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9.07/黄粱

3个月前 作者: 州府小十三
    第68章9.07/黄粱


    蒋司修来得很快,他来的时候程轻黎还在跟邻座的人聊天。


    是ariel男友的室友,个子跟他一样高,很地道的德国人,嘴里说德语,程轻黎听不清,靠他近了些。


    她喝了点酒,地方乱,脑子浑,没注意到男生的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处。


    拨了头发,心不在焉地想听第二句,左手握的杯子忽然被人拿走了,玻璃杯底轻磕在桌面的声音,力度不重,却足以让坐着的几个人听到。


    男人放杯子的右手袖子挽在肘间,带着一支很简单但价格不菲的腕表,他是那种清冷禁欲到连藏在表带内的腕骨都隐隐透着克制性感的人。


    他磕杯子的这个动作攻击性太强,坐在程轻黎身旁的男生下意识手臂下滑,搭在她的肩膀上,仰头看他,俨然一副保护的姿态。


    蒋司修拢了一路的火气在此刻再次被点燃,他眼睛匀出淡淡轻蔑的情绪,目光落在那只手上。


    他挪了视线,看程轻黎的眼睛:“回家。”


    程轻黎虽然烦身旁男生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但更烦蒋司修,更不想让他好过,伸手夺他手里的酒杯:“我没家。”


    蒋司修手一让,程轻黎抓酒杯的手一空。


    两人说的中文,男生听不懂,但也能听出两个人情绪不好,隐隐吵架的腔调。


    他扣着程轻黎的肩膀往后带,试图把她带离蒋司修的势力范围,防范地看着蒋司修。


    去卫生间回来的ariel隔了几米看到蒋司修,扬手打招呼叫人:“哥?”


    蒋司修偏眸看到她,浅点了下头,接着看回程轻黎,重复刚刚的话,很冷,压着怒火:“跟我回家。”


    酒精的刺激下,程轻黎的情绪比下午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直接扔了怀里的抱枕站起来,和因她这动作同样直起身的蒋司修对视。


    蒋司修把大衣搭在手臂,不容抗拒地去拉她的胳膊。


    程轻黎使力要甩开他,语声烦躁:“我不走。”


    蒋司修没松手,反倒是因为她挣扎的动作,一只手握住了她两只手腕。


    邻座的男生看到这架势赶忙站起来,他去拉程轻黎的另一只手臂,保护的姿势,用德语问蒋司修想干什么。


    蒋司修冷眸瞥了他一眼,根本就不想理他。


    但男生不依不饶,勾着程轻黎的胳膊要把她带回自己身边,嘴上换了英语:“what-syourrtionshipwithherwhydidyoutakeheraway(你是谁,为什么要带她离开?)”


    蒋司修扫了眼他拉程轻黎的那只手,笑了一声,极淡的嗓音:“she-smygirlfriend.(她是我的女朋友。)”


    男生不信:“itisimpossible.howareyougonnaproveshe-syourgirlfriend(不可能,你要怎么证明你是她的男朋友?)


    ariel离了几米,尽管听不清几人的对话,但看动作当然知道发生了不快,她挤开坐着的人朝这边走。


    吵闹的电子乐声还在进行,和各种人的叫嚷混在一起,吵得人头懵。


    程轻黎没顾得上听两人的对话,一门心思要甩开蒋司修的手,狠狠挣了两下,擡眸看他,带着水雾的眼睛瞪谁都不是很凶。


    蒋司修右手还攥着她的左手腕,空着的另一只手直接扣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整桌七八个都坐着,只有他们三个和挤过来的ariel站着,俊男靓女,在这种光线氛围下接吻,饶是不清楚情况的也举目望过来,紧紧瞧着他们,发出很小声的惊叹。


    ariel更是张大嘴巴止住了脚步,她停在两张桌子之间。


    蒋司修只是扣着程轻黎的下巴亲了一下,没多重也没多深,离开后拇指蹭过她的唇角。


    非常凉的眼神再次扫男生扯程轻黎的手:“canyouletgoofherarmnow?(能放开她了吗?)


