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7


    这种感觉一直蔓延到她的心底。


    明晓溪觉得有点不自在。


    她尝试想把手从他的手心抽走。


    一点点,一下下,一寸寸，调皮的小鱼儿就要溜走了。


    他牢牢地抓住想逃走的小鱼儿。


    对着快要成功却失败的结果，明晓溪有些懊恼鼓鼓颊。


    再用力，再努力——


    还是不行。


    她放弃了。


    沉默许久，他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


    “咳……”抬起头，发现风间澈在凝视她，那清傲如雪的眼眸里所包含的感情，看得她的耳朵又一热：“澈，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他一笑：“刚才在接受访问，结束后本来想去你的学校找你，又怕会给你添上什么麻烦，所以就没去。”


    明晓溪一脸“你小看我了”的表情。她可是早就已经被训练到随时可以准备开战而能天塌下来当饼来啃了。不然的话，跟那么优秀的澈走在一起，街道上那些怨恨的眼神早就“刺杀”了她一万次。


    但是，如果她的同学知道她认识澈，而且关系……咳……暧昧的话。


    她真不敢想象她的下场。


    不过再惨应该也惨不过澈受伤住院时，她被“明枪”，“暗箭”的日子。就算真的倒霉，那时候拜众人所赐而调教出来的超极无敌强悍神经，也不怕她们淹人的口水，毒人的话语，杀人的眼神。


    嘿嘿……想是那么想啦，但是她还是觉得很感动。澈不仅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好的澈，还是世界上最体贴最可爱的澈。


    “如果是澈来找我，就算添上几十个麻烦都没有关系！”明晓溪的眼睛澄如明镜，亮若星辰。


    风间澈晶莹的指尖抚上明晓溪晶莹的脸，帮她掠开那几根调皮跑到她脸上的发丝。


    08


    他的体温，顺着他的指尖，传递到她的心里：“真的没关系吗？”


    她用左手朝他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因为我是无往而不胜的明晓溪呀！嘿嘿，崇拜我的话藏在心里就可以了，不用说出来。”


    风间澈笑了，明晓溪还是那个明晓溪。有点臭屁，有点骄傲，他喜欢这样的明晓溪。


    他的微笑仿佛春天里最暖和的春风，柔柔地抚过明晓溪的心。


    她看着风间澈的笑容快看呆了，澈真的好帅喔！只是这样的一个微笑，就足以让她看得想流口水了。


    有着如春风般温柔笑容的清雅少年，犹如小雏菊般纯真活泼的可爱少女，他们是在路人眼里是街道上最美的一道风景……


    “刚才想回公寓打个电话给你，却在这附近看见你的身影。我是幸运的吧。”风间澈轻轻地拍拍她的头。


    明晓溪呆呆地看着他傻笑。


    “傻丫头，干什么这样看着我？”他极浅极浅地微笑。


    她挣扎着从风间澈无懈可击的魅力中回神，可惜挣扎无效。


    “啪！”


    明晓溪狠狠用拳头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他连忙拉下她的手，审视她的“受伤”的头。目光带着怜惜，带着心疼：“傻瓜，疼不疼？”


    一只大大的，温温的，暖暖的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头。


    “不疼，不疼。”而且很舒服。明晓溪享受着力量适中的按摩。澈的手，还是跟神一样出色。


    “对了，知道我这次要来，小雪和小泉托我带了些东西给你。”风间澈突然想起他小小的“使命”。


    “是什么东西？”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你去看就知道了。”他神秘地微笑，就像黑夜里的北极星一样神秘。


    09


    公寓里。


    澈的住所无论在何处，给人的感觉依旧是舒适清爽。


    明晓溪坐在客厅里，好奇地四处张望。


    风间澈站在落地窗前打开窗户，柔和的风轻轻袭来，调皮地把他额前几缕柔软的黑发吹到眉宇间，柔柔地把专属于风间澈的清淡清爽的体味散播到空气中，静静地充满了明晓溪的每一个呼吸。


