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海王冠

    五彩斑斓的海底，我看到了白色殿堂。


    那是遗失在时间缝隙里的一段爱情的纪念。


    死亡也无法将他和她分开。


    ——《乐小爱日记》


    1、海底殿堂


    由海浪长期侵蚀而成的洞穴碧落洞在白牙岛西北侧的悬崖之下。碧落洞的洞口和海面的距离只有不到一米。


    如果要进入这个洞穴，只能坐着小木船，在洞穴外等待退潮。


    潮水退去的瞬间，小木船冲进洞穴，你会怀疑你到了天堂。清澈的海水在阳光折射下，呈现出有如梦境般的冰蓝色，带着动人心魄的美丽。你会发现那是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所有的色彩都因海水和光变得梦幻。


    碧落洞吸引了大量的潜水员来拜访。


    只是，每一年都会有意外发生。


    是因为太陶醉于水下美景，单瓶氧气耗尽？是因为氧中毒或氮醉？还是水中通道里突然而来的下降流？又或是年轻气盛的潜水员因为比赛谁潜得深，一不小心潜入了死神的怀抱？


    白牙岛的石灰石岩石拥有极其特别的性质，居然能隔绝仪器和精神力的扫描。意外而死的潜水员有些找到了尸体，而有些永远留在了碧落洞之中。


    碧海潜水俱乐部今天早展七点在碧落洞姐织会员潜水。俱乐部的业余潜水爱好者秦碧水在偶然发现的支路里看到那条路的尽头是一个发光的洞穴。她游了进去，再没有出来。


    而另一名前去寻找秦碧水的潜水高手罗潮受伤逃了回来。他说，那个发光的洞口后是不可能存在于这世间的白色殿堂，殿堂外有极其可怕的怪物，那将怪物袭击了他。万幸的是，他带了最新开发的生物驱逐剂，这昂贵的驱逐剂救了他一命。


    根据罗潮的描述，那里的怪物是海王之仆。


    下午三点。


    上官霓带领着轻云、乐小爱、星砂等人来到了白牙岛。


    大家全副武装，很有专业架势。


    乐小爱来泊水市三个月，当然也学了潜水。


    他们的潜水衣看起来毫不起眼，却都是灵异警察的研发部精心打造的。即使遭遇鳖鱼群也没有任何危险。


    面色苍白的罗潮带伤和他们一起进入了碧落洞。他感到诧异，这群人都没有带呼吸器和氧气筒。他没有做声，因为俱乐部的老板说过，这群人做什么他都不要问，只管带路。


    洞顶一片黑暗，四周却是明亮的冰蓝色，就连海水也是蓝得透明如同水晶。


    星砂和夏拂晓一组，他很震惊地得知失踪的人是秦伯的女儿秦碧水。这个消息，潜水俱乐部的人还没有通知秦伯。秦伯早年丧妻，就这么一个女儿。他可以想得到秦伯会有多么伤心。


    上官霓递给了罗潮两粒种子。幽蓝的颜色分外神秘。


    “把它用海水弄湿，然后塞进鼻孔。”上官霓淡淡地吩咐。


    罗潮迟疑地接过种子，看到上官霓的手下都在这么做。


    “这是什么？”罗潮问。


    “你需要呼吸的氧气。”上官霓的视线落在罗潮身后的轻云身上。


    他正在硬帮着乐小爱塞这妖界水生植物曼多改良后的种子。


    乐小爱想推开他的手。她的手腕却被他拉住。


    上官霓的瞳孔缩小，眼底有锐利的光闪过。


    罗潮看到这样的上官霓，不敢再问，依样弄好。


    他只觉得鼻腔一麻，那种子居然变软，堵住了整个鼻腔，不留一丝缝隙。


    清新的氧气从种子里传来。


    罗潮发现，他还可以呼吸。


    这是什么东西？居然可以制造氧气？


    九个人戴上潜水镜跃入梦幻的海水之中。


    他们都戴着脚蹼，翩然如鱼，往深处潜去。


    五颜六色的热带鱼、海龟、小丑鱼、海胆，令人目不暇接。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水下王国。


