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幻境

    正当他放白之际，背后猛的被人踹了一脚，险些绊倒在地。他回头一看，却看见那个女生满脸怒气的他吼道：“你耳朵是聋了还是瞎了啊！没听见我在背后叫你往回跑啊！这下倒好了！全都被困在这里了！”


    江川还没有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眼前的泥草墙胡同，觉得天旋地转：“这???是怎么回事？”一切恍惚在梦境里发生。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从大清早坏我好事到现在，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碰到你这么一个天煞孤星的！什么好事都让你给搅黄了！”女生看着江川依旧呆头呆脑的江川，心里恨不得现在就掐死眼前他！


    骂完江川之后，女生气得直往巷子深处走去，看着还僵在原地空白的江川，她转头恶狠狠的吼了一句：“你是想留在这等死呢？”


    江川一下回了魂，回头看电梯的位置，却已经被一堵泥墙给代替了，慌忙中赶紧跟过去。


    他们似乎就像平行着掉进了另一个重叠的空间一样，神不知鬼不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川再次提起这个问题。


    “你相信巫术法术吗？”女生看也不看他，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专心致志的在墙上摸着什么。


    “不相信。”江川脱口而出。


    “那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女生冷笑道。


    “难道你的意思说这一切都是巫术所致的？”江川无奈的笑道。在二十一世纪的科学时代，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那些远古智力未开化时人类祖先所敬畏“巫术”。那只不过是旧时代的人对自然能力的原始崇拜而已。


    “那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女生抬起头，直起身子看着江川。


    他被这么一盯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眼神乱晃，支支吾吾的说道：“有可能??是真有平行世界，然后??我们就刚好经过某种原因???”还没等江川说完，女生抓起江川的手朝旁边的泥墙上摸去，这一摸彻底让江川凌乱了。


    这墙壁竟丝毫没有一点泥墙该有毛糙的感，光滑的如同这墙壁上粉刷了石膏一样。江川错愕的看了看女生，那女生冷笑道：“这下你该相信了吧？我们可能现在还是在电梯公寓里，眼前的这些都是幻术幻化出来的。”


    “幻???幻术？”江川结结巴巴的又提出一个问题。


    “大哥！你不相信法术的存在，也不至于没看过魔幻片吧！通俗点来说就是障眼法！”


    江川虽不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幻术，但是对于这类的记载他是十分清楚的。中国是世界幻术的发祥地之一，从目前已知的稗史（即现在所说的小说）中记载幻术最早出现在夏周时期，夏朝的最后一个皇帝履癸是一个十足的暴君，却对幻术有着十分的痴迷，在文献中形容履癸痴迷幻术到了“弃礼仪，求倡优侏儒，而为奇伟之戏”的地步。.info[]而对于幻术的各类文献如《列子》《史记》《后汉中都是有详细记载的。


    但对于江川来说，一直以为不过是魔术和障眼法罢了，一旦揭穿其中的内幕操作，所谓的幻术也就变得不再神秘了。但此时出现在眼前如此逼真的幻术不得不动摇了江川心中的理论知识。这真的只是一个幻术吗？


    “???既然是障眼法的话就肯定???”江川摸着墙壁自言自语起来：“有什么内幕操作在这里??”


    女生看了江川一眼冷笑的道“幻术可不是障眼法那么简单。一个地方的细节没注意可是要出人命的！”


    江川吓得赶紧把手抽了回来，滑稽的动作让女生不禁噗哧的笑了出来，弄得他十分尴尬。


    “你后句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的确是有内幕操作在里面，但是不同的幻术师有自己不同的制造幻境的方法，要是不了解造境人的制作方法要想轻松逃离这个幻境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女生一说到这里，江川的脸一下惨白，结结巴巴的说：“那我们岂不是离不开这里了？”


    “只能一试了，我也第一次碰见幻境。”女生的表情竟然看起来带有一丝兴奋的感觉。


    而江川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她却依旧自言自语到道：“按照理论上来说，首先我们要弄清楚这种幻术的类型。幻术有太多种了，其中最常见的就是利用特制的药物，暗语，手势，这种方法会不知不觉让对手神经系统中毒或者进入一种语言暗示性的催眠状态，这样是直接在人的大脑里制造幻境，当周围的环境通过我们的眼睛传达到大脑时就已经被修改成幻术师创造的场景了，无论我们在哪里，大脑都会被欺骗我们是在一个设计好的场景里！”


