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兵的人

    十一前最后一天课，那简直是大型人祸现场。


    托樊星的乌鸦嘴，每科老师给了两张卷子，但外加好几章练习题。


    想到十一还要军训，这简直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周彩彩看着记作业的小本本，做了个著名的呐喊脸。


    突然她看着方拓：“方拓，我们军训完了一起去kfc做作业吧？”


    方拓眨眨眼，想了想摇头：“不行。我有事。”


    “你要出去玩?”


    方拓张嘴，话没出口，李子东就转头道：“他要打工。”


    打工?三人一头雾水，从没听说过啊。


    “方拓，什么黑店啊？你还未成年呢？”


    方拓没有回答樊星。


    “真的？”周彩彩歪头看着他。


    方拓点头嗯了一声：“你要是有题目不会，我上午教你。”


    周彩彩想了想，笑了，大眼睛弯成月亮：“好的！”


    “哎，苏醒醒，你下午干嘛？”


    “带娃。”


    “哎，苏醒醒，听说你要把你弟带来一起军训?”


    不远处小胖子付鸣岩朝苏醒醒喊着。


    苏醒醒捂脸，这事想起来就觉得麻烦。


    “哎不，你弟弟几岁啊？我也有个弟弟，就在卫南上初中，可烦了。”


    “天下弟弟一个样。”


    “你不是武术队的嘛，弟弟不听话你会揍他么？”


    樊星拍开付鸣岩的猪肘：“教唆犯罪啊，付大师。”


    付大师是个神神叨叨的人，每天出门要看运势，考试前要测风水，文科特别好，理科一坨屎。


    付大师家里听说是搞房产的，所以有点小迷信。他和金苗一起，那简直一对活宝。


    活宝付家那个弟弟，班上同学见过一次，就是开学前的开班会议，看上去挺活泼的，和付大师长得贼像。


    可惜啊，苏陌和苏醒醒不像，而且苏陌实在比苏醒醒小太多，她等不到苏陌和自己同校了。


    也罢也罢，这小子成天惹祸，要是同校更是麻烦。


    九月三十号，老苏接上儿子后拐弯去接女儿。苏醒醒正和周彩彩挽着手嘻嘻哈哈往校门走。


    周彩彩家和苏醒醒是反方向，不过有时她会倒折一段路与苏醒醒还有樊星一起走到车站。


    今天老苏来接，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认识苏醒醒的同学。


    “哥哥姐姐好。”


    苏陌奶声奶气地叫唤一声，惹得周彩彩母性大发：“醒醒，你弟弟好可爱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苏陌，今年六岁半。”


    老苏对美女并不在意倒是看中了上前来的樊星。苏醒醒颇为嫌弃地看他爹说樊星好话。更嫌弃的竟然是他还不好意思起来。


    确实，过去一个月他抄了不少樊星的笔记，但樊星也没少指挥她做事啊。


    另一边，苏陌的校服上别了个徽章，不过别倒了，周妈妈帮他别正后苏陌冲她甜甜一笑。


    “我叫周彩彩，今年17岁啦。”


    苏醒醒：……


    樊星：……


    “彩彩~”苏陌不客气的重复一遍。


    “嗯！”


    !”


    ?


    苏醒醒无奈：“他最近在学拼音和英文字母……彩彩，你怎么了？”


    只见周彩彩震惊地看着苏陌：“我小名真的。”


    苏醒醒：……


    樊星：……


    苏陌小朋友打量了一下三人突然挣脱老苏的手，牵上了周彩彩。


    ，彩彩~”


    小朋友不知道开了什么开关，三句不离周彩彩。


    “该不会是色心大起吧？”苏醒醒小声嘀咕。


    而身后樊星凑了一句：“恭喜男女嘉宾牵手成功。”


    他这么一说老苏就不好意思，赶紧拉开自己儿子。


    苏陌也不闹，任由老苏拆散他两。


    老苏看着樊星，原本想说请苏醒醒的朋友一道吃饭，不过被樊星拒绝了。


    回家路上，苏醒醒默不作声地听老苏“教她做人”：“你啊，还是小孩子，人情世故不懂。没几年就要18了，成年后可不能这样下去。”


    苏醒醒哦了一声，怀里苏陌已经睡着了，鼻涕星子掉到苏醒醒肩上：“你明天就走?”


    “对，一早就走。不过我申请十一过了休个半个月，你也要期中考试了吧？”


    “嗯。”


    “多和樊星请教，那小伙子看着还不错。”


    “爸，你现在表情就好像在菜场挑肉。”


    老苏：……


    军训的衣服暑假就发了，苏醒醒洗干净试了试有点短。


    “敬礼!”苏陌站在她闺房门口，挺直小身板一脸严肃。


    “苏陌同志好!”


    “老大好!”


    “苏陌同志明天见到梁阿姨要说什么!”


    “阿姨美美的!”


    “不是……”


    “阿姨你真好!”