    成群的鱼儿围着乐小爱旋转舞蹈。乐小爱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一只黄色的小鱼。


    轻云看到了，微微一笑。那微笑透过清澈的海水，撞痛了上官霓的心。


    水下四十米处。


    罗潮将上官霓一行带到了他们昨天才偶然发现的支路。支路藏在一群五彩斑斓的珊瑚礁中。


    绝美的珊瑚礁隐藏了这条支路很多年。


    要不是秦碧水说她听到珊瑚礁里有人唱歌，他们根本不会发现这条支路。


    这水下拱洞幽深，尽头却有光透出。那似乎不是阳光折射的效果，更像是一种珠光宝气。


    支路的入口极小，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可是里面却别有洞天，如同地铁通道。


    罗潮不再前进，他只愿意在附近等待上官霓等人。昨天的遭遇太可怕，令他没有再进支路的勇气。


    上官霓和星砂一组，率先游进了支路。


    星砂回头看了看乐小爱，乐小爱对星砂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八个人顺着支路前进。


    水流的速度在变化！


    无形的压力令星砂胸闷。危机感袭来。


    他驻足不前。


    上官霓定睛一看，通道居然被密密麻麻的透明水母群堵住。


    一道蓝莹莹的光闪过。


    水母如同巨大的灯泡，亮了亮。


    电流在水里传送的速度超快。一行人齐齐觉得身子一麻。潜水服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本来致命的电流只是造成了不适。


    上官霓的瞳孔有银纹浮现。


    大群的水母被无数细密的光线切成了碎片。


    上官霓的精神控物能力相当强悍，对付水母只是举手之劳。


    一行人继续前进，终于到达了那异光闪耀的洞口。


    上官霓游进洞口，看到的是被海底群山峭壁包裹着的山谷。山谷的谷底是一座美轮美奂的纯白色海底殿堂。它在游鱼和珊瑚礁的映衬下，分外美丽出尘。水晶磨制的窗户晶莹剔透，令人猜想窗后是不是有一个迷人的人鱼公主正在梳妆。


    只是，殿堂的门前，秦碧水的尸体静静地漂浮着。她的皮肤惨白，仿佛全身的血液已经被抽空。


    2、真爱试炼


    巨大的变异一般的深绿色水草摇曳着它们的身体。


    无数只章鱼触手一般带着吸盘的东西从水草中伸出！


    上官霓双手在胸前交叉，紧接着翻腕，她的掌心里由灵气形成的双刃散发着摄人的气息。


    那些触手一旦触碰到上官霓的灵气刃就直接断裂萎缩。


    八个人在上官霓的带领下，成圆形推进，通向那白色殿堂。


    实力弱的人在内圈曹戒，而强悍的则在外圈进行单方面的屠杀。


    凶悍的海底生物对灵异警察来说根本够不上威胁。


    上官霓更在意的是殿堂里藏着什么。这绝对不是海王墓，整个风格偏女性化。只是，这殿堂令她隐隐有熟悉的感觉。


    身为使徒，她在觉醒后经常会梦到一些古老的最象。这白色殿堂她一定在梦里见过。


    被海王之仆守护着的白色殿堂，一定藏着可以唤醒海王的宝物。是海王权杖还是海王冠呢？


    上官霓瞳孔中的银纹更亮。


    她唇角是一抹神秘的微笑。


    想起来了，这是海王为死去的爱人建造的殿堂。为了表达他的哀思，他把自己最重要的海王冠放进了爱人的坟墓。


    上官霓的队伍已经推进到了殿堂的门口。


    就在这个时候，峭壁上的洞穴里有数十条青灰色的影子扑了下来！


    它们身长两米，鳞片青灰，可怕的大嘴里全是剃刀般的锋利牙齿。


    海王之仆！


    上官霓深知．海王之仆最厉害的其实是它们的声波攻击。


    轻云摊开双手，扔出一把金色沙粒。


    金色沙粒在海水中流动，在众人的头部形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圣魔法阵。


    海王之仆的声波撞在这圣魔法阵上，居然被悉数反弹了回去。


    此时的轻云笼罩在圣洁的白光中，宛如无冀天使。


    乐小爱的脑海里传来了上官霓的声音，“你去推开那门。”


