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0 一辈子的礼物

    "习辰，医院到了……"坐在前座的铭亦跳下车，跑过来拍打后车门上的玻璃。


    "知道了。"


    习辰看了薰一眼，拉开车门，率先走下去。


    美乐被薰抱下车，立即，几个医护人员冲了过来把她抬上了医院专用的平车，除了琛彬之外，三个姜家少爷一起随车奔跑。


    脸上被套上了输氧面罩，美乐偷偷眯缝着眼，正对上薰苍白的脸，连嘴唇此刻都毫无血色。


    戏，是不是演过头了？


    转眼间，他们来到一间雪白的房间，习辰走上前，镇定地对护士小姐说出要找的专属医生的名字。


    护士出去不久，一个年轻的男医生便信步走了进来，立即对她进行例行的生命体征监测。


    "医生，我们是她的家属，请问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做的吗？"习辰问道。


    "病人没有大碍，但急需输血。"医生淡淡地说，"请问她的血型是？"


    "AB。"


    "啊！AB！"医生突然神色一噤，脸色也变了。


    "有什么问题吗？"


    "血库没有AB血型的血浆了……"


    "没关系。"习辰处事不惊地笑了笑，然后他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薰，"你，不是美乐的弟弟吗？应该没问题吧，把你的血给美乐就行了……"


    什么，她没有真的受伤，为什么要薰给她血？薰身体本来就不好……


    "薰，现在就跟医生走吧，到护士站献血就行了。"


    习辰，你是认真的吗？美乐终于忍不住再偷偷地睁开眼，他的脸上真的是严肃的表情。到底想做什么？


    "薰，你为什么一动不动，美乐没时间了。"


    薰始终低着的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剪得极碎却异常柔软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几乎是从齿缝里往外挤的话让美乐顿时怔住了。


    "我，不能输血给美乐，医生，请，快点另想办法，另想办法，请，快一点……"


    薰，说不能为她输血……


    不是，她并不想要薰的血，可是，为什么他不肯？


    习辰迅速向医生使了个眼色。


    医生走过去，一把拉住薰的手："来不及了，抽血并不会特别影响你的身体，我们还是快走吧！"


    "啪"薰一把甩开了医生的手，抬起眼睛，双眸竟影射出濒临崩溃愤怒的火焰。


    他一字一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沉沉地开口："我的血，不能给美乐用，我说了，她不可以用我的血，你救她，马上，否则我杀了你……"


    医生在他的目光中不由得倒退了一步，但是习辰从后面拖住他，若无其事地看着异常的薰："行了，不要再闹脾气了，你和美乐是亲姐弟，为什么她不能用你的血，你现在马上就……"


    薰一步跨上，一把拎住习辰的衣襟，颤抖着嘴唇。


    "不，不要！"美乐猛然喊出声，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就想跳下来。


    铭亦眼明手快地上前一把按住她："美乐，你醒了？不要说话，你现在很危险不能说话。"


    "我……呜。"


    美乐来不及挣扎嘴巴已经被铭亦捂住。


    她睁大眼睛，薰向她看过来，眼眶里潮湿一片，眼泪却一滴也没有掉下来。


    "我，不是美乐的弟弟……"


    "薰，我也不希望，一丝一毫也不希望跟你生为姐弟，一点也不想……"美乐在心里叫。


    "你说什么？"是习辰的声音。


    "我，不能把血给美乐，因为，我跟她流的不是一样的血，我不是她的弟弟，我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求求你们，救救她，不能让她死，不能让美乐死……"


    "你说，什么？"这句话，来自于美乐身边的铭亦，他整个人呆呆地站着，捂着美乐嘴巴的手也渐渐松了开来。


    "我，对美乐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她从来没有必要为我担心，为我哭，我不是她的弟弟……"薰扑通一声摊下来，半跪在地上，双手撑地眼泪不停地落在地面上，"在学校天台上，美乐说讨厌我，说，我令她感到恶心，我以为她爱的是别人。在美国，知道爸爸不能生育，找到被领养的教会，我想回来，但是，美乐想抱的人不是我，害怕，好害怕，我不敢说……如果美乐决定和习辰结婚，我应该祝福，应该笑，说出来，美乐会更讨厌我。她会说，又在伤害别人了，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薰，你，说什么？"美乐支起身体，缓缓坐了起来。


    "美乐？你，为什么……"薰呼地抬起头，瞪大眼睛望着她。


    习辰在薰面前蹲下来，伸手戳戳他的额头："喂！小子，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说出真相，对祝音音表现得若即若离，不是动摇，不是对祝音音心软，而是害怕美乐骂你自私，怕美乐讨厌你，是吗？"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不是弟弟……"


