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部分

    “他们不会撤离。”徐逸尘摇了摇头，他了解这个群体，他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哪怕能增加千分之一的成功率，他们也不会就这么撤离。”


    而且三十七个小时后，到底还会有多少人能撤离呢？作为一位出色的军人，徐逸尘对己方的战斗力很了解。


    他们是地球上最出色的军人，是最强悍的战士，但感染者大军突破雷区只需要二十二个小时，这已经算上了守卫们使用远程火力拦截的时间了。


    当双方发生实打实的接触后，才是纳垢信徒发力的时候，足足十五个小时的窗口时间，不到五十万的人类守军对抗总数超过千万的百花瘟疫感染者，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战役。


    将军将徐逸尘一行人送到了地下基地的入口处：“从这里一直向下，参谋在等你们，我会守在这里，一直到停机为止，祝你好运，徐逸尘。”


    “祝我们好运。”徐逸尘最后看了一眼将军，对方从隐藏在墙壁中的隔间中取出了一整套护甲和武器。


    当通往地下基地的钢铁大门被关闭时，将军就像一座雕像屹立在门口。


    徐逸尘笑着摇了摇头，他刚刚想矫正对方，现在不能用停机这个词了，将军已经有资格用死亡来形容自己，但他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作为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个体，将军不需要其他智慧生物的肯定。


    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


    应许之地


    越是靠近地下，徐逸尘就越能感受到大漩涡的力量，那种力量撼动着大地，让脚下的金属地面都在随之震颤。


    参谋就像最合格的导游，细心的为徐逸尘一行三人打开前方的照明。


    “整个大漩涡已经被全部启动，世界魔力剩余总量，百分之七十三，灵能剩余总量百分之九十七。”参谋的声音在走廊中响起：“巫王们所贡献的魔力总量超出预计百分之一百四十七，他们的牺牲，让整个大漩涡计划可以提前一小时四十分钟成型，至关重要的一小时四十分钟。”


    随着参谋的声音，徐逸尘左侧的墙壁逐渐变得透明，透过这道透明的墙壁，徐逸尘得以见到震撼的一幕。


    在墙壁后，就是正在运转的大漩涡，在这个深度，逸散能量被收束，形成了直径八百米左右的能量漩涡，能量的浓度极高，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白色絮状物，不断以上百公里每分钟的速度扫过大漩涡计划的辅助设备。


    那些刻画在墙壁上的魔法符文就像在燃烧一样，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就是我们一直以来建造的奇迹。”参谋的声音中透漏着一丝自豪：“我们花费了几千年的时间建造它，就是为了它能够稳定的运行一百个小时，这台机器在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世界的魔力。”


    徐逸尘不是科学院，也不是技术官，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这样的工程学奇迹发出赞叹。


    “全程没有任何智慧生物参与建设，全部由没有携带智能核心的简易智械单位施工，军团一个人完成了整个工程百分之九十二的设计。”参谋对徐逸尘介绍道：“而我，则完成了最后的百分之八。”


    徐逸尘一路螺旋向下，最终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道无比巨大的金属大门，此时他们已经身处地下数百米深处了。


    参谋打开了最后一道气密门：“你们是第一波真正进入大漩涡核心的人类，不管是你们还是我们，都把所有的筹码压在你身上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军团最后的命令就是让我相信你。”参谋的声音继续在墙壁两侧出现：“军团相信你，所以我也相信你，做你该做的事，徐逸尘。”


    当巨大的气密门完全升起时，徐逸尘终于看见了大漩涡设施的底部。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汹涌澎湃的能量湍流，在这里，能量已经被完全液化了，然而即使距离如此之近，徐逸尘也完全感受不到那些能量。


    它们是如此的稳定，以至于人类根本无从使用。


    爱菲拉尔借用灵能感受这些液体能量，但除了能感知到这些能量正在外力的作用下高速旋转，无法获得更多的信息，即使是她也无法借用这些能量，即使是她也无法透过这道能量壁垒，感受大漩涡核心的秘密。


    “我现在开始激活能量闪烁装置，第一次能量空隙会在十一秒后出现，你们可以从能量空隙中进入大漩涡核心。”参谋对徐逸尘说道：“很遗憾，从这里开始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我只能在之后能量空隙出现的时候和你们通话，而随着大漩涡日益强大，能量空隙会越来越少，最终，你们将会完全断绝和外界的联系。”