    乐小爱听从指示．伸手去推门。


    她身旁的轻云看着乐小爱莽撞推门，来不及阻止。那门上镂刻着的图案分明是精神类的魔法阵！


    在电光火石之间，轻云的手指抢先把门推开。


    上官霓的神色在刹那间变得煞白。轻云这么谨慎的人，居然为了乐小爱做出这么危险的决定。


    在轻云的手指触摸到门的那一刹那，门消失掉了，汹涌的白光从殿堂里冲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在白光之中凝固。包括海王之仆、游动着的鱼群、摇晃着的水草、波动的水流，通通都凝固在了白光之中。


    轻云发现所有的同伴都消失不见了，而他正站在一面巨大的水镜前。


    镜子里的年轻男子和自己一模一样，眉目气质却如水里画一般清朗飘逸。


    他的长发用一根丝带系在脑后，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墨黑的瞳孔如同上好的黑玉，温润中带着光泽。


    那是谁，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轻云看到那男子的左耳戴着一枚眼熟的碧绿耳钉。


    他是乐小爱念念不忘的碧柳？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看到他？


    轻云皱眉，“你……”


    水镜里的碧柳目露哀伤，他默默地看着轻云，缓缓伸出手，按了按碧绿的耳钉。


    轻云的左耳发热了起来。


    他突然感觉到那耳钉中蕴藏着的温柔深情。


    那灼热自他的左耳蔓延开来，冲击着他的脑神经。他的头部剧痛，宛如千万只食肉蚁在啃食他的脑髓。


    蜂拥而来的记忆令他头疼欲裂。


    他看到了一个有着赤红瞳孔的邪魁男子正对着碧柳单膝跪下，“即使为了你背叛命运，我也毫不后悔。”


    画面流转。


    碧柳在血池中沉死，那男子的眼底是跳跃的火焰，“你的身体已经无法修复，我绝不会让你在我的眼前神形俱灭。我要和命运做一次交易。你会有新的身体新的记忆，但是，你会忘记乐小爱。”


    那男子嘴里吐出古老的咒语．伸手取下了碧柳左耳上的耳钉，“我会告诉乐小爱，她的碧柳已经不存在了。因为，你将对她不复记忆。”


    碧柳心底的不舍和悲哀，轻云感同身受。


    轻云抬起头来，注视着水镜中的碧柳，“你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春日约验证过，他是妖怪碧柳在数百年前和人类生下的孩子的后裔。


    但是，为什么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不是自己？


    碧柳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一一浮现。乐城的天空下，他对那个俊美如少年的可爱的女孩子动了心。是什么时候情根深种的呢？居然为了救她用了生生不息。从此，万劫不复。


    这门上镂刻着的精神类法阵居然是真爱试炼。乐小爱已经在轻云的记忆里遗失，却在他的爱里存在。


    轻云眩惑了。这是碧柳的记忆．还是他已经忘记的往事？


    白光凝固了时间，将刹那变为永恒。


    乐小爱的身上，白光却渐渐黯淡。


    预言者拥有在时间中穿梭的能力，这时间之光只能困住其他人。


    乐小爱看到轻云比自己先推开门的指尖，她明白过来，轻云是不愿她面对不可知的危险。


    乐小爱走进了被白光笼罩的殿堂内部。她必须找到令其他人恢复行动的方法。这光应该来自某种异宝。


    她穿过一层薄薄的光层，看清了殿堂里的事物。


    巨大的紫水晶矗立在殿堂中央。水晶里封着的是美艳绝伦的一个女人。她仿佛刚刚入睡，脸上还带着红晕。她洁白的衣裙有看奇异的光泽。


    这海底殿堂里沉睡的居然不是人鱼而是一个人类女子。她被众多的海王之仆守护着，她是海王的恋人吗？


    乐小爱迷惑不解。


    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人类女子的头发上。她戴着一只水晶皇冠，所有的白光都是从这皇冠散发出来的。