    "你还不懂吗？"习辰转过脸对美乐微微地笑，"薰刚才不是把什么都说了吗？"


    "为什么，怎么会，我们的妈妈，明明……"


    "你们的妈妈没有问题，但是你们的爸爸，姜先生，他，不能生育。"习辰站起身，悠闲地拖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这件事情，我是在回到姜家见到祝音音的时候知道的，那个时候她就想成全你们所以把什么都说了。薰五年前和祝音音一起到了美国，妈妈安排他接受你们的父亲在生时的私人医生陈白的治疗，薰的腿慢慢地好转，祝音音跟陈白医生也越来越投契，甚至到了后来，陈白医生收了祝音音做养女。他们来往甚深，直到前不久，一次家庭聚餐谈起往事，陈白终于透露了真相。你们的爸爸，他，不能生育，所以在美期间和你们的妈妈一起前往教会收养了两个弃婴，就是你和薰。"


    "那么，薰，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刚才不是已经说了？起初我也怀疑过，对于薰将真相隐藏起来，又和祝音音走得很近这件事，我非常疑惑。我以为他动摇了，所以非常生气，直到你们又将再次错过的时候……"


    "习辰你就安排了今天这场假车祸，找医学院的同学帮忙冒充医生，演出了这一幕，逼薰袒露真心？"铭亦接道。


    习辰点点头："现在，答案都揭晓了，薰为了怕美乐讨厌自己，本来就对说出真相深感恐惧，而美乐却欺骗他说要和我结婚，直到在山上薰终于知道美乐的心，却又想起还没有给祝音音一个交代，于是约美乐五天后学校顶楼坦白真相。没想到，再起波折……"


    "天哪，这么简单一件事，你们还真能折腾啊！"铭亦无力地叹了口气。


    "现在，芯酢做的都做了，能帮你们的也到此为止，究竟怎样这样，自己看着办吧。"


    习辰说完，潇洒地走过去，拍了拍那假医生的肩，两人相视线一笑，大步向门外走去。


    铭亦装模作样地连连叹息，紧跟其后走了出去，顺便将门牢牢带上。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许久，美乐和薰不敢望向对方，更不敢开口。


    不是姐弟，不是姐弟，他们不是姐弟，是可以在一起，可以以爱人的身份永远在一起的两个人。


    这个念头在美乐的脑子里频频撞击，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


    "好像，刑满释放的感觉……"


    薰小心翼翼的声音让她心里一阵乱跳。


    怎么回答，怎么回答啊……


    一阵沉默。


    "美乐……"


    "啊？"


    "你，现在，讨厌我吗？"


    "不讨……厌……"


    "我应该相信，美乐一定会去顶楼，我，没有去……"


    "没关系，呵呵，我一个人赏月玩呢，挺好……"


    "骗人。"


    "啊……什么？"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我，喝醉了酒，一个人坐在没有人的小巷里哭，哭到天亮，很黑，没有月亮。"


    "薰……"美乐又热泪盈眶了。


    "到我这儿来，美乐。"


    美乐一步一步向坐在地上的薰走去，他那白皙美丽的脸庞，幽静纯真的眼眸，从天真浪漫的童年便令她魂牵梦绕。


    他们的命运，痴痴缠缠这么多年，终于，她可以心无旁怠地向他走去。


    谢谢，谢谢你习辰，谢谢你祝音音，谢谢铭亦，琛彬，妈妈，还有爸爸，每一个在身边笑过还有哭过的人，谢谢你们……


    终于，他拉住了她的手，她面对着他坐下来。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竟一同说，然后笑了。


    "美乐……"


    "恩？"


    "美乐，你，是属于我的美乐吗？"


    傻瓜！美乐含着泪笑起来。


    "薰，一直想跟你说，我，真，喜欢你……"


    紧紧地，美乐抱住了眼前的薰，这是属于她的薰，只为她一个人哭泣的薰，以后，不会再让你泪流满面了，薰……


    从二医学院走出来，美乐总算松了口气，转学手续这么复杂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人陪她来办，怎不叹一声世态炎凉啊！


    深深深呼吸，啊！是不是每一个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女人都喜欢感叹世界真美好啊，呵呵！


    "的当！"


    吼吼，短信！


    美乐拿出手机，习辰，习辰，哦，习辰……


    两天前发短信问候他，总算回了，呵呵，什么，不，不生气，人家习辰的风格嘛，她最近变得特别宽容哦！


    "11月3日勿在外闲逛，宜早回家。"


    啊？什么！不就是今天吗？这算什么，习辰成半仙了，改行算命了？


    正想着，手机响起来，美乐赶忙接起。


    "美乐，是我，华蓝！"


