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暗月（一）

    更新时间：2013-01-22


    见11069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四面体顾自说道：“苍蝇！”


    11069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这四面体，因为已经有了死亡的觉悟，所有直面这四面体，她倒是没有什么恐惧的感觉。


    “刚刚拍死了四只苍蝇。”四面体继续说道：“在你们的语言里，苍蝇是一种十分讨厌的小虫子，虽然讨厌，但不是什么威胁。”


    11069红着眼睛，怒视着四面体。嘴角颤抖着，却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你不用担心。整个过程很快的。”四面体说道：“你可以走到我的身边，我不喜欢浪费能量。”


    11069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四面体的意思，她脑海中挣扎了一下，探手想要摸卡在左臂上的黑色金属盒，最终还是放弃了，迈开穿着黑丝袜的修长美腿，俏生生的走到四面体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它。送死，还不简单么？


    一根银亮的触须从四面体的简短伸了出来，这触须极细，只有纳米级别的直径，饶是11069这样视力获得了极大提升的的量产型，仍然发现不了那根纤细的触须。


    “竟然想模仿我伟大的主人……”四面体见11069对自己的纳米丝毫无反应，有些不屑的说道：“真是异想天开的苍蝇。”


    纳米丝轻巧的拂过11069的长发，在她的黔首上徘徊了片刻，便用尖端刺入了少女的头皮，说是刺入，不如说是沿着人体细胞之间的缝隙钻进去的，在纳米级别的微观世界中，细胞之间的缝隙比高速公路还要宽敞的多。


    纳米丝灵活的前进着，直接钻入了女孩的脑中，找到一个神经元细胞，便顾自弯曲，将这个细胞缠绕起来。


    “真是个失误的决定。”四面体自言自语的说道：“将那四只苍蝇数据化的时候只顾着保存你们的语言系统，一些重要的信息竟被我忽略了，好在……你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和我的伟大主人克莱文都会感激你的。”


    11069茫然的站立着，听到四面体的话语，微微皱起眉头，丝毫感知不到四面体已经将一股极细的纳米丝深入她的大脑购回之中，读取着她的记忆。


    “唔……精神枷锁……”四面体一愣，显然对11069的解析结果让他意外有些，对11069的态度也明显发生了改观。它自言自语道：“这是一项让人讨厌的技术，你说对吗，小苍蝇？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情……比如，你被命令派到我这里来。”


    11069一愣，秀美的脸上一时间有些迷茫，这一瞬间夺走自己四个同伴的危险存在，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好像对自己很了解，却好像又对什么都不以为意。


    “不要对我妄加猜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四面体认真的陈述道：“噢……真是可悲的经历，原来你们的世界中，你们这样的苍蝇也是不怎么受欢迎的，被人强迫jiao配，这真是对有机遗传的玷污，你们的物种注定成不了什么气候。”


    11069依旧紧闭着嘴唇，挺立着一动不动，好像进入了待机状态，任四面体自言自语，她却不做任何回应。


    “不开口是对的，你通过发声说话的方式只能按照每秒十二比特的信息量向我传递数据，这比我直接翻阅你的记忆慢太多了。”四面体似乎对11069的反应不以为意。


    11069又一蹙眉，现场的形式好像变得十分奇怪，自己好像是被派来自杀式侦测的，按照自己的思路，这个奇怪的四面体杀掉自己，一切就结束了，不过事实看来，事情并没有按照自己想想的方向发展，难道自己要通过战斗来激怒对方？不过现在在四面体看来，自己也不过是一只笼子中的小老鼠罢了。


    “我说了，你是苍蝇，那种让人讨厌的节肢虫类，而不是你所说的啮齿类小东西。你身上的这些东西，同样像苍蝇一样讨厌。”四面体不满的说道，同时伸出两条肉眼可见的触须在女孩的衣服和左臂上轻轻点了一下，在女孩疑惑的目光中，身上的衣服和左臂的黑色金属盒竟化作流体，像水一样从身上流淌下来，溅落在地上，保持着液体的姿态，便不再有什么变化了。