    女生没理会江川惊愕的表情继续说：“如果真是在这层楼的走廊里，按照这个幻境的路一直走下去，我们可能会被这公寓里的格局撞的皮青脸肿的！万一要是对方在公寓走廊上插置了些尖刀什么的，很有可能直接要了我们的命！当务之急先确定我们身处何处才行。”


    “可???可是我们刚从电梯里面出来的啊！肯定是在这层的廊道里！”江川停住往身后指着。


    “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的幻术，可能我们从房子里出来到电梯里面都是造出来的境。”女生摸着墙壁继续向前小心翼翼的探步走着：“冒然返回说不定是陷阱。”


    江川一下懵了，心想这岂不是《盗梦空间》了吗！


    “那万一我们根本就不在公寓里呢？！”


    “我发现你幻想的能力倒是很强啊！”女生挺直了腰板转头冲江川讽笑道：“要想两个人同时进入同一个幻境，只能是两人同时中毒或者被暗示了，分开使用同一手法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在这个幻境里看见你！我们只在你房间里的时候才处在一起过！”


    “早上！万一是早上的时候我们就很可能一起中了幻术了啊。”江川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个女生。


    “拜托！你不懂就别乱说好吧！造一个幻境是很费事的！一切细节都得考虑进去。早上我们分开之后的活动范围那么广，目前是没有人有这个能力能造出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而且还面积那么广的幻境！何况我都已经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了！”


    女生看着江川一脸茫然的样子，只好软下口气说：“总之，要想把幻境做简单容易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幻境做成抽象，奇形怪状就对了！去制造一个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的境，我想没有哪个幻术师有这个能力和那样无聊废这么大一个功夫来对付一个新手和一个白痴。”


    江川感觉自己貌似听懂了，也就不再多问了。


    “但制作一个与现实相似的小境就比较容易了，我们从你房里出来，经过了走廊和电梯。这两个地方的场景并不复杂，制作也比较简单。所以我们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我们是走过了走廊和电梯，进入电梯之后中了幻术。二是在你房间里中了幻术，我们在房间里走动时，大脑已经欺骗我们走过了走廊和电梯。”女生把这两种情况列了出来，看着江川。


    江川有些头大，不过刚貌似又听到一个让他更绝望的关键词：“你??你是新手？！”


    女生嫌弃的看了看江川说：“怎么，你一个对法术一窍不通的人还嫌弃一个新手！”


    “没??没，我只是想确认我们能逃出幻境的机率有多大。”江川打着圆场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法师的局还是得由法师来解，这个道理自然是明白的。


    “那我们先要确认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如果是在你房间的话，总会摸到你的家具什么的吧。物体总是不会变的！”女生又开始在看似的泥墙上摸了起来。


    摸了十几分钟什么东西也没摸到，两人的意见一致是认为是第一个可能性了――那就是走出电梯之后的中的幻术。那么情况就显得更为严峻了，在江川的家里面幻术师是不可能大动手脚设置陷阱的，但是在外面的话他有充足的时间设置一些陷阱，两人此时就如同等着进入已经挖好并掩盖完美的陷阱的猎物一样。


    “等等。”江川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性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要继续细化下可能性。”


    女生也突然明白过来：“被你这么一说，的确是应该要细化下，我们先确认：一是在刚出房门中的幻术，二是在走廊里中的幻术，三是出了电梯中的幻术。”


    于是两人同时想到转身回去摸了摸身后那堵墙，还是光滑墙面的手感，既不是房门也不是电梯门，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性了――在走廊的某个点中了招。


    两人刚拍下板来，就看见这条长巷子的尽头慢慢爬来一个黑点，并渐渐靠近变大。江川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就听见旁边的女生失声道：“不会吧！”


    她这一惊立刻让江川害怕起来了。


    那个奇怪的东西越发靠近，一股刺鼻的气味迎面而来，江川赶紧捂住鼻子，转身往墙上一靠，背后立刻传来了疙疙瘩瘩的刺痛感。他慌忙拿手摸去，竟是泥墙质感无疑。这是什么情况，连最后求生依靠的感觉都消失了！


    现在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江川惶恐的朝女生比划，却见她憋住了呼吸，点头回应着。没过多久，江川憋不住气了，猛的吐气吸气，定睛一看那东西竟然是一只黄狗般大小的黑毛蜘蛛！女生更是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巫药幻境！”女生惊道。


    江川听那女生一说，反应过来原来刚刚闻到的刺鼻味道就是一股药水的味道。


    “什么是巫药幻境？”


    “就是将特制的药水在空气中挥发，使进入这区域的人神经中毒产生特定的幻觉，而造出幻境。”


