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进山

    听到圣武宗三字，老者刚刚回复平静的脸上，蓦然间再次闪出一抹惊色。


    “若是我能达到他那种境界，应该能够去报父仇了吧！”望着那虚空踏步而去的身影，李少阳的眼中满是艳羡，可是想到自己目前还处在斗境入室境界，要达到武境是遥遥无期，一时也不觉黯然下来。


    看着手中那位强者赠送的小册子，李少阳的心头微微一暖，说道：“总有一天，我也会达到那个境界的！”说到这里时，他的手也是紧紧的握住了这套战技。


    在众人的扶持之下，李少阳被送到了祠堂，祠堂中点燃了数只蜡烛，昏黄的灯光立时便是染亮了这简陋的祠堂。


    忽然间得到的一本战技，也是令得所有人都是兴奋不已，一个个都坐在李少阳的旁边，开始翻看这本小册子，这套战技名为《怒天指》，只是一套三流武技，可相对于这个村落都是靠着历代先祖在与野兽和妖兽的搏斗之中总结传承下来武技，眼前的三流武技怒天指显然算是稀奇货。


    将手中的小册子让众人传阅，李少阳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却已回复了之前的刚毅，说道：“族老，圣武宗是什么地方？”


    “圣武宗，圣武宗是天元王朝中四大超级宗派之一，圣武宗，玉清宗，仙剑宗，凤鸾宗被称为是天元王朝的四大宗派，另外还有一股比起这四大宗派的势力还强上一筹的势力，那便是皇室了。圣武宗专习武道，几乎是所有天元王朝武者心目中的圣地。”族老回道，但是说起圣武宗，即便是族老的脸上也是现出一抹向往之色。


    族老走到李少阳身边，慈祥的望着他，然后苍老的手细细的抚摸着李少阳胸前的玉佩，这块玉佩呈圆形，上面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龙头与龙尾相接，中间刻着一个遒劲的武字。抚摸着玉佩，有着一股淡淡的凉意。


    看着古老的玉佩，李少阳却从不知这玉佩的来历，每次父亲交给他时，总是很慎重的叮嘱他说，一定不能将这玉佩弄丢，此时见族老似乎对这枚玉佩如此专注，也是小声问道：“族老知道玉佩的来历么？”


    “古灵玉佩据说是我李氏宗族的传承之宝，一直以来，也没有人知道古灵玉佩的功用，根据历代先祖流传下来的记载，千年前我李族出现过一位盖天绝世的强者，据说已经踏入半步祖境，只是当年在修真系与武道系的争锋中，修真一系略胜一筹，而那位先祖也在那一场惊天之战中殒落。从那以后，我李族也是四分五裂，大部分人已经在当年的那场浩劫之中死去，我们这一支却是侥幸的存活了下来，千百年下来，我们这一支脉也是寥落到如此地步，古灵玉佩据说便是当年祖上所遗留下来的。”


    说到这里，族老的脸上也是黯然了下来，所有的李族子弟也是唏嘘感慨不已，关于李族当年的信息，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被人慢慢淡忘，在场的大部分人，若不是族老提起，恐怕都不会知道在千百年前，自己的祖上曾经出过一名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


    半步祖境，那约对是天地间位于最顶尖的层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用此来形容，恐怕也毫不为过。


    李少阳的脸上满是震憾，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年这个破落到如此地步的小村落，竟然还有着如此辉煌的过去。半步祖境啊！要知道眼前那位仅仅只是踏入了战境入室期的族老的实力，也是令得整个小村落的人羡慕不已。


    几天之后，李少阳便是含着眼泪将父亲安葬。想起那位虚空踏步的武境高手，想起当年踏入半祖境的先祖，李少阳的心底也是动力倍增，他多么想达到那种实力啊！


    从父亲下葬的那天起，他便决定要更加疯狂的修炼。


    怒天指分为三重，第一重以拳发力，第二重以掌发力，至于到了第三重方才是真正的怒天一指，以食指发力，真正的怒天一指修炼到大成境地，能一指穿山，真正的将肉体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宗祠前的土坡上，每天都能看到一道瘦削的少年身影在不断的练习着战技。