    11069微微一惊，小脸嘴巴微微张着，赤裸着身躯，一时间还没有适应衣服消失所造成的清凉感觉。一丝不挂的娇躯展示着白嫩细腻的肌肤和动人的曲线，女孩的大腿根处，还可以看到几道血液流过后干涸的痕迹。


    “我帮你去掉那些讨厌的东西，它们曾经弄痛过我。”四面体开口解释自己之前的行为。


    “为什么不杀了我！”11069来到这里后，终于第一次开口说起话来。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四面体回应道。


    “那你问什么杀掉我的同伴？”11069鼓起勇气质问。


    “因为那些苍蝇试图攻击我，我乐忠于反击一切威胁。”四面体耐心的解释。


    这个解释似乎说的过去，11069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从进入这个舱室到现在，四面体的表现都没有要杀掉自己的样子，似乎真的如它所说。


    “我还是杀掉你好一些……”四面体突然转换了语气，伸出了两条肉眼可见的触须也化为利刃的模样：“苍蝇就是很烦。特别是落后的苍蝇。丝毫不珍惜与造物主沟通的机会……”


    11069一愣，心下却又坦然了许多，等待四面体的刀刃落下，进入这个舱室的那一刻，不就已经注定了自己必死无疑了嘛？


    “死亡……”四面体呵呵一笑，道：“你真的了解死亡吗？”


    11069摇了摇头，如果说同伴死去时在凤凰网络中留下的痛苦信号是死亡的话，她倒是对死亡有一定认知，但作为智慧与武力并存的凤凰系列量产机，她知道死亡并不仅仅是这样。


    四面体沉默了片刻，纳米丝在11069的脑海中发现了一切令它感兴趣的东西，嘴中振振有词：“凤凰量产机……原型机……银星……rosemary……月濯……伊莱文啊……真是让人怀念的牙痒痒啊……”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11069听到四面体的碎语，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做个交易怎么样？”四面体开口说道：“做我的宿体，你便知道一切关于我的秘密。作为回报，我可以为你打开精神枷锁，消灭掉那只欺负你的苍蝇，我可以让你体会一次死亡的感觉来达成你求死的夙愿。当然，这是一种你不了解的技术，一种让人置之死地而后生，从而脱胎换骨的技术，用你们的话来说，这叫做‘涅槃’，好像你的名字就是你们的传说中可以涅槃的神话生物吧，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巧合。”


    11069摇了摇头，略有歉意的说道：“我不能答应你。我知道你的回报很丰厚，虽然不知道作为你的宿体是什么代价，但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用处。”


    “你看不起造物主么？”四面体声音有些不满。


    “你可以看透我的思维和记忆，却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你的秘密或许是个不错的故事，我已经没有聆听故事的心境了，至于你所谓的精神枷锁，也就是我的最高控制权，蚀刻在我的身体中，已经跟随了我一生，它并没有错，错的只是领用它下达命令的人……你要替我除去于良……指挥官，但是他死掉之后，按照最高权限的要求，我和我的姐妹们就会立即自杀。”11069突然如同打开了话匣子，红着眼眶，语句中填满了委屈：“你给的筹码，又有什么用呢？在自称为造物主的你看来，我还不是一只苍蝇？”


    “有理有据，你很不错。”四面体竟耐心的听完了11069的话，它开口说道：“不过在你的记忆中，我发现了一个自己的宿敌，我却是不得不让你来做我的宿体了……毕竟，克莱文已经离开我太久了。”


    11069一愣，旋即坦然一笑，一瞬间毫无表情的脸上好像绽开一朵灿烂的梅花：“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恐怖。在我的印象里，配得上做你的宿敌的，好像只有我的母本了。你的意思是，作为量产型的我做了你的宿体之后，将有能力击败我的母本么？”


    “冰雪聪明，你很不错。”四面体再度赞许道：“确切的说，我的宿敌是你的母本手中的rosemary。母本并不可怕，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和rosemary，也都是量产型来着。”


    11069表情微愕，虽然自从进了这个房间后，这奇特的四面体一直不停的给自己造成不小的惊讶，但这次，她却真的受到了触动，因为四面体的话，彻底的颠覆了她的认知，原本独一无二的rosemary，原型机的骄傲，量产机所期冀的存在，居然也是量产型。同为月濯的四面体和rosemary，果然存在着不为人知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