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能治疗痛苦的众生,但是我好累

3个月前 作者: 布莱恩·魏斯
    自从凯瑟琳和我分享这难以置信的经验以来,4年过去了,它对我们仍然有着深远的影响。偶尔,凯瑟琳路经我办公室时,会进来打声招呼,或和我讨论一下她目前的问题。她从不觉得需要再做催眠,无论是处理什么症状或找出一个新人在前世和她的相关。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凯瑟琳现在已能完全地享受生命,不再受阻于什么。她现在拥有的快乐和满足感,是以前认为不可能有的。她不再害怕疾病或死亡,生命对她是有意义和目的的,现在她身心平衡,与自身关系调适良好。她有一种内在平静所散发的光芒,许多人希望拥有但很少人能真正得到,她觉得更有精神了。对凯瑟琳而言,一切发生过的都非常真实,她一点也不怀疑其中的真实性,并且视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并没有兴趣继续加强她的通灵能力,纵使这是别人在书本或任何演讲里也学不来的。濒死的人或家中有快死的人,常来找她开解,他们似乎自动投向她,和她谈过后,就觉得好受些。


    我的生命几乎也有了和凯瑟琳一样大的变化。我的直觉变得很敏锐,更能察觉病人、同事、朋友一些隐秘的部分。即使他们未对我开口,我似乎就知道了好多事。我的价值观和人生目标转移到较为人性关怀,而非功利的方向。灵媒、术士、巫医这类人愈来愈经常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开始有系统地评估他们的能力。卡洛也和我一同发展,她对死亡与濒死的咨询格外熟练,现在并组织起末期艾滋病患者小组。


    我开始练习静坐,不久以前,我还认为只有印度教徒或嬉皮士才流行这个。凯瑟琳传递的讯息已变成我日常生活意识的一部分。脑中记着生命的深层意识,及死亡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我变得更有耐心,更富同情心,更能爱人。我也觉得更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论是正面的或负面的,我知道到头来皆会付出代价,一报还一报。


    我仍然撰写科技论文,在专业会议上演讲,并主持精神医疗部门。但现在我跨在两个世界里,五种感官的现象世界,由我们的身体与生理需要代表,及非肉体层次的另一个世界,以我们的灵魂和精神为代表。我知道两个世界是相连的,全都靠能量。但它们常显得如此分开。我的工作就是衔接两者,并谨慎而科学地记录它们的关联。


    我的家庭也蒙受其惠。卡洛和艾美具有超过一般人的通灵能力,我们也玩笑地鼓励他们发展这种技巧。儿子约旦成为一个偶像型少年,很自然地居于领导地位。我终于变得不那么严肃,而有时也会做一些不寻常的梦。


    凯瑟琳最后一次会诊之后的几个月,我睡觉时会有种奇怪的倾向。有时梦境很鲜明,我在梦中听课,或对演讲者发问,梦中老师的名字叫非罗(Phio,爱好、偏好之意)。醒来后,有时还记得梦中讨论的东西,我就会随手记下。在此略举一些例子,第一个是场演讲课,我看出前辈大师的影响。


    “……智慧是很慢才能得到的。这是因为容易吸收的知识,必须转化为情绪的,或潜意识的知识。一旦转化好了,这种印象就是永久的。这种反应的必要催化剂就是行动。没有行动,观念就会萎缩、褪色,理论知识没有实际应用是不够的。”


    “平衡与和谐如今都被忽略了,但是,它们却是智慧的根本。现在的人们凡事都做得太过:喝太多酒,抽太多烟,开太多宴会,说太多没有内容的话,担心太多,有太多是或非的想法,不是全部就是没有。这不是自然的法则。”


    “自然界是平衡的。野兽只会破坏一小点儿地方。生态系统不会一团糟,植物被吃掉,又长出来;食物来源被消耗,又获得补充。有花可供欣赏,有水果可以吃,但根还留在土里。”


    “人类还没有学会平衡,却先被贪婪和野心所驱,为恐惧所役使。照这种方式下去终有一天会毁了自己。但自然界会生存下来,至少植物会。”


    “快乐根植于单纯。思想和行为的过度倾向只会减损快乐。过度会掩蔽基本的价值。宗教人士告诉我们快乐来自心中有爱、信仰和希望、行善和散布友爱。他们的确是对的,若有这些态度,平衡与和谐也就不远了。它们应是基本的生存状态,现在,却成了很稀罕的东西。仿佛人类在地球上并非以自然状况存在,得经过改变,才能让爱、善心和单纯驻扎心中,才能感觉纯洁,去除长期累积下来的恐惧。