    盛夏的夕阳轻轻地给他温柔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光。


    风间澈美得像是由雪雕刻而成的天使，晶莹剔透。


    纯白的窗帘柔柔地飘扬，看起来就像是天使的衣摆。


    他这样站着，给她一种错觉，好似他就要这样子迎风而去。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晓溪，你在想什么？”风间澈看着灵魂早已经不知道去哪里旅游的明晓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呃——”她从自己的幻想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映。


    梦游仙境的爱丽丝终于还魂了。


    风间澈笑了，淡淡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心里落下了深深的痕迹。


    他的双眼，如集中了天地间精华的温玉般幽雅，似大海般深邃。


    她的双眼，如最美丽的水晶般澄澈，似最明媚的阳光般灿烂。


    眼睛和眼睛之间，距离只有一尺。


    明晓溪能清楚地看见风间澈锁在眼底那澎湃的感情。


    “呵呵，也没什么，我只是在研究澈住的地方。”她摸摸鼻头，移开了视线。


    风间澈凝视着低下头玩着自己手指的明晓溪，发现她的耳朵红得就如刚绽放的红蔷薇。


    他轻轻地拍拍她的头，压抑住眼里的期待，心里有一些些失望。


    明晓溪抬起头，看进风间澈眼里，发现了他还来不及收起的寂寞。


    好傻的澈——


    10


    她叹气，伸手抱住了风间澈：“澈——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可爱最可爱，最帅最帅的男孩。”


    “这么多个世界之最？”


    “那当然了。”明晓溪回答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考虑，表情自在得好象那个被夸得飞天遁地的人是她。


    风间澈温柔的眼睛在笑，笑得比天上的那颗最明亮的星星还要璀璨：“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孩，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世界上最会拍马屁的女孩。”


    明晓溪不满地撅起嘴，放开他：“澈难道就不能哄哄人吗？”


    风间澈唇边的笑，一步步，一下下地越变越大：


    “也是这个世界上，风间澈最喜欢最喜欢的女孩。”


    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她的脸一下子飞上两朵娇羞的红云，忙把自己的脸埋到他的胸前。


    他不能压抑自己地笑了，他是那么的开心，好象连他长长的睫毛都在笑。


    “我错了。”明晓溪小声地嘀咕。


    “……？”


    “原来澈是深藏不露。”


    风间澈失声笑起来：“这样不是深藏不露。”


    “……？”


    “这样叫……深情告白。”


    窗帘还在随风飘扬。


    明晓溪的心也在随风飘扬。


    她握住他修长的手掌，笑容可掬，脑袋飞快地思考着能说些什么：“嘿嘿——”


    风间澈反握住她的手，脸上始终是柔和的微笑。


    “澈，她们要你带给我的东西呢？”伸开没被握住的手，明晓溪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当然她本身也很想来看看风间澈住的地方。）


    “噢，对了，你在这里坐着等一下，我去拿。”风间澈拍拍她的脑袋，走入房间后很快地拿出两个礼物出来递给她。


    她瞪大眼睛，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这是小雪送给你的，她说这是她给你的生日礼物。”


    “一只兔子？”她拿高手里的布偶，好像有点不符合她的年龄耶。不过没有关系，谁说过高中生不能玩玩偶？


    “小雪最喜欢小兔子。”他一笑。


    “很可爱呢。”毛绒绒地，白得像雪。一双眸子红似火焰。


    真漂亮，可惜不是真的小兔。


    “澈，如果你回去，请帮我跟她说声谢谢。”她捏捏兔子长长的耳朵，摸摸兔子白白的绒毛。


    11


    突然有点晓幸她送的不是猫。


    “没问题。”他拿一个包装得很可爱的四方形盒子交给她：“这是小泉托我交给你的。”


