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4 光辉之城记事 4章 窝囊的蒙托

    “老憨头，今天的竞卖开始了没有！哈哈——”


    从咽喉间传来略有些沙哑笑声的粗壮男子从宽门的右侧行入里边，光亮中可见他的装束有些不伦不类，倒像是极地野人那般，略卷的长发及肩，颌下的胡须被一种似细藤的绳索紧紧的圈绑住，黑黝黝的右颊十分随意的纹上两缕霜花，及膝裤裙搭配宽大的呢绒大衣，显得是那般的滑稽。


    店中的长者见他来临，却没有因为他的不伦不类而憋红着脸，似笑非笑，反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向着柜台内行去。


    “老憨头，你真不给面子。”那粗壮男子咽了口唾沫，招呼尾随在自己身后，眉眼之处尽皆是娇憨的漂亮女子。


    那女子到来，见到赵云不禁一愕，却是伸手指着他，指尖在轻轻的颤抖着。


    “怎么是你……”那女子睁大自己的双瞳，脸色有些发白。


    赵云望向她独自蹙眉，却浑然忘记了这女子到底是谁，又在哪里见到过。他没有经过细想，因为有些人他容易直接忽视掉。


    而这女子却是那日在黄昏森林中恣意调笑赵云的苏菲。


    她哪里知道竟然会在四年后碰上他，脑海中不禁浮现起那日的情形来，因为赵云那日直接捅进蒙托小腹处，而流露出来的暴虐之色，令她印象极深，要不然也绝对不可能将他放在心上，毕竟也只是匆匆一瞥间，且衍生出矛盾才使得她牢记在心。确实，四年后的今天与那日见过赵云的她，因为穿着以及年龄的增长，使得她险些记不起来，只是一眼望过赵云那淡然的眸子，却是让她心脏猛然一揪，生怕赵云将蒙托那日所开的口径直的说出来，毕竟生长在富贵之家的她，面子总比什麽都来得重要。


    只是就在这同时，苏菲见赵云眉眼处闪过几丝迷糊，根本浑然记不得自己，因为小女子复杂的心思，以及外人经常性的恭维，使得她瞬间心胸升腾起愠怒来。


    难道自己并不是这般讨人喜欢？苏菲不可遏止的想到，却完全因为赵云的着装等整体的变化使得她开始流露出淡淡的兴奋，因为她认识他，虽然在此之前一面相交完全是自己的刁蛮，刻薄造成的。


    赵云好似未见，淡淡扫过她的脸盘，便前行准备离去。


    他哪里又知道，自己的举止心态在女子眼前已经演变成了极容易使人生出恼意的轻视。


    苏菲见他要直接离去，愠恼之迹直接扒住他的手腕，令赵云蹙眉望向她，却是不知道个所以然来。他还是不会认为自己有这种能力让漂亮的女子倒贴，虽然他的皮肤细腻且容貌俊美。


    “小宝贝的情人，唔……要不要帮她一把，要不等下她又说自己的老哥不护短。”那粗壮男子见到自家妹妹这般，一颗心轻轻的悬起。


    如果此刻要是有人清楚他心中在腹诽什麽，肯定会破口大骂；“该死，你就是天生的护短命，连你家那头龇牙犬也在你的圈养下成为你的禁脔”。那粗壮男子却也明白，此刻自己要是不做些什麽的话，哪怕是开腔散发出无匹的威慑来，也绝对会被自己娇蛮的妹妹摒弃。


    因为常年混迹在粗鄙佣兵团之内，他的言语由小时候的含蓄优雅变得铿锵有力，带着些微令人难以磨灭的恶习。“嗨！小东西，什麽时候娶我妹妹？你上次不是跟我谈过你们两的关系？”粗壮男子雄厚的声调从口中吐出来的时候，难免“嘿嘿”直乐。


    那苏菲的脸霎时渲染上两抹红晕，带着愤恨凝视自己的哥哥，手却没有松开过。


    粗壮男子见此有心的点点头，却是不知道自己猜测极尽了无边际，根本就与两人的关系搭不上边。


    赵云晕了，这是传说中的“强取豪夺”么？他抬眼，蹙眉瞟向红晕从脸颊蔓延下锁骨之处的苏菲，诧异之余却开始考虑到底自己什麽时候接触过眼前的女子，难道是在卡罗拉？


    赵云冷静的扒开苏菲的手，却也停下自己的脚步来，望向洛狄特恶感顿生，因为显然他了解到这卓尔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护卫，如果是别人的话，在女子伸出手臂的时候，已经直接阻扰住她的动作了。


