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愿

    “哥，赵平，真的被仙人带走了？”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孩童，身材瘦小，一脸稚气。这孩童衣物上多有泥土，左边大腿出更有一块补丁，手持镰刀，却是直立起来，问着那正在身边割草之人。这两人的身形、面容居然出奇的一致，竟是一对双胞胎！


    “听赵叔叔说，赵平在两个月前的城中，被一个仙人看着了呢，要收他做徒弟！那位仙人好生厉害，带着赵平就飞走了！”


    “哇，我也想做仙人，这就是我的心愿。如果我能做个仙人，我也能四处飞了！而不是在这里。”孩童仔细的望了望天边，一脸向往。


    “弟弟，这里也很好啊。听爹爹说，赵平或许很久都不会回来了！我刚偷偷看到赵母在流眼泪呢！”


    “为什么呀？他们家现在可热闹，可好了，还有好多好吃的呢！”瘦小的孩童却是一脸的兴奋。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长时间不回家，爹娘会担心的！”哥哥挠了挠脑袋。弯下腰，继续割草。


    “哦！”孩童眼珠一转，“哥，我饿了！”


    “弟弟，别着急，等咱们割完草，就回家去。娘今天天没亮就去城里集市上卖鸡蛋，能买好多好多的粮食呢！”


    “哥，我先去一下！”孩童说完，放下镰刀，跑了开去。


    这兄弟二人，大的叫李长青，小的叫李长明。


    少顷，却是李长明怀中揣的鼓鼓的，两只小手将衣服的边角死死地扣住，一路喘着粗气，满头大汗，跑了过来。


    “弟弟，你怎么了？”李长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哥，你看！”李长明放开衣服，里面，竟是面饼、肉类等！


    “长明，这些，是怎么来的？”李长青变了神情，就连称号也换了语气。


    “哥，你别管了！”李长明丝毫没注意到李长青的神色变化，右手更是拿起一只鸡腿，撕咬起来。一边吃，一边哽咽着说道：“这里有这么多，咱们可以带回去，让爹爹也吃些，爹一定会高兴的！”


    “可是.”李长青正要说话。


    “快吃吧！”李长明咬住鸡腿，腾出手来，拿出一只猪蹄，塞到了哥哥嘴里.


    天边倒映着多姿的紫霞，微风轻抚着炎热了大地，宁静的一天。两兄弟也各自背着与他们身形毫不协调的背篓，回到了家。


    破败、残旧的家里，却也收拾得整洁。


    门口的右边，矮脚板凳上做着一个中年妇人，正是李母。稍显疲惫的黑眼圈，干黄的脸上，皱纹一圈圈。粗糙的双手，麻利的穿针引线，原来，是在给兄弟二人做褂衣。


    李长青将背篓放在墙边，走了过去。


    “娘，你看！”李长明不甘落后，跑到了前面，打开了怀揣着的食物。


    李母抬起了头，看到了儿子们那关爱的眼神，也看到了那怀中本不是他们能享用的食物，眼中露出不舍，双手颤抖下，却是“啪！”的一声，五指印在了李长明的脸上。“说，这是哪来的！”伴随着李长明的哭声，李母邹了邹眉，依旧严厉的喝道。


    “娘，娘，是我拿的，不怪弟弟！”李长青冲到了弟弟前面。“要打，就打我吧！”


    李母却是再也忍不住，眼眶竟溢出了泪。


    “娘，我错了，我不该去拿别人的东西！”李长青也跟着哭了起来。


    “不，娘，我哥没拿，我也没拿。这些，都是赵涵送给我的！”李长明啜泣着，说了出来。


    一晚无语。


    是夜，星空半天。


    “哥，明天，我们去城里吧！”一直沉默的李长明说了话，望着远处的一座山峰。


    “好，明天一大早，我们便去！”心思单纯的李长青，也不在意路有多远，也不在乎是做什么，只要弟弟无事，便好。


    门外，李母右手搭在门上，却又犹豫着，收回手来。回头望望了一脸关切的李父，不再说话。


    无言的夜，直到了早晨。


    “弟弟，天亮了，咱们去城里吧！”李长青说着，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屋里早没了父母踪影。兄弟二人自是知道，父母，都出去做事了。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竹篮子，上盖有一块淡蓝色的粗布。兄弟二人也不再说，径直过去，掀开粗布，却是让二人一惊。


    竹篮里，炖有一整只鸡，还有烤鸭，两个煮熟的鸡蛋，外带香喷喷的米饭！


    “哇！”二人忍不住惊叹一声，便毫不客气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饭，带了些干粮，两人便直奔城里而去。


    小路，崎岖而漫延，着实令这两个小家伙难堪。就连天气，也越发燥热起来。就一会儿功夫，两人便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看着李长明吃力的摸样，李长青不由得打了退堂鼓：“弟弟，咱们回去吧！听说，前面还有好远呢！”