    上午修炼体内的元力，下午练习战技。每天傍晚，李少阳都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间冷冷清清，孤伶伶的茅屋中。可是一回到这里，父亲当年的身影便会不自觉是呈现在他的眼前，悲伤的情绪又会袭上心头，所以每当夜半更深的时候，李少阳又只能从床上爬起来，不断的练习着战技，他想让自己更加的疲惫，以此来进入梦乡。


    日复一日，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李少阳仿佛是发生了一次锐变一般，在烈日的暴晒之下，他的皮肤都是呈现出古铜之色，全身的肌肉也是变得隆起，虽然更显消瘦，但是力量也是比起以前增长了不少。


    “少阳哥哥，先休息一下吧！你这么不要命的练习，会把身体练跨的，你看，这一个月下来，你又变黑变瘦了。.info[]”土坡上，桐桐拎着一个食盒慢慢的走上山来，看着那仍然在苦练不缀的李少阳，心里也是有些疼惜。


    慢慢的收势，看着桐桐秀美的身影，李少阳的脸上也是有着一些不好意思，说道：“桐桐，你怎么又跟我送饭了？饿了的话，我会回家做的，你不用每天跑上山来。”


    接过桐桐手中的食盒，两人并肩的坐在宗祠前的门槛上，桐桐笑着用自己的袖子将李少阳额头的汗珠擦拭掉，说道：“少阳哥哥，你整天不停歇的修炼难道不累么？”


    吃着桐桐送来的美味饭菜，李少阳说道：“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该进山打猎了，所以我要勤奋练习，现在，你娘和我爹都不在了，我爹在的时候，什么都宠着我，可现在……”


    “少阳哥哥别说了，桐桐也没有了父母，以后桐桐天天给你做饭！”


    看着桐桐脸上的真诚，李少阳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感动，然后大口大口的将饭扒进口中。


    “哎哟！还真是郎情妾意啊！啧啧啧啧！”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人穿着白色的短衫，隆起的肌肉从短衫之中鼓起，身材槐梧，略显粗犷的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嘴角下一颗肉痣也是微微的蠕动着。


    看到此人，桐桐娇俏的脸上没来由的恼怒起来，说道：“李爽，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怎么？你们两个在这里卿卿我我，被我撞见了，恼羞成怒么？桐桐，李少阳虽然说是我李族的少族长，可说实话，他根本就不配，他凭什么？就凭他爹是族长么？以前有他爹当靠山，现在靠山没了，他的生活都成问题，你跟着他只会吃苦的。”


    桐桐看了一眼李少阳，此时的李少阳好像是全然没有在意一般，只是大口大口的咀嚼着食物，见李少阳没有理会，桐桐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少阳哥哥还是像从前那样，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他还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桐桐的心中可是又气又恼，对着李爽说道：“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给我走开！”


    “呵呵！你看看，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了，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桐桐我都替你惋惜，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桐桐只是一个女孩子，看着仍然我行我素的李少阳，也是羞怒的跺了一脚，看着李少阳嗔怒的说道：“少阳哥哥，你怎么这样啊！”


    放下手中的饭碗，李少阳淡漠的看了一眼李爽，这李爽一直以来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么多年下来，李爽的不停挑衅与讥讽，他也早已习惯，不是他不想跟李爽动手，只是觉得同为李族子弟，不值得为这样的小事动手。只是说道：“桐桐，别理他！”


    面对李少阳的退缩，李爽也是变本加厉起来，嘿嘿笑道：“桐桐，你看他那龟孙样，我李族要是选他当族长，恐怕连现在的日子都过不下去，这样一个无能的男人，你难道还要傻傻的跟在他后面么？不值得啊！明天，我就让我父亲去向族老提亲，请族老把你嫁给我。”


    听到李爽的话，桐桐的呼吸也是急促了起来，说道：“你做梦！”转而她又回过头来，满脸期许的看着李少阳，说道：“少阳哥哥，你就不能说句话么？”