    “哥！你胡说些什麽？”这时候，苏菲开口了，满眼尽是羞恼。


    “我胡说？”那粗壮男子一愕，有心的瞥了瞥苏菲，睨了眼赵云，却是在畅笑中明白这女子的姿态言语是因为自身矜持造成的。深知所以然的他，在苏菲快要暴怒的同时，直接错身揽过赵云的腰，在他的耳畔细细的咀嚼起话语来。


    “嘿，小子，你什麽时候勾搭上我妹妹的？”


    粗壮男子的询问再次让赵云晕乎乎的，他有些吃力的咬着自己的舌根，道：“阁下，我并不认识你的妹妹。”


    “小子，男人就该像我这样。”说着那粗壮男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腱，抖着眉头眼里满是坏笑。“大家都成年了，没什麽不方便的，这我完全能够理解……能够理解。”


    赵云摇头看了他一眼，独自汗颜自己怎么没有他这般的会去臆想不断。


    苏菲咬着自己的舌根，显然看出了赵云仍旧没有浮想起自己来，红着脸想要扒掉揽在赵云肩头的粗壮手臂，却是在霎时直接停顿下来，眼眸中带着狡黠，暗暗思量着要不要直接将计就计，让他躺入自己的怀抱，用些手段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然后再一脚踹开他，好让他明白他的尊严完全不能够与自己的面子等同，谁让他那日无视，嘲讽自己。


    下定决心的她，却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主动一点好，毕竟有女孩家的矜持还有自己的面子，哪有可能心想着马上便能做到。


    她却浑然忘记了那天还是她头先去招惹赵云的，要不然就赵云那个性子怎么可能无故去嚣张而跋扈？


    粗壮男子见赵云并不开腔，坏笑道：“你把我妹妹办了没？”


    因为此刻的嗓音并没有压低，苏菲完完全全将自家哥哥的言语听在眼内，出于羞恼的她杵起小拳头砸在粗壮男子的脊背上，咆哮道：“茨基！你说什麽？”因为女子嗓音的缘故，这话语不仅仅没有带来威慑效果，反而多给她添了几分女孩子窘迫的羞恼。


    那粗壮男子佯装疼痛揉着自己的脊背，叹息道：“好好，我不管，我不管总行了吧！小妹夫，你跟我们一块进去见见世面，竞卖行的竞卖即将开始了。”


    妹夫？赵云沉着脸望了那苏菲一眼，见她并没有要向自家的哥哥解释，而那粗壮男子茨基却是不相信自己的狡辩，不禁抹掉额头的汗渍，摇头示意。


    “怎么？这么不给面子？”茨基顿了顿，随后阴恻恻的道：“那么，你以后就别进我家门。”


    赵云“哦”了一声，随后向门口行去。


    赵云的举动尤其让苏菲感到憋屈，心想着难道自己就这般不堪，惹人嫌厌？


    茨基的脸瞬间涨红，显然他也想不通自己的妹夫竟然这般决然，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还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想给他们两创造独处的机会？茨基不由开始乐呵的腹诽，脚步却瞬间挪动到赵云的身畔，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毕竟对于有着身材优势的他，总是力量型的剑士，哪有可能去修习敏捷型的呢。


    “妹夫，哥哥给你面子，你就该留下，这样子我也不好办啊！你瞧瞧苏菲宝贝都快憋住病来了。”茨基真诚的道。


    “苏菲，蒙托……”赵云陡然蹙眉道，望向女子的眼眸间却带有不善。


    “蒙托是谁？”常年出外的茨基，也就这两年才回来，哪里知道与挥霍了大半个青春，有着潜力却没有去修习魔法的妹妹是因为迷上了优雅的朗林卡顿大伯爵的儿子，蒙托。


    赵云淡淡的瞥了那苏菲一眼，却是不想再与这种任性，刻薄的女子有牵扯，摇摇头再次向外行去。


    哪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华贵的青年男子甩着飘逸略卷的长发向着店铺行进，甫一见到赵云愣愣的看了一会，眼神逐渐变得冷冽，他无法忘记，无法忘记这人带给他的屈辱，他还牢牢的记得自己总有一天要撕烂他的直肠。


    是了，这男子就是蒙托。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赵云又何尝不是。


    带着轻蔑的冷哼，赵云也没有开口，抚平衣衫的双手慢慢的垂下，擦着那蒙托的右肩，便要离去。只是在这时候，明了自己主人示意，尾随在蒙托身后的佝偻老者，陡然撑起自己的魔杖，低声吟唱起来。


