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034章
3个月前 作者: 锦竹
谜团再现
回到军营,她立马搜索出那个尘封已久的锦囊,打开一看,她更是莫名其妙起来。里面只有一块佩玉,汉八角切法的俏色翡翠。她仔细去看着玉,不禁一愣。这玉……她曾经读研的时候,在一本书上特别介绍过。玉料表面设计主纹,把主纹外的地子均匀琢低在一定深度,将玉纹凸显出来。这样的雕刻是剔地平雕。这块翡翠的质地无暇,书上说用剔地平雕,一般用软玉,而用翡翠雕刻的,只有一种情况,那便是有人专门吩咐雕刻,雕刻出这样精巧的也得是大师,那么,这块玉的主人定是非富即贵之人。想起这是陆锦年相赠,她就一哆嗦,这个陆锦年到底是何方神圣?
正在她发愣之余,帐篷外来报,“张军医,谢将军求见。”
她微怔,谢万怎么会找她?
“进来吧。”她连忙把玉放回到了锦囊之中。
谢万便大步的进来,见坐在当中的敏敏,不悦地蹙起眉,“张军医好没规矩啊。”
她惊讶,对哦,这个人官爵比她大。她连忙作揖,“叩见谢大人。”
谢万冷哼。“这次找你是有事。”
“大人请讲。”
“郗昊从东前进,必当是先行。我方在后,前后夹击。”谢万拿起桌上的茶就直灌入嘴。
啧啧,上好的茶叶就这么糟蹋了。
“谢将军是统帅,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只是个小军医罢了。”她甚是不明白,为何要告诉她?
“郗昊来信密函说快进前燕边境。我只是来提醒你,我们现在是打仗,不是办家家酒,你假公济私,让下手怎么信服?”
她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想他把话说完。
“早知你与羯儿是这样,真不该把你们带来。”
她更是疑惑不解,“敏敏不懂谢将军的意思。”
谢万哼了一声,“敢问张军医下午是到哪儿去了?”
原来他是知道她下午的行踪来兴师问罪。
见敏敏不再说话,谢万更是跋涉起来,“我们谢家可是你高攀得起的,即使是四品军医也是草芥之身。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头。羯儿可是我们谢家的心头肉,应当是金枝玉叶相配。我想张军医应当自重点。”
看来也不是兴师问罪她的失职,而是来提醒她别再勾引谢玄?真是可笑。她也冷哼起来,正待想反驳之际,谢玄却闯了进来,走到谢万面前,脸上依旧因为微烧泛起的不正常红,浓眉下的眼睛半眯着,“叔叔,今天下午是我叫敏敏陪我出去吃东西的,我嘴里没什么味道,吃不了军营的饭菜。”
他这样一说,给了敏敏台阶下,反而让一脸自信的谢万弄得尴尬没台阶可下。谢万恼羞成怒,“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哼,进张军医的帐篷还挺随意的?”说罢,眼神看着敏敏还甚是轻蔑。
她真的很想发作,却不想,谢玄又来了句,“我只是激动于叔叔对敏敏的误解而已。”
倒好,帮外不帮亲。谢万甚是生气,闷哼一声,拂袖而去。
“你这是何必。”敏敏有些无奈,其实那些隐晦的讽刺她还是能接受的。当初她把别人的男朋友抢到手,原配指她的鼻子骂她贱货,她也面不改色,看着身边的男人只是不耐烦把他们赶走,然后当没事一样,继续跟她亲亲我我。
她早就看淡了。只是没想到谢玄还这般维护她。她倒反而无奈起来。
谢玄不说话。半响,他坚定地走到她的面前,语气不容置疑,“我见不得你受委屈。”
这样的委屈算不了什么。她本想这般说,可是见他眉宇间闪烁的坚定,她还是迟疑了。定定注视着已经高出她一个半头的谢玄。
他微微撇了下头,有些别扭道:“烧饼只能让我一个人欺负。”他连忙躲避她灼灼有神的目光。
她扑哧一笑。如此别扭的话,也只有别扭的孩子才能说出来。她一笑而过,“好吧,那也得看你是否可以欺负到这个已经烧熟的烧饼了。不好啃哦。”
谢玄冷哼,“反正你被我欺负定了,你等着。”说罢走出帐篷外道,“希望你别逃了。”
