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姆林斯 审判 下

3个月前 作者: 咻叭
    这一声呵斥虽然让姆林斯心里敲起了小鼓,他很想简单地回答一个“认”字,以回应心中的怯懦。但他作为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就被吓倒?


    “不!我不认罪!”他目光冷冷地回瞪那名教士,心想如果自己可以安全回国的话,第一件事就是派山猫来这边把这人做掉。


    显然在这个阴森大厅里敢于坚持立场的人并不多见,“半边脸”抬眼皮看了看姆林斯,然后向自己的左边看去。一个带着紫晶眼睛的老者就坐在他的左首,从开庭到现在,他始终保持着同一坐姿,眼睛似乎都没有眨几下。


    “不认罪?”老者的声音出人意料的洪亮,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他的中气惊人,而是因为他身前放了某种扩音装置。


    “对,不认罪。”姆林斯控制着自己的声线,让他的颤抖只停留在心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突然对数数产生了兴趣。他把自己对面的这几排教士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地数了一遍,惊人的发现这个看上去最不起眼的老者竟然做在正中的位置。换言之,抛开高高在上的教皇本尊,他就应该是这里最高职权的人。


    仿佛发觉了姆林斯的疑问,老者满是皱纹的小脑袋点了一点,说道:“我是教会审判庭的庭长,前任教宗梅洛理。(..info)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话,我可以给你几分钟。”


    原来他就是前任教皇,双河王国的前国王梅洛理。姆林斯好不容易抓住这个可以说话的时机,他可不能轻易浪费:“谢谢庭长!我对审判庭对我的五项控诉均有不同程度的不认同。第一,雇佣波斯蒂亚特雇佣军在古时早有先例,甚至在两洲交锋时,英弗尼亚帝国都雇佣他们来对抗自己人。


    第二,安芮希尔子爵根本不是什么合法继承人。我父亲与他的姐姐成婚之后,两人的继承权是相同的,甚至顺位上唐还要更高才对。


    第三,宗教信仰自由法案是在我国的国教法案出台后才有的,这个有先后关系问题,不能简单地说是违背关系。


    第四,我们确实在私下和霍克定力了贸易协定,这个我承认。但其实这次我就是专程来和教皇陛下谈论税收交纳问题的,我们可以按照一定的比例和教皇国进行利益的分成。


    第五,这在当时是一个误会,而造成这一误会的人正是舍弟,不过他现在在逃,我们也在想办法缉拿他。”


    “这么说,第一二两项罪状你是完全的不认罪,而后三项都是部分认罪了?”庭长似乎对姆林斯费劲心计的解释无动于衷,他脸上的表情都丝毫未变。


    “可以这么说,不过……”姆林斯还没说完,费朗斯蒂的声音却在身后响了起来:“庭长大人,我有话要讲。”


    “请讲,枢机执事费朗斯蒂。”庭长答道。


    “谢谢庭长。我想说的是,我是和姆林斯爵士一起从安格尔过来的。这一路上,他和我讲了很多关于对过去他父亲和弟弟罪行的忏悔。我觉得他的认罪之心是真诚的,但是确实对几点罪行认知不够。我想说服他一下。”


    姆林斯听了这话转过头去,费朗斯蒂正目光炯炯地瞪着自己,嘴上继续说道:“关于第一项罪名,我觉得毋庸置疑是要认罪的。纠结一些用钱就能收买的畜生来攻击教皇治下的领土,这本身就是罪行。当然,继承战争中难免有人会不择手段,所以教会很少在这方面严判。


    第二点,安格尔王国的继承权问题在老王死去之后存在着多种合理解释,作为英弗尼亚帝国旁系的因达一家本就有这个权力,这点我倒是支持姆林斯爵士的。


    第三到五点,这几点都是姆林斯爵士的父亲唐的所为,既然年轻的爵士已经愿意为父戴罪,我想我们可以适当地轻判一些。就我本人而言,第五条罪状我做为当事人,可以不予追究。毕竟在姆林斯爵士对安格尔王国的统治时期,他对教会十分地尊重。”


    姆林斯注意到费朗斯蒂不停地冲自己使眼色,他明白这是让他顺着这个台阶下去,不要继续为罪名争辩。


    “姆林斯爵士,枢机执事的话你觉得有道理吗?”庭长在确认费朗斯蒂已经说完后,向姆林斯问道。


    “是的,我觉得枢机执事的话很有道理。”姆林斯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告诫自己不可意气用事。


    这时,姆林斯注意到教皇那边正在和身边的一个教会骑士耳语这什么,很快地,那个教会骑士就一溜小跑下来,把一封信交到了庭长手里。


    庭长从容地展开信,低头看了一会儿后又把信传给了“半边脸”。


    “嗯,那么,既然你觉得枢机执事的话有道理,我们就对你的几项罪名进行一下判决。”庭长看着姆林斯说道。


    而姆林斯此时的目光则被那封信所吸引,它被“半边脸”继续传阅,很快地在人群中传递着。


    “咳咳……”庭长注意到了姆林斯的目光涣散,用咳嗽提醒他后便宣布道:“指控姆林斯爵士的第一项罪名成立,判处结果为即刻裁撤所有波斯蒂亚特籍雇佣兵。


    第三项罪名部分成立,判处结果为废除与教皇颁布的宗教信仰自由法案相抵触的法规,恢复人民的信仰自由。


    第五项罪名由于当事人费朗斯蒂的不追究,本庭也做不追究处理。”


    宣布完结果之后,庭长往教皇的方向望了望,然后略显尴尬地继续道:“关于第二项和第四项罪名,嗯……安芮希尔子爵已经去世多年,他亦无子嗣,所以……嗯,所以……”


    “所以,我们干嘛要为了一个死人的事情,去为难一个积极皈依教会怀抱的年轻人呢?”这话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包括庭长在内的其他人片刻间不发一语,整个大厅里只有这一个声音回荡。


    说话的当然是教皇,这个小个子老人神采奕奕地拄着权杖缓缓下行,他冲着姆林斯露出微笑,边笑边说道:“而关于第四项罪名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可以在私下里说说,姆林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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