妇负责假币的复印、着色和制作,崔秀荣和丁春林两人负责第一批发,然后再通过第二批发或第三批发即零售投发社会,这一庞大的犯罪集团内部都实行单线联系,因此,这一犯罪团伙做恶多年,都未被摧毁,给社会和百姓造成了严重的危害。


    在短短两年时间里,王帅夫妇专靠造假币不仅盖起了一栋2层小洋楼.而且现代化家用电器一应俱全。为了保密,王帅还在楼房周围建筑了一堵3米多高的围墙,在围墙的顶部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玻璃碎片,院子里还豢养一条大狼狗看家护院。


    民警上前敲门,没人理会。院子里的狼狗开始狂吠起来。开封县刑警队副队长司学志拖着患肝炎、糖尿病、肠粘连的身躯站在院墙下,对侦察员胡凯说:“搭人梯,从我身上过。”


    顷刻间,三道人梯搭起,干警们飞身而过,跳进院内,那条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狼犬眼见这架势,也吓得夹着尾巴躲了起来。干警们冲进屋内,逮捕了崔秀萍,但不见王帅的踪影。据崔秀萍交代:王帅3天前就去郑州做生意,一直未归。在王帅家中搜查出三洋牌复印机1台,13张假币的样品以及药水等作案工具。


    ●假中有假案中有案


    工帅漏网的情报当天就传回省公安厅刑侦处。刑侦处接报后,立即向郑州市公安局转发了一份协查通报。郑州市公安局闻风而动,组织警力马上布控。据调查,王帅在三天前来郑州后,曾在其姨妈家投宿一晚,第二天就已去向不明。可惜一步之差,漏了一条“大鱼”


    与此同时,在淮阳县的行动组,把胡自来、高学军、荣振金等7名案犯收入法网。


    当夜,干警们对抓获的案犯进行了就地突审。据案犯张保珠供认:她和她姐夫刘华礼曾从淮阳彭大亮家购买过假币。


    案中有案。侦察员们马上意识到,刘、彭不是王帅、崔秀荣一伙的,他们的假币又从何来,是否还会有一个制贩假币的团伙存在?时间已不容多想,王中志果断下令迅速出击,首先抓获刘华礼。很快就从刘华礼口中证实了张宝珠提供的线索真实性。干警们立即冒雨驱车70多华里,将住淮阳粮库的彭大亮抓获,并从其家的大衣柜里搜出假币2万多元和伪制假币用的涂料、画笔等作案工具。在犯罪事实面前,彭大亮不得不老实地低下了头,并交待了自己犯罪的道路:


    彭大亮,29岁,毕业于河南大学体育系,先后担任了王店乡中学体育教师和乡政府文教助理。毕业后不久就当上了县城关镇党委书记的乘龙快婿。在当地人的眼里,彭大亮可说是春风得意,前程似锦。确实在中原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城里,以彭大亮的学历和地位,也可堪称是一位有头有面的人物了。平时在县城里,很少有彭大亮办不成的事情。按他家的经济状况来说,已经跨入了小康之列,可为何还要去铤而走险,以身试法呢?按彭大亮的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正值青春年少的彭大亮,也曾是怀揣雄心壮志走向社会,教书育人,为人师表。在刚跨入工作岗位的那一二年,年年获得过县、地(市)的先进教育工作者称号。学校还常为拥有这样优秀的青年教师而自豪。可是好景不长,结婚之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烦恼,立即使他切身感受到教师的落魄和清贫。现实的生活使他无以潇洒,他感到了人生的失落。他羡慕起大款们的潇洒和放荡不羁。他为自己过去的人生感到一种懊悔。他开始追求金钱的富裕和人上人的幸福。彭大亮通过老丈人的权力,离开了三尺讲台,在机关寻到了一份清闲的工作。从此后,彭大亮上班成了一种兼职,也只是两天打鱼三日晒网。窗外的世界才是他施展才华的用武之地,他可以尽情地扑腾。刚开始,他和别人一起倒腾东西,确也赚了一点小钱,但与彭大亮的理想相去甚远,他不满足。


    1991年8月的一天,彭大亮从一个同伙口中听说在项城有人倒卖假钱“发了”。这一条信息当时就使彭大亮怦然心动。


    第二天,彭大亮携带了一万元钱就搭上了去项城的汽车,“他要去寻宝”。


    彭大亮住进了项城河家旅社。


    晚饭后,彭大亮与店老板王铁棒攀谈起来。一番天南海北的胡侃之后,话入正题。


    “老王,你知道哪里有钱买吗?”彭大亮早与王铁棒熟识,说话也就随便多了。


    “当然知道。”王铁棒一点也不掩饰。


    “哪里有?”