    赵云哪有不知这外散的精神力与浮动的元素，陡然侧过自己的身子，苍焰火球带着灼热砸向赵云原先站立的地方。


    触发的战斗很短暂，洛狄特也不是软柿子捏的，甫一一动间已经将那寒光乍现的刃眼架在了魔法师的脖颈上，便要取掉他的性命。


    “该死的，你是谁？谁叫你动我妹夫的，你这个该死的臭虫。”愤怒的茨基陡然冲出门，“啪”的一声后给了那魔法师一个巴掌。


    眼内闪现暴虐的赵云在一瞬间沉寂下来，摆了摆手，唤回原本想要袭杀魔法师的洛狄特。


    蒙托却是对那茨基的动作视而不见，望着赵云轻笑道：“还记得四年前么？我曾经发过誓，会杀了你。”


    “你有那个能力，那你就来。”赵云捋了下自己前额的头发，道。


    “该死！你说你要杀谁？”茨基有些局促的指着蒙托的鼻子开口道。


    蒙托见他这般，冷哼着想要拨开他的手指，只是却突兀的发现，自己如同触碰到了精铁一般，如何都不能挪动半分。他有些气恼的想要反向内里行去，此刻不显滑稽，只有愤怒的茨基却是在挪动自己的脚跟当儿，稳当的贴着蒙托的脑门。


    “你还想要进去，不管是谁，都不能忽略我的愤怒。”茨基圆圆的鼻子紧紧皱起。


    “哦？那你想要怎么样？”蒙托戏谑的望向他，一瞥脸色有些发白，直直站立着的苏菲，陡然轻笑出声，略微俊逸的脸蛋上呈现出一股阴霾之色。


    茨基见他戏谑，反倒爽朗的笑出声来，这把搂过他的脖颈，将他的脸面按在自己的衣襟之上。“我想怎么样，我就想作弄你！看你嚣张，嚣张个屁啊嚣张！”茨基此刻的身子在赵云的目光下变得伟岸起来。


    兴许是血气的不流通，使得本身修为并没有多强的蒙托使力的挣扎着，喘息着，脖颈上，脖颈下的皮肤都浮现起一股病态的嫣红。“呜！呜……放！放开，我——你这个该死的蠢货，我会杀了你！”蒙托的话音里边都夹杂着吵杂的吞咽唾沫响音。


    赵云哪里不知道这茨基身上的味道有多么的浓郁，一想起这个，他的额上渗出了些微的汗珠。


    苏菲没有求情，也没有对蒙托的身份报以怯弱，显然现在的她仍旧无法忘记，这人四年前所带给自己的伤害。


    那魔法师见自己的主人被人死死的压制住，又生怕自己伤害到他，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两人此刻都紧贴着彼此。却是在兀然间，他想起了某些东西，孤衲只懂得每日修习法咒的他陡然开口道：“朗林卡顿大人会杀了你的，快放开我的主人。”


    “朗林卡顿？”茨基满面布满笑意的抬起自己的头，多了一股子怪异的天真。


    魔法师虚弱的擦拭自己额角的汗渍，道：“是，是！”显然他能够在近距离推敲出这粗壮男子大概的实力。


    “真的是朗林卡顿？”茨基脸上霎时浮起诧异，狐疑与恐惧。


    魔法师见状，不禁压力一松，狐假虎威道：“是，还不放了主人！”


    “哦，天啊！是朗林卡顿伯爵大人呢，真是令人畏惧啊！”茨基陡然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出声来。


    这令苏菲，以及赵云无奈的扶着自己的额头，脸皮一扯一扯，显然是对茨基的怪诞的性情报以讪笑。


    茨基摇摇头道：“看来你朗林卡顿伯爵在保你呢！你是他的孩子？你是那个死胖子的孩子？唉！真是令人无奈的小东西，我为你感到可悲。可是我又不得不放过你，毕竟总得给别人一些面子。”茨基霎时轻笑着耸耸肩，直接松开他的脖颈。


    涨红着脸的蒙托按着自己的脖颈肌肉，酸疼慢慢的渗入他的神经当中，令他的心渐渐变得焦躁起来，因为自己这窝囊的一面彻彻底底的展现在了赵云的面前，这使得他再次多了一股子的憋屈。


    只是他不敢大声的道明出自己心内的愤怒，因为眼前的男子明显并不把自己的父亲放在眼内。“我会来找你的。”蒙托从鼻子中传出一声轻哼。


    “找我？”茨基哑然失笑。


    蒙托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便想要直接行进竞卖行当中，他仍然牢记自己父亲的委托。只是这时候，却被茨基那粗壮的手臂所挡住。


    “让我进去！”蒙托都感觉自己在示弱，唾沫却随着言语从口中喷出。


    茨基使力的伸出自己的手掌，拍了一下他的头，把他扇得金光四散，这才道：“哪家的孩子这么没礼貌，叫叔叔！”