    “额，差不多，还有呢。”


    “谢谢梁阿姨!”


    老苏嘿嘿贼笑：“我们苏陌嘴甜，搞得定。明天和姐姐去学校不能捣乱不要到处乱跑，小心解放军叔叔抓你。”


    苏醒醒yy了一下，届时解放军抓的八成是她。


    次日，举国同庆。苏醒醒换了两少女车，后坐有座椅。


    苏陌上学后有点发福，座椅卡的紧。他不开心的挪来挪去，苏醒醒差点翻车。好在她强壮。


    扛把子贪玩，自己坐进车前篮筐。苏醒醒心里默默祈祷它快点长大。


    “哟，苏妈。”半路上，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樊星不知怎么也骑车来学校。


    “828改道了，我家那站不停了。”


    苏醒醒打量了一番樊星的车，啧啧啧，有钱，真有钱。


    “你上学骑山地车不怕被偷啊？”


    “谈怕，怎么对得起这身军装？我们可是当兵的人!”


    “噗，有啥不一样?”


    “彩彩!”


    后座的苏陌突然伸手指向前方。


    只见不远处周彩彩也突然骑车上学。


    你今天怎么也骑车？”


    今天有点黑眼圈，还没怎么睡醒：“我昨天回家突然想起来有几副画没画完，十一怕来不及随所以就想做掉几张卷子。可是……好难啊都不会。我就打电话给方拓，他说会做的先做然后每天早上提早半小时来学校教我不会做的。”


    说完远处正好出现了方拓的身影。方拓左手石膏拆了没多久，今儿还是第一次见他骑车。方拓的自行车和他的其他装备一样复古，老牌凤凰，还是生锈的那种。


    但是方拓的车姿却是最拉风的，左手豆浆，右手包子，双脱把，敞开怀抱迎着风。


    周彩彩看着方拓笑了笑，苏醒醒觉得她笑的和平常不一样。


    当兵的人，果然有不一样。


    四人第一次一起上学，那日阳光正好，风也正好，苏陌断断续续哼着歌，一切似乎都是刚刚好。


    卫南的停车库下来时身体一歪，被樊星一边嘲笑一边扶稳。方拓把旁边横七竖八的车子摆好。苏醒醒牵着苏陌趁大部队还没来跑去医务室。


    没了苏陌，苏醒醒一身轻松。


    七班人不多，只有几个积极分子。大家彼此嘲笑对方难看的军装样，吐槽没气质不挺拔。


    付大师来时给苏醒醒带了一包吃的，确切的说是给苏陌的。


    大家对扛把子的喜爱间接转移到苏陌身上。大小梁虽然把人都赶走了，但是东西倒是留下来。


    “苏醒醒，你弟弟和你长得真不像啊。看上去白白净净正太啊。”付大师的弟弟也是白白净净就是胖的要命，听付大师说脾气还差。


    苏醒醒在医务室窗外和苏陌挥手，一边按下付大师的爪子：“你就放过我弟弟吧，他还小。”


    付大师不屑。


    一旁王明笑道：“有你在谁敢动他不要命啦。不过你弟真的挺不像你的。这长相倒是和樊星有点像。”


    “废话又不是我生的干嘛像我。”


    “他像你妈吧？你爸上次见着挺……一般啊。”


    苏醒醒回忆起她的母亲，似乎是这样。


    “啥时候你妈妈也来学校晃悠一圈?”


    “我妈?”苏醒醒顿了顿，“我妈不在了。”


    六年了，丧母对于苏醒醒来说已经没有那么惊涛骇浪，但是身后的人却一个个都哑巴了。


    特别是樊星，他一直以为当时苏醒醒指天是想说她妈是空乘，原来是上天堂的意思。


    这么一说她带着弟弟来上学好像没什么可惊讶的。


    人呐，原本就是少见才多怪。十个班聚集在假草地上被各自教官认领。


    七班的教官是个五大喊粗的壮汉，站在张斐旁边特别登对。


    据说其他班都说七班班风粗狂，从老师到学生无一不粗狂。


    别的班早已经各种小九九搞起来，他们班就像村口二缺聚集似的。


    唯一有点料的樊星还只和男生混。


    但是并非所以看着粗糙的人性格也会粗糙，此时他们的壮汉徐教官就各种挑刺。


    “你，这帽子戴正。你头发扎干净了。你袖管拉好，领子翻齐。哎呦，我们祖国的花朵儿，你们这个仪容仪表能注意点不?”


    张斐八成是早看不下去这群倒霉孩子了，悠闲地在旁边笑看风云变幻。


    “能不能!”


    徐教官突然大喊一声，得到下头稀稀拉拉的回答。


    “要命了。再回答一遍，能!不!能!”


    “能!”


    徐教官终于略满意地点头。


    “先热身，一字排开。跟着我做!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不要拉手，五二三四……”


    十月，举国同庆，日光也好，微风也好，一切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