    怎么一副受尽欺凌小媳妇的委屈声音！


    "你怎么了？"


    "习辰，习辰……呜哇！……"


    "习辰出什么事了？"


    "他把我赶出来了，哇……"


    呼！把她的魂也差点吓飞了。


    "他又因为什么事把你给赶出来了呀？"


    "说我，忘了买啤酒，晚饭忘了买啤酒！……"


    "……那，怎么办？"


    "我打算等会从窗户爬回去！"


    "华蓝！……"


    电话啪一声被挂断了，拜托，北京那套公寓可在七层，爬窗户？……


    他们的生活可真够清闲啊！


    不过，呵呵，加油哦华蓝！原来习辰可是连你煮饭都拒绝的，可是现在只是一个月里两，三次心血来潮才把你赶出门，呵呵，你也好幸福呀！


    对了，习辰的短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带着满心的疑惑，美乐踏进姜家的大门。


    "美乐小姐！"


    "哈，阿亮！"


    "美乐小姐回来了，喂，铭亦少爷，琛彬少爷，美乐小姐回来了！"阿亮立刻抬头朝二楼喊。


    好一阵狂轰乱炸，美乐还没来及捂耳朵，楼上已经台风般刮下两个美男子来。


    "快点，来不及了！"


    "我这可是为了薰，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烦你了，快点！"


    铭亦和琛彬一边一个把美乐夹在中间，迅速将她带出了门。


    "上去，不是叫你坐前面，坐后座，我把板拉上，座位上有套礼服，快点穿！"


    琛彬，你又在炫耀你那台后面可以翻成一个房间的新款车了！


    "铭亦，铭亦！"美乐拿着衣服，拼命敲着隔板叫。


    "怎么了，听话，快点换衣服。"


    "这衣服，是不是没完工呀？后面露那么一大块！


    "最近流行的，快穿吧！"


    "快点穿，等停车你还没穿好的话，我就不客气了！"琛彬吼道。


    "切，你能把我怎么样？"


    拜托，她现在有薰薰做后盾，怕谁呀？


    琛彬突然邪恶地笑起来："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我不介意亲手帮你把衣服换上哦！"


    啊！可怕啊，色魔，你死定了，她许美乐有什么理由不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杨吉儿知道呢，呵呵……


    下了车，他们来到一间极为华丽的大酒店门前，铭亦和琛彬依旧象哼哈二将似的挟持着她进了大门，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直接带她去前面吃饭的地方，而是饶过工作人员休息室，厨房，七转八拐地来到一个小房间。


    "干什么呀，把我搞得象舞女一样，带我来这种地方！"


    "小声点！"琛彬很"大声"地吼道。


    铭亦立即吓得魂飞魄散，捂住他的嘴。


    "琛彬，你这样会把事情搞砸的，我倒没什么，主意是杨吉儿想的，你不想她的大计划泡汤吧？"


    琛彬狠狠瞪了美乐一眼。


    吼——诡异啊！


    "我还是回去了，今天薰生日，你们别闹了好不好？"


    "原来你也记得今天是薰生日啊？"


    "当然了，也不看看谁是他女朋友！"


    "好，既然这样，给你看看吧……"


    铭亦说着，拉着美乐的胳膊把她拽到小房间的角落，轻轻地推动墙壁，不对，实际上只是一块伪装成墙壁的木板。


    "暗道？"


    "不是暗道，这是为嘉宾表演节目用的后台，通过这里就是一个小型的表演台，我拉开一条小缝给你看……"


    "吱"的一声，啊！


    "薰！"


    "嘘，小声点，表演马上开始了。"


    呵呵，看什么表演呀，光在这里看薰漂亮的小脸就已经让人垂涎三尺了。呜……薰，你真美，真好看哪，旁边有多少目光在偷偷瞄你呀？让她这个做女朋友的多骄傲啊，呵呵，亲爱的……


    可是，吼，你的表情怎么心不在焉，还在拼命地看手表，想她了吧？真是的，做男人偶尔忘记女朋友逢场作戏也有必要呀，不过这只是她随便说说的，哦哦……


    "薰，现在我们送你第一份礼物，当当当当……"


    身为司仪的杨吉儿刚一宣布结束，一个小箱子就被抬进来了。


    "铭亦，这是什么呀？"美乐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啊，这是华蓝负责邮寄过来的礼物，我不负责的。"


    "那你负责什么礼物啊？"


    "呃……啊！快看！"


    美乐瞪大眼睛，再也想不到从箱子里跳出来的竟是只雪白的大公鸡。


    "大公鸡！"