“我不会逃的。”她笑道。
她不懂,那个“逃”字的意味深长而已。所以说的承诺,很轻巧,很随意。
郗昊东军驻停于淮河以南边上,这让谢万很是费解。应当直捣前燕,为何要停留?甚是不解,便写信发了密函问之。
今日本是个月盈之夜,然而云却遮羞了,把月给隐藏了起来。造成风高云起之夜。做坏事的好夜晚。
敏敏在药房安心的配些跌打损伤之药。俗称“金疮药”。
“有刺客。”谢万突然在外囊叫。
她一哆嗦,被这突发事件给吓住了。还未反应归来,就见一名穿着夜行衣的人,闯进她的帐篷。她还未来得及尖叫,只见那黑衣人立马伸出一把长剑,抵住她的脖子,“最好不要叫,要不杀了你。”
当凉飕飕的剑气抵在她的脖子上时,她大脑才迟钝有些反应。
"我没打算叫。”
她勉强自己镇定起来。眼前这个人处于癫狂状态,要是激怒了他,她可能就横着出去了。她只能心里暗示自己千万不要乱了分寸。眼前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
外面骚动很大,她听见谢万气急败坏的破骂,还有士兵乱作一团的搜素声。她专注着看着眼前这个黑衣刺客。
虽然蒙住了脸,但是刘海下那双半眯着的眼,似乎也在窥探她。
“你想这样一直僵硬地等搜兵来?”她有些耐不住了。
“我知道你会安排好。”刺客很有把握道,说着还加重了她脖子上剑的力度。
这个刺客还是相当聪明的。
她笑道,“那你这样,我怎么安排?”她低头看着脖颈中的那把剑。
他有些迟疑地拿了下来。
搜查士兵一个个帐篷的搜查,都搜查不到。眼见只有张军医的帐篷了。士兵向谢万请命。谢万怒道,“查,照样查。”
指挥一下,士兵则纷纷撩帘而入,才刚进入,就听见敏敏大叫,“大胆。你们……”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士兵吓傻了。正前方,此时敏敏正在浴桶里沐浴,露出大半的肩膀在外。听见敏敏的怒斥,纷纷背过身子,跪下道,“大人恕罪。”
带头士兵道,“奉谢大人的命令搜查刺客,不想张大人在洗浴。小的罪该万死。”
她冷哼,“你去告诉谢大人,等我洗完了,再让他来搜。”
带头士兵道,“回张大人,小的会转告谢大人,大人的帐篷并无刺客。”
还算这个士兵识相。她轻声恩了一声,见士兵纷纷退散了。才长吁一口气。
躲在药柜后面的刺客出来笑道,“你还挺聪明的。”
敏敏冷笑,直接从浴桶站了起来,把一旁的外衣给穿上。而刺客则是料不到她会当着他的面穿衣。即使里面还有个裹胸。
她见他这般痴愣,哼了一声。他成功回神过来。笑道,“你还真是不一般的特别。”
她不说话,把卸下的首饰都一一戴上。
刺客当看到她腰间的佩玉时,顿时上前,夺了那块佩玉,仔细观摩,眼底甚是惊讶,抓起她的衣领,提了上来,一字一句地问,“这是谁的?”
他语气很生硬,让她有些招架不住。难不成是他杀父仇人的?还是他很重要的人的?她不敢揣摩,她有些踌躇不决。
“快说。”他显然有些激动。
“我……的。”
刺客沉默了,只是上下来回的打量她。有些怪异道,“不可能。”
的确,这玉是那个冒牌哥哥给她的,但已经是她的了。
“你爱信不信。”她也不想多搭理他。虽然说命还在他手里,可是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失控的男人不会伤害她。至少他对这块玉很感兴趣。
刺客睥睨,把玉还给了她。然而手却不安分起来,挑起她的下巴,左右端详。
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有双很漂亮的眼睛。深邃。灼热。
“锦诺。”他低囔。
这下,她真的傻了。
那个跟冒牌哥哥曾经唤的名字一模一样。
“你认识我?”她试探问。
那男子放下,把蒙面揭开,当脸赫赫摆放在她眼前时,她有种眩晕,一种恍如隔世般的似曾相识。
他容貌魁杰,硬中带柔的俊朗。
“我是你恪哥。”他笑了起来。
她脑子一片空白,凭空又多了个刺客哥哥?上次山贼这次刺客?以后会不会来个采花贼当哥哥?