    淡淡的舒了口气，李少阳的脸上蓦然之间变得冷漠起来，说道：“李爽，你怎么指责我李少阳，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我可以告诉你，跟桐桐开开玩笑，我可以不理会，但你如果真要欺负桐桐的话，我会给你好看的。”说完，李少阳脸上的冷漠消失，冲着桐桐微微一笑，走过去，牵起桐桐的小手，说道：“桐桐，咱们回去吧！”


    这是李少阳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正面回应他，而且李少阳那冷漠的表情中充满着令人畏惧的气息，这使得一向不把李少阳放在眼中的李爽也是微微一怔，在他森冷的目光中，身体僵直的站在那里，直到李少阳与桐桐下了土坡，方才回过神来，然后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难道我李爽还被你吓住不成？你这个窝囊废，我明天就去跟族老提亲！”


    “怒天拳！”李少阳全身的元力在体内涌动着，肌肉隆起的手臂紧紧握拳，猛的一拳砸下，宗祠前旁边的大石也是微微的晃动了一下。此时的李少阳又是开始了他一天的练习，怒天指法经过他一个月不停缀的练习，也已经是略有小成，只不过，以他现在的实力，催动怒天指法的第一重怒天拳法虽然已有些小成，但是第二层怒天掌却是很难摧动，那需要的元力不是现在的他那种实力所能够摧动的。


    但是他也不着急，他知道修炼的路上是没有一蹴而就的，唯有稳所稳打，每一步都走坚实，才能有所成就。就这样，在烈日之下，他不知疲倦的练习着这套战技。


    土坡正东方的一座茅草屋中，正是族长和桐桐的家。


    半百的族老坐在正堂的椅子上，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族老虽然年过五十，但是因为有着战境期的实力，因此看上去并不显老态。


    在他的下首位置，是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在他的身后，也是站着一个与他差不多高的粗犷青年，最明显的地方，便在是他的嘴角之下，有着一颗肉痣。那人自然便是李爽。那大汉自然就是李爽的父亲，李山。看来李爽还真是动了直格，今日果真腆着脸皮来向桐桐的爷爷来提亲了。


    李山笑盈盈的将手中准备的精致礼物放在桌上，然后便是向着族老说道：“族老，今日我来，是想请族老成全一桩美事。”


    微笑的看着李山，以族老的精明，可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李爽对桐桐的感情，他自然早已知晓，只是桐桐却并不喜欢那五大三粗的李爽，只是钟情于李少阳。


    “我知道你们父子来的意思，但是这事，虽然我是桐桐的爷爷，也得征求一下桐桐的意见。”族老笑盈盈的说道。


    村落的西边，桐桐正在小溪边清洗着李少阳换下来的衣物，虽然李少阳一直不让桐桐帮忙，但是钟情于李少阳的桐桐总是一有机会便偷偷的将李少阳的衣物拿出来帮他清洗。


    “桐桐，恭喜啊！”一个同来洗衣物的女人，向着桐桐笑着说道。


    莫名其妙的桐桐望着女人，说道：“梨花婶婶，平白无故的恭喜我做什么？”


    “呵呵，桐桐还不知道啊，我可是看见李山父子提着好多的礼物到你家去了，应该是跟你爷爷提亲去了吧！”


    “这个讨厌的李爽！”桐桐的秀眉一蹙，丢下手中的衣物，飞快的朝着家里跑去。


    “族老，自来儿女的事，都是长辈作主，现在桐桐的父母也不在了，桐桐的婚事自然由族老来作主，放心吧！我儿李爽对桐桐可是一片真心，绝对不会亏待桐桐的。”李山笑盈盈的说道。


    李爽也是站了出来，信誓旦旦的说道：“族老，请您放心，我李爽对天起誓，一定会对桐桐好的。”


    “李爽，我不会嫁给你的！你要是再纠缠下去，我就对你不客气！”此时，刚赶到家的桐桐怒不遏的说道。


    “放肆！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孩子说话！”看着桐桐莽撞的冲进来，出言不逊，一向疼受桐桐的族老也是将声音提高了数个分贝。