    "我知道了，是雪姬，当年华蓝抓了给你煮汤喝的那家伙的同类，哈哈，还真有心思！"


    有心思是一回事，可是，雪姬怎么跳起舞来了！没人能抓住它吗？怎么让它飞起来了，呵呵，好热闹，阿亮头上沾上鸡毛了，除了阿亮之外大家都各自忙于逃命，真是的！


    "啊，铭亦！薰，薰站起来了！"美乐兴奋地抓着铭亦的胳膊狠揍了几下。


    神秘事件就这么发生了，薰，他只是站了起来，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动也不动。


    那只雪白的大公鸡竟然就这么生生地定格下来，远远地和薰两两相望。


    连家禽类也抵挡不住薰的魅力呢！


    阿亮总算抓住了鸡仔，满头大汗地将它装进笼子带出去了，真逗呀！


    杨吉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又蹭了过来："呵呵，谢谢，谢谢！好，现在是第二份礼物——"


    "哇靠！你们把白杨树推到这里来干吗，薰会发火的！"


    "这一棵不是真的白杨树，是艺术品，杨吉儿和琛彬为你们的初次相逢制作的纪念品。"


    "结婚以后可以摆设在家里，比真的那一棵袖珍很多。"琛彬突然表情和声音都怪怪地说道。


    "啊！琛彬，琛彬，我，好感动……"


    "呕……"琛彬那小子立刻装出一副呕吐状。


    呜……臭小子，好好珍惜吧，这是最后一次对你有好脸色，最后一次！


    "美乐，快看！"


    铭亦拍她的肩。


    她转过脸去，薰已经走到表演台上，伸出手，默默地抚摸着那棵用石膏刻成的白杨树。


    笑容渐渐显露出来，比阳光更灿烂，无论台上台下还是躲着偷看的他们，一时全都傻了眼。


    许久，琛彬深深沉沉地叹了一声："美乐，薰配你，暴殄天物。"


    呜……可恶！她，也这么觉得……


    "呜啊！琛彬，铭亦，干什么？"


    被美色所迷惑，沉浸在梦幻中醉生梦死的美乐丝毫没有防备地被整个人抬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出现了一只巨大的五彩缤纷的纸箱，而琛彬和铭亦完全不懂怜香惜玉就把她给塞了进去。


    难道，她，就是第三份……


    "美乐，为了薰开心，不要动哦！"


    为了薰开心，她被装进箱子推出去薰就开心了？


    "我就这么走出去，薰一样会开心的……"


    "会开心，但是不会暴开心，美乐，合作啊美乐……"


    她，想不合作也不行了，做别的事没见他们动作这么迅速。


    箱子底装了轮子，他们在后面轻而易举地推动，穿过幕僚，箱子连同她一起出现在薰的面前。


    这时，传来了杨吉儿的声音："第三份礼物，呵呵，体积比第一份大，比第二份小，却是最最无可替代，最最重要的礼物，薰，我们所有的人，真心地祝福你和美乐永远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箱子的周围四块板即刻在舒缓美妙的音乐声中渐渐升起，这是庄严的仪式，她——许美乐，从现在这一刻起，是薰的了，再也，不会和他分开了！


    薰震惊的脸终于整个暴露在她的眼前，呵呵，应该说，美乐穿着完全不合身的衣服，配着完全不搭调的发型整个暴露在薰的面前了。


    "嗨！"美乐乖乖巧巧地跟薰打招呼。


    "你，就是第三份礼物，是我的礼物？"


    "是，今后都归你所有的礼物！"主持人杨吉儿在旁边插一脚，但立即，她被琛彬连拉带扯弄走了。


    "薰，我比你其他两份礼物怎么样，哈哈！"


    薰的眼神是那么温柔，明亮清澈，不再有一丝杂色，不再有她看不懂的东西，没有秘密，没有痛苦，只有，深深深深的幸福。


    "薰，你，还记得那天在篮球场，那天的事你还记得吗？"


    薰笑着，没有说话，但是轻轻地拉住了美乐的手。


    "现在，薰，我要对你做同样的事哦！"


    美乐笑着，将手抽回，反转过来，握着他的手。


    "薰，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现在，临近尾声爱的步骤，要做什么呢，不说，大家也都知道了吧？


    呵呵！


    美乐掂起脚尖，温柔地送上了自己的嘴唇，深深地吻着她心目中独一无二的美少年。


    薰轻轻地用手臂环住了她的腰，紧紧地搂住惟一的挚爱。


    再也，没有痛苦了。


    永远不再流下痛苦的泪水。


    因为爱你，因为深入骨髓的爱，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得到了最美妙的礼物，上帝赐予的永远永远幸福的礼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