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楚青鱼
    三婶哼唧了声,不情不愿地扭头,四人当下前后出门,陈小川沉着脸,走在最后。


    “小川,我们这次来呢,一来,是想见见老爷子最后一面;二来……”


    站在院门前,二叔率先开口。


    但,他毕竟辈分最大,话语说到最后,变得支支吾吾,有点抹不开面子说下去。


    三婶可没这些顾及,见二叔不说,顿时张口道:“二来,是为了遗产分割!”


    “呵呵,遗产分割……”


    陈小川都被气笑了。


    “凑钱治病就推三阻四,到了分家产,一个个倒是变得主动积极了,你们怎么还有脸提?”


    “怎么的,你还想独吞不成?”


    “小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爷子生病,我们可是都出过力的!”


    “就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孝顺,我们怎么就没脸了?”


    “小川,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我们要养家糊口,还得照顾你堂弟堂妹,我们这,唉,也是没办法啊!”


    三婶双手掐住水桶腰,狠狠瞪眼睛。


    另外三人也是连声抱怨,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三婶!做人得有良心呐!”


    陈小川眼睛红了,悲愤大吼道:“你家在县城里开超市,缺钱吗?二叔当着包工头,一年做着上百万的工程,缺钱吗?!”


    他反手指着身后破旧小院,“就这点家产!分下来,还不够你们过年的烧纸钱!”


    吼完,其他三人都冷着脸不吭声。


    二婶低头看着鞋尖,小声嘀咕:“可也算是几个钱不是?”


    心底最后一点亲情,也被这话击碎,陈小川彻底绝望了。


    “好,那就分!现在,马上就分!”


    深深吸气,陈小川面无表情,转身进了院门,钻到自家屋内。


    开裂的土墙上,挂着父母微笑的遗像。


    遗像之下,陈小川默默闭眼站着,竭力忍住眼泪。


    屋门外传来翻箱倒柜之声,越来越剧烈。


    时间一长,陈小川怕他们吵醒爷爷,心里着急,连忙胡乱抹了抹眼角,走出门去。


    “这该不会是古董书吧?”


    “屁的古董,你看看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翻来翻去,一点值钱的都没有,还白白落了一身灰尘,真是晦气!”


    堂屋内,四人抱着胳膊,一脸失望与不满。地上则是散落一堆杂物,看起来颇为狼藉。


    “满意了?”


    陈小川冷漠问道。


    二叔正要开口,却被三婶伸手一拦,狐疑地上下打量陈小川。


    “我说,家里值钱的老物件,不会被你给偷偷藏起来了吧?”


    话一落地,另外三人便齐齐看来,目光夹着惊疑、恍然。


    更多的,是不满。


    没人再开口,都板着脸,等陈小川给他们一个交代。


    心里委屈,愤懑,像有把火在燃烧。


    陈小川怒极反笑,道:“那你们还想怎样?”


    “去你家屋里看看!”


    三婶一说完,便扭着水桶腰,迫不及待往陈小川屋里走。


    其他三人连忙跟上,唯恐落后一步。


    结果自然是失望的,陈小川屋内的摆设更是陈旧,连堂屋里的都不如。


    倒是翻出个白玉镯子,可那是陈小川母亲的遗物。


    纵然三婶极度不满,陈小川还是一把抢过,紧抿嘴唇,将它死死握在手心里。


    “要不别找了吧。”


    三叔烦躁拍打着名贵衬衣上的灰尘,二婶说完,低头看着脚上的新皮靴,似乎有些心疼。


    “等等,还有个地方我们可没去翻过。”


    二叔眼睛一亮,“你是说……”


    “没错,就是老爷子养病的偏房!”


    三婶越想越为自己得意,拍手咯咯大笑:“这小子可是大学生,狡猾得很,说不定把值钱的东西啊,全都藏里面了呢!”


    “谁也别想惊动我爷爷!不许去!谁都不许去!!”


    陈小川再也忍不住,张手拦在屋门口,红着眼睛疯狂大吼。


    “嘿,你们看他这个紧张样子,心里要是没鬼才怪了。”


    三婶心里更是确定,伸手狠狠一推陈小川,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其他三人也紧步跟随,一块儿奔向斜对面的偏房。


    “吧嗒。”


    白玉镯子在地上磕成三段,细小的玉屑,散落在擦出血迹的手掌边缘。


    陈小川趴在地上,失神看着,咬得牙齿咔嚓作响。


    他心如刀割,眼前阵阵发黑。


    这是母亲唯一的遗物,他平日里生怕摸脏,一直小心放在老旧的木箱底,完好无损地保存了整整二十年。


    可今天,就这么一下子,摔碎在了眼前……


    心中压抑不住的怒火,燃遍了身体每个角落。


    收起断玉,他红着眼睛,慢慢站起。


    他,想杀人,很想杀人。


    第2章


    烧烤秘籍


    灶房内,遍布灰尘。


    陈小川一番扫视,然后俯下身,从柴堆里拾起柄砍柴刀。


    许是长时间没人使用,原本霜白的刀刃变得黯淡,遍布锈尘。


    这是爷爷以前用的,生病后,被搁置得太久。


    陈小川摸着有些发钝的刃口,心里一酸。


    想起小时候,和爷爷上山砍柴的场景。


    匆匆十年,物是人非。


    他木着脸,提着尺长的砍柴刀,一步一步走向偏房门口。


    偏房内,瘦得皮包骨的老人被抬下了床榻,被人随手扔到冰凉的地上。


    他歪过头,对着墙壁,紧闭的眼角,挂着一滴浊泪。


    偏房很小,小得只能容下一张桌子,一张床。


    三婶四人挤在里面,连转身都有些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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