    “南顿马义民就有。”


    “怎么找到他?”


    “我没见过他,有人见过他。”


    “那人是谁?”


    “就是你的老朋友温情的老婆刘秀兰。”


    彭大亮对刘秀兰当然熟悉:她不仅是他的朋友之妻,还一直与彭大亮保持有一腿之交。


    第二天天刚亮,彭大亮找到了刘秀兰家。说明来意,两个人一拍即合。随即,刘秀兰带路,找到马家。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马义民以1比5的价格批发给彭大亮假币5万元。当天,彭大亮赶回王店乡,旋即就脱手给了李海。第一次交易轻易就赚进一万元。


    第一次尝到甜头后,从此而一发不可收。几次“批发”下来,彭大亮己腰缠万贯。可他并不解渴,心里开始琢磨起自己“生产”来。


    1991年10月的一天,彭大亮再次拉上刘秀兰找到马义民家,名曰看货,实则偷艺。到马家时,正巧碰上马义民和女儿、女婿在东屋伪造假币,彭大亮不仅将整个工艺流程看了个究竟,临出门时,还偷偷地揣进了几张半成品。也算是天助人愿,彭大亮心满意足地离开马家后,来到项城县汽车站的一家复印门市部。这次以60O元的手工费,彭大亮得到了6万元的半成品。


    彭大亮满载而归,一头扎进小黑屋,按照马义民的工艺,潜心伪造。可是,玩体育出身的彭大亮哪干过这种细而又细的活计,一次次的试验,结果都是失败。经过冥思苦想,彭大亮用高价雇佣了王店村的农民“业余画家”庄安新。从此后,彭大亮如虎添翼,不到三个月就伪造假币达32万元之巨。


    正当彭大亮准备“宏图大展”一番的时候,落入法网。为钱而生,最终,为钱而亡。


    3月14日凌晨一点多,天空还下着雪雨。连日的奋战,干警们内外衣早已湿透,可为了及时抓获罪犯,参战干警在王中志副局长的统一指挥下,又连夜返回项城。刘秀兰家距项城城郊公路有8华里的路程。连日的雨雪,使汽车无法上公路行驶,干警们只得在泥泞中摸索着前进。


    凌晨4时零5分,干警们来到项城县温庄村,在彭大亮的指认下来到了刘秀兰庭院前。只见大门紧闭,庭院深深,不能入内。年过半百的老刑侦科长焦付增蹲下身子低声吼道:“来!踩着我的肩膀上!”两名青年干警应声而入,院内空无一人。


    王中志果断决策:守株待兔。


    早晨六点时,目标果然出现。刘秀兰回家开门,被干警捕获,从其家中搜出假人民币8万元。


    早晨六点半,干警们返回项城县城,将汽车站复印门市部严密控制起来。


    早晨7时,有两人朝门市部走来。有一名男子从裤兜掏出一把钥匙,正准备开门时,两名年青人走上前去,朝他打招呼:“喂!崔老板,我们有一件急事请帮帮忙,行吗?”


    一中年男子调头看了一眼这两个年青人,连忙回答:“可以,可以,请里面说话。”一边说着,一边把这两年青人直往屋里请就在这时.埋伏在周围的四个民警一拥而上。说时迟,那时快,未等崔老板反应过来,就被按倒在地,捆了个严严实实原来那两个年青人也是民警,只因为彭大亮多次来此复印假币时,也从未见过该店的崔老板,因此在干警包围门市部后立即向项城县公安局联系,查实了此店的老板叫崔国昌。在参战干警里,没有人认识崔国昌,于是不得不采取智取,这才有了刚来这一场面。


    在崔国昌的门市部内搜查出国;一复印机一台,以及颜料、暗记印章等全部作案工具。就地审问,崔国昌供认:自1991年10月份以来,他先后为彭大亮、马义民、崔秀荣、了春林等8名不法之徒印制假人民币253元。


    经过四个昼夜的艰苦奋战,参战干警摧毁了以王帅、崔秀萍和崔国昌为首的两个制贩假人民币的犯罪团伙,共缴获赃款、赃物计16万元,现场缴获假人民币4O多万元。


    天亮了,风止了,雨停了。参战干警身着的衣服,早已和着泥水被冻成了盔甲。在项城县城里,上班的人流里走出一群蓬头垢面、拖着疲惫之躯的警察。他们押着犯人胜利返回了大本营。有谁知晓,昨天晚上,在中原大地上发生了一场怎样的假钞剿灭战,而历史将记下这辉煌的一夜。


    胜利对干警的奖赏,没有巨额的金钱,只是一碗“胡辣汤”饭,至此,参战于警心里也满足了。胜利所带来的欢乐,本身就是对于警的最好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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