    “爷爷！你……你骂我？”


    听到族老的怒斥，桐桐只感觉满腹很屈，从来爷爷都没有如此大声音骂过她，可现在他居然为了这种事训斥她，桐桐觉得很委屈。掉转身，便大哭着向着外面跑去。


    “呜呜……少阳哥哥！”整个村子，除了爷爷之外，李少阳便是桐桐最亲的人，此时正感觉满腹委屈的她，很自然的便跑来跟李少阳哭诉起来。


    听完桐桐的诉说，一向淡漠的李少阳也是怒不可遏，拉着桐桐的手便是向着家中跑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桐桐又是去找这个懦弱的东西去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李爽怎么样？”看着屋外拉着桐桐的手飞快走来的李少阳，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李爽的心里十分不好受。


    风风火火的牵着桐桐的手步入了厅堂，李少阳一改往日淡漠的样子，也不顾族长与李山的存在，冷漠的说道：“李爽，我早就警告过你，跟我开开玩笑，我可以不理会，但绝不能欺负桐桐。”


    “跟你开玩笑？李少阳，不要说我不把你这个族长放在眼里，当族长你不配，想替桐桐出头你也不配，你就是个懦弱软皮虾！想替桐桐出头，也不惦量一下你的实力。”


    听着李爽的话，李少阳已是知道，这一次，他绝不能再退缩了。


    冷哼一声，李少阳的目光森冷如刀，直直的望着李爽，说道：“要看我的实力是么？”


    高傲的昂了昂头，李爽可不把李少阳放在眼里，以前的李少阳面对他的百般挑衅，他都是乖乖的退缩，仿佛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李少阳的一直示弱，令得李爽虽然早有出手教训他的打算，但也不好动手，毕竟在这个村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太欺负人了，会受到村里所有人指责的。但这一次不一样，是李少阳自己要求的，李爽也是准备好好的在桐桐面前显露一下威风，让桐桐看一看，他李爽比李少阳哪一方面都要强。


    对此，族老与李山也都保持缄默，同辈之间的切蹉，在这个村落也是时常发生的事。


    李少阳当先走出了大厅，桐桐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担心的看着李少阳，毕竟就个头来说，李爽壮得像头牛，一米九的身高，而李少阳却是瘦瘦弱弱，身高也只有一米七多点，这两人的体型根本就不成比例。


    “少阳哥哥！还是不要比了吧！反正桐桐是不会嫁给他的，他也不可能强迫我。”跟在李少阳的身后，桐桐小声的说道。


    摇了摇头，李少阳的脸上露出一股倔强，说道：“放心吧！桐桐，我不会有事的。”


    “哈哈，李少阳，看你那瘦削的身材，恐怕连我一拳都经不起，呆会儿较量，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我出手有时是没有轻重的。”李爽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硕大的拳头，想象着在他的拳头之下，李少阳被打得口吐鲜血的狼狈样。


    两人摆开了架势，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的两人就在前院对峙了起来。


    族老与李山也是跟着走了出来，显然李山对自己儿子的实力有着极大的把握，笑着说道：“爽儿，少阳毕竟是族长，出拳的时候，轻着点儿。”


    憨憨的一笑，李爽说道：“爹，我知道！”