    小泉？


    她居然也会那么好心？


    明晓溪的眼睛发出亮光。


    呀呀，这是什么呢？她迫不及待地三下五除二拆开包装纸，打开粉蓝色的盒子，把盒盖顺手地往后一扔（注：这不是个好习惯，各位亲爱的乖宝宝记得不要学哦！），期待地一看——


    嗯？？


    还有一个粉紫色的小盒子在里面。


    小泉又在跟她玩什么游戏？？


    明晓溪打开它，却发现它里面还是一个盒子，这次，比原来的还要小一点，是橙黄色的。


    打开它，还有一个……


    堆得一屋子的小盒子像小山那么高，颜色五花八门，几乎各种类型的都有了。


    明晓溪拆得手发软，满身冷汗。


    她相信自己的额头上一定出现了几条黑线。


    这已经是第三十六个盒子。


    明晓溪深呼吸一口气，她敢保证，如果这次打开还是盒子的话，不管这个礼物是什么，她发誓如果回去，一定要让小泉好看！


    她居然胆敢整她这个无往而不胜的明晓溪！


    揭开盖子，里面不再有小盒子。因为这个盒子，已经很小，很扁。


    里面是她的礼物。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四方形的包装袋，小小扁扁，闪着银白色的冷光。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


    明晓溪好奇地拿出来一看，是小泉的字。因为纸条太小，连带着她的字也很小，小到差点就看不清楚：


    姐妹：


    听说风间学长应邀要去你那里，“顺便”去找你。我就特地买了一个最适合你们两个的礼物送给你。希望你和学长甜甜蜜蜜，“干柴烈火”。不要太感谢我喔！


    PS：早点回来告诉我你们进展到哪里哟！


    小泉上


    12


    写的是什么呀？


    甜甜蜜蜜？干柴烈火？


    她的礼物，还真特别。


    明晓溪哭笑不得。


    就算人在远方，也不忘记挖人隐私，真不愧是小泉。


    这礼物……


    明晓溪洁白的手指捏住它晃来晃去，她实在看不出这个四方形的东西是什么。


    斜瞥风间澈，却发现他的脸颊上有两朵轻似云彩的粉红，微晕，微烫。


    “澈，你怎么了？”她奇怪地问，怀疑地伸出手轻抚他的额头：“没发烧呀。”


    风间澈微微侧过脸：“没什么。”


    “没什么你的脸会那么红？”明晓溪不屈不挠地继续问道，嘿嘿，她是勤劳好学的乖宝宝，不明白的事情就要不“耻”下问。


    被她这样一说，风间澈的脸更是红了，如燃烧着的火焰，印在雪一般的脸上。


    好可爱喔！明晓溪咬住下唇忍住笑，伸出手指点了点风间澈脸上的两块红晕：“澈，你到底怎么了嘛？”@


    “真的没什么。”


    她空出的一只手轻扯他的衣摆：“说嘛说嘛，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天天想，日日想，夜夜想，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然后会晚上睡不了觉，早上起不来床。最后我一定会得失忆症，健忘症，老年痴呆症，少年疯狂症的。”


    风间澈苦笑：“有那么严重吗？”


    明晓溪点头如捣蒜：“有呀有呀，如果你不告诉我，就有了。”


    终于，他被她弄得忍无可忍：“晓溪你——知道不知道你拿在手中晃来晃去的是什么？”


    明晓溪诚实地摇摇头。


    风间澈小声地告诉她三个字。


    她呆住。


    “不是吧？再说一遍？”她一定是听错了。


    “保险套！”风间澈微窘着俊脸，对着她大声地说。


    明晓溪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越张越开。


    “啊！！！！！！！！！！！！！！！！！！！！！！！！！！！！！！！！！！”


    她尖叫，把手里四方形的袋袋像是有什么传染病一样丢了出去。


    明晓溪跳起来，围着客厅转着跑。


    笨蛋小泉！你居然这样整我？！哼哼！！她冷笑着。


    她发誓她回去后，小泉不仅会被她整的很惨，还会被她修理得金光闪闪！顺便免费整一下容，重新组合一下五官。


    她澄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寒光，一阵阴风邪笑着刮过，让人不寒而发颤——


    但是……


    呜————


    明晓溪哭丧着脸，她的脸都丢光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