    “既然是幻觉，怎么还会有这种玩意啊！”江川指着前面的黑毛蜘蛛哇哇喊道。


    “你问我，我问鬼啊！”女生突然莫名的发起飙来了。


    看着慢慢逼近的黑毛蜘蛛，江川的腿有点发抖。他本来就很反感蜘蛛，更何况是这么大一只！他余光看了下旁边的女生，却发觉她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杀了它！”女生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什么？！”江川看了看他们手无寸铁的双手喊道：“肉搏啊？！”


    “我记得我大伯说过，幻境里一般会有一个精神灵体守境，要想逃出幻境要么杀了它，要么闻出巫药成分制作从而制作解药。”女生浑身高度紧张的看着前面浑身长满黑体刚毛的蜘蛛，一动不动。


    “那你闻出来了没？”江川双眼期待的看着女生。


    “不会！”女生回答得很冷静，笔直的站在那看着前面。


    江川还以为会听到什么好消息，也紧张得说话有些发抖：“那你快点想想对策啊！”


    却知道那个女生转过头来很无辜的看着江川，又说了一句：“我有蜘蛛恐惧症，我??我动不了！”


    江川一听慌了，看见那蜘蛛离他们越来越近，喊道：“关键时刻别掉链子啊！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又能做什么啊！”


    女生一看那蜘蛛越来越近，吓得尖叫连连，但腿却没见移开半步，却还是不忘告诉江川：“这个幻象???”


    幻象？


    江川一听是个幻象心里顿时宽慰了不少。既然是幻像的话，那这个蜘蛛就跟立体影像一样，只能吓吓小女生而已嘛！一想到这里，江川故作镇定的走到女生面前，挡住已经过来的黑毛蜘蛛，想展现一下英雄救美的风范。


    “这个幻象，是药水挥发出来密度高度集中而幻化出来的半实体，若是被它包裹住了，吸入毒气过多，会造成脑瘫痪的！”


    江川一听腿又哆嗦了起来，转过头去幽幽的说：“为什么不早说！”


    “用火！用火！”女生又尖叫起来。


    “我哪里来的火啊！你不是法师吗！丢个火球术啊！”江川也凌乱的瞎嚷嚷了。


    “你玩网游玩疯了吧！谁告诉你法术师会凭空丢火球的啊！”女生惊恐中难得冷静下来，讽刺了江川一把。


    他突然反应过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zippo，战战兢兢的朝那个黑毛蜘蛛晃去。


    女生在旁边看得大怒：“你逗我吧！”


    江川转头也不耐烦了：“那您来！”


    “白磷！我??我背包里??有??有白磷！”女生结结巴巴的嚷嚷着。


    “白磷？用白磷能干嘛？”


    “叫你拿，你拿出来就是了！”女生看着蜘蛛慢慢爬了过来，手抖的厉害。


    江川在女生背上的背包里摸了半天，找出了一笔记本电脑大小的小木箱子，一打开里面竟然有装满了十几个小格子的小球。他赶紧找出一颗白磷，递到女生眼前。


    “往蜘蛛那???那边扔！”女生僵硬着脑袋使劲的想转过来看江川，但她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江川听到之后想也没想，一把那一颗白磷扔了过去，白色的粉末一下拖着尾巴散开在空中，粉末颗粒竟然如同漂浮在水中一样，也不下沉，就这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如同云彩般的白色弧线，整个状态就如同一个飘在空中的锥形云朵，立刻将黑毛蜘蛛包裹在里面了。


    “点火！”


    还没等江川从这奇特的景象中反应过来，女生便是大喝一声将他惊醒。他立刻将打着的zippo扔了向了那片“云”，就是一瞬间，火从“云朵”的尖端迅速燃烧成一片巨大的“火云。”被包裹在里面的蜘蛛发出尖锐的惨叫，蜘蛛伴随着火焰开始蒸发并散出黑雾。周围的景象也渐强渐弱的显露出公寓走廊原本的样貌。


    女生看到这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幸好不是一个要命的幻境。江川得瑟的朝女生那边竖了一个大拇指，傻笑着。


    女生不屑的蔑视了他一眼，余光却看见了一束黑色的烟雾从“火云”中发出呈箭状直刺江川大脑，然后他就这样保持着姿势直接倒在了地上。她知道这是守镜精神灵体消失前发出药性最强的一击，将对精神造成极大的创伤。


    而对于江川来说，那一刻他仿佛觉得自己的脑子被棍子搅动了，整个大脑仿佛变成了浆糊。但幸好这种痛苦才持续一秒之后，眼前一黑，身体便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栽倒在地。但值得安慰的是，在彻底失去知觉时他看到了公寓走廊的地板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