    看着父子俩一唱一和，还没比试就高调的耀武扬威起来，李少阳的嘴角也是扬起一抹笑意。


    “开始吧！少阳，你也小心一点！”族老淡淡的说道。


    李爽与李少阳两人都是处于斗境入室期，论实力两人都相差不多，但毕竟李爽那大块头在力量方面，看起来却是比李少阳要更具威势。


    运转全身的元力，两人的身体上都隐隐有着一层淡淡的能量在弥漫着。李爽提着他那硕大的拳头直捣向李少阳的胸前。拳风煞煞，显然那一拳中凝聚了极强的力量。


    面对着李爽的一记直勾，李少阳却是淡漠的看了一眼，心底在演练着怒天拳的招式，这毕竟已是实践阶段。


    “怒天拳！”看着很快就要抵达的拳头，李少阳的身形蓦然动了，身体微微一个趔趄，身体半蹲，猛的一拳击向了李爽的腹部。


    强大的拳力便是轰击在五六百斤重的石头上，也是令得石头颤动几下，更何况是只有不到两百斤的李爽身上。


    “砰！”一声沉闷的响声，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李爽痛苦的惨叫了一声，便被李少阳一拳击退了十数步，硕大的身体颤微微的站立不稳，重重的向后仰倒。一口腥臭的黄胆水也是噗的吐了出来，整张脸都因为疼痛涨成了血红色，捂着肚子疯狂的在地上滚动了几下。


    “什么？一拳！”不单的桐桐，便是李山和族老都是轻轻的呢喃了起来，没有人去扶李爽，也没有人出声，三人都处在极度的震惊之中。并不是李少阳这一拳的实力有多强，而是从来没有见过李少阳出手的三人，被李少阳忽然间的爆发极度的震惊了。


    “唔，好痛啊！好痛啊！”捂着肚子的李爽，狼狈的在地上不停的滚动着，样子已是狼狈到极点。


    离李少阳与李爽的那一次比试，也是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在那半个月的时间中，李爽再也没有正面的出现在李少阳与桐桐的面前，他觉得没有脸见两人，但村子只有这么大，想不碰面都难，所以每次李爽在见到两人的时候，都是老早的避开，实在避不了，就掩着脸，悄悄的从两人身边快速的通过。


    半月时间过去，部族内也是准备进入深山打猎，他们猎取的目标不是走兽，而是有着一定修炼基础的妖兽，比如先天期之类或是金丹期之类的。但以他们的实力，碰上元婴期的妖兽就得想办法避开了。毕竟达到那种境界的妖兽，整个村落之中，也只有族老能够与之对抗，其他人都没有那个实力。


    部族的祖上虽曾经出过半步祖境的绝世强者，可是毕竟早已没落了下来，没有修炼功法，没有武技，没有丹药，什么也没有，在如此苛刻的条件之下，唯有进入深山挖些药草，猎些低等级的妖兽，将它们身上的皮毛解下来以维持生计。这么多代下来，他们完全是靠着最原始的方法，在与妖兽厮杀搏斗中，来创造与完算武技。


    只是如此几代人下来，他们居住之地的千里范围内的山珍奇草早已挖掘殆尽，而那些天材地宝，妖兽的形成，都是需要极长的时间才能长成，所以为了生计，族内不得不组织人进入山脉深处去猎取。


    而李少阳的父亲，便是上一次组织人进山猎取妖兽，闯入了一头晋入涅槃境妖兽的领地，惹怒了妖兽，族长为了掩护众人脱困，以他战境期的实力，独抗妖兽，最后被妖兽击杀，连尸体也是未能找回来。


    “族长，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宗祠中，桐桐的爷爷李长启站在李少阳的身边说道。李少阳此时的实力虽然低微，但毕竟是族长，或许在宗祠外面，这里面大部分的人都不将他放在眼里，但是在神圣的宗祠之中，族长即使是实力再低，其身份确是十分尊崇的。


    李少阳望着宗祠中供奉的众多灵位，其中一尊赫然便是他父亲的灵位。


    看着这具新增的灵位，李少阳凝视了好一会儿，嘴角泛出一丝狠色，蓦然转身，检视了一下此次随他进山的十位儿郎。


    这十人年纪都在二十到三十之间，其中便有曾经与李少阳不睦的李爽。


    长年进山与妖兽厮杀已将他们个个都锻炼得凶狠异常，手臂上暴起的青筋，隆起的肌肉，显然已是将身体炼得如同金镶铁铸一般。


    “族老，此次进山后，就由你全权指挥！您是我们中唯一一位达到了战境的人，又是经验最丰富的人，此番前去，虽入山不深，但是危险性却是同样存在。”李少阳说道。


    按族规，每一次进山的头领都必需由族长领头，只是此次由于前任族长——李少阳的父亲过早的死去，所以他过早的担负起了整个李氏宗族的重担。也是这个村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代族长。