见她不说话,刺客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中夹杂一股质疑,是的,他在质疑,眼前这个女子是不是他所认识的。可是她的脸,他忘不了。
“我不知道你说谁,我不是锦诺。”她不知道他和那个锦诺有什么过去,即使认对了人,那也是她进入这个身体以前的事情了。与她无关。
他沉默注视着,眼中带点挣扎。但偶尔闪烁出来的确定,让她无处遁形。
“也许你是忘了。”他潸然一笑,有些无奈,“经历那样的事情,你是当忘记的。”
她完全听不明白。只是如个傻妞,笑着。
他把玉交还给她,道,“这样也好,生活应当自在了。”他抿紧嘴唇,“你我的婚约,就当作废了。早在5年前,我就以为陆锦诺死了。”
容许她吃惊一下,她这样的人也能跟他这样的人联姻?她不得不好奇他是什么身份,而这陆锦诺又是什么身份?
“今日我已经把任务完成了,还得多谢你的相助。你我就此拜别。以后记得幸福。”他在她额前亲吻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放开了她。转身正想离开,却被她拉扯住了衣袖。
“请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被人吃了豆腐也得知道姓什么叫什么。
“慕容恪。”
允许她联想到慕容复,再联想到燕国,再联想到此次战争是为了北伐前燕……一连串的链接,她大惊,“你是前燕皇室?”
他微微一笑,“是。”而后翩翩然推开了她的手,“如若有缘,我们再见。此时我还有正事。”
说罢,他就离去。
她该放了这个前燕的敌人吗?她轻笑,她不是个爱国志士。转身,倒在床上,睡去。
俘为人质
谢万收到信函,道郗昊东路军战败。顿时原本自信满满的谢万开始慌张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败北?才几天的光景?谢万万般无奈,下令后撤。
他这道指令,让士兵们也跟着慌了起来,都开始猜测东路军是不是战败了?
敏敏接到着旨意。也是吃惊不已。这样可是败了士气。谢玄蹙眉,有些愤恨说,“糊涂。”
当然,她知道他指的是谢万。确实,谢万这一举动,首先就败了军事大忌,消磨了士兵的气势。古有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谢万这样在山海关驻扎多日,本是消磨了许多,现如今又毫无征兆的撤退,无疑是消磨殆尽了他们的士气。如此,这仗就输了一半了。
谁都懂的道理,而谢万却不懂,只能说他是莽夫。
见谢玄如此义愤填膺,敏敏安慰道,“这样也好,直接班师回去。免去了打仗。”
谢玄眉蹙得更紧,忐忑道,“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郗昊不是这么鲁莽的人,既然战败了,他也不会密函告之,应当叫叔叔去救援。而不是仅仅告之战败。按照平时粗心的人,必当是以为打不赢了,便自暴自弃退兵。郗昊怎会这般傻气?我总感觉怪异。"
经过谢玄这么一分析,敏敏也感觉奇怪得很。郗昊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士,这样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懂。谢万初经战场,对这些不懂,难道他也不懂?即使不知谢万是个粗条之人,也不当这样回密函。这其中事有蹊跷。
他们的猜疑是对的。还在谈论之时,有士兵来报,前燕攻打过来了。
真是好时候,在最低糜的时候适当出击。
敏敏与谢玄面面相觑。似乎达成了一致的协议。
事情果然有蹊跷。被人摆了一道。
谢万应急出战,毫无准备的士兵也跟着出去迎战。此时的东晋士兵,溃不成军。拖沓、低糜、毫无士气。
看着谢万着急的出战,而前燕叫嚣声张,鲜明对比。谢玄站在帐篷外,喟然长叹,“都没必要打了。”
她轻笑,的确。在面临失败面前她还能笑得出来,不得不说她一点爱国情操都没有。
她站在瞻望台上,看着一场,老虎斗病猫的战争。她拿起望眼镜,眺望。
她微怔。骑在马上,前燕士兵队伍正前方的那人。那个名慕容恪的男人。
他挺直坐于马上,英姿飒爽来酣战。嘴唇勾出必胜的微笑。眼睛直视正前方,说了些什么。前燕士兵集体欢呼。那声势浩大,士气高涨。
她侧脸问旁边的士兵,“在最前面骑马的那位是谁?”