    男生也还处在震惊中,不是这事情发生在酒馆有多突兀,实在是蒋司修的长相看不出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来这里听乐队的都是年轻人,唇钉耳钉舌钉,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一个比一个看着像新奇人类。


    蒋司修却戴银色框眼镜,穿衬衣,衬衣领口系的一丝不茍,站在中间格格不入,像大学教授。


    男生刚张嘴,蒋司修带着一丝嫌恶地拨开他的手,强硬的带着程轻黎绕过桌子,转身往外。


    他木楞了两秒,还想追,被好不容易挤过来的ariel拉住衣服。


    ariel脸上表情没比他好多少,她到现在想起刚刚那个吻还在倒抽气,此时拦住人,用德语解释:“是小黎的哥哥”


    她说到这里忽然磕巴,而那男生也仿佛听错词一样转头看她,重声强调:“哥哥??”


    ariel混乱一片,模棱两可地支吾了一声,偏眼看到沙发上程轻黎的包和衣服,想也没想抓起来要送出去。


    程轻黎没穿外套,蒋司修推门出来就把自己的大衣裹在了她的身上。


    微风爽朗,带着丝轻薄的凉意企图吹散人身上的酒气。


    里面空气闷,程轻黎头晕眼花,但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她人也没好到哪里,执拗地要甩开蒋司修的手。


    蒋司修停了下脚,再接着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侧面的玻璃门上,他两手用力,一只手掐着她没受伤的肩,另一手掐着她的腰:“非要气死我是不是?!”


    程轻黎的记忆里他一直都是淡淡的,对人淡,对事情也淡。


    他从来都按规章制度办事,不逾矩,不触界限,所有事情也都在他的规划中往前走。


    没有任何失控或者生气的时候,但最近两个月在柏林,他确实屡屡不再是以前那个他。


    程轻黎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想到下午被告知那些事的闷气和伤心仍旧积压在她的心头。


    她嘴强牙硬,在这个时候说不出什么好话,仰头和蒋司修对视:“我气你怎么了,你没有气过我吗??!我跟不跟谁喝酒,跟不跟谁睡觉关你什么事”


    蒋司修不想听这张嘴说一个字,他拨正她的脸,低头狠狠地吻上去,鼻尖抵着她的皮肤,掐她腰的力气很重,吻到两个人唇间都是血腥。


    酒气混着血的味道弥漫在唇齿之间,是个暴戾且狂躁的吻。


    程轻黎喘不上气推他,他却把她的手反扣在身后锁死,避开她还没好全的肩膀,强势地压着她。


    ariel追出来找到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离了几米,犹豫要不要走过去,但很显然两个人无论是抵触的那个,还是逼迫人接吻的那个情绪都很浓重。


    真的疯了,他们不是兄妹吗?


    终于蒋司修离唇,松开怀里的女孩儿一些。


    拉着程轻黎转身走时看到愣在不远处的ariel,他甚至连点头的动作都省了,强势地拉着程轻黎往路边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不是要做吗,”他左手使力把人带到自己怀里,推着往前,丧失所有理智说着早就盘旋在心里不知道多少次的话,“我跟你做,不要去找别人。”


    没有去他住的地方,也没有去程轻黎的公寓,程轻黎赌气说要去自己家,他就开车去了她父母在柏林置办的那个别墅。


    两侧窗户都大敞,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吹乱人的神经和心智。


    这是个不平稳到仿佛星球冲撞的夜,蒋司修单手握着方向盘,风掠着耳尖卷到车内,有声音在他脑子里疯狂叫嚣着。


    他们今天一定要在一起,无论如何,如果她敢去找别人,他就把那人宰了。


    蒋司修停车在小区前的便利店,进去买了两盒安全套,出来后一言不发的上车,车子开进小区停在程家别墅的后门。


    晚上七点,这个时间点,几位长辈这会儿应该都在一楼客厅,谈论各家家事和程柯两个孩子的婚事。


    蒋司修却淡定平静又理智全无,带着程轻黎从别墅后门进去,直接上到二楼,进到她的卧室。


    锁上门,抱她坐在墙边的桌子上,随着两人的动作,桌子抵到墙面,桌子上摆的各种东西发出哗啦一下的响声。


    “我为什么不能和别人谈恋爱!”她还在抵触他。


    蒋司修却看了她两眼,攥着她的下巴吻上去,他吻得非常狠,比刚刚在外面还狠,生吞活剥似的。


    灯没开,仅有的照明是从未拉严的窗帘泻进来的月光。


    蒋司修贴她而站,挣扎间大衣已经从程轻黎的肩膀处滑下去,露着肩膀和整片背。


    有点冷,然而身前人隔着衬衣传递来的体温却又烫得她发慌。


    她后知后觉地害怕,虚哑着嗓音:“哥哥”


    从后门进别墅还有一个楼梯,和前厅隔着不近的距离,能朦朦胧胧听到几个长辈在客厅的说话声,他们在寒暄交谈,偶尔夹杂几句笑音。


    现在他们就在楼下,甚至她掉落在地的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应该是吴晓红看她没有回家打来的电话。


    她却在楼上,锁门无灯的房间里和蒋司修抱在一起。


    “哥哥”她睁着眼睛,试图透过昏暗的光线看清他的脸。


    蒋司修近乎要把她的腰捏碎,毫不留情地去剥她身上的衣服,在黑暗里显得尤为狠的口吻:“不是要做?跟我做不好吗?放着我不要,去找别人?”