    如果她能取下这皇冠，是不是其他人能够恢复过来呢？


    乐小爱转动灵力指环，却迟迟不肯下手。


    她不忍心击碎紫水晶，伤害那人类女子的遗体。


    海王和他的恋人的爱情已经遗失在了时光的缝隙，可这海底殿堂见证了海王和凡人的爱情。


    那水晶皇冠似乎能感应到乐小爱的心意，白光流转。


    紫水晶和那人类女子的遗体在白光中化为乌有。


    而那只水晶皇冠直直地冲向乐小爱，乐小爱躲避不及，眼睁睁地看到水晶皇冠撞进了自己的心脏处，消失不见。


    水晶皇冠不见之后，殿堂外的白光也跟着消失。


    被白光凝固的一切恢复了正常。时间开始流动。


    这白色殿堂失去了白光凝固时间的能力，开始在水压下老化坍塌！


    对于其他人来说，则是轻云才推开门，整个白色殿堂就开始垮塌。


    轻云惊醒过来，他拉着乐小爱往后退，心底是失而复得的温柔。


    3、秦碧水


    上官霓不明白为什么白色殿堂会在瞬间垮塌。


    海王冠的光芒能够凝固时间，除非它不见了。


    谁能够在海王之仆的守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海王冠？


    白色殿堂的垮塌极大地刺激了守护它的海王之仆。它们疯狂地攻击着灵异警察们。一时之间，竟然令大家手忙脚乱。


    上官霓带着众人往来时的洞口撤退。


    她悄悄地对着看起来最大个的海王之仆，传了心灵讯息：我是海王的使徒……


    上官霓成功地联络上了这海底白色殿堂的守护者。她需要借助更多的力量，尽快找到第三个使徒。


    为海王找到海王冠或海王权杖的使徒，海王觉醒后都可以满足那个人一个愿望。她本想借此要求海王令轻云永生永世属于她。


    星砂托着秦碧水的尸体，她的身上没有伤口，应该是窒息而亡。不知道为什么，嗜吃人肉的海王之仆没有碰她。


    他要把秦碧水的遗体带回陆地，这是他唯一能为秦伯做的事情。


    一群人且战且退，顺利游回了洞口。


    他们在退走之后，用灵力炸弹将整个通道炸毁。


    等在珊瑚丛外的罗潮眼看者一群人灰头土脸地游出来，紧接着身后的通道就轰然崩塌。


    鱼群惊散，岩石碎片和海泥在海水中纷纷扬扬。


    罗潮看到秦碧水尸体，心里酸楚。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居然觉得秦碧水睁开眼睛看了自己一眼。他心底发凉，再仔细看，秦碧水还是静静地闭着眼，长发在海水中微微摇曳。


    一群人往海面潜去。


    远离瑰丽的海底世界。


    乐小爱总觉得在幽深处，有一双眼睛正默默看着她。


    她回想起刚才上官霓让自己推门的事，觉得奇怪。一向心思缜密的上官霓为什么会做出让一个初级灵异譬察推门的莽撞决定？自从那水晶皇冠撞向她消失后，她的感知变得更为灵敏。撤退的时候，上官霓充满恨意地看了她一眼，令她心惊。


    乐小爱身侧，轻云心情激荡。他总觉得记忆里少了很关键的一环。而那一环极有可能是赤焰故意隐瞒。赤焰和命运做了什么交易？


    城郊。秦伯的家。


    星砂有些迟疑地敲门。


    秦伯开了门，着到是星砂，热情地邀请他进去。


    “碧水这丫头一大早就潜水去了。要是她知道你今天要来，一定不会出门。”秦伯知道女儿心事，本身也极喜欢星砂，当然极力摄台。


    星砂黯然，他看着秦伯，“我……我把秦碧水带回来了。”