    那店中的长者闻言身子轻轻颤了颤，有些无言的望向这粗壮的男子。貌似他这次就是存心要给那青年长面子，肯定有人要遭殃！长者衲衲的看了赵云一眼，深谙。


    蒙托涨红着脸，望着这可憎的茨基有些颓丧有些迷惘有些无奈有些惫懒有些苦涩，而更多的则是愤怒与不甘。让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对着这年龄与自己差不多，也就二十五六的男子叫叔叔，他实在是喊不出来。只是见他眼瞳里面尽皆是戏谑的笑意，好几种复杂的情绪在升腾，认为自己要是带足了扈从，那么就不用这般窝囊了。


    赵云好气又好笑的望着一脸通红的蒙托，快意在一瞬间顿生。


    苏菲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竟然还有这霸道蛮横的一面，心中窃喜间却不由自主望向赵云，直接将那憋屈着的蒙托忽略过去。


    “让你这种小家伙开口真难，你就当面前的是你叔叔不就行了，唉！如果你这次不开口叫我一声叔叔，那么，你就别想要离开这地方。”茨基话音变得越来越沉。


    “我——”蒙托不耐的与之对峙，只是在瞬间那恶言却也吐不出口来，因为此刻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赵云正虎视眈眈。


    内心挣扎了一阵，蒙托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见那苏菲正直勾勾的盯着赵云，脸面闪过一丝嫉恨，却浑然没有想过，他曾经主动抛弃掉女孩对他的情愫，让她对自己增了几分怨恨。


    只是深深明白的他，却能够体会到自己不该将生命断送在这里，因为他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挥霍。其实贵族纨绔就是这般，他们憧憬的往往是平民高不可攀的东西。


    “叔、叔！”蒙托涨红着脸，认为自家的面子都被自己丢光了，自家的尊严被这股无形的压力践踏了。


    “大声点，我听不到。”茨基再次霸道的开口，脸面扯出阴恻恻的笑容来。


    蒙托把心一横，大喊道：“叔叔——”


    茨基乐呵的拍了拍他的头，摆摆手示意他进去。


    “呦！这不是朗林卡顿家的孩子么？怎么这嗓音这么脆。”一个头戴绅士帽，手中攥着一杆长杖在轻轻挥动着的中年男子向蒙托他们那个方向行去。


    蒙托的脸霎时由红转青，他当然清楚这声音到底是出自谁的口，不用想也明白这是自己父亲留存敌意的夏米拉伯爵。


    “你是不是也该叫我一声叔叔，好让叔叔乐呵乐呵？”中年男子夏米拉走到蒙托的跟前，善意着帮他整理下褶皱的衣襟，绵里藏针，不怀好意的话语就连苏菲都能够瞧得出来。


    完全可以用“趁你病要你命”这句话来诠释中年男子的心态问题。


    “夏米拉，谁要你跟我抢侄儿的，你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呐？”茨基阴阳怪气的开口道。


    “你的侄儿，你的侄儿不就是我的侄儿，有必要分那么清楚么？我的朋友。”夏米拉轻笑着道。


    “哦！原来原来是这样子啊！真是，你也不早开个腔，我也不会去驳你的面子，嘿！”茨基当然清楚这人跟蒙托的父亲到底留存着什麽样的冲突，直接将这份礼物轻轻松松的交到他的手上。


    蒙托铁青着脸无言，他这次带了足够的金币是来竞卖魔法物品的，并不是来给别人打压，践踏的。他狠狠的伸出自己的手搓揉了下脸盘，带着愠怒直接绕过夏米拉的身子，向内里行去。


    店铺长者见他向里头行去，顾及到蒙托的身份，也就没有再加以阻扰。毕竟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这蒙托是在气头上，如果自己在给他些不顺，可能他会把怒火付诸在自己的身上呢，虽然自己的老板神秘到没人敢去招惹，但自己却只是一个执拗的炼金术师而已。


    “嗨，都怪你气跑了他。”茨基轻笑开口。


    “我？我有这个本事，真是太令人兴奋了，不是么？”夏米拉扭了扭自己的脖颈，随后行入店铺内门。


    “哥……”苏菲有些羞涩的挽住自家哥哥的手臂，似乎因为刚才的蛮横，而使得茨基在她心中的地位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怎么？哦，差点忘了！”说完他挽着自家妹妹的手，在怪笑间，直接走到赵云的身前。


    赵云哪里不知道他要索要报酬，眼眉闪过几丝无奈。


    苏菲小心眼早就抛飞了，哪里还会记得刚刚赵云的无礼，却也明白的确是以往青涩的自己太过刻薄，才使得眼前的青年对自己仇视连连。


    有心化解掉两人敌视的她，眉眼间的笑意温润，人畜无害。


    “小妹夫，我可帮了你的大忙！怎么样，陪我进去见见世面，保证会让你大开眼界。”茨基善意的笑着。


    赵云望了眼苏菲，见她流露出娇憨的笑容来，鼻子一皱，望向天边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