    他沙哑的嗓音抵在她耳边:“我把你带这么大,是要看你和别人贴在一起?”


    ariel朋友圈的合照放了很多,程轻黎大概是喝多了,对周遭的人和事物都不敏感,其中一张跟她挨在一起的男生把手放在了她的后背,有往衣服里探的意思。


    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两眼,想把那人的手捏碎。


    他不知道她说好好想想的结果是什么,但他不能失去她。


    无论是哪种方式,无论是哪种方式跟她在一起都可以,只要在一起。


    他勾掉她的肩带,吻在她的耳垂,热气喷洒在她的颊边,说着从前从未说过的粗鲁话:“做是吗,从哪里开始做,要前/戏吗,要不要我给你亲?”


    他疯了,以前无数次在深夜里被他强行从脑子里按下的词句,在此刻明明白白地摊在她的眼前。


    他对她有过的想法和心思,肮脏的,龌/龊的,需要他去找心里咨询才能缓解的。


    程轻黎身上的裙子已经完全掉了下来,堆在腰间。


    蒋司修的强势让她感到害怕,她忽然哭了,她为自己这一刻的心软难受,她像个哈巴狗一样,总是蒋司修哄哄就好了,就像现在,即使他还是没有好好跟她说过他的感情,只是吃醋就这样强硬地对她,她却还是对他心软。


    她低着头,抽泣出声,泪像不要钱一样啪嗒啪嗒掉,嗓音虚到仿佛没有力气:“我从我从十四岁就喜欢你了,到现在喜欢了你六年,可是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你从来没有说过。”


    “上次在车上你说你去年在国外想过我,还有刚来柏林,说想亲我,”她声音断断续续,随着泪一起砸下来,“还有吗,你就没再说过了,但你对我冷淡却有好多好多次,还有上次和这次,我真的好怕好怕我又相信你,你又不要我了。”


    “爸爸妈妈从小就没有怎么带过我,哥哥,我只有你,我好怕我好怕哥哥。”程轻黎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黑暗总是能给人强大的安全感,让人尽情释放各种情感,委屈,不安,生气人们总是会在看不清的环境里说出肆无忌惮的话。


    她坐在桌子上,长裙下摆开了岔,也已经被撩高,露出两条笔直的腿。


    刚刚短短几分钟时间里,扶摸,亲吻,在黑暗里被无限放大,两人此时衣冠不整地搅在一起。


    蒋司修的手从她的衣服里退出来,她的泪大滴大滴砸在他的手背,他的心脏随之抽痛。


    他捧着她的脸,垂头去吻她的泪,喉结滚了又滚,沉声去抹她的泪:“怎么会不喜欢,你是我带大的,我前二十几年的生命都只有你一个人。””这辈子没有人能再在我的人生里占据这样的位置。”


    程轻黎听到这句话哭得更厉害了。


    蒋司修反反复复去蹭她的泪,沉默地去吻她的肩颈,裙子下露出的皮肤。


    他摸她的耳朵:“所以是还喜欢我吗?”


    “还喜欢我吗?”他也向她确定着。


    程轻黎没说话,蒋司修去摸被扔在桌角的那个四方盒,他的心慌不比她少半分。


    他也害怕在经过种种伤心后她不再喜欢她了。


    他打开那个盒子,垂首抵着她的额头:“做吗宝宝?”


    她心虚地去推他的肩,还带着哭过的鼻音:“爸妈还在楼下。”


    蒋司修握着她的手腕,亲了下她的手,拉下去按着自己,把着她的腰去脱她的衣服和自己的。


    沉重的呼吸声和衣物布料摩擦的窸窣响声响在黑暗,像朦朦胧胧抓不住的情绪。


    他有种沉稳的镇定,和仿似抛却一切的疯狂。


    他压着她的耳廓,很冷静地说:“没关系,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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