    经过六天的跋涉，一行十二人已经进入了离他们居住地一千多里的地方，这几天的行进，除了一些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的走兽之外，连一头先天期的妖兽也没有看到。


    黑色的夜幕已经开启，山林中黑幢幢的，那远处的高山，仿佛是鬼魅一般，阴森吓人。在族老李长启的吩咐之下，一行十人便打开了各自准备的简易帐篷。


    燃起篝火，跳跃的火焰照亮着李少阳那些尚显稚嫩却满是坚毅的脸，一个人静静的发着呆。


    距离李少阳十丈远的李爽，瞥头看了一眼坐在火堆前的李少阳，脸上阴一阵晴一阵，心里十分的纠结，上次与李少阳的比试，也是让他彻底的看清了那个一直不怎么起眼的小族长的实力，而且更让他感佩的还是那小族长的胸襟。


    半个月以来，李爽被李少阳一拳打败的消息，除了在场的几人之外，并没有在村里宣扬开来。这种结果，族老是不屑于说，毕竟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父亲李山也不会说，那是让儿子丢脸的事，但是他没有想到，曾经被他无数次挑衅，无数次嘲讽都只是选择默默离开的小族长，竟然也没有向村里的其他人透露过半句。这对小族长来说，一拳击败他，应该是无比荣耀的事，是出了一口恶气的事情，但对于小族长来说，他仍然是保持一惯的沉默作风，这可是保全了他李爽的脸面。


    重重的舒口气，李爽对自己说道：“李爽，族长保全了你的脸面，你是个汉子，不能明知承了族长的恩惠，连句谢谢也不会说吧？”


    跟李少阳说句谢谢，李爽已经在心里憋了几天了，可是每次他见到李少阳，都会感到十分惭愧，想想以前自己在李少阳面前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连他自己都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


    终于，李爽还是慢慢的走了过去，挠了挠头，尴尬的望着李少阳，终于是鼓起勇气坐了下来。


    发呆中的李少阳看着比任何时候都憨厚的模样，也是微微笑道：“李爽，怎么了？”


    “族长，对……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


    终于是当着李少阳的面说出了这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李爽也是忽然间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微微一笑，李少阳真诚的看着李爽，说道：“你叫我什么？”


    “族长啊！”李爽莫明奇妙的望着李少阳。


    点了点头，李少阳拍了拍李爽坚实的胸膛，说道：“这不就对了么？你叫我族长，我们就是一家人，还说这个做什么！”


    听着李少阳那句“我们都是一家人”李爽忽然感觉自己的眼中有种咸咸的液体流进了嘴里。


    此时，族老李长启也是走了过来，显然李少阳与李爽之间的对话，族老都是听在耳中，他望着李爽微微一笑，说道：“现在知道为什么少阳能够当我们的族长了吧？”


    李爽也是擦拭了一下眼泪，爽朗的一笑，重重了点了点头，在他的心里已经十分坚定的认定：李少阳是他心目中再也无可替代的新族长。


    夜凉如水，除了留下守夜的两名子弟外，大部分的李族子弟都已准备歇息了。


    三人只是这么静静的坐在火堆旁，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蓦然间向来谨慎的李长启脸上闪现出一种异样的神色。


    “飒飒！”山林之中，忽然的窜起了一阵怪风，这风中隐隐带着一丝腥味，而且似乎还有着许些的阴冷。


    感受着这阵略带腥臭的风，三人都是霍地站了起来，守夜的两名子弟也是感受到了异样，神经都紧崩起来，大声说道：“快起来，有响动！”


    诡异的气氛立时便笼罩在这座宿营地，所有的子弟者是从身后抽出了刀刃，扫视着林中的各处。


    “嗤嗤！”


    李少阳与族老的背后蓦然间传来一阵枯叶响动的声音，众人循声看去，脸上皆是现出了一种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