    “这就是我们的应许之地了。”塞莉斯泰因看了一眼徐逸尘，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不后悔。”


    爱菲拉尔微笑了一下：“我从没见过这个未来，无论是好是坏，我都愿意去尝试。”


    徐逸尘深吸了一口气，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等待着参谋口中能量空隙出现……


    “这里是港湾，呼叫月球基地，听到请回复。”在地月轨道之间，这条消息一次次的回荡，但整个月球基地却没有丝毫回应。


    郭立男的办公室已经在他和周策的战斗中被彻底摧毁，两个人一路打到了指挥中心，少数依然在坚守岗位的有关部门特勤和特工对他们进行了无差别的攻击，但没有造成任何效果。


    所有试图回应的地球的通讯请求都失败了，球体甲就像一个信息黑洞，拦截了所有月球发出的消息。


    科学院的卫星画面同样遭到了干扰，近地防御舰队曾经试图派遣一支分舰队前往月球背面探查原因，但除非他们冒险经过球体甲所在的航线，不然时间上完全来不及了。


    毕竟，从天文尺度上来看，黑障区此时已经贴在了地球的一侧。


    末日终将来临，但所有人都无法相信它就在明天，对此时的人类文明而言，这就是现状。


    科学院分析，黑障区吞噬地球的整个过程只有短暂的一分二十二秒，作为地球的卫星，月球将会在地球被吞噬三分之二的时候，接触到黑障区，然后在短短四秒的时间里消失在黑障区。


    被黑障区吞噬，到底会有什么后果没人知道，但最少可以确定黑障区内部存在着第六殖民舰队，杨越凡和徐逸尘就是从黑障区内部出来的。


    所以，也许被吞噬不代表着被毁灭，这是科学院内部最乐观的看法。


    而另一派则认为，黑障区内部就是真正的混沌，是邪神真身所在的空间，祂们会在那里完成对人类文明的收割。


    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无法改变，距离地球被吞噬，此时只剩下十七个小时。


    而代表着血神意志的球体甲，此时距离月球表面只有十三公里，站在月球表面的人员，可以清晰的看见头顶天空中的血色球体。


    当然，敢于直视球体甲的人，此时都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他们要么彻底沦为了恐虐信徒，在月球基地内部寻找一切可以祭献给恐虐的血食，要么变成了诸如郭立男那样的半腐化者，被困在理智与疯狂的分界线上，状若野兽。


    地球上的情况同样糟糕，黄土区每天都有全封闭的地下避难所突然失去联系，避难所于避难所之间的通道会无缘无故的坍塌，谁也不知道这是天灾还是人祸。


    在地表上，数不清的亚空间邪魔招摇过市，把整个世界渲染的如同炼狱。


    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围攻


    【抱歉，更的晚了……】


    从大漩涡内部看这个迄今为止最伟大的人造物，绝对是让人难以忘记的景象，和外面纯白色的能量漩涡不同，当头顶的阳光经过大漩涡顶部时，整个大漩涡内部就像彩虹一般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那是魔力在闪烁，徐逸尘伸手划过正在高速旋转的能量漩涡，手指就像伸进盐酸一样瞬间融化了，当他收回手掌后，才缓缓的重新生长。


    在这里，徐逸尘身上装备的绝大多数魔法装备都失去了作用，他的储物空间在来这里之前就留在了远征军营地，里面装满了各种后勤补给品，黄土区没有放过任何往古罗马帝国送补给的机会。


    此时徐逸尘身上只有天启战马所化的盔甲，和【战祸】大剑还能正常使用，或者用非常活跃来形容也可以。


    “见鬼了，这是什么地方？”恐克斯躁动不安地旋转着【战祸】的利刃：“我在这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你不会打算在这里常驻吧？这里的恐怕会逐渐亚空间化。”


    徐逸尘安抚了一下恐克斯的灵魂，这只赝品嗜血者现在比他还不想回亚空间：“保持安静，不然我只能把你彻底净化了，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并不在乎这把武器是否能够正常使用。”