    “哥，你不想去了吗？”李长明望着李长青。


    “不是，我怕你累着。”


    “嘿嘿，哥，我不怕！告诉你吧，我不是去城里，我是要去山上！”


    “山上？”李长青一脸不解，“到山上去做什么呀？”


    “哥，仙人，都是在山上的！我要上去找仙人！”


    “噢，好！”李长青也不劝解，望了望那高耸入云、看不清山峰的大山，淡淡应道。因为他心中，也有一个梦。


    合天门，大殿。


    “张道千，你我可是多年之交，这回是无论如何也要再帮我一次！”一红鼻子老道边说，边拉着旁边之人的衣角。


    “孙一鸣，不是我不愿，实在也是无法。”说话之人径直打坐，双眼合闭，任由那红鼻子老道拉扯。眼见无果，孙姓老者却是呛得一声，身边悬浮数把飞剑。这些飞剑寒光凛冽，更有灵力波动，使人不寒而栗。显然并非凡品。“张道千，你这话就不对了，好，好，好，我也不废话，想要什么，尽管开价！”


    张姓老者不耐烦的眯起一只眼睛，又干脆的合上。“孙老头，我是真没办法.”


    “好你个张老头！”这红鼻子老道深吸一口气，怒骂道。却又变换了语气：“想我孙一鸣，浮萍大半生，承蒙师恩不弃，收我为徒，修习剑道。此情义，没齿难忘。却奈何交友不慎，妒我英才，却是要让我断了道统.”


    那正打坐的张姓老者神情一变，双目爆睁。“孙老头，你，你.”


    “想我孙一鸣，一生执剑，惩奸除恶，名扬沂山四郡，为我辈修仙之人典范，却不想，张道千这阴险狡诈之人，从中作梗，阻我收徒.”


    “孙老头，这世上之人，不是没有资质做你的徒弟，你说，前几次，不都是资质惊人?总之，是你自己看不上，却是休要再来叨扰！”


    “张老头，你这是什么话？你是说，上次那哑巴，还是那青光眼，或者那傻子？这种人，怎能做我堂堂九剑道的关门弟子？好歹我也是九剑门的掌剑执事，若收了他们这种人，岂不是坏了我的名声？岂不是要把九泉之下的师尊，给再气死一次？”


    “孙一鸣，原来你也知道，你师尊是给你活活气死的啊！”


    “好你个张老头，别看你平时慈眉善目，一副道貌岸然的摸样，却也是尽会些含血喷人的勾当.”


    “你，你.”张道千气的浑身直哆嗦，几欲喷出一口鲜血。


    争执良久。


    “孙一鸣，这次，可是最后一次了，老夫怎么会有你这等损友.”一边说着，张姓老者从口中吐出一珠，此珠约拇指大小，通体透明。咬破舌尖，右手沾上精血。掐诀之下，此珠内出现一模糊画面.


    “张道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就是损友了？咱俩可是情同手足，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啊.不过，你的冥灵术，这次不会再出错了吧？”孙一鸣有些担忧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我堂堂合天门的冥灵秘术，上承天意，下合气运，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若是他人，老夫从不为这无关小事而算。你若不信，尽管离去，从此之后，莫要以此事相求！”


    “呵呵，我只是随口一说，只是不要像前几次一样！空欢喜一场.”


    张道千瞪了孙一鸣一眼，不再说话。


    画面之内，正是沂山。


    沂山，就其名，就是一座山，但，此山太大，绵延数百万里。更有无数险锋，其中不乏众多珍稀灵脉，因此，多有修仙者。基本上，凡人终其一生，也不能走出这里。因此，凡人建有四郡，沂右城，就是在沂凉郡南方的一座小城.


    “哥，这山好高啊！”李长明看着哥哥，嘀咕了句。


    “怎么，不想去了？”


    “不是，你看，咱们都走了一上午了，腿都酸死了，咱们休息一会儿吧！”说着，李长明就着旁边一块石头，坐了下去。拿出随身携带的干饼，吃了起来。


    “弟弟，当仙人，真的很好吗？”李长青见状，也吃起了干粮。


    “那当然了，仙人可厉害了！赵涵和我说过，仙人都会法术！会变火球，会引雷电！”


    “赵涵说的话你也信啊，她才10岁呢.”


    “总之，仙人就是那样的！哥，难道，你就不想也去做个仙人？”李长明饶有兴致的问道。


    “嗯，我也想啊！如果，仙人真是那样的话，爹娘就会有好日子过了！如果，我也能做个仙人.”


    “嘻嘻，哥，咱们继续吧！”


    兄弟二人所登这座山锋，名为巨剑锋，因其外形酷似一把巨剑，插入沂山，因而得名。


    山路险阻重重，荆棘片片，两兄弟的衣服，早已挂了数到口子，就连双手，也被荆棘刺了几下。但，二人都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