“回张大人,他是是前燕王慕容皝的第四子。现骠骑将军。”
她半眯着眼,张望这个自信的男人。前夜他夜访到底是来干什么?难道是他使出的计谋?
战争开始了。双方开始出兵。东晋派出铜墙盾站在一旁守。而前燕派骑兵先出。东晋派射手向前燕发出攻击。看着前燕士兵一个个倒下,后面的则接踵而至……
好残忍,用人做肉盾。在骑兵的掩护下,其他士兵奋勇而至。蜂窝捣起般,东晋一下子吃不消,原本的铜墙盾被破,其他士兵也开始乱了分寸。谢万更是慌张不知指挥……
一片厮杀。
东晋将军被劫。
一下子,东晋军营群龙无首,更加慌张溃散。
唯一的大官就只有这个只是军医的敏敏。
她半抿着嘴,看着那些热锅上蚂蚁乱走的将士。
“该怎么办?”一名将士甚是着急。
“前燕怎么说?”另一名将士道。
“问题就是说前燕一点动静都没有。既没有开出赎将军的条件,也再没有动静。”
“那东路军怎么样?”
“刚发出信件,询问。也告知朝廷,现在就只能等了。”
个个唉声叹气,敏敏也不知能怎样。她不是军事家,这种事情,她也只能听他们的,即使她官最大。
三日后,东路军来消息,那无疑是给这个已经乱成一团的军队一个致命伤。
东路军因为是郗昊突然病倒,并未出兵北伐。还更加怪罪谢万擅作主张,扰乱军情。不加理会。
朝廷方面更是大怒,说谢万太过鲁莽,不加思考,有违将军作风。不加理会。剩余士兵回朝发落。
也就是说,朝廷和东路军都放弃了救援谢万。
将士们面面相觑,也不知怎么办了。终于想到军营中最大的官——张军医。
真好,在最难抉择的时候想到了她。她冷眼看着他们。
将士虽然维诺,但还是硬着头皮,“还请张军医发落。”
真好,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了。知道谢家不好得罪,把难题留给她,让她背黑锅。
“知道了,让我好好想想。”她装着倦意,摆摆手道。
将士脸上释放出轻松,连忙退下。
他们这些人是些赖皮狗,要是不想去管,他们肯定会齐声说她官位最大,应该由她来抉择。反正是赖定了她。也不想和他们磨叽,直接接了就是。
她坐在帐篷里,左思冥想,也理不出一个好方案。
要不就放弃谢万?她尝试这个想法……
这时,谢玄撩帘而入。他似乎有些犹豫的样子走到敏敏身边,眼神躲闪不前。敏敏见他这个样子便知道他的来意。他还没开口,她就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谢玄咬着牙,“那你怎么看。”
她轻笑,“你以为我还有什么选择?”
他是知道情势的,所以他几乎有些哽咽,“虽然有时我也很讨厌他,可是毕竟是叔叔。母亲曾经教育我们孝敬长辈。现在叔叔有难,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他试探问,“可不可以交换人质?我去当人质。”
她白了他一眼,“有病。你是什么身份?连个官爵都没有。凭什么换个将军给你?”