    恐克斯相当配合的安静了下去，毕竟它知道徐逸尘现在已经有了灵能武器，而且这小子也确实做得出来这种事。


    “你是我见过最疯狂的人类。”恐克斯嘟嘟囔囔的最后说了一句，就潜伏了起来。


    寂静修女安静的看着大漩涡，她已经从爱菲拉尔那知晓了整个大漩涡计划，她知道眼前所见的就是巫王们留下的最后遗产。


    “在几千年前，巫王们把新大陆变成了一片荒漠，把那片土地的生命力变成了自己的魔力。”爱菲拉尔伸手在能量漩涡中留下一道又一道绚丽的彩虹，她的灵能之力在这里相当活跃：“现在，他们把这一切都还给了这个世界。”


    大漩涡正在开始发挥自己真正的力量，它不是在影响着这个世界，而是在改变这个世界。


    从全世界的范围来看，几乎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施法者们都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变得虚弱，周围的魔力环境正在变得稀薄。


    施法者们知道魔力时起时落，会周期性的变化，但那种变化放在时间尺度上，往往需要几代人才能的感受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此剧烈的变化却发生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


    能在施法者这条路上走远的都是聪明人，而眼下这群聪明人，已经开始探寻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新大陆那边传来的新消息证实，确实是古罗马帝国那个能量漩涡在掠夺魔力。”旧大陆的施法者联盟因为这场席卷了整个旧大陆的百花瘟疫而变得更加完善，而现在，他们正在讨论魔力衰退的问题：“我觉得爱德华法师正在试图保护那个能量漩涡，他可能在撒谎。”


    “爱德华大师欺骗了我们？他为什么这么干？”一个高阶法师问道：“魔力衰退是我们所有人的问题，新大陆那边的消息可靠么？那群巫王的门徒不是一直瞧不上我们么？”


    “爱德华法师也许有自己的考量，但从新大陆传来的消息是真的。”协会内另一个传奇施法者肯定道：“消息来源于新大陆施法者所信奉的魔法之神，这是神谕。”


    “开玩笑，什么时候有魔法之神存在了？那群巫王能允许自己的地盘上出现这样的神祇？”另一个传奇施法者开玩笑道：“那群巫王八成会把那个魔法之神抓起来，好好研究一下，如果真想解决问题，我们可以派出一支调查小组，去古罗马帝国调查。”


    施法者们都很理智，很难产生坚定的信仰，但奸奇化身的魔法之神另辟跷径，祂虽然以神祇自居，却以平等交换的原则和自己的信徒做生意。


    祂感兴趣的情报可以换取知识，完成祂赐予的任务可以换取知识，传播祂的信仰同样可以换取知识。


    所以魔法之神的信仰就像传销一样，已经在新大陆上扩散，也同样影响到了一些旧大陆施法者。


    比如召开这一次会议的那位传奇施法者。


    “古罗马帝国现在是铁人和赛里斯人说了算，他们除了接受了一部分欧罗巴人之外，不允许其他势力出现在那片土地上。”那位传奇施法者满怀恶意地说道：“如果没有秘密，他们没必要如此谨慎，而爱德华法师恐怕已经和那群异民站在一起了。”


    “我们应该直接对那座高塔发起进攻，你们还不明白么？赛里斯人正在瓦解整个魔力环境！”另一个施法者也站出来摇旗呐喊，显然魔法之神为这个任务开出了让人无法拒绝的悬赏。


    没人说知道旧大陆施法者协会中到底有多少人已经暗中信仰了魔法之神，但对古罗马帝国的高塔发起进攻这个提议，在协会上高票数通过了。


    当爱德华法师知道消息后，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第一批被武装起来的施法者已经通过传送术抵达了古罗马帝国边境，阻挡他们的是铁人们建造的空间干扰器。


    没有得到授权的施法者，无法通过传送法术直接进入古罗马帝国境内，而这种潜规则的存在萨里昂人和铁人们打了两百多年的仗都不知道。


    古罗马帝国从未将人类视为敌人过，可能军团骨子里对人类的感情也影响到了后来那些智械单位。


    在高塔之外，感染者大军已经正式和远征军发生了接触，最外围的防线，只坚持了四十五分钟。


    战士们打的很顽强，但感染者数量太多了，它们顶着远征军的火力，用尸体把第一道防线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