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初次悟道

    金秋悠然神往，不知那将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良久，金秋方道：“饶是如此，这缺箭的盘古弓已经厉害如斯了，多谢师尊！”


    培茗不再说话，缓缓闭上眼睛。


    寂寥峰上的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金秋站在寂寥峰的山顶上，眼前的山脉延绵不断，像是一条通向未知之地的天路。


    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人再随意闯入寂寥峰，看来经过上次的教训，其他主峰上的弟子都有所收敛。


    这天，意外的出现一名白穆峰的弟子，前来拜山。


    “你有什么事吗？”金秋懒洋洋的问道。


    “我是来送信的，各座主峰之间的大比就要开始了，请准时参加。”说罢递上一封信函。


    “这件事我怎么从来没听师尊说过？”


    “师尊？”白穆峰的弟子有些疑惑，寂寥峰从来就没有师尊。


    “哦，我说的是培茗前辈。”


    “这很简单，由于寂寥峰历来没有传人，所以从来不参加主峰大比，培茗前辈深居简出，我们不便打扰，因此以往的大比也就没来通知过。现在寂寥峰也有了传人，自然是要前来通知的。”


    金秋一惊，“寂寥峰就我一个传人，难道要我出马？”


    那弟子笑道：“这是当然。你既然加入了寂寥峰，成了此峰唯一的传人，纵然想不参加也不行，到时候希望师弟好好表现！”


    “能不能弃权？”


    “不好意思，至少要打十场才能弃权，而且，为保证大比的公正性，不能使用魔宝。”白穆峰的弟子说罢，轻飘飘的去了。


    金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摆明了就是不准我用盘古弓，那我还打什么打？


    “师尊，师尊，”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培茗静坐在寂寥峰顶，一动不动，静心修炼。


    “主峰之间大比的事情你知道么？”


    “知道啊！”


    “那我怎么办？你明知道我打不过他们的。”


    “打不过便打不过，胜败有那么重要吗？”


    “这……我要是打输了，丢的也是你的脸。”


    “什么名，什么利，都是过眼云烟，何必执着。”培茗仍是纹风不动，好似要坐化了一般。


    金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答话，站在山顶之巅，望向远方，只见周围的群峰琼楼玉宇，朦朦胧胧，极度的虚空，深笃的静谧，像是一方世界在交织演化，将金秋牵引着，缓缓地进入那一片飘渺的宫阙间。


    万物尽显，生机勃勃，周而复始，循环不止。最初，嫩芽从土壤中顽强地钻出，然后，绿叶掩映间繁花似锦，但终归，花朵会枯萎凋零，回归到它们的本根。


    金秋陪着培茗站在寂寥峰上一动不动，他的眼眸由灿烂到灰暗，由光明到空洞，好似也经历了一番由繁盛到凋落的演变。


    天地间仿若有莫名的轨迹在隐隐浮现，形成繁复深奥的规则与秩序，衍生出神秘的道纹与图案。


    寂寥峰，返璞归真的寂寥峰，这是一部天然的经书，暗藏着飘渺圣地最神奇的秘术心法，这部经书需要与之相应的心灵才能捕捉到那轻微流转若隐若现的神秘轨迹。


    金秋不是培茗，他来寂寥峰不过才一个月，不明白此山的来历和根本，若与此峰契合很有难度，不过他的悟性极高，能领悟到普通人无法参透的道法真谛，当然，这部天然的经书太过强大，金秋一时之间也无法完全参透，只是微妙的捕捉到了半分灵感。


    这半分灵感让他的心轻快之极，所谓开启神性，感悟天地间的道乃是世间最不凡的事了，金秋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融入到了这一道法自然的境地之中。


    而他身边那深不可测的培茗仍是一动不动坚如磐石，仿若和天地融为一体。


    所谓寂寥峰的传承，没有妙谛纷呈，没有地涌甘泉，没有天降瑞彩，没有神辉清玦，有的只是一种朴实无华的道韵在流转。


    飘渺圣地八十一种秘术心法中最强的一种，却恰恰是最平凡无奇的一种。


    所谓大巧不工，大象无形，便是这个道理。


    而寂寥峰隐藏的秘术之所以强大，在于其数倍的触发力并不单单局限于攻击力，还可以体现在其他手段上，比如御剑飞行的速度、比如防御力、比如法宝的加成作用……都可以在转瞬间爆发数倍，这样的秘术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得到圆满的奥义的基础上。