他不语。牙关闭得很紧。
她想,兴许是伤了他男人的自尊了。
她叹口气,“这件事,我会圆满解决的,你去休息吧。”
他注视她良久,点头。然后忐忑离去。
敏敏独自呆在帐篷里不知该做些什么。她想来想去,翻来覆去,总结出,只有这个办法了。
她站了起来,招呼士兵进来,道:“你去通知前燕特使,说我有事与慕容恪商议。”
“是。”
时间定在翌日的早晨。
早晨,她便穿戴好,准备出去,谢玄走了进来,“我想和你一起去。”
她促狭道,“咦?为什么跟我去?”她看到他眼中隐含到的担忧,明知故问。
谢玄执拗不去看她戏谑的眼睛,“总之,你得让我去。”
“那怎么行?这可是军事机密哦。”她调笑起来。也不知为什么,她现在可爱逗这个男孩了,以前任意他欺负时,她是奴婢,现在翻身了,自然得欺负回来。
谢玄皱着眉,一副耍无赖的样子,“不管,就是要去。”
被他这般无赖样,敏敏喜笑颜开,“呀,谢家少爷在耍无赖啊。”
旁边的士兵偷乐笑了起来,谢玄见况,大囧。
她故意很勉强的样子,可嘴角不自禁露出的偷笑,“好吧,谢家少爷耍无赖都用上了,再不同意太不尽人情。”
说罢,终于溺不住笑意扑哧起来。谢玄故装没看见,大步向前走。
她看着他的背影感叹,自己身份不一样,胆子也大了。
进入前燕军营,士兵上下打量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慕容恪安排他们在军营中最大的一个帐篷里探讨。可是刚到门口却有一士兵拦住他们,“将军吩咐,只要张大人进去。”
“什么?”谢玄咬起牙,一副凶狠样。
敏敏按住他,“稍安勿躁,我过去就是,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她笑道。
谢玄还是有些担心,“他这样是违背常理的。”
“无妨。”给他一个安慰的微笑,迈出一步准备进去。谢玄拉住她的衣袖,那是她见过他给她最真诚的眼神,他道,“我等你回来。”
她抿了嘴,点头进去了。
屋内,慕容恪翘首道,“等你好久了。”
她不动声色坐在他的旁边,“看来你之所以不吭不响,只是想引我来找你。”
“嗯哼,你很聪明。”慕容恪拍手鼓励。
她瞟了一眼,继续道,“说吧,你还有什么目的。”
他笑,身子前倾过来,“你说呢?”故意做登徒子的样子,还陶醉在她发髻见嗅了嗅。
她笑,“我不喜欢小狗在我旁边嗅来嗅去。”脸上优雅至极。
慕容恪耸肩,“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一脸无奈,“只要你开口,我便放了东晋那位将军。”
“就这么简单?”她一吃惊。
他嘟嘟嘴,“因为你是锦诺,不想让你负责太多压力。”
有的时候,她真得很想弄明白,这个锦诺到底是谁。可是即使是儿女私情,以这慕容恪的个性断然不会怎么简单吧。
她还是满是狐疑问他,“我想没这么简单吧。”
慕容恪怔住,歪着头,“那你以为呢?”
“不知道,但总是觉得不会那么便宜。”
慕容恪放声大笑,“锦诺聪明了,知道我又在跟你开玩笑。哎……以前的锦诺我是说什么信什么的。”说罢,还吁了口气,无比感慨。
她忍不住嘴抽搐,斜眼看他。
他变脸似的又笑了起来,“进入正题,条件是换个人质给我带回去。怎样?”
“你可以直接说,你就想把我带回去得了。简言意赅。”
慕容恪笑道,“正是此意。”
她忍不住冷哼,这样讨论的结果她也猜到了。
慕容恪自动忽略她的轻蔑,直接问,“愿意否?”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她反问。
他微笑,“没有。”
事情达成协议,她也不想多说,直接问,“什么时候放人?”
“随时可以,只要你什么时候过来。”他随意半倚在椅榻上,似笑非笑地注视她。
她看着眼前的美色,笑道,“你还真是个可怕的妖孽。”
他回给她一个,很轻微的笑容。
她没再出这个帐篷。写了封信给谢玄,再写了封信给皇帝。叫慕容恪全交给谢万。
她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谢玄静站在帐篷外,大叫,“我会等你回来。”
那次她哭了,是那么莫名其妙。一旁的慕容恪走上前,拍着她的背,抚摸她的发丝。一句话也不说。可眼神中夹杂起一丝丝怜惜。
她没有料到,她是以这样的方式回到故乡,揭开这层身世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