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〇七章 休整生息
3个月前 作者: 陈烧饼
“云儿,你让白猿送我们到摄魂梯的入口处。”
“摄魂梯?”云儿一脸茫然。
我这才明白云儿并不一定记得起。无奈之下,我们只好逆着溪流的方向朝谷底深潭靠近。当初我们就是从那儿坠入其中的。虽然我们无法沿路返回,但白猿可以攀爬峭壁,从谷底攀至谷顶,再到云儿曾经采药的两宕山口,我们就能绕过杨家诡寺,直接到达巨型石壁的外围,进而步入栈道,返回杨家村。
日近晌午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潭边,那片散发着迷香的碧蓝草地在阳光中闪烁着蓝宝石一般的星光,而深潭中一片墨绿,周围一片静寂。
休息片刻后,白猿驮着我们爬上了垂直距离超过两百米的悬崖峭壁,终于来到了一个制高点。
站在石山顶端,眼观云雾弥漫。胸中沟壑万千,让人不免慨叹。
跛银福。跛银福。
葬身乱石谷。
魂散杨家寺。
一念至此,我双膝一软,忍不住拜跪在地,朝着来时方向,拜了三拜。
婷儿、影儿、水生和云儿皆默然无语,一脸的悲伤和凝重。
我们心中很清楚,此次前来,几乎一无所获,白白搭上了数条性命。
至于龙脉和花石峡的关系、杨家寺的宝藏、云儿失忆的秘密、猴叔复活的悬疑、龙脉之子的身份等等一系列的疑问,我们已经无暇顾及,来不及考虑。
当下之急,就是去柳树滩找到王师。
我想,王师一定能够化解我郁结心头已久的疑问。
两宕山其实是两座高海拔山峰,中间一道v型深壑。远远望去,如同妇女胸前的双峰,观之左右对称。
由于海拔颇高,山峰顶部,可以望见白雪的痕迹。我们穿行于两山之间,四周绿荫遮日,眼前藤葛阻路。好在水生熟悉此处,所以在他的带领之下,我们顺利找到了栈道。
天黑之时,终于看见渔村。
“你们先休息几天再走吧。”
水生停下来建议道。
我们还有选择吗?
当大娘看到云儿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时,她就忍不住哭了,一边哭,一边责备水生,“你怎么不好好看着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爸呢?这当爸的也是!一点都不知道关心自己的女儿,女儿都摔成这样了,他是干啥吃的!”
水生挣扎良久,才告诉大娘:“妈,跛银福和猴叔都死了。他们两个为了救云儿,双双坠落悬崖了。”
大娘惊呆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边流泪,一边叹气。
随后,她哭着进了厨房,给我们做起饭来。
“云儿,你就先住在哥家。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妹子了,咋样?”
水生逗了逗云儿。
云儿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碰了一鼻子灰的水生也坐在一旁的石椅上不吭气了,他也兴致不高,一直低着头。
“有谁知道,柳树滩在哪里?”
婷儿打破了沉默。
“不知道。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吴影摇了摇头。
我看大家都无语,就知道没有人知道了。但我相信,只要一个地方有名字,那我只要通过努力就一定能够找到它,更何况在如今交通工具相对发达的时代。原来没有车,没有路,现在有车有路,走一路,问一路,总会找到线索的。
“没关系。我们下一步就是到人口相对比较集中的小城中,那儿有些收藏古玩的隐士,说不定能够打听点儿线索。”
我说道。
“没错。说起隐士,我倒想起一个人来。”水生一拍大腿。
“说说看。”
“这个人就住在燕城,听说原来是个酒馆的小老板,当老板之余,还给人相命。前几年来过我们渔村,跟猴叔有过交往。”
“我看还是谨慎一些,跟猴叔来往密切的人不是什么好鸟。”吴影说道。
“你这样说就犯了以偏概全的错误。我们村里跟猴叔关系好的人多了去了,我咋觉得他们都是好人呢?而且我原先跟猴叔也很要好,难道我就不是好鸟?大家不过是被他蒙蔽了而已。水落石出的一天,就是真相大白……”
当水生听到母亲朝房走来时,他停了下来。
我们都知道,为了不让大娘担心、也为了不让大娘怀疑,我们一开始就对她撒了谎。
其实主要还是考虑到大娘不信。如果如实相告,她会相信云儿会变身吗?猴叔会使邪术吗?她会相信猴叔逼迫自己的养女制造门徒,残害生灵吗?
善意的谎言可以减去不必要的麻烦,这个道理人人都懂。
只希望我们心照不宣的决定永远不要让大娘知道。
晚饭吃的是清蒸鲤鱼和煮土豆。草草吃完,我和吴影、水生挤在一张炕上,疲倦地睡了。
婷儿和云儿还有大娘另睡一间屋。
由于太累的缘故,我晚上总感觉自己没有睡踏实。半夜的时候总梦到滔天的巨浪朝我不停的拍打过来,迷迷糊糊地惊醒,耳边却是隐约的河流声;再次坠入迷梦,又发觉自己在不停地坠落,在坠向没有尽头的深渊中又满头大汗地醒来。
反反复复,似乎有做不完的梦,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出现了问题。
大概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我偶尔听到邻屋有男人的声音,但等我竖起耳朵的时候,四周又重归安宁。
心烦意乱的我最后实在无法入眠,只要爬起来去上厕所。
水生家的厕所在院子东南角,是个简单的粪池,粪池上放着两条石板。
我分腿站在石板上撒了一泡尿,然后回头向屋子走去。
走了两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怎么个不对劲法,我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像每次出门的时候检查完钥匙、手机等东西,临锁门的刹那,你有点放心不下的感觉。
“是不是刚才丢了东西?”我怀疑了一下。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粪池的石板上,赫然蹲着一个白色的影子。
我寒毛一下子树了起来,立即转身正面对它。我心想这怎么可能!我刚刚上完厕所,就算有人来了,我肯定能够发觉。我现在离它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这样莫名其妙、无声无息地出现,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都看不清它的模样,只能看清楚它穿着一身的白衣,从头到脚都是白色,它毫无声息,你听不到任何从它方向发出的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