    金秋感受到天地间仿若有一条条细线在交织，有一道道未明的规则化成了秩序，衍生出莫名的力量，在虚空中构建出种种纹路，在他的眼前不断的变幻。


    万物枯萎，草木凋零，化成泥土，回归本根，由动而静，返回本性，像是有一种永恒的法则在演变。


    从初生到归根，历经生机勃勃，极度鼎盛，再到繁华落尽，极致宁静，回归本源，天地间有一条条“道纹”在生灭。


    金秋的眸子，由光灿到灰暗，由生机到空寂，然后再逆转，与这些莫名的纹络在一同变化，捕捉它们的轨迹，与它们共同演变。


    他暗自惊叹，飘渺圣地的前贤果然了得，将秘法蕴在自然变化中，烙印在整座寂寥峰上，实在是奇伟无比。


    最终，寂静的寂寥峰上，一切景物都在他眼前消失了，只剩下一颗种子与一片泥土，他如一缕轻柔的风，拂动而过。自然的种子，在泥下破土而出，焕出一抹绿意。他心神宁静，古井无波，最终化成几滴水珠，洒落而下，滋润进泥土中。他的心神像是与这颗种子彻底合一了，成为了那抹生机勃勃的绿意，峰顶之上，一片安谧，一株绿芽焕出无限的生机，成为了天地间的唯一。


    “咚”金秋心中一震，双目恢复了清明，寂寥峰的秘术化成种子，烙印进他的心田，破土而出，成为了永恒的生机。


    就在此时，远处的那些主峰上无数的强者在眺望，远观着寂寥峰的微妙变化，不少人露出了惊诧的神色。“没有祥云漫天，没有瑞彩万道，没有弦乐阵阵，看起来是如此的简洁，单一，却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让人联想起之前那位……”


    那位曾经得到寂寥峰传承的大能，法力滔天，强极整个魔界。


    “难道，寂寥峰又出现了这样的人不成？”远处很多主峰的师尊和长老们都在低声自语。


    “那平淡无华的细纹，真的比我们这些主峰声势浩大的传承更强大吗？”很多强者都意识到，寂寥峰将要再次崛起，且很有可能会出现新一位大能！


    不光是各大主峰的长老师尊，就连飘渺圣地的掌教和几位太上长老也被震惊了，相继破关而出，浮现在云朵之上，凝望寂寥峰，眼眸中闪现出各种莫名的光彩。


    而在所有的强者中，只有培茗没有显露出特别的神情变化，他依然如往常一般寂静地呆立在寂寥峰顶上，不言不语，眼神中没有神采，甚至根本没有睁开双眼。


    培茗深深的知道，金秋虽然捕捉到了一缕秘术道纹，但他并没有真正的开启寂寥峰的传承之道，金秋走的这条路，那个人也走过。


    “你是修真之人！”培茗淡淡的道。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在金秋耳中如五雷轰顶，石破天惊，他感到惴惴不安，不知道培茗还发现了什么，此人当真是高深莫测。


    培茗像是看出了他的心绪，脸上露出一丝和善的笑意，“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更不会去调查你的过去。”


    “师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只是猜的，先前那位参透寂寥峰秘术的人，从前也是修真。”


    “还请师尊为我保守秘密！”金秋心中仍是忐忑不安，虽然这段日子二人相处得很好，但毕竟没有真正的了解对方，不知道培茗会如何对待自己的修真身份。要知道魔界和修真界可是势不两立的两个世界，更何况他在魔界又犯下不少事，这些事委实不小，又发生不久，要打探清楚，当真一点也不难。


    “你大可放心。”培茗微微一笑，“千万被其他人发现了。”“他们……”这培茗居然反倒为自己考虑起来，看来他是真没恶意了。“其实这是一个秘密，寂寥峰历来人丁凋零，每次大选，前来拜山的人，都是像我这样因诸如走火入魔之类的种种原因而无奈之下打算到这里来修炼秘术的，因为如果魔功散尽，除了修炼无极魔功之外就没有第二条路了，然而那无极魔功既难练又费时，绝大多数人没有耐心，未练完第四层就死去。而在整个魔界除了修炼无极魔功外，就只有到飘渺圣地的寂寥峰来参悟秘术了，如果参透，就能一跃登天，无需刻苦修炼魔功而直达强者之境。但五百年前参透秘术的那位魔王曾经告诉过我，寂寥峰的秘术，只有同时精通真魔两界功法的人才能参悟，我不是修真，所以永世无缘。这个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现在又多了一个你。”