    秦伯隐隐觉得不对，他看到星砂身后是一辆殡仪馆的车。


    “碧水在……哪里？”秦伯问。他定定地看着殡仪馆的车，心中渐渐绝望。


    “秦伯的面容在刹那间苍老了十年，他无神地看着星砂，嘴唇懦动，想说什么，却舌头僵硬得无法发声。


    他终于动了，跌跌撞撞地拉开殡仪馆那车的门。车里放着一具运尸体的棺材。秦伯疯狂地打开棺材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女儿的脸色苍白如雪，长长的睫毛，没有了血色的唇。


    她没有呼吸，没有如往常一般微笑着说，“爸，我回来了。”


    星砂没有动。


    他听到身后传来了秦伯悲伤之极的号哭声。


    一直以来，秦碧水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模糊而温柔的存在。


    高中的时候，秦碧水是一个温和安静的女生。


    他在晨曦养老院打工，每天早晨来秦伯家拉菜和肉，她有时会等在门口，温柔地笑着，递上可口的小点心，说，给阿姨带回去尝尝。


    星砂隐约知道秦碧水的心意，却无法回应，他只能沉欧。


    而如今，这个温婉的女孩子已经不会再开口说话。


    星砂叹息。


    他上前扶起秦伯，“秦伯，碧水她在海里泡了半天，现在天气这么热，您还是把她送进殡仪馆，好好冷藏安放。”


    秦伯茫然地抬头看着星砂，老半天才点头。


    星砂陪着悲痛欲绝的秦伯将女儿的尸体送到了泊水市殡仪馆，黯然离去，让秦伯一个人静静陪着女儿。


    秦碧水最爱的是潜水，而她的一生也定格在了海洋深处。


    秦伯久久不肯离去，他的精神支柱垮了。


    女儿从小就乖，妻子死了后，他独自将女儿带大，不肯再婚。怕的是，女儿受委屈。


    女儿一日一日长大，越来越像妻子。


    秦伯盼着看到女儿学业有成，安稳地工作，嫁人，再让他当上外公。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的心中是绝望和渐渐升起的愤怒。


    他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他女儿也那么纯良，为什么命运这么残酷？


    如果谁能令他的女儿复活，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换！


    就在这个时候，秦伯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真的愿意用一切来交换你女儿的复活吗？


    秦伯猛地抬起头来。


    四周没有人。工作人员远远地忙碌着。


    秦伯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他喘着气，急促地问，“刚刚谁在说话？"


    一个影子在秦伯的面前渐渐变得清晰。


    那是一个英俊邪魅的男子，他红色的瞳孔宛如魔鬼一般带着地狱里的气息。


    “我可以达成你的愿望，但是代价是你的血和你的灵魂。”赤焰俯视着眼前因为失去女儿悲伤绝望的父亲。


    秦伯颤抖着，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愿意。”


    赤焰笑了，“真是令我感动。我会令你死得毫无痛苦。”一股黑色的旋风包裹住了他和秦伯。


    诡异的是，殡仪馆的其他工作人员却视而不见。


    秦伯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和生命力在消失。


    他含笑闭上了眼睛。碧水，爸爸可以去见你妈妈了。唯一的遗憾，唯一的遗憾是，我不能再见到你。


    秦伯的灵魂和血液被赤焰收进了一颗黑珍珠里。


    他的掌心冒出赤色火焰，将秦伯的尸体在刹那间化为灰烬。


    赤焰打开棺材盖，将黑珍珠塞入了秦碧水的喉咙。


    他邪气地注视着秦碧水，”他们都不知道，你只是假死。身为使徒的你，拥有极强的肌体修复能力。那些海王之仆当然不敢再碰你，因为咬掉你的肉的那只海王之仆得到了海王的惩罚。”


    赤焰拿出精巧华丽的古董怀表，“你本来傍晚七点就会醒来。只是，谁让你的父亲正好是海王村人的后裔呢。他作为令你觉醒的祭品，正好合适。你是一个奇特的使徒，因为你们这一支一直是守护海王庙，聆听海王启示的庙祝。你父亲的血能令你对海王的感知更强。”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赤焰陶醉于暗中推动一切的操控快感。


    有人靠近。赤焰消失。


    工作人员诧异地看了看，“那个死者的家属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