    “一个人要怎样才能有这种改变,这种不同流俗的价值观?一旦达到了,又怎么维持它?答案似乎很简单,它是所有宗教的共同点,人类是不朽的,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修道、学习。我们都在学习,要是你相信不朽,一切就简单了。


    “若人的某部分是永恒的,并有足够的证据和历史支持这一点,为什么我们还做这些坏事呢?为什么还要践踏别人以谋私利,实际上是毁掉了我们的修业?最终我们都要到同样的地方去,只是速度不同。没有什么人比其他人伟大。”


    “想想这些教训。理智上,答案都已经在那里,不过它们需要身体力行来完成,变为潜意识中永久的印象,才是关键所在。光在主日学校背诵它是不够的,只有空谈没有行动并无价值。读到或谈到爱、慈善、信心是容易的,但是去做、去感觉它,都几乎需要意识的改变。不是酒精、药物或一时情绪的短暂改变,恒久的改变是靠知识和了解、行动和实践来维持的,必须把它转化成日常生活的习惯。


    “要了解一个人并不比别人更伟大,去感觉这点,练习去帮助别人。我们都在同一条船上,要是我们不互相提携,这个星球真的会很寂寞。”


    另一个梦里,我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说我们是平等的,实际上却不如此?我们的美德、脾气、财产、权利、能力、天赋、智慧等等,没有一样是相等的?”


    答案是个暗喻:“这好比每个人心里都拥有一颗大钻石。想象一颗一尺见方的钻石。它有一千个面,但这些面上都蒙上了尘土。灵魂的工作就是去清洁这些面,使它恢复光彩,能反射彩虹的多种颜色。


    “现在,有些人已清洁了很多面,使钻石发出动人的光芒。另一些人只清理了几面,所以还不能发光。但是,在灰尘底下,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颗千面钻石。它是完美无瑕的,差别只在于经过清洁的面数不同。但每一颗钻石都是一样的,都是完美的。


    “当所有面都已清洁,能反映完整的光谱时,钻石就恢复到它原来的纯粹能量状态了。光仍留下来,就好像制造钻石的步骤反过来,所有压力都消除了。纯粹能量保存在光的彩虹里,而光里面有意识和知识。


    “所有的钻石都是完美的。”


    有时候问题很复杂,答案却简单。


    “我该怎么做?”我在一个梦中问过,“我知道我能治疗痛苦中的人,但他们的人数多到我处理不了,我好累。可是他们这么需要我,我能说不吗?说‘不行,已经够多了’,这样对吗?”


    “你的角色不是救生员。”这是梦中的答案。


    最后一个例子是我为其他心理医生记下的。某日清晨6点醒来时,犹记得我在梦中对一群心理医生的演讲。


    “在心理治疗急速医药化的今天,我们不该忘记一些传统的方法。我们是少数仍有耐心和同情心与病人谈话的医生。我们仍然花时间在晤谈上。我们增进了病人对疾病的了解,让他们因这层发现而好起来,不只是用镭射光来治疗,我们仍然用希望来治疗。


    “今天,其他医学分支都认为传统方式治得太慢,太花时间。他们宁愿用科技,也不愿用心力建立病人与医生间一种相互满足的关系。理想化、合乎伦理、能使个人满足的方法逐渐失陷,变成经济、效率、隔绝治疗法的天下。结果,我们的同事愈来愈感到孤立与沮丧;病人觉得匆忙、空洞,没有受到关怀。


    “我们不该被高科技诱惑,反该成为其他人的榜样,让大家看到,耐心、了解和同情能帮助病人,同时也能帮助医生。多花一点时间去和病人说话,唤起他们的希望和对痊愈的期待——这些多被遗忘的医生特质,我们一直应该以自身作为范例。


    “高科技在研究和增进对疾病的了解上很管用。它可以是一项无可限量的临床工具,但永远不能取代医生的个人特质和方法。心理治疗可以是医学专业中最有尊严的一科。我们是老师,不该放弃这个角色,尤其不能在目前放弃。”


    我现在仍会做这种梦,不过只是偶尔。通常,静坐或在高速公路上开车,甚至做白日梦时,话语和想法都会在脑中一闪。它们通常和我的意识、平日的想法、观念有所不同。常常来的正是时候,解决了我正苦思的问题。我把它们用在治疗和日常生活中。我把这种现象视为我直觉能力的扩展,并因此得到激励。对我而言,它们是我走对方向的标志,即使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听从我的梦境和直觉。当我这么做时,事情似乎颇为顺利。反之,就有些不对劲。


    我仍然觉得前辈大师就在我身边。我不太确定我的梦和直觉是否受到他们的影响,但我想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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