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八章 原来如此

3个月前 作者: 陈烧饼
    我摇头道:“不能杀。首先,只有猴叔知道跛银福的下落,也只有他知道跛银福是死是活;杀了他,我们就失去一条重要的线索;其次,只有猴叔知道逃离此地的出路,杀了他,等于自绝后路;再次,只有猴叔知道这里的秘密,别忘了我们来花石峡的目的,如果空手而归,那么我们近期所有的努力是白费功夫……”


    婷儿插话道:“还有,猴叔掌握着大量的邪术,如果我们能够了解一二,将来碰到强敌时能有所准备。”


    吴影觉得我们说的有理,忿忿地说:“那就暂且留他一条狗命!等问题弄清楚了,我们就宰了他!”


    吴影的愤怒当然可以理解。但我还是顾忌到另外一层关系。当我瞥见独自站在角落里的云儿时,看到她一脸茫然、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心中拿定主意,朝猴叔走去。


    “猴叔,我用一条胳膊来换你几句真心话,可否?”我一边替猴叔包扎着脖子,一边说道。


    “是吗?我要是不愿意,就算搭上你十条命,我也不可能告诉你。”


    “猴叔,我不怨你,我也不杀你。但我必须说清楚:我们此行,并非为了你所谓的挖宝,或者破坏你的‘好事’,你到底有什么‘好事’,我们谁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们有我们的目的,有我们的任务。你明白?”


    “你们迟早是送死,死在我的手上和死在别人手上,到底有什么区别?”猴叔嘶哑着声音说道。


    “猴叔,何出此言?”


    “龙脉已断,群魔已出。那个老不死选你续脉,无疑于投羊进虎笼。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猴叔接着说道,“真是笑话!就凭你?带着几个刚刚出窝的新雏,就跑到花石峡来送死……”


    “我们还没有死,尽管你拿走了我一条胳膊。”


    “迟早会死的,你们出不去的。”


    “为什么出不去?”


    猴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满脸的皱纹堆在一起,狰狞而凶狠。他喘着粗气,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孩子,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猴叔,别忘了云儿是你的养女。”


    猴叔突然停了下来,愤怒地盯着我说:“她是我仇人的女儿,我养着她,利用她,最后再杀死她!我要让仇人痛不欲生!”


    “是,你说的没错,那你应该去找你的仇人,而不是仇人的女儿。”


    “有什么关系?我要让他们的尸骨都要彻夜哭泣!”


    “猴叔,尸骨?你的仇人死了?既然如此,云儿何辜?她一来到这个世上就被你收养,没有你猴叔,她活不到今天;但是没有你猴叔,云儿也就不会受尽折磨,吃够苦头!你于心何忍?云儿除了身体中的血液有着她父母的痕迹,其余一切都来源你啊猴叔!她第一句话是谁教的?第一声爸爸是对谁叫的?她给你端茶送水,帮你上山大柴,帮你洗衣做饭……猴叔,你这是报仇吗?你这是积仇啊!”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面对猴叔疯狂的怒吼,我的心就像被人拿针刺了一下。仇恨如魔障,中者必发狂。为了所谓的仇恨,竟然让一个新生的婴儿作为自己的发泄的对象!世间的残忍和冷漠,披着仇恨的外衣,为非作歹,肆意妄为,仇恨播种着仇恨,仇恨如同雨后春笋。


    不知什么时候,云儿站在了我的身后。一脸的泪水,凄绝的神态。


    失去了左臂,无法给你一个完整的怀抱,但烧儿看得到你的伤痛,记得你的善良和美好。如同白璧无瑕的美玉,如同早春初吐的新芽。


    “他真的是我的爸爸吗?”


    “你们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我还没来的及说话,猴叔突然笑了起来。我注意到这个面目可憎可怖的老朽眼角流出了两股浑浊的泪水。


    “她不是我的女儿,她不是我的女儿……她是我仇家的女儿,她是我的仇人,没错,仇人!我老婆和儿子都被这个仇人残忍地杀害,我自然要找他们报仇。可气的是当我找到他们的时候,这两个侩子手莫名其妙地死在自家院子,屋中只有一个*在哭泣。我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正准备一刀结果这个*,但我又觉得这样做实在是太便宜了他们。于是我就抱走了她,取名云儿,让她陪我左右,伴我浪迹天涯,我隐瞒一切真相,让她相信自己就是我的女儿,她留在身边,才能让我永远记住自己的老婆孩子是怎么死的,才能让我心里永远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你说的话是真的吗?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云儿身体一软,跌坐在地。


    “你当然也是我的女儿,我忘了告诉你,你是我最宝贝的试验品。我能否长生不老,关键就在你的身上。不是吗?我已经成功了一半,我能改变你的形体,让你成为猛兽,我也能控制你的思想,让你实现我的意图。峡谷中的门徒和你一样,都是我最忠实的奴隶,我让他们杀谁,他们就得杀谁;你也一样。你帮了我的大忙!近一半的门徒都是你替我收制,虽然你并不清楚我的真正目的是利用你,控制你,然后消灭你。你不过是我我的小白鼠罢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流泪?猴叔。”我悲愤不已。


    “我流泪了吗?你错了,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流过泪,我老婆死了,我没有流泪;我儿子死了,我也没有流泪。我为什么流泪?我居然会流泪?……”


    “仇人已死,云儿何辜?”我喃喃自语。


    “跟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废什么话?一刀劈了他!”吴影冲上来作势要砍。好在婷儿一把拉住了他:“你冷静点好不好?你也替云儿想想……”


    “我就是看云儿太可怜了!这个老畜生真是太过分了!”吴影咬牙切齿的说。


    我看吴影情绪激动,连忙喊水生过来将他带离。云儿和猴叔之间错综复杂、爱恨纠葛的关系已经让猴叔的心理防线处于崩溃的边缘,他现在所说的每句话都极有可能含有丰富的信息,都会对我们接下来的决定产生直接的影响。


    “猴叔,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看起来应该不到五十岁;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下苍老到如此地步?”


    “苍老?你什么意思?”


